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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局的韩靖
“够了!”褚渊恶狠狠的甩开韩靖的手怒道:“够了!放开我!”
他们已经离开车祸现场数百米,钻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巷中。两人都很狼狈,浑身都是刚才卧倒时沾上的泥土和玻璃碎屑,以及褐色的汽油。褚渊喘着粗气举起手中的掌/心雷对准韩靖的头说:“你是什么人?老实说,否则我崩了你的脑袋!”
“呵呵!”韩靖也在喘气,依旧扯起嘴角笑了笑说:“普通人!”
“放屁!”大约是被刚才屠杀的场景感染,褚渊少有的骂了句粗话,狠戾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吗?普通人敢去找死?”
“那你呢?”韩靖不甘示弱的回敬道:“你又是什么?为何去找死?”
“我!”褚渊一下哑然。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对别人解释自己的身份。
我是什么人?褚渊想。
警察?
不!
救世主?
开玩笑!
我其实也不过是个躲在暗中的窥视者而已。
见褚渊脸色瞬间晦暗,韩靖摇摇头说:“别紧张,没别的意思!”他的腿向前抬了抬,立刻引起了对面人的警觉。褚渊高举起枪说:“别动!我真的会开枪!”
“放松!放松!”韩靖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说:“我是想和你解释,我是什么人。你过来,翻开我外套里面的衣兜,那里有证件。”
“什么?”褚渊似乎不敢信他。
“放松啦!”韩靖笑起来,将双手抱在头上,转过身背对着褚渊说:“这样总可以了吧,你自己过来检查!”
褚渊犹豫了一下,举着枪走过去,脑子的弦紧紧绷着,他在韩靖身旁站定,才伸手摸向他的穿的薄外套的里兜。
果然,里面有类似证件的东西。
褚渊掏了出来。
上面是中英文写着:国家安全事务局,特派处,韩靖。
特派处?
国安局有这种部门?
褚渊拧起了眉头。
“如何?”韩靖转过头问:“这下可以把枪放下了吧!”
“我不明白!”褚渊开口说:“韩先生,这也并不能解释你为何跟踪我!”
“跟踪你?”韩靖夸张的笑了一下说:“好吧,虽然你真的秀色可人,而我的确对你有兴趣,但是......”他看着褚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才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痞气的笑容,正色道:“你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我在查的东西,或许刚好和你感兴趣的是同一种东西!”
“你的意思是……你也在查’幻星’?”褚渊瞪大眼睛。
“原来那个东西被称作’幻星’?那么丑陋的东西倒有个绚丽的名字。”韩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褚渊抿嘴,看来对方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少。他注视着韩靖看似无懈可击的神情,顿了好一会,才缓缓放下手里的“掌/心雷”。
韩靖松了口气,放下手臂,转过身对褚渊伸出手说:“要不,重新认识下?国安局:韩靖!”
褚渊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骨节分明,掌心厚实,指关节上可以看见明显的薄茧。他已经忘记了上一次有人对他伸出礼貌性的握手是什么时候,长久的隐藏和压抑让他开始怯懦与人近距离的交流,更何况他并不信任这个叫韩靖的男人,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远没有那本证件上所显示的那样简单,所以并没有回握,只是轻声说:“褚渊!衣者褚,深渊的渊。”
“褚......渊……”韩靖像是细细咀嚼似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不在意的收回手,然后冲他一笑说:“刚才说的’那个东西’你知道多少?”
褚渊皱起眉心,眼角微沉,避开了韩靖的目光说:“和你知道的差不多。”
对方有意回避,韩靖识趣的不再追问,他上下打量了下两人狼狈的样子,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冲着褚渊递过去。
褚渊沉着脸摇摇头。
“我知道,你还在想刚才的女人!”韩靖似乎看得出他的心思说:“那种时候,敌众我寡,你救不了她,不用自责。“
”如果不是你!我可以杀了他!”褚渊粗声粗气的回道。
“对!你可以杀掉一、两个人,然后再被对方打成筛子!”韩靖耸耸肩说:“你一样救不了她,还会搭上自己!”
“那你呢?”褚渊厉声说:“你不是国安局的?眼睁睁看着他们屠杀平民?”
