[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抵京师太后相迎,设国宴知微服众
东秦的帝都青城距离他们刚刚平乱的边境要塞清河关不过十日路程,不知道是否听到了什么风声,殷知微他们从清河关到青城这一路都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
殷知微站在青城城墙外,看着城墙下乌压压的人群,轻笑:“看起来,晏之这一次胜利在望了。”朗庭安看着站在人群前段的魏太后,目光微沉,露出一个狠厉的笑:“这一次,朕不会再让他们有逃脱之机。”
“恭迎陛下还朝!”魏太后身后,以丞相风卓为首的百官跪下行礼。朗庭安带着殷知微走到百官面前,迎着魏太后带着锋芒的眼神,淡淡地说:“给母后请安。”魏太后僵硬地笑了笑:“皇帝终于回来了,这朝中事务可都等着你回来处理。”朗庭安安然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母后放心,很快,你就用不着操心这些事了。”说完,他皮笑肉不笑地扫了努力抬眼看着自己的魏铖,朗声:“朕离朝这些时日,真是有劳太尉替朕处理朝政了。”
魏铖低下头,大声说:“臣下不才,愿为陛下分忧。”朗庭安哈哈大笑,没有接他的话,转而示意殷知微上前,说:“这位是岭南殷家的嫡长女,乃是天地共认的圣主,亦是朕请回来的东秦大祭司,见之如朕亲临,自然,大祭司也不必向任何人跪拜。”百官面面相觑,半晌,魏铖开口说:“陛下,东秦已经有了国师,这大祭司……”朗庭安打断了他:“魏太尉,朕既然已经还朝,这政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魏太后和魏铖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魏太后冷声说:“陛下,太尉说的是,自来也没有国师和大祭司并存的道理,若是二人有了分歧,皇上该听谁的?再说了,这大祭司的地位,又如何能越过皇族和国师?”朗庭安微微一笑:“知微身为大祭司,与国师身份不同,自然职责也不同,不存在分歧之说。至于地位,朕尚觉大祭司之位委屈了知微,太后就不必多说了。”魏太后冷笑一声,转而看着殷知微,眼神冰冷:“殷姑娘觉得,自己配得上东秦这般厚待吗?”
殷知微轻轻瞥了她一眼,转过眼平淡地说:“本尊不觉得有回答你的必要。本尊是晏之请回来的,值不值得,与你何干?再说了,”她唇角勾起冷笑:“太后觉得,自己配得上晏之这般厚待吗?”
魏太后一听,勃然色变,厉声道:“放肆!这就是你跟哀家说话的态度?!”殷知微转过身,施施然走到魏太后身前,轻笑起来:“本尊听闻东秦魏太后精明强干,容不得旁人忤逆,果然如此。”她骤然收起脸上的笑意,眼里迸射出寒芒:“但本尊身为天地圣主,从来也不是什么寻常人,自然也无需对你毕恭毕敬。”
魏太后被气得脸色煞白,魏铖在一边看着也目露凶光,冷冷地说:“陛下,您就这么看着一个外人这样对待太后娘娘吗?”朗庭安状似无奈地说:“知微是殷家古木的掌管者,若是母后惹怒了她,遭殃的可是整个东秦,依太尉看,朕该如何是好?”
