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论桃花太多的麻烦性

作者:纸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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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睽违两年的饯别


      月光温柔地亲吻着小小的她。
      她盘坐在可以说是髒乱的草地上,雪白的脸蛋在月光的照耀下苍白了几分,两片纤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的肌肤烙下了淡淡的剪影,竟是透出了几分脆弱的味道,彷若轻触便会如泡沫般碎裂般。
      右脚膝盖断裂,一块骨头突出柔软的肌肤,透出几分骇人的白。左手腕至手肘被布料缠绕,做出简单的包扎,那布料被鲜血浸染彻底,已然看不出原先的色彩,还有些负荷不住的溢出几缕腥红。左肩上有着一个憷目惊心的血窟窿,甚至能够从那血红的窟窿中间看到女孩后方的景象——上头正有一隻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执着一段布料,将那可怖的伤口层层包裹起来。
      金垂着眼目,琥珀色的眸色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他仔细地将她左肩的伤口用衣料缠绕起来,动作十分温柔,生怕弄疼她似的。
      桃映抬目看了一眼后,抿着下唇一言不发,继续专心的控制着身体周围萦绕的气体。
      「感觉怎麽样?」金将布料绕过她小小的腋下,语气中是难掩的担忧。

      「你问什麽?是我现在控制"缠"控制得如何?还是你这慢吞吞的包扎技术让我感觉如何?」只有淡淡血色的两瓣唇溢出了轻声地询问,明明是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语句,却在她浅淡的语气下轻的恍若微风。
      金看着她这淡淡地模样,只觉左胸口勐的抽了下,不太疼,却极为锐利。
      这麽小的一个女孩子,在经历了生死之后,为何还能如此淡然?那云淡风轻地模样,看的让他内心泛起了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金并不知道,在他这个自带阳光的活宝离开之后,桃映深藏的本性便逐渐浮了上来。没了太过炫亮的光芒压制后,那薄凉无谓的性格近乎嚣张的渲染了她的心,让原先还有几分孩子心性的她变得越发薄凉——就像是历经了太多的老者一般,宛如枯木。

      「……都有。」自他身为猎人协会的菁英后,何时遭受过如此冷漠的待遇?金在内心苦笑了下,甩了甩头抛开思绪,继续细心的替她包扎着。
      「缠啊,感觉还行……只是周围突然多了一层像是薄膜的东西、身体又告诉我那层薄膜是自己的一部份,这种感觉,我不太习惯。至于你这慢吞吞的包扎技术,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快点。」
      金愣了下,「我如果不这样子包扎的话,会刺激到妳的伤口。」

      桃映抬起手将脸侧的髮勾到耳后,露出了薄薄嫩嫩的尖耳。
      「我不怕痛,所以你可以快点。」
      「……说到这个。」金抿了抿唇,布料缠绕伤口的速度快了不少,却依旧轻柔小心,「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妳明明才刚经历了生死,还受了这麽重的伤,妳为什麽还可以这麽无所谓?甚至一滴泪也没留?妳就……」妳就这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吗?
      后段的话金刚想说出口,却在那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了什麽,硬生生的截断他接下来的话。
      「我无所谓?那只是假象喔。」
      没有人知道,那刺蝟的爪子即将拍落她胸膛时,她内心的杀意和惶恐有多麽的杂乱无边。她只是所以没有哭出来,并不是她不害怕……掉眼泪也于事无补呀,她不可能掉个眼泪就改变自己弱小的事实,更不可能掉个眼泪就免于一死——既然如此,又为什麽要哭呢?
      哭泣是懦弱的行为,她并不认同。
      在她心中,哭泣这个举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担上"懦弱"两个字都能算是抬举。

      抬起手拍开那隻好看的大手,桃映用右手把那段挂在左肩上的布料快速地绕了几圈,然后打了个歪七扭八的结。
      「……妳不疼麽?」金看着她可以说是粗暴地在处理着自己的伤口,倒抽了一口凉气。
      桃映看也不看他,闭上眼专注的控制着缠,「我说了啊,我不怕痛。」
      「我只怕,感觉不到痛。」
      ——因为那代表死亡。

      漂亮的琥珀色划过一抹异色,点亮了那本就灿烂的眼,浮动出几分燃烧似的熔金色彩。
      「金,你说,这个气息是生命能量对吧?」桃映若有所感的颤了下睫毛,却未睁开眼,依旧闭着眼,将那晕染了过于複杂的情绪的眼眸关了起来。

      生命能量……
      她的生命能量,是不祥的浅灰色哪。
      桃映的唇角弯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嗯。」金轻声应道,「所有人都会缓缓散发出少量的生命能量,但未开精孔的人都无法控制这种气的流失,同理也无法感知、无法观测,像妳这样天生就能看到的则是例外。」

      她方才用淡淡的语气说出了自己出生便能察觉自己的"念"时,金着实被惊了一把,天生开精孔?不对吧!他可是从未在她身上感受到念,哪怕是一点!
      面对他的疑惑错愕,她也只是用摇曳着怪异情绪的粉色眼瞳看了自己一眼:我眼睛天生特殊,视力好还能夜视,能看到念有什麽——作为回答。
      ……虽然早就有这傢伙是怪物的心理准备,但一直被刷下限还是好惊恐肿麽破!

