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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派差事,兄长赴黄泉
武松一连几天没到紫石街来,潘金莲每天叫武大去劝说武松,武大每天回家转告明天会搬回来住。这种话说得多了,武大不好意思再说,就说兄弟是真的忙,早晚会回家来。
潘金莲在家算着,整整五天,武松又没有回家来住了。
这五天里,武松一直都在为找寻展招鞋的下落忙活、。那些忙活,起始看视有功,实质毫无意义。比如他到奚秀英家,要问奚秀英丈夫伤势如何,伤势越重,越能说明西门庆卖假虎骨的危害。但那奚秀英的男人虽然坐不起身子,口词却清楚,“好多了,都头,那药原来真的有效果!我们不能冤枉了好人!”
武松就觉得许多线索无从延续,不如再回到从前,翻出别的状子,从别处找突破口,可他拉开抽屉,那些积压的诉状里,西门庆的状子一份都没有了。
事情明白得可笑,但却查无实据,到第五天,武松从枕头下取出布店老板的口供及奚秀英原来控告西门生药铺贩卖假虎骨的状子等一并交给史文魁,又说了诉状不翼而飞的事。史文魁在宅子里并不戴乌纱帽,一抬手,手便落到头发上。史文魅摸着头发,慢条斯理,“本官饱读诗书,一举考中进士,候了三年,因朝中无人,才来这阳谷县。虽距家千里之外,也自想为民作主,造福一方,也因此,才爱惜人才。虽你我非亲非故,也有意推举你,就是要做出安扶百姓的功绩。可武都头至今也不能拿出让本县信得过的业绩来,反倒窝里斗得热闹。就凭这几张纸,要法办一个人,还是副都头,说出去不惹人笑话?这事本县并不怪罪于你,只怪这地方顽疾深固。如今武都头为那西门卖假虎骨的事,倒让本官想起你打死的那只老虎的虎骨,摆在这里尚不放心,打算送回东京家家,为日后升迁之用,只是路途遥远,盗贼猖獗,苦于尚无体己人护送。你身为都头,可有良策?”
武松正为许多事烦躁,正想出去清理一下,说,“如大人信得过在下,武松当效犬马之劳!”
史文魁说,“武都头本领过人,本县自是放心,只是此趟苦差,要得三五十天才能回转,这其间又有新年,还怕你家兄嫂不允呢!”
武松说,“在下受大人抬爱,当以大人事务为主,一来家里事烦,二来小人不曾去过东京,也可借此去京赏灯呢!”
史文魁说,“那么武都头挑选四五个随从,尽早起程便是。”
武松安排停当,即回班房取了些银两,叫当班的买了洒肉果品,到紫石街哥哥家里告别。潘金莲早在楼上听到动静,楼梯口探见武松把一些酒肉果品放在桌子上,心想,原来他也与我一样余情不断,到底不是无情汉!重又缩回房间,重施胭脂粉面,再整头顶云鬟,换上绸缎袄套,下得楼来说,“叔叔一路可要小心了!早去早回!”
武松抱拳恭身,“谢过嫂嫂。”
当时北宋内忧外患,落草为寇、拦路打劫的何止千万。武松带三四个随从护送虎骨到千里之外的东京,遇着的艰险自不必说,都因武松武艺高强,一一化险为夷。阳谷县知府家属打开封条验收财物时,武松看到里面不光有虎骨,原来还有一千两雪花白银,暗自吃惊。史文魁到阳谷当差还不到一年!武松惊讶未定,史文魁已家属笑逐颜开,要留武松多待些日子,看尽京城彩灯。武松心中不平,无心赏灯,急着办了交割文书,回到阳谷县。前后正好两个月时间。武松把交割文书呈给知县史文魁,知县史文魁赏给武松一锭大银。当天下午,武松去布店,用赏赐的那锭大银扯了红绿两种颜色的绸缎,就往紫石街哥哥家走。
武松推了一下,门关着,武松想,嫂嫂果然贤慧,大白天插着门在家里。
“嫂嫂开门,武二回来了!”叫了好几声,那门还不开,武松就门口等着,同时左顾右盼,希望哥哥早点回来。
可是,等待的时间太长了,武松又不耐烦,就贴近门缝往里看,这一看,竟看到堂间两盏琉璃灯,灯的那边有一块牌位,灯火映着上面的字:“亡夫武大郎之位”。
武松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是我眼花了?一用力,柴门两面边分开,素色灵床堵在了眼前。
“嫂嫂,嫂嫂!这是怎么一回事?”
“奴家这就来了。”潘金莲在楼上应了一声,又过了一会,一身缟素下得楼来。还在楼梯上时,先就嗬嗬哭出声来,“叔叔总算回家了啊嗬嗬。”
武松并不知道刚才潘金莲还在楼上与西门庆同床取乐,听到叫门的声音,西门庆慌忙从后窗跳楼而去。潘金莲寻找孝服,清洗脸面上脂粉后才下得楼来。
武松见潘金莲哭得伤心,劝道,“嫂嫂别再哭了,生死由命。只是武二不知哥哥因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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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自小由胞兄武大抚养,与兄长相依为命,得知兄长死亡后,作为武功高强的亲兄弟,却并没有做出一时冲动的事来,可见武松是有心之人,这也正是本小说要把武松塑造为《水浒》第一武功高手的原因之一。真正的高手会有一定的心智,这也显示武松与李逵、鲁智深等不同的地方,也可以看成武松一生为何没有败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