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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别不见
她叫,魏落芸。
安愠之开始调集脑海里关于她的一切资料:魏落芸,魏家幺女,在魏落莘失踪前从未表现出任何锋芒,魏落莘失踪后,决然出手接管整个魏家,其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了不少意图对魏家出手的人。
她自幼学戏,唱戏从来不化妆,她只唱花旦的哭戏,平日里也很娇气,是个美貌爱哭的姑娘,她哭得很好看——只能用好看来形容,眼泪是一颗一颗的落,眼角红了一圈,也不出声,只是偶尔泄出几声娇软的哽咽,倒像是哭给别人看的:狠狠地抓住心底最柔软的一片,让人心疼得紧。
这才出事不过几小时,她就已经分别处理好了内忧和外患,警告内部想要退缩的人,特意用刻五门符号的子弹震慑对手,再放出消息稳定股票安抚中央和外部人士,真是玩得好一手杀鸡儆猴,以刑止刑。
但是,魏落芸不爱沈夜白啊,安愠之看得出,她的眼中只有冷漠,那么,迫于形势嫁给不爱的人,又是为什么,不会哭泣呢?还真是有点意思呢。
看来,以后要认真看待这魏家姑娘了呢。
沈夜白不说话,他难得一见的走神了,他突然就想起了安逸之,思念的阀门一被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可那又如何呢?为了五门,联姻势在必行,不但要办,还要声势浩大的办,向众人展示五门的实力。
“虽然中央设立了特案组,但态度仍有些暧昧,很可能已经怀疑五门的本事。”显然,魏落莘不怎么在乎她未婚夫的看法,开始阐述她了解到的情报。
“沉淮,这段时间里你来主持内部事务,我来负责与中央的谈判,夜白,你负责这次的婚礼,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安愠之一锤定音。
“是。”
魏落芸穿着丈夫亲手设计的婚纱,首饰是私人定制的宝石原石纯手工制作,红毯一直从魏家公司的门口摆到郊区的新婚别墅,无数人送上祝福,有多少人都以见识这场婚礼为荣,丈夫帅气多金,她嫁去后也一定能过得很好,多么幸福!可她不满意啊,她深爱的人与她,从此再也没有机会。
精心护养的水晶指甲深深嵌在掌心,她神色自若的擦掉血迹,这样软弱的证明是不应该存在的啊,什么,你说眼泪?
呵,那只是,获取更多利益的武器啊。
婚礼结束,两人进了新房,眼中都是看不清却也相似的神色。
“给我一个月。”他们异口同声。
给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得有一个孩子,一个拥有五门血统的孩子,一个月,使他们能给予自己的,在责任面前能够留下的最后的时光。
安逸之现在兼职做个画家,在网上接一些单子维持生计,他正带着一幅画正往回家走,与他同行的是他现在的房东,一个人很好的大哥哥,看他没有收入来源,就教他画画还和他合租一间屋子(当然,那是他的房子)。
“你之前画的那幅画不和客人要求,来我屋子改一下吧。”
“好。”
“你看,这里用色太深了,不仅是作画,干什么事情都要静下心来,整天匆匆忙忙的,什么都画不好。”
安逸之记得,他是昨天画的那幅画
“安逸,安逸,没事吧?你怎么走神了?”大哥哥担忧的看着他。
“我没事。”
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安逸之累得睡了过去,大哥哥给他披了一件外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随后坐在画板前画起这幅场景,很快,深夜就到来了,他画的太入迷,画完后直接睡了过去。
安逸之拿起那幅画,色调温柔,岁月安稳,这的确是他想要的生活,可惜,这不是他能要的起的生活,有些心思太沉,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大哥哥,这都是他们有不得,也不敢有的。
昨天,沈夜白来找他,他知道了五门如今的情况,可笑他还想在逃避一会儿,却被沈夜白无情的撕开了幻梦。
“安逸之啊安逸之,你是五门的安逸之,你还真当,和他度过了这么区区几个月的时间,你就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安逸,和他永远这样活下去了吗?永远,对我们而言,太奢侈了啊。”
安逸,他离开五门后,遇见大哥哥时的化名。
是啊,安逸之,永远只能是安逸之,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安逸,就连这仅有的几个月的时光,都是他违背了宿命偷来的,又怎么敢,再去奢求所谓的永远呢?就把它,当一场遥远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吧。
虽然,这梦,是他这些年以来,度过的,享受过的,最轻松,最美好的一个梦境。
安逸之最终还是没有撕掉那幅画着他自己的画,他想,虽然不曾拥有,只是,能有个纪念也好,他还是,自私了啊。
再等等,再等等,大哥哥,黎明之前,我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大哥哥,再见,安逸,再见。
第二天,大哥哥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他看着自己床头的画,心情很好的起床,但是,他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有了安逸的踪迹,他正准备出去找人时,在画室里,找到了一幅画和一张纸条。
画上微笑的人,赫然就是大哥哥本人,安逸之在那上面题了一行话:
世间事,从来身不由己,事不由己,己不由己。
纸条上,他写的也不多:
大哥哥,望珍重,还有,此次相别,以后,再不相见。
安逸之留
安逸之,你真正的名字吗?既然如此,再见。
我从来就知道,我留不住你,安逸,也留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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