这段时日东秦没少收到殷家古木的消息,魏铖自然知道这其间的利害关系,脸色顿时青红交错,只能狠狠地瞪着别处,不发一言。殷知微看着这父女俩,不屑地冷笑一声,跟朗庭安对视一眼,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走去。殷知灵等人也跟着转身离开。
朗庭安对着殷知微被背影微微一笑,转过脸来的时候沉下了脸色,冷声说:“怎么,朕的话要朕再重复一次吗?”百官心头一跳,赶忙垂首齐声说:“臣等遵旨!”朗庭安用眼角打量着魏家父女二人,心念急转,打定了主意要尽快除掉这两个人。
当晚,朗庭安在东秦皇宫内设宴为殷知微接风洗尘,百官同皇族们都在邀请之列,国师也表示会前来参加。
晚宴设在朗庭安用来朝会的崇明殿。众人都到达的时候,看着大殿上的坐席安排有片刻的沉默:大殿内的丹陛上原本只放置着龙椅龙案的地方,并排放着两套高大宽敞的座椅和桌案,一套自然就是原先的龙案,另外一套则是精致素雅的木质案椅,除了材质和雕镂的纹饰,这两套案椅几乎称得上一模一样。若是去过殷知微在殷府的书房,就会发现这套案椅同它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种几乎象征着东秦变天的安排让众人一时心中惴惴,交谈之间都小心翼翼,时不时偷偷打量魏铖等人。以丞相风卓为首的保皇党则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丹陛上的变化似的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坐席坐下。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殿门外侍立的侍卫通报朗庭安到了:“皇上驾到!大祭司驾到!”众人心情复杂地纷纷起身行礼。朗庭安和殷知微并肩走进了殿内,国师则跟在他们身后大约半步的位置,三个人说笑着往大殿最前方走去。
国师的席位在丹陛和众臣之间,他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抬眼看着朗庭安和殷知微往丹陛上走去。眼里古井无波,不见丝毫不满。
“平身吧!”朗庭安淡淡开口。众人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坐席,一抬头,果然看到新上任的大祭司端坐在多出来的桌案之后,身上穿着鹅黄色的广袖衣裙,梳凌云髻,面容精致,神色淡淡的看着丹陛之下的众人。众人再看向国师,却看到国师正和殷知微四目相对,眼里没有不满之类的情绪,反倒有着类似于释然和放松的感觉。这事情可真是邪了门了,众人在心里腹诽。
开宴之后,朗庭安和殷知微相互祝酒,酒过三巡,朗庭安吩咐安排的歌舞节目在大殿正中开始。殷知微看着表演的歌舞伎,脸上露出了充满着兴味的笑容,转过头看了同样表情的朗庭安一眼,端起酒杯,笑说:“晏之这一手请君入瓮用得不错。”朗庭安笑起来:“知微果真知朕!”二人正说笑,底下魏铖不露声色地对着歌舞伎当中的一人使了个眼色。
国师和风卓看在眼里,一抹冷笑浮上二人的眼底,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举起酒杯互相敬了敬。众臣看出了这里的气氛不太对,不由各个小心翼翼,言语动作丝毫不敢逾越。昀王朗庭昀站起来走到丹陛下,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朗庭安敬酒:“臣弟恭喜皇兄喜得大祭司!”
朗庭安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听闻朕离京的这些时日皇弟找到了心爱的女子,什么时候朕给你们赐婚,如何?”朗庭昀闻言立刻喜笑颜开,拱手:“那就多谢皇兄了!臣弟确实很喜欢她。”朗庭安点点头,转头对殷知微笑道:“你今日初到东秦,不如晚宴就到这里,你也好回住处收拾准备休息。”殷知微用余光看了看下面的人,眼里流露出笑意,点了点头:“时辰确实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
朗庭安点头,目送着殷知微走下丹陛,缓缓往殿外走去。殿内的歌舞立刻停了下来,殷知微穿过歌舞伎,目光不经意般划过她们,眼里落下点点流光。就在她要走出大殿的时候,歌舞伎中突然蹿出了一人,手执匕首,飞快地往殷知微后心口刺去。殷知微不由得笑出了声,反手一挥就是一道金色的流光,挡住了刺来的匕首。她回过身,一手抓住那名歌舞伎的手腕,将她的胳膊扭到身后,压着她跪在地上,低下头在她耳边悄悄说:“你知道吗?本尊等着你动手等很久了,你们的速度真是太慢,本尊不得不亲自动手来催促你们。”那女子惊恐地抬起头看着她,眼里带着迷茫。
殷知微看着她的表情,立刻往她的体内注入净化之气,果不其然,她的眼里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殷知微收回力道,沉下了脸,抬头看着朗庭安,沉声说:“魔魅之气。”朗庭安原本一脸兴味地看着,听了这句话,立刻坐直了身体,也沉下了神色:“你确定吗?”
