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人

　　“小五，该上药了。”
　　“爹？”小五见是我，有些意外。
　　“嗯，前几日总忙得没时间过来，今后便由爹爹为你上药。”
　　小五嗯了一声，低头解了上衣，在床沿坐下。
　　“腿上没有伤？”
　　他摇摇头。
　　“骗人。”
　　“腿上的伤我自己来便好。”
　　哎，这别扭孩子。
　　“小时候不都是爹爹帮你洗的澡，看也看遍了摸也摸便了，那时候也不见你害羞。”
　　小五仍低着头一言不发。
　　眼见气氛越发尴尬，我起身向他逼近：“是男人就爽快点脱！我儿子何时变得如此婆妈！”
　　他又向我瞅了几眼，终于下定决心般抿了抿嘴，飞快解下裤子上床趴下，将整个脸蒙在枕头里。

　　望着眼前美景，我咽了口口水，不纯洁的脑中出现了一个不纯洁的词：“玉体横陈。”
　　小五的骨架匀称修长，此刻伏在床上，背后脊椎的曲线极美，结实而窄的腰，翘挺圆润的小屁股十分可爱，让人有捏的冲动。
　　抱着自家儿子便宜外人不如先便宜自己的想法，我一把捏了上去，发觉手感很好，又顺手揉了两把。
　　小五抖了一抖，忍不住红着脸回头叫道：“爹！”
　　（小六插花：估计一时半会儿这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发展了，只好先吃点嫩豆腐过过干瘾。。。。我这娘当得真是可悲。。。。）

　　我咳嗽两声：“小五啊，爹让你脱裤子，可没让你把底裤也脱了。况且你的背面一点伤都没有，这样翘着屁股，难道不是想让爹捏上两把？”
　　小五的脸更红了，慌慌张张翻出底裤套上。
　　我大笑：“慢慢穿慢慢穿，别急得像被捉奸在床似的。”
　　他动作一顿，回过头哀怨地瞪了我一眼，其中竟有些撒娇的意味，看得我心底暖乎乎的。

　　套上底裤后，他转过身仰面躺下，身上腿上一道道红褐色的鞭痕彻底暴露在灯光下，衬着白皙的皮肤，格外触目惊心。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被打成这样，原先对他仅剩的一点怒气也瞬间化成了心疼。
　　上好药后，我叹道：“傻孩子，这次的仇爹为你报了，今后多长个心眼，知道吗？”
　　“嗯。”
　　“即便被抓住，应对得当也可以免于受伤。爹爹经历过很多这种事，从没像你这么惨烈过。”

　　小五沉默了一会儿问：“爹……你被抓过多少回了？”
　　“记不太清了，该有二，三十回了吧。”
　　他瞪大了眼：“怎么会？”
　　“当然，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爹是故意被他们抓住的。”
　　小五听得不明所以：“之后呢？”
　　“你也知道咱们镇树敌太多，况且我在明敌在暗，所以每每发觉有人跟踪，我都会向偏僻的小巷走，方便他们把我打晕带回他们的内部。”
　　他恍然：“原来如此，情报部的那些机密资料就是你一次次打入他们内部收集起来的？”
　　我拍拍他的头：“孺子可教也。爹还总结出了一个‘收集情报四步曲’，你好好学着，将来若是落入相同境地，就按爹说的做，绝对有效。”
　　小五双眼一亮，来了兴致。

　　我起身清清嗓门，说书人般摇头晃脑道：“第一步，便是要找出幕后黑手。
　　当你在一个陌生地方醒来，周围一群小喽啰，这时候有人走来捏住你的下巴邪魅一笑，说出类似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美人如今落到本大爷的手里劝你乖乖听话大爷会好好疼你之类的话，这人九成九便是抓你的幕后黑手，你可千万忍住，不能跳起来把他打一顿，否则之后就没戏唱了。”
　　小五：“什么是邪魅一笑？”
　　我：“就是挑眉毛眯眼睛一边嘴角上扬类似脸抽筋的笑，近来正派反派都流行这种，你没事对镜子好好练习练习，练成后能加不少人气。”
　　小五：“……”

　　“第二步，装可怜。
　　通常情况下，他会斥退手下和你单独呆在房间里进行调戏，最常见的是把你一步步逼向床边，说小美人儿你反正跑不掉了就从了爷吧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等等等等，这时候要装作害怕的样子，最好挤出几滴晶莹的眼泪让它慢慢沿着脸上滑落，一边摇头说不要不要一边向后退。方向要看准，一定要向床边退。最后哎哟一声跌坐在床上，跌的时候姿势柔弱轻盈点，若能顺势扯下衣服露出一片香肩一截小腿之类就更妙了。”

