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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须臾,沉声说:“打架也不知道保护好自己。”
她额上有血,细细沿着脸颊两侧滴落,滴在大理石地面,发心渗血,丝丝悚红,墨锦没来由一阵烦躁。
听到他的话,墨容蓦然抬头,双眼诧异,没生气?
闯了这么大的祸,他不应该是很生气吗?
墨锦淡淡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把她眼底的疑问一览无遗,嘴角无奈抽了抽,“蠢女人。”
慢条斯理脱下衬衫,当头扔到她脸上,遮掩了那犯疑的视线,冷着声说:“别取下来,先把头部伤口擦擦,再擦擦脸,难看死了。”
听起来很像嫌弃。
她满头满脸的血,身上也有擦伤,也不知道上面那些血到底有多少是她自己的,又有多少是别人的。
但因为她的精神面貌看起来还不错,那双平时闪得晶亮的黑眼眸此时光彩依旧,墨锦压下心中一口气,没有马上发飚。
墨容暗中惊悚,边擦边咧着嘴,“嘶”地一声低哼,妈蛋,下手真重。
当然,她还有空感激别人。
赫连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她是知道的。不然肯定挂得比现在还惨。
痛。
算这帮没教养的小太妹狠。
也不知道迟萌和她们PK得怎么样了?
现在忙,没眼看。
就算满肚子问号,她也不敢逆了墨锦的意,只能乖乖听他的话,用他扔过来的衬衫擦拭头上滴落的血。
只要迟萌那小娘炮不呼爹喊娘的,估计应该没什么大碍。那家伙看起来张牙舞爪,其实也不经痛。
单手一擦,鲜红色刹那间染红了衬衫的白色,腥味弥漫。
墨锦皱眉,敛着神色,眼底暗藏滔天怒火,环视一圈,冷寒如冰的视线扫到迟萌时特意停留了几秒钟,见她还在咧嘴甜甜一笑,不免拧眉:“你想死的话,不要扯上她,墨家宝贝她可宝贝得很。”
迟萌似有醉意,点头哈腰的笑得狗腿,“表哥训得极是,表妹受训了。”
听到这样没心没肺的笑声,被掩住视线的墨容终于放心了。慢下动作,擦得慢条斯理。
对于迟萌的狗腿,墨锦不置可否,冷冷一哼,不善的眼角堪堪掠过沉静站在一旁的赫连,好像他不存在般,凛凛的视线没有任何停驻。
墨锦来的时候,顾谨言尾随其后,此时正停驻门口,双臂环胸,痞痞笑着,一副不怕事情搞大就怕事情搞不大的死样。姿态慵懒神情闲适,懒懒散散靠着门,两腿相互交叠,修长着且站得笔直。
墨锦凌厉眼风扫过去,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的人你处理,最好下次别再看到。”
“成,要蒸要煮,不就您墨总一句话吗?”顾谨言话里客气着,实际上脸上却是嘻嘻而笑,显得吊儿郎当,大不正经,“就地办了也行。”
抽气声此起彼伏。
短裙美女们乍时惊慌,争先恐后慌张求饶。
“东家,我错了……”
“东家,尹小姐硬塞小费给我,我没有不拿的道理……”
“东家,看在我在夜色鞠躬尽瘁工作多年的分上,您念念旧情,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
夜色是宁城最大最好最奢靡的高消费酒吧,又称不夜城,来的客人不怕花钱,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给的小费足够塞满她们整个胸口。
满满的,鼓鼓的,很胀,很饱。
这里不仅客人出手阔绰,小费出奇高,东家还长得年轻帅气,英俊挺拔,给的工资死高死高的,比外面任何一家娱乐场所不知道高了几个山头。
他平时看似懒洋洋的,不大管事,实则非常和煦温暖,平时见到谁打招呼都会微笑着谦逊回应,就连训斥员工也是一副笑眯眯,近乎和蔼可亲的面容,时时刻刻都是邻家大哥哥完全无害的模样。
他是夜色所有年轻的、不年轻的,离婚的,不离婚的女员工集体垂涎的对象。白天意/淫,晚上梦/淫,几乎每个人都怀揣着哪天走好运,不巧被看上,一举坐上东家夫人宝座的美梦。
总而言之,就是她们时时刻刻等着被召见临幸的啦。
嗯,夜色帝王将相般存在的男人……
如果真的被炒了,除了没了丰绰的工资,高昂的小费,觊觎的对象,就连小心怀揣的梦想也会丢失。
她们不要啊。
啊……东家,少女心碎了……
墨锦揉揉眉心,不耐提醒,“你的人太吵了……”
顾谨言邪邪一笑,放下手臂,双腿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挑着眉角说:“听到没有,墨总嫌你们太吵了。”潋滟的眼一眨,眯成了一条线,“还不快滚?”
