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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
盖聂和铃儿在旁边将这一出好戏看了个津津有味。
没一会三个人消停了,田楚一遍一遍的写着自己的名字,卫庄额头写着大大的不开心装模作样的在看书。阿瑶蔫了吧唧的缩在坐垫上,书简摊在腿上,一只手支着头,总觉得就快睡着了。
果不然,下一刻阿瑶身形一晃,往前栽去。
卫庄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伸手接住小脑袋,正要出声调侃,却觉得不对劲,把人往怀里一拽,“你怎么回事?”
其他人抬起头来,只见阿瑶被卫庄抱在怀里,一张脸烧的发红,眉头皱在一起,似乎很难受。
盖聂急忙走过来,“怎么烧起来了?小庄你送她回屋去,我去给她熬药。”田楚急忙凑上前来,伸手摸了摸阿瑶的额头,“呀,这么烫,是不是刚才晒的?”
卫庄冷着脸把人往怀里拢了拢,“这谁知道。”大步往阿瑶屋里走去。田楚缩回手,想了想还是找盖聂帮忙去了。
卫庄把人放在榻上,用被子裹好,见阿瑶昏睡过去,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
铃儿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开口使唤起卫庄,“师哥,去拿棉帕来给阿瑶擦擦呀。” 卫庄赶紧拿了帕子来。
“师哥,要沾了水才行啊。”
“先擦额头…脖子擦了么?…然后是手…嗯,行了…”见卫庄略有迟疑,铃儿一摊手,“我看盖聂师哥就是这样做的,”
这时盖聂端着药进来,把人扶起来揽在怀里,“阿瑶,醒醒,喝药了。”
阿瑶勉力睁开眼把药一股脑喝了,喝完看着盖聂,轻轻开口,“师哥,别给我擦额头了,好冷…”说完又睡了过去。
卫庄闻言把手帕藏到身后,寒着脸去瞪铃儿,铃儿吐吐舌头,往盖聂身后一缩。
阿瑶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一场病来得快去的也快。
迷迷糊糊半睁开眼,一看却是卫庄守着自己。见阿瑶醒了,卫庄伸手摸了摸额头,果然已经不烧了,这才放下心来。
阿瑶心里一阵烦躁,想着他早上的冷言冷语,甚是讨厌,抬手想把这张脸给拍开。
卫庄不知道她这内心戏,见她把手贴在自己脸上,不知何意,没敢动。
而阿瑶浑身没力气,想拍人却成了占人家便宜,心道算了,等我病好了再对付他。哪料手腕被人一下捉住,卫庄眉毛一挑,问道,“你这是干嘛?”
阿瑶没好气,很想张牙舞爪的冲卫庄吼一声“放开!”,无奈没这个力气。只好睁眼说瞎话,慢吞吞的开口道,“哦,我看师哥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帮师哥擦擦呀。”
卫庄眼里的笑意渐深,索性坐到阿瑶身侧,“哼,我看你整日就知道胡说八道。”说着,轻轻将阿瑶小手放到榻上,脑子里突然冒出“柔弱无骨”四个字,心里就像被小猫爪踩过一样,酥酥痒痒的。
阿瑶瞧着卫庄抓着自己一只手出神,只觉得自己又要烧起来,“师哥,我要喝水。”卫庄轻咳一声,赶紧起来给她倒水。
这次阿瑶没等卫庄来扶,赶紧坐起来接了水来喝。等阿瑶重新又躺下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没话说,颇为尴尬。
也是,往日都是阿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如今她懒洋洋的躺在那,心道,这人怎么还不走,杵在这干嘛?心思一飘,想着两人初见仿佛就在昨天,卫庄这人分明是浑身带刺的,自己却还一个劲缠着人家夸他长得好看,当时怎么想的?如今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田楚一个外人尚且知道体谅自己,这师哥倒好,没有一句话是好好说的,整日的冷嘲热讽,好像只有将我踩到泥地里,才能凸显他的高高在上,忒气人了。
阿瑶自己越想越气,打定主意不理人。
卫庄却不知哪根筋开了窍,“想不想吃兔子?”边说边拿眼瞟阿瑶,双手抱胸显然是十分的,胸有成竹。
“……” 这这这,这真是,无法抗拒啊。阿瑶咬着嘴唇,一双眼瞪得溜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等着。”
“哎,你别又,跟上次一样……” 卫庄脚下不停,闻言回头看了阿瑶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上次还不是你害的。”
卫庄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阿瑶觉得自己只是小睡了片刻,院子里居然就飘起了烤肉的香味。这可不得了,阿瑶顿时来了精神,麻溜从床上蹦起来冲了出去。
院子里卫庄盖聂铃儿三个人都在,听见声音纷纷抬头瞧她,铃儿咯咯笑个不停,“我就说吧,不用叫她,她自己闻着味就能起来了。”
一片烟雾缭绕里,卫庄抬起头来,看向她的眼睛里好似有漫天星辉在旋转。
这一眼晃得阿瑶怔在原地,只觉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无,眼前只剩下坐在那里的他。
卫庄满意的笑了,冲她招招手,“过来!” 哎呀呀,还是师哥好,师哥看着多顺眼啊……
这顺眼的师哥今日心情好,顺手将肉撕成一条条的,颇像是在喂猫。阿瑶吃的心满意足,若不是盖聂拦着说大病初愈不能吃太多,她只怕能吃掉一整只。
“啧,”身旁的顺眼师哥不知又怎么不满意了,“嘴,脏成这样,擦一擦。” 阿瑶瞧了瞧满是油渍的手,“我手更脏,”说完抬头冲卫庄讨好的笑笑,仰着头往卫庄身前靠了靠,小嘴一嘟乖乖坐好。
卫庄手指拂过阿瑶唇边,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抽回了手。神色略显古怪,“擦不干净,你还是去洗洗吧。”
阿瑶不以为意,“哦”了一声。然后不知想起什么,瞅了瞅卫庄面色,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师哥,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跟你说啊?”