韩靖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给自己点了烟,微弱的火柴光芒一瞬间照亮了他满是尘土的脸。
“热血青年,那种情况,我能把你捞出来已经不错了!”他嘿嘿笑了一下,冲着褚渊吐出一个烟圈。
“我不需要!”褚渊冰冷的说。
韩靖沉默了几秒,肃然的说:“这帮人很危险,不管你是谁,出于是什么原因追踪他们,都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
“这是我的事情!”褚渊生硬的回道,他扭头想走,侧腰却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他忍不住低头一摸,后腰侧不知何时被利器划伤,血已经染红了一小块衣裳。
刚才太紧张所以一直没发现,现在才觉得钻心的痛,褚渊不由拧起眉头。
“你受伤了!”韩靖挑了挑眉头,上前一步扫了眼他的伤口说:“这附近有医院,但我估计现在肯定人满为患,不如你跟我走,我开车送你去稍微远一点的。”
“不用!”褚渊有些粗鲁的抬起手,阻止了男人的靠近,自己则退后几步道:“我的事情,与你无关,韩先生,如果你还有良心下次请不要见死不救!再见!”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脱下外套遮在伤口处,走入巷尾深处,很快消失在暮色里。
韩靖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并没有追过去,身后的警笛声接二连三的呼啸而过。他已经吸完一根烟,又从衣兜里掏出一直烟点上,寥寥升起的薄烟中,他肃然的注视着方才青年消失的地方。这时,衣兜里有嗡嗡的震动声,他掏出一只发着暗青光的黑色手机,放在耳边说:“喂,是我!对!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
褚渊忍着伤处的痛,快速穿梭在人群中。刚才十字路口的交通事故引起了车辆爆炸,吸引了许多人的围观,现在整条街上人山人海,救人的、看热闹的都挤在一起。他分开人群,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直到返回自己所住的那个旧小区的楼下,褚渊才算松了口气。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跟着他,褚渊一口气上楼,打开门钻了进去。
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痛,他手忙脚乱的脱下衣服查看,发现竟是一块金属的碎片深深插入了侧腰的肌肉里。
“见鬼!”他低吟了一句,将手指伸到了那处碎片露在肌肉外的尖端上,然后咬紧牙关,狠狠一拔。
叮当!碎片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褚渊痛的冷汗直冒,靠着大门坐在地上,呼呼的喘气。
□□上尖锐的痛楚让他的太阳穴处突突发胀,他深吸了几口气,好容易才缓过来。随即往腰上摸了摸,血汩汩的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看来必须缝针。褚渊咬咬牙,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厨房从橱柜里翻出一个医药箱。
褚渊打开药箱,里面应有尽有,从抗生素到简单的缝针工具再到纱布、消毒水等等常规必备品。
他简单的为伤口消毒,再缝合,又给自己打了一针抗生素,最后用纱布包裹起来。做完这一切,他整个人有种虚脱的感觉,恍惚的靠在厨房的橱柜上缓缓喘气。
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习惯以这种方式生存了?褚渊自嘲的笑了笑,闭起眼睛,眼角发酸,总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要溢出来似的。
回忆少年时与朋友们在街头打球的日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发生的了。
他捂住脸,耳边还回荡着跑出去时听见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或许他应该回头?回头的话那女人或许还会有救?
或许只有百分之的希望,就不该放弃?
或许......
或许会死!
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的灼痛感还留在皮肤上,让他又想起了维多利亚湾的冰冷海水,身体不自觉的轻轻发颤。
你救不了她,还会搭上自己!
其实,那男人说得没错!
褚渊捂住脸的双手微微湿润,然后他像是自己被自己吓到似的,用力揉了揉眼睛,张开嘴深深吸了几口空气。
脆弱和畏惧早已被他摒弃了。
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冷酷,足够应付可能到来的任何危境。
褚渊握住了胸口的狐狸吊坠,让坚硬的金属棱角刺入自己的手心中。每次觉得难以支撑下去时,他都会这么做。仿佛也只有这样自虐式的痛楚才能提醒自己,卡塞克.费斯是以怎样的方式被那边恶棍结束了生命。让满腔愤怒成为支持他前行的动力。
他稳了稳情绪,才重新站起来用冷水擦了擦脸,然后掏出手机,用密码打开专用的邮箱给林胜楠发出了刚才拍摄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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