殷知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被惹恼的冷笑,放开了那名歌舞伎,后退一步,双手结印。很快,一个巴掌大的水球出现在她的身前,水球旋转着越来越大,渐渐飞到了大殿中央。殷知微往水球里注入了净化之气,从水球里分解出无数的水滴,一一滴落到殿内众人的身上来检测谁的身上带有魔魅的气息。
魏铖脸色猛地变得惨白,死死攥着桌角,厉声让殿外的侍卫进来把人抓走。殷知微牢牢地盯着他,冷笑:“太尉大人,你怎么这么害怕?陛下还坐在那呢。”魏铖气得直哆嗦,抖着手指指着殷知微说:“老夫还不是害怕陛下被你这个妖女伤害!你施的什么邪门法术,竟然要害这殿内这么多人?”
殷知微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走向魏铖:“太尉大人是不是很难受?就像有火在你的身体里燃烧?”魏铖眼里迸发出厉芒,转而对朗庭安厉声说:“陛下!事已至此,您还要放任这个妖女继续害人吗?”殷知微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听了这话,轻笑起来:“太尉,本尊怎么害你了?让你这么出口不逊。”魏铖猛地回过头:“你……”殷知微伸出右手手掌,掌心跃动着白色的光芒:“这大殿之内,似乎只有你这么难受啊。”
魏铖强自镇定,却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看了看其他人,脸色变得煞白:“这……”殷知微重新浮出一抹冷笑,魏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殷知微挥了挥右手,将那团白色的光芒打进了自己的心口。
“啊!!!!”魏铖立刻惨叫出来,瘫倒在地无法动弹,黑色的魔纹迅速在他脸上蔓延,他苍老的面容瞬间变得十分邪恶狰狞。殷知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居然敢让噬心魔寄宿到你的身体里,魏铖,你还真是嫌命太长了!”魏铖哆哆嗦嗦地想要反驳,却忍不住强烈的痛苦,抖着手想抓住殷知微的衣袖让她救救自己。
殷知微嫌恶地挥开他的手,冷声说:“你最好祈祷噬心魔还没有被你喂成魔师,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魏家满门的忌日!”正说着,殷知灵已经带着风阳等人走进了崇明殿,并且布下了降魔法阵。
满朝文武此刻都被惊呆了,见朗庭安岿然不动,只能强自镇定地坐在原地。殷知微用灵力将魏铖捆绑起来扔进了降魔法阵当中,丝毫不理会他更加凄厉的惨叫,双手翻飞,飞身而上,咬破手指,用鲜血在半空中又绘制了一个更加强力的束缚法阵,用力地往下压入魏铖的体内,再双手合十,飞快地念起祷辞,渐渐地,两个阵法合拢在一起,慢慢从魏铖体内飞了出来,一个金色的梭形牢笼出现在众人眼前,里面隐约可以看见有一团不规则的黑色在不停挣扎。殷知微冷哼一声,落回地面,那牢笼随之落下。殷知微掌心迸发出裹挟着金光的白色雾气,同牢笼的顶端接到了一起。就看见牢笼里的黑影剧烈挣扎起来,但仍是迅速地一点一点缩小,知道只剩下了白色和金色相互交织。
殷知微打开牢笼,白色的生气和金色的净化之气瞬间爆开,充满了整座大殿,没有放过一个角落。
众人这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奇景,不由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却感觉吸进去的气体仿佛带着灵力,让他们浑身舒畅。风卓垂头看了看自己的心口,叹了口气,站起身,对着殷知微行礼:“大祭司果非凡人,老臣心服口服。”丞相都开口,其他人自然也不能闲着,纷纷起身行礼,就连国师也站了起来,赞叹地摇头鼓掌。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