狭长眼形隐含浅浅笑意,“有多远滚多远……”
三五下,不消半会,吵人碍眼的美女们作鸟雀般逃了……
吵闹的环境瞬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剩下的人纷纷屏息,大气不敢出。
墨锦冷厉犀利的眼狠狠扫向垂头噤声显得不安忐忑的小太妹们,声音寒得能冻死人,“谁砸的她?”
砸的谁?
自知事情可能大了的人儿瑟瑟发抖,抖如秋风扫荡的枯叶。静谧的空气中滚动着不安分子。
僵持一会,仍然没有人开口。
“噗嗤……”顾谨言率先打破沉默,挑挑眉角,不管斜眼扫视他的男人,兀自爽朗发笑,满是发现新大陆的调笑姿态,“看来哥哥是准备为妹妹大打出手了。”
修长双腿往内里走,坐上皮质沙发,漫不经心靠着椅背,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扶手,“说吧,谁砸的?”
话虽柔和没有棱角,实则不怒自威,“如果不说,今晚没人走得出去,估计正如墨妹妹所说的,跪着爬出去。”
墨容忍着痛,闭着眼睛,轻手轻脚擦干净脸上、额上的血迹,当然,此时没有镜子照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也不可能真的擦得很干净。
只不过有迹可寻的地方都给她擦了个七七八八。
距离发心较近偏左耳的位置还在隐隐发痛,衬衫所到之处,掌侧能触到温热的液体,她除了暗暗抽气,私底下暗思量,估计整个脑壳就这地方伤得最重。
好在伤的是脑壳,不是脸蛋。不大碍事。
听到顾谨言充满戏谑的话语,即刻反应过来,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他们什么都听到了?
难不成早早被偷窥不成?
当下立即意会过来,墨锦的突然出现绝非偶然,那是必然。
伤到壳没伤到髓的大脑想起无意中瞄到迟萌所发的什么“来”什么“接”,哦,敢情她手机那头能“指点迷津的世外高人”就是墨锦?
“坑妹的猪一样的队友。”一时忍不住,低声嘟囔,声音哑哑的,显得尤为心虚。
恰好按住头部的衬衫滑落一侧,露出紧闭的双眼和半启的唇齿,这句低声嘟囔均被在场各位听了去。
墨锦狭长眼眸半眯着,不明之光闪烁,直直望着嘟囔的女人,几眼之后,断然转身,拨出电话。
电话很快拨通,那头接起,还没有说什么,他冷冷的嗓音尽带威严,压低着彪悍而出,“夜色68,你过来,带件衬衫。尹牧心捅出的娄子,自己收拾。”霸气侧露。
“你们可以不说谁砸的,反正,没有人脱得了干系。”
原本威严肃穆的嗓音在短时间内变得极淡,似乎他上一秒隐发的凛然根本就不存在。
顾谨言“啪啪”拍手,身子倚着沙发,没半点正形,与他“东家”这个身份完全不相符合。
平日散漫惯了,让他一时之间变得正儿八经也不大可能,“你们应该庆幸墨总不屑亲手动女人。”
听闻此言,有人暗松口气。
由于慌张不安,没有人注意到顾谨言说的是“不屑亲手动”,而不是“不动”。
一阵窸窣声起,打破死一般的沉默。
尹牧心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脑子抽筋,或者她混道年限良多,见多识广,自知这样的娄子根本没有什么万幸可言,“我砸的。”
摇晃着踉跄多次的身子,木然挺身而出,“要动就动我,别动她们。这里的事,和她们没有关系,你们不要殃及无辜。呃——”
话一说完毫无预警打了个酒嗝,尴尬突现。
难闻的气味在旁边散发开来,离得近的人,避不可免皱起眉,但是如今情况不妙,没人敢吱一声。
迟萌半醉半醒,作势掩唇,扇了扇,又是皱眉,又是浅笑,“臭死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嘴。挺狂。”
味臭,话还狂。
她冷笑。
墨锦侧转身子,冷冷横了她一眼,她微挑嘴角,讥诮的脸蛋瞬时变得傻意十足,完全无害,“表哥威武,表妹打心底佩服!”
语毕,竖起手指按在他手臂上,径直点了个赞。
他们两个离得极近,几乎形成直线。
墨容承认她怂,当墨锦靠近时,已经悄然退后几步,此时站在他俩背后,仍然绷着一口气,不敢松懈半分。
墨锦蹙眉,没有探究迟萌到底有几分醉意,只管吩咐,“等下尹助理送你回迟家。”
尹牧心微微一震,尹助理。哪有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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