      见对方用一双写满求知慾的眼眸看着自己,金清了清嗓子,很有自觉的说了下去:「而"念"就是指能自由操控这种生命能量的能力,我刚刚指导妳做的"缠",是念的四大行之一,而另外的三大行……」

      时间就在金那清越的嗓音中缓慢却又快速的流逝着。

      ……。
      儘管桃映的癒合能力异于常人的快速,但毕竟是在没有妥善处理伤口的情况下,更别说还骨折了两处,一时半刻是好不了的。
      所以,回去找帕森尼他们时,金是抱着桃映的。为了不拉扯刺激到她左肩和左手骇人的伤口,也只能採取公主抱的方式——
      「咳,那个,我说啊……」金抱着怀中身穿宽大斗篷的桃映,飞越在树林间。明明是在风声呼啸张狂的情况下,那好听的声音却还是准确无误的传入了她的耳中:「小桃妳为何要穿斗篷……遮伤口防止感染的话,直接用"念"遮起来更好……如果是不想让人知道妳受重伤的话也没用啊,别说我,丝莉亚跟帕森尼肯定早就发现妳的伤了。」
      依偎在金怀中的小团子蠕动了下身体,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啊,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让酷拉皮卡跟派罗看到而已。」
      金愣了一下,耳壳染上微不可见的淡红色,他乾咳了声,又道:「……别乱动,妳太小隻了我怕妳摔下去——为什麽不想让他们知道?」
      ——卧操!小小一隻蜷缩在自己怀裡,还像小动物一样的的蹭啊蹭,简直不要太萌好吗!
      没有查觉到抱着自己的那人正揣着有点儿猥琐的心思,桃映撇了撇唇:「他们会自责啊,自责之后就想要弥补我……我要走了,他们无处补偿,我这个人,就会变成他们俩一辈子的心魔。」
      「妳在乎啊?」金扬高眉,似是在惊异怀中女孩对于人心的透彻,又似在惊讶她竟会在乎这种事。
      那神情让桃映莫名不爽。她举高完好的右手,"啪"的一声拍上他俊俏的面容,「你那什麽脸,很丑。」
      金瘪了瘪嘴,觉得自己委屈的要死。

      桃映懒洋洋的半眯着眼,只馀下一半却依然潋滟的桃色眼眸闪过一抹流光。
      「……我不是善良,只是一辈子住在两人的心裡,还是这种形式的,我无法接受。」
      她跟金的羁绊藉着两次的救命之恩,于她,是无法再抛弃再离开的。但是酷拉皮卡和派罗对于她来说,并没有那麽的重要,她能够面不改色的弃之不理——她不想跟任何人有牵扯,那怕是心灵上的。
      所以,她只是为了自己的感受罢了……一点也不善良,反而自私透顶。

      金蹙了下眉,复又恢復一片平整。
      「……这样麽,那就遮着吧。」
      说罢,他便加快了速度朝着窟卢塔族的领地前进。

      ……。

      「我们回来了。」
      金抱着桃映进了家门,清朗的声嗓在家中绕了一圈。

      位在客厅的帕森尼翻了个白眼:「你们怎麽在外面瞎溷那麽久?」
      一句话都没说就被列入瞎溷组的桃映:……?
      只是讲了一句话就被人说在瞎溷的金:……!

      「老公,你脑子被门夹吗?」
      温雅好听却带了点哭后的沙哑的声音响起。
      帕森尼蓝眼睛霎时委屈的耷拉下来,看起来好不可怜:「老婆妳就这麽讨厌我吗?嗯?!」
      丝莉亚翻了个白眼,「用"凝"!」
      「……啊?」帕森尼愣了下,听话的用上凝,眼周便浮现出了一层似蒸气般的白色气体。
      「小桃!妳、妳——」
      终于可以插嘴的桃映也合群的翻了个白眼:「嗯,如你所见。」
      「金!小桃她是怎麽回事?」
      「嘛,人在某些紧急的状况下不是精孔会被刺激、然后打开吗?小桃就是这样开精孔的。」金把怀中因为身披斗篷而越发小隻的桃映放了下来,而后耸了耸肩,「我记得丝莉亚也是这样开念的,不是麽。」
      也是这样开念的……也是这样开念的……桃映勐的看向丝莉亚,果不其然捕捉到了美人嘴角边揶揄的笑意。
      「嗯呐~是的。」丝莉亚对上桃映的视线,像孩子一样调皮地眨了眨眼。
      ……原来她之前说被水果刀刺一下就开念是真的啊。桃映嘴角抽了下,果断移开目光。

