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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唐洛川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开始着手准备午饭。
白米饭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唐洛川还打算把捡来的野鸡蛋一并煮了,再烙几个素馅儿的锅贴。他原本想煎几张鸡蛋饼解馋的,但看到陈家的油盐俱少,只能放弃,转而做些不费油的菜。
他先在灶上蒸了一大锅米饭。马兰在旁边看着觉得有点心疼,就想往里面掺些糙米。在陈家,糙米都不做成干饭,而是要加很多水做成稀粥。这样的白米蒸干饭简直太奢侈了,整个青牛村都没这么吃的,只有镇上的富庶人家才会拿白米饭做主食。但米是梁缘拿来的,和陈家没关系,马兰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由他去了。
看到唐洛川眼睛都不眨地把野鸡蛋全煮了,马兰又立马问煮这么多干什么。唐洛川倒是纳闷,这野鸡蛋这么小,一口一个,陈家七口人,加他一共八个,全煮了也不够塞牙缝的,哪里多了?
事实上,马兰原以为梁缘会把鸡蛋留着一个人吃,现在听他这么说,一时间有些诧异,又有些心疼,总之心情很是复杂。
马兰看梁缘开始忙了起来,手脚麻利,颇有几分贤惠的样子,就放心地出去继续洗衣服,还叫了陈梅过来帮忙烧火。
陈梅原本不甘不愿的,被马兰骂了几句,才磨磨蹭蹭地到灶房烧火。过来以后也不和唐洛川打招呼,连个眼神儿都欠奉。唐洛川知道整个陈家最不待见他的就是眼前这个黄毛小丫头,不过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也不会想着要和她修复关系。等一个月后,他离开青牛村,陈家和他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毕竟是农家长大,陈梅干活很利索,很快就把火升起来了。
唐洛川也刚刚把锅贴包好,一共做了十六个。切成碎末的水芹菜包进薄薄的面粉皮里,一个个白白胖胖,看上去就很有食欲。等锅的热度上来了,唐洛川往锅里抹了一层油,再把锅贴一个个放进锅里码好。等锅贴的底部微微发硬以后,再倒入调好的醋汁儿,盖上锅盖闷煎。
闷煎的时候火不能太大,否则容易煎糊。唐洛川就让陈梅把火烧小些。陈梅嘴一撇,还是不和他说话,只用火钳子夹出两根木柴。
几分钟后,唐洛川看时间差不多了,有些吃力地揭开厚重的铁锅盖子,一股咸香味儿立即弥漫在窄小的灶房内。陈梅忍不住抽动鼻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锅里面煎得金黄的锅贴,迅速吞咽过度分泌的唾液。
唐洛川也馋得紧,他把锅贴盛出来放在盘子上码好,顺手吃了一个。末世里的人,没有那么讲究,有吃的赶紧吃,不然就是留给别人的。但在大周朝,食物还没上桌就先吃,放在农家也算很无礼的做法了。
陈梅瞪了唐洛川一眼,义正言辞地说:“你怎么能偷吃呢?”
唐洛川毫不吝惜地回她一个白眼,顺手又吃了一个:“我这么光明正大,怎么能叫偷吃呢。”
陈梅小姑娘气得脸都红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唐洛川可不想和小孩子吵,就夹了一个锅贴递给她:“尝尝吧,我手艺还可以。”陈梅抵抗着近在眼前的诱惑,努力偏开头,故作冷漠:“不吃。”
唐洛川没收回手,继续说:“我做了十六个,一人吃俩。先吃了又不会短了别人的。怎么,吃不?”
陈梅彻底犹豫了。在热乎乎的锅贴前,小孩子的定力很快就溃不成军,她数了一下盘子里的锅贴,犹犹豫豫,还是接了过来,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咬着。
锅贴皮咸香可口,包裹着脆嫩的水芹菜,一口下去,满是汁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等陈梅从美味中苏醒过来时,一个锅贴吃得干干净净。
唐洛川看她眼睛亮闪闪地盯着盘子,就问:“还要不要?”
一番天人交战后,陈梅还是狠下心来拒绝了:“不要了,我待会儿再吃。”陈梅小姑娘心思可细腻着,这会儿要是吃了,上桌时就等着煎熬吧!
又等了一会儿,米饭和鸡蛋也差不多熟了。唐洛川把鸡蛋夹出来洗干净蛋壳,然后把饭盛好,午饭也就准备齐全了。
唐洛川没和马兰他们一块儿吃,他饿得不行,在灶房里就吃完了,正好可以趁热给陈升他们送饭去。
出门时,小尾巴陈东也想跟上来的,不过被唐洛川拒绝了。陈东瘪着嘴想哭,但被马兰拖着回去吃饭。看到丰盛的午餐后,小陈东也顾不上哭闹了,乖乖留在家里吃饭。
陈家的地在村子边上,除了陈家两父子,还有很多人在地里劳作。这时候差不多到饭点了,家家户户的婆娘们都出来送饭吃。
去村边的路只有一条,路上尽是些结伴前去送饭的女人哥儿,人人说说笑笑,热闹得很。只有唐洛川孤零零一个,提着篮子不言不语地走在路边。作为村里的“名人”,唐洛川走在路上时自然引来不少关注。农村里的媳妇大多嘴碎,看见唐洛川这个行走的谈资,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唐洛川觉得耳朵疼,也不管脚伤,走得飞快,只想甩掉这些人。
走了没几分钟,唐洛川看到两个哥儿站在路边,像是专门等着他一样,看到人来了,立马嗤笑一声。其中矮一些的哥儿瞪着唐洛川说:“你这是养好伤了,又来勾搭人?”
唐洛川回想了一下,这人好像是叫曾荷香,梁缘以前和他家汉子有过一腿。
他家汉子本来还算老实本分,但也禁不住梁缘的刻意引诱。没办法,梁缘生的好,皮相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他稍微引诱一下,定力不够的男人也就到手了。
想来他家汉子也在地里,听到唐洛川要来送饭,就专门在这儿堵人,怕他汉子再被勾了去。曾荷香旁边还站着个稍微高点的哥儿,叫何清,梁缘向来和这人不对盘。何清虽然没说话,但眼里的轻蔑嫉恨却是毫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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