卫庄看她那一脸狐狸样,心想准没什么好话,却没做声,示意她接着说。
“那个,”阿瑶抬起脏手虚指了指卫庄的手心,“师哥,每日练剑的时候不如在手上缠些布条?”
“为何?”卫庄眉头轻皱,一时没想明白她什么意思。
“免得磨的手心里全是茧子呀,你自己看看你这手,”卫庄站了起来,阿瑶也跟着站了起来。
“上次我这手背就被你纂的发红,”卫庄转身了,阿瑶抬脚跟在卫庄身后。
“刚才我也没好意思说,”说着,几步跑到卫庄面前,指着自己的嘴巴,“你看看,我嘴唇是不是红了?”
卫庄冷冷盯着阿瑶那油腻腻脏兮兮的小嘴巴,额头青筋暴起。
阿瑶犹自不怕死的劝道,“所以呀师哥,你看,你浑身上下,就这一点不够完美了。”
卫庄牙齿缝里吐出两个字,“闪开!”抬手要推开阿瑶,一双手握成拳又舒展开,只觉得自己要疯。
阿瑶瞧着师哥怒气冲冲的背影,笑的好不开心啊。
哼,一只兔子就能讨好我了?
阿瑶经过今日那一烧,好像忽然想明白一件事,凭什么自己就要乖乖任由师哥嘲讽呢?兔子急了都咬人呢,我难道比兔子还不如?
所以说人心啊,说变就变。不过是几个月前阿瑶还觉得,师哥即便不道歉,只要重新与自己亲近起来就是好的。
如今呢?吃完兔子就翻脸,果然是长了能耐啊。
自觉长了能耐的阿瑶吃得好睡的香,田楚表示阿瑶需得好好休息,已经好多天没有上山来。阿瑶悠闲了两三天,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想念起那听话懂事又贴心的徒弟来。
这一日天气阴沉似要下雨,午后阿瑶领着铃儿下了山。
待天上传来一声闷雷,盖聂与卫庄收了剑正往回走。远远地见铃儿一路小跑着过来,“师哥!师哥!不好了…阿瑶…打起来了…你们…快下去,”盖聂忙将铃儿抱起来,“慢慢说,阿瑶跟谁打起来了?”
原来阿瑶到了田楚家却没见人,遂又去了农田。正碰上田楚跟大虎二虎在争什么,阿瑶二话没说加入战局。没说两句,推搡间二虎把阿瑶给推倒了。
铃儿觉得不妙,赶紧上山搬救兵来了。一路上盖聂安慰自己,阿瑶如今大了应该有些分寸了,应该不至于像小时候因为一句“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就跟人家拼命吧?
等盖聂他们赶到的时候,田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一群半大孩子围在阿瑶和田楚身边,大虎二虎被几个大人拉住了。从四个人的形象来看,俨然是已经打了一架。
虽然已经被拉开了,几个人还在隔空打着嘴架。阿瑶嗓音清亮,口齿伶俐,老远都能听见她的声音,“你们丢不丢人?有本事你去打仗呀!在这里逞什么能耐?信不信等会我师哥来揍你?”
两位师哥一个听得额角流汗眼皮直跳,一个听了心里得意眼露寒光准备随时揍人。
等两人走到近前一瞧,盖聂都不觉皱了眉。
阿瑶头发散乱,一只衣袖扯烂了,白白的手背上一道血印显得有些触目。田楚情况更不好,额头带血,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显然伤的不轻。田婶蹲在一旁叹了口气,“算了,别说了,阿楚还能动吗?我们回家吧。”
阿瑶一听这话神情更激动,也没看见卫庄他们,抬手指着大虎恶狠狠地说,“不能算了,他们什么意思?”
“阿瑶!”盖聂不得不出口打断,“怎么回事?”
阿瑶闻声转过头来,站在那没动,“师哥,你来的正好。这两只臭老虎欺负田楚,把他家那条水渠堵了不说,还不让田楚打水。凭什么不让打?这水是你家的?几天没收拾你又皮痒是不是?”
大虎一听这话火了,伸手指着阿瑶,嘴里颇为不干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皮痒?我看是你欠揍吧,你个野丫头……”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闪,一个黑影往大虎冲去。
卫庄抬肘压住大虎肩膀,手刀抵在大虎喉咙上,冷声道,“嘴放干净点。”说完抬手一个肘击,大虎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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