      「话说回来,金,你怎麽突然就回来了?都不知会我们一声的。」
      「这个啊……」金挠了挠面颊,傻笑了一声,「我刚从一个遗迹裡出来,一个月多没吃饭快饿死了,刚好离你们这边比较近,就想说过来蹭顿饭吃。刚走进屋子裡就听到酷拉皮卡那小子说小桃遇险,所以就过去了——」
      桃映缓慢从容地将斗篷脱了下来,砸出一句带了点戏谑意味的笑语:「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金噎了下。
      「不过,如果不是你这麽的厚颜无耻,我可就被那隻刺蝟给玩死了——总之不管怎麽说,谢谢你了……金。」桃映半眯着眼,嫣红的唇瓣轻扬起淡润澄澈的笑意,不张扬不灿烂,却乾淨的彷如被洗涤过后的苍穹。
      金怔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侧过脸佯装平静的应道:「嗯。」
      从桃映的角度可以很完美的捕捉到那被些许碎髮盖住了的耳朵,红的彷若要滴出血来。

      金有个不为人知的弱点:害羞——之所以不为人知,是因为他平时就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完全无法想像这般德行的人居然是个禁不起人感谢称赞的羞涩小子。

      三人一团子齐齐一愣。桃映"啧"了声,飞快地抄起扔在地板上的斗篷,猛的往自己身上盖——
      金髮小正太双手搭在门板上,露出了半个脑袋瓜,一双湿漉漉的蓝眼睛露了出来,眨巴了两下,嫩嫩的嘴唇流洩出带着颤抖的软糯童音。
      「妈妈……唔?」正太歪了歪头,湖蓝色的眼骤然一亮,「桃桃!妳没事麽!」
      「……喂,小子,你明明就有看到我跟小桃在一块,怎麽可能会有事!」金顾不得掩饰脸上的羞赧,孩子气的冲酷拉皮卡吼了声。
      小正太下意识的缩了缩颈,软软的回应:「因为你是浑蛋啊——」
      「帕森尼你到底是怎麽教你家小孩的!」
      金摀着耳朵,嘴角抽了又抽,用死鱼眼朝着帕森尼咆哮。
      「诚实待人。」回答问题的不是帕森尼,而是笑的像狐狸似的丝莉亚。
      金瞪着丝莉亚,一双炯亮的琥珀色双眸写着大大的"去你妈的诚实待人!"

      酷拉皮卡屁颠颠的奔到桃映身前,睁着一双蓝眸不住地在她身上流转。
      「桃桃妳干嘛穿成这样?」他指了指桃映身上的斗篷。
      「我冷。」
      「噢——」
      桃映将两隻爪子摁在酷拉皮卡的肩上,用一双清澈的带了丝莫名攻击力的粉色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老实说,你跟你妈妈出了什麽事,你刚刚在森林又在做什麽?」
      虽然没有直接的让她陷入危机,但她的遇害和这孩子的熊可离不开关係——若不给她个合理的解释,她绝对会让这傢伙吃不完兜着走!
      酷拉皮卡愣了愣,扭过头看像自家母亲,纯淨的蓝眸忽然漾出缕缕水纹。他垂下眼,瘪了瘪粉唇,「都是我的错……」
      桃映挑了挑眉,一脸不明所以,「什麽?」

      丝莉亚凑近他,蹲下身从背后拥抱住了她心爱的儿子。她的脸埋在他小小的后颈,使得两头柔软炫目的金髮交会融合在一起,美的像是幅画。
      「我也有错,小酷,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清雅的女声染上了点点沙哑和哭腔。
      「妈妈……」酷拉皮卡吸了吸鼻子,转过身直接扑入母亲的怀抱。
      面对这样溢满温情的宁静画面,桃映神色依旧平淡,没有丝毫被感动到的变化,唯有一双潋滟的眼眸在凝视着时,划过一抹连自己都不自知的羡慕和恍惚。

