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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之前
“校庆,嗯,应该说是——”说话人把端端正正坐着的身子往后挪了挪,碰到了身旁打开了好久还没合上的书包,她移了移书包的位置,看了一眼里面装得满满的德语书,然后拉上了拉链,“应该说是,最开端是在好几个月前,说严重点的话,就是导火索。”
“好几个月是多少个月?”
“嗯——算起来差不多七个月,可能从高二刚开始的九月份大换完座位就开始了,其实我也知道得不太多,都是后来,校庆都结束了的时候,祁亚才全部告诉我的,啊,不过,真的这么说着说着,就越来越觉得,真的,真的好多事情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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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战剧还未出现裤兜藏雷手撕鬼子的年代,《雪豹》成功接过《亮剑》的好评接力棒,文章饰演的周卫国硬汉形象深入人心,家国情怀、国别爱憎,剧情揪着人心步步深入。“要我说周卫国他爹肯定不是汉奸,估计是双面间谍或者三面间谍,不然剧情多无聊。”厉以椏坐在软沙发上边剥花生边指着电视说。
“反转是肯定有的,后面他爹不就大义跳楼自尽了嘛。这点矛盾冲突必须得有,电视剧是什么?电视剧是编剧和导演和演员给我们——”王多诗坐在厉以椏的旁边放下手里的橙汁正准备说出可能长达千字的话。
“啊,你先打住。”厉以椏马上打断了王多诗,“让我先说。”
别着急,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时间是,高二十月末的一个周末,地点是,苏安和王多诗在校外租的房子,人物是,我,苏安,厉以椏,王多诗。喔,出现了个新人物,我介绍介绍他。
王多诗,此人原名王铎,和苏安同一地儿的老熟人,初中也是同学。高二刚开学就跟原本住校的苏安在校外合租。我们这位王铎同学呢,既有年级前五的成绩又有称得上帅气的颜,只要不开口绝对是言情小说里标准男主角。只是高智商的人都不同于常人,王铎同学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涉猎道教佛教,研究诗词哲学,爱好从源头阐述事情,因此说起话来神神叨叨的,没几个人能和这位大神思想接轨语言接梗,故又名王多诗。
好巧不巧,厉以桠也是个说话前后不搭思维瀑布式跳跃的人,于是现在他俩在客厅里正准备针对电视里播出的《雪豹》进行深入且深刻的争论。厨房里苏安正在努力地切着肉丝,而我,站在厨房外客厅边,扫了一眼客厅茶几上没剩几个的砂糖橘朝着门口走去,边走边纳闷这个让我从厨房里抽身出来的门铃是谁按的。
苏安不是说今天只有我们四个人吗?
几天前,我正在座位上满心欢喜地欣赏我漂亮的数学成绩,拍着大腿感叹上帝的公平,情场失意考场得意啊!看来放弃林梓一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苏安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突然钻出来啃着苹果在我面前晃悠着坐下来,说,“我周六晚上要办个乔迁宴,你来帮我打下手呗。”
“牙齿牙齿。”我看着苏安牙齿上沾着的苹果皮屑,略微嫌弃地从不知道谁的桌上扯出一张抽纸“啪”地盖到他嘴上,“你都乔迁快俩月了,弟弟,别搞这些有的没的,无聊的话去找你的厉以桠姐姐聊聊天,认识认识新世界,乖。”我抬起右手把苏安的头发一顿乱揉,左手指着厉以桠的座位说,“你看,你的厉以桠姐姐又在发呆,正需要你注入爱的力量。”
“诶——我跟你说正事呢——不要弄乱我帅气的发型。”苏安装模作样地推了推眼镜,接着说,“就我和王铎还有你和以椏,来帮我打下手呗,我请你吃一个星期的早饭,牛奶面包。”
“嗯——”我停下乱揉他头发的手,皱着眉头拖长了尾音发出一个嗯来。
“那——再加一个星期的午后甜食和饮料,说,你要什么?”
“嗯——”我还是皱着眉头眯着眼睛斜着眼看他。
“那,再加——之后我找一天请你吃肥牛火锅!这总行了吧。”
“周六晚上对吧,没问题!洗菜剥蒜切葱刷锅洗碗我的强项!不过,牛奶换成酸奶,饮料换成纯净水,甜食要虎皮面包,至于火锅,普通红汤锅就行了,看我多替你省钱,感动不。”
“感动感动,不吃更感动。”苏安舔舔指尖的苹果汁无不嫌弃的说。
“我一向不强人所难,周六晚上我刚刚想起来好像有啥事来着。”我假意托腮思索。
“哪里的话,班长大人为班级为群众鞠躬尽瘁,尽心竭力,人都消瘦了,我是心甘情愿发自真心感激班长的照顾,这点小钱不足挂齿。”苏安说罢伸手用他擦过嘴和手的纸在我脸上一顿乱抹,“您看您,脸上沾了脏东西都不知道,我帮您擦擦。”
没等我抬手拍向他的头,苏安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迅速转身离开我的座位,这时我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我转头还是看到了那个女孩带着酸气的眼神,即使她飞快的扭头和身边的成程说话。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那个被我在高二刚开学大换座位的星期二发现的一个少女看着另一个少年的目光。跟对方直视的时候就在躲闪的,没有直视的时候就移不开的那种目光。
那个少年正是苏安。
我目前为止一声没吭。
苏安目前为止看起来对此一无所知。
所有事情目前为止都保持原样。
然而,接下来事情变得不可控制。
我就用一个象声词形容: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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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挺大的,特别引人注目,校庆开场,就是什么领导讲话啊,之类的那些开场的前夕,大家都还在教室里没去体育馆的时候,当时广播里本来放着一些无聊的新闻播报,大家可能听着的听着,没听的不知道在干嘛,然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播音员一声的大叫给吸引了,突然一句,‘高一教学楼楼顶站着什么?!’,往对面高一教学楼楼顶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孤零零的人偶,真的就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偶突兀地出现在楼顶上,最奇怪的是,这个人偶,还不是其他的人偶,是我们班的校庆节目要用的人偶,五分钟前还立在教室后的柜子里打开被人看到,五分钟后就跑去高一教学楼的楼顶上站着了,所有人当时一下子就激动了,在那里说怎么回事,怎么搞的,什么情况,教室里乱成一团。”
“(笑)是啊,从四楼下到一楼再跑到那边五楼楼顶,五分钟?而且楼顶上是就只有个人偶?”
“对对,关键还在后面,大家在教室里乱得不成样子的时候,就看见那个人偶孤零零地就从楼顶上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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