　　小五脸开始抽搐：“衣服穿得好好的哪这么容易露？”
　　我哼了一声：“笨，趁人不注意悄悄把衣带松开些不就得了。别总是打断我，有问题等说完了再问。”

　　“第三步，挣扎。
　　一旦你跌倒在床上，他一定会忍不住扑上来开始撕你的衣服，边撕边眼放绿光满脸□□说如此冰肌玉肤世间罕见。你先挣扎一会儿，再突发神勇一把将他推开跳下床，然后扑到门口拉门。当然，这门一定是拉不开的，但也得注意，如果门是从外面反锁，你就装作慌乱之下从里面再锁上一道，免得他的手下突然进来打扰。若是从内部反锁，就想法子锁得更牢一点，然后，便可以关起门来打狗了。

　　第四步，打狗。这也是收集情报最关键的一步。
　　你推门的时候，他会大摇大摆从床上下来，说这儿方圆多少多少里都是我的地盘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当他走到离你三尺远之处，你就开始跑，他自然会追在你后面。
　　以我的经验，男人们很享受这种玩弄猎物的过程，所以他们喜欢不急不慢地跟着你，一面说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然后开始叙述自己的血泪发迹史，所以你一定要把握好跑的速度，不能太快，要让他们游刃有余地跟着你，而这时候你若提出什么问题，即便是机密，他们也绝对有问必答。
　　等到最后翻完老底，他们又会开始□□说小美人儿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大爷更不可能放你走了，再猛然加速，一把扑上来。”

　　小五脸上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那然后呢？”
　　“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呗，什么宝贝儿你的身子真是销魂啊你真是个妖精啊噢好紧啊美人儿你还没被男人上过吧噢我不行了之类的。”
　　小五的脸变得惨白，眼中满是痛苦和不可置信：“你……你被他们……”
　　我笑道：“当然是不可能的，逗你玩呢。”
　　“嗯？那就是说你有没有被……嗯……那个……他们有没有得手过？”
　　“切，我一身功夫在江湖上至少也能排在前十，怎么可能让那些恶心的家伙得逞。”
　　小五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黑，忽然猛地一掌把张结实无比的木桌拍成一堆木块：“那你刚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有你这么吓人的吗？”

　　眼见小五终于一扫几日来的闷蛋作风，恢复原本凶形恶状，我十分欣慰。

　　小五继续河东狮吼：“而且这套娘娘腔只有你自己能用吧？总之我做不来。”
　　“有什么做不来的？虽然有些恶心，多练几次便成了。先试试看，把衣服扯乱点。”
　　说罢上前，把小五刚套上不久的内衫扯得七零八落，他跌坐在床上，无奈道：“该说什么？”
　　我定睛一看，不得了：眼前美人衣衫零乱，香肩微露，眼角微挑冷冷望着我，怎一个活色生香了的。
　　如此气质浑然天成，若硬是让他扮娘，反倒落了下乘。

　　我拍板：“改变计划，无须扮柔弱美人，你就本性发挥即可。”
　　小五一记白眼丢来：“怎么做？”
　　“很简单，只需大胆地直视对方，用力抿住嘴唇一言不发，再将手垂于身侧微微发抖。对方见你这个动作，便会自认为你表面虚张声势，内心却相当害怕。”
　　我越想越发觉此创意甚佳：“妙极妙极，烈性美人更加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比起小媳妇样效果更胜一筹，也正好与我的仙气相符。嗯，扮柔弱扮了太多次，是时候转型了。”
　　小五苦笑：“爹，难不成你深入敌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搜集资料，而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恶趣味？”
　　“咳咳，正所谓一石二鸟。待我好好计划计划。”

　　我爬上床，托着下巴陷入沉思，小五则端坐于我身旁，不知想些什么。许久，他终于开口：“爹，你那日说的话，我好好记住了，可那是爹选择的路，我想以自己的方法保护这个镇子保护爹。当然，像今次这般损人不利己的傻事，我是不会去做了。”
　　我轻轻摸着他的发：“乖儿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先前爹说了许多重话，是爹的不该。”
　　他摇头，视线仿佛被钉在地板上：“不，是我太得意忘形，爹教训的是。”
　　我有些懊悔，当日一番口不择言终是伤了他的自尊：“哎，爹一想着你可能遇上的危险，便不由自主生气，怒气之下说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嗯，我明白，爹总是为了我好。”

　　当晚，我们父子俩开诚布公谈到深夜。之后，便恢复了往日的打打闹闹，对那几日发生的事绝口不提。然而，自那时起，小五的身上多了些我无法看透的东西，一切也似乎都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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