      帕森尼看着自己的妻小,嘴边的笑容那样的温暖又满足,好似在叙述着拥有了全世界的喜悦。
      他想起什麽似的忽然扭过头,看着神色冷淡的桃映,启唇道:「小桃,让我告诉妳吧。」
      「小酷一直都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屡次请求我或是丝莉亚让他参加试验——窟卢塔族人只要成年便有了外出的许可,若未成年还想外出,就必须通过试验才可以。我跟丝莉亚怎麽可能会答应?别说他年纪尚小不懂人情世故,根本架不住外面世界的残酷……」
      「他的身上可还带着我等民族的骄傲啊——」帕森尼语调扬起,脸上的神情有那麽一瞬充满了傲然,却不过短短一刻立刻凋零消逝,一双带笑的蓝眼睛裹上了沉重的色彩,「——被誉为世界美色的火红眼。」
      虽然毫无记忆,但毕竟有了三万多岁心理年龄的桃映,对于人性的了解可谓透彻。
      身带被世人所觊觎的一双眼,在外界的危险度可想而知,更别说酷拉皮卡还长的特别精緻……即便不算上一双火红眼,光是外表就足以招来无数杀身之祸。
      「小酷自然不依,和前几次被拒绝一样,跟丝莉亚顶着嘴,而这次,却吵得特别凶。」

      酷拉皮卡从自家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探出头,用小心翼翼的语气接下帕森尼的话:「『为什麽不可以,火红眼是神祇赐予我们的珍贵礼物,我们为什麽一定要躲躲藏藏避开那些想要我们眼睛的人?甚至隐藏起我们身为窟卢塔族的骄傲?这明明是这麽美丽、这麽值得昂首炫耀的眼睛啊,为什麽非得视作诅咒不可?』——」
      「然后。」丝莉亚抬起手揉了揉酷拉皮卡的头,疲惫地闭上了眼,「我就闪了小酷一巴掌——」
      桃映愣了下,而后不可置信的皱了下眉。
      丝莉亚是真心疼爱酷拉皮卡这个儿子的——儘管这番话在爱子心切的她耳中太过刺耳扎心,也不至于如此……?
      丝莉亚紧紧的抱着酷拉皮卡,彷若她怀中所抱的并非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消散的泡沫一样。
      她看着怀中的他,语气那样轻柔温婉,却饱含着说不尽的辛酸和痛楚:「小酷,其实,这就是诅咒啊……」
      「——我当时,是这样回他的。」丝莉亚勉强的牵起嘴角,「小酷他被打了很生气,我又说出忤逆他价值观的话,他当下气不过就跑走了。」
      酷拉皮卡垂下头,让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情绪变化,只能听闻他那闷声闷气的声音:「妈妈打得很重,伤口渗出血,吸引到攻击桃桃跟派罗的那隻刺蝟,我躲在树上避难的时候,桃桃好像踏进了刺蝟的巢穴,刺蝟就跑去攻击桃桃了——我循声过去,躲在派罗所在的树上。至于伤口,刚刚爸爸妈妈帮我治疗过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没有要改口的意思。」丝莉亚轻声呢喃。
      「我们敬爱的神明大人所赐予的礼物,是世间最妖娆艳丽的红。」
      「红的到底是什麽啊……」丝莉亚嘴边破损的弧度盈满了苦涩,支离破碎的一如她说出这句话时被扯碎的心……

      是令它们骄傲的火红眼?还是象徵杀戮的鲜血?亦或是人们因为贪婪而被染红的双目?
      桃映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火红眼,似乎美的过份。

      「为什麽这两年来我从来没看过所谓的世界美色?不是说只要情绪起伏过大就会变红麽?」桃映全然不顾如今场面的气氛,只顾解决自己深藏已久的疑问,「丝莉亚阿姨的情绪很多变,酷拉皮卡常炸毛……为什麽你们的眼睛都没有变过颜色?」
      丝莉亚抹掉眼角的湿润,语带哽咽,「窟卢塔族有一种特殊的眼药水可以掩盖瞳色,即便情绪失控也能在一定时间内保持原本的颜色。」
      桃映微眯起眼,稚嫩的声嗓意味不明的翘高了几度:「妳们在自家领地也要遮盖瞳色啊。」言下之意,不就是防范她这个外来人吗?特地滴上眼药水只为了不让她窥探,还一遮就是两年不间断——
      不被人信任的感觉她说不上好坏?如今说的上了——很坏啊,真的很坏……但是她却觉得很满意呢,相处两年都未曾被信任过,这样就代表她就能够毫无疙瘩的抛开他们了。
      她们不信任自己,她亦然未曾,所以她自然也没资格去怨怼。

      这样,很好……

      看着酷拉皮卡一脸懵逼、丝莉亚和帕森尼一脸尴尬、金一脸看好戏,桃映选择没心没肺的露出一口奶白色,笑得颇为灿烂,却没有丝毫阳光明媚的感觉。
      「呐,我要走了呢~作为饯别礼——让我看看所谓世界美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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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睽违两年的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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