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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修改)
从小船到轿车,哭声没有一刻停息,哭累的时候抽噎几下,喘过气后接着哇哇直哭,卓邵车都不敢开,一直在给庄幼递面纸,瞧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真叫人心疼。卓邵双眉紧拧,思考着该怎么安慰这可怜的家伙。最后他只是无奈地摇头,他对庄幼了如指掌,这家伙就是记仇、小气、娇气,梅薇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使她心知肚明这女人微不足道,仅仅是谭宗明曾经花钱买的一枝花,偶尔投去欣赏的一瞥。
正在这时,又一辆小船紧随着他们靠岸,即使隔得远,隔了车窗,只看得见轮廓,卓邵也知道来人是谁。
卓邵和谭宗明的车并没靠在一起,庄幼又陷进自怜自哀的情绪里,对谭宗明的到来毫无所觉。
卓邵收回目光,说:“瞧这伤心劲儿,就是作。”
庄幼忿忿然抬头怒视他,水汪汪、红彤彤的眼睛毫无威慑力,卓邵伸手在她头上胡乱揉了一把,说:“姑奶奶想怎么样摆弄那朵白莲花吩咐一声就是,哪里值得哭。”
庄幼将他的手打下来,说:“那女人回国干嘛?打电话来干嘛?和那个林逸什么关系?”
“这事最迟明天给你答复。行了,我开车了,你一直哭影响我的驾驶水平。”
庄幼又瞪他一眼,扭头不看他。她的视线投向窗外,正好看到谭宗明的车,车内亮着灯,她委屈愤怒地回头问:“他怎么不过来?”
卓邵耸肩,启动车加速离开。
“你开这么快干什么!”
卓邵无辜地回应:“我以为你一秒都不想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
“我们吸的明明是车子里的空气。”
卓邵突然停车,说:“那你下车去坐他那辆。”
庄幼瞪他一眼,有点心虚,连忙催促:“快开车开车,本来就住一个小区。”
“好好好,这就开,你今天晚上只好凑合穿我的衣服,现在商店都关门了。”
“你拿件新体恤给我就行。”庄幼答得并不认真,眼睛一只盯着后视镜。
“家里洗漱用品很齐全,明天陪你去逛商场买衣服。”
“嗯。”
此刻的庄幼像朵蔫哒哒的花,一点儿精神也没有,直到车子开到卓邵的家她都没再
主动开口说句话。
车停下了,庄幼打开门下去,垂头丧气的,不时伸着脖子张望远处的路。除了昏黄的路灯光,泛着光的草坪和青石路,什么都没有。她低下头烦躁地扭手,就在这时,她感到一道光打在她身上,她抬头看,熟悉的轿车正朝她这儿开过来。她努力克制住上扬的嘴角,低下头假装没看到,这时,卓邵也从后备箱拿好今天在山庄打包的土特产,他看了眼谭宗明的车,再看眼别扭的庄幼,笑道:“进去吧。”
庄幼用鞋底在地上磨蹭半天没有说话,卓邵接着笑道:“我先把东西拿进去,有事打电话。”
庄幼点点头,她看着卓邵进去,不回头,直到跌进温暖熟悉的怀抱。耳边响起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宝宝,这一路我一秒都不敢耽误,我咒骂超车的司机,咒骂我自己,我怕你以为我不在乎,每一秒我都在反省我的过失,我向你坦白,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我无法想象失去你,毫无疑问那肯定是我一生的噩梦。别对我失望好吗?我真恨我的粗心大意,我真的很爱你,爱你的娇气爱你的霸道爱你的占有欲…原谅好不好…”
他有些语无伦次了,只是不住地吻她的颈项,温热的鼻息令庄幼一缩,腰上的手同时勒紧,谭宗明将她的身体掰过来,吻上她浸泪的眼睛,一股强有力的电流钻进她的心脏,她猛地一颤。她委屈地哼了一声,嘴唇猛地被吻住。这是一个激烈又绵长的吻,两个人都有些忘我,记仇的性格将庄幼从这个魔力的吻中拉出来,她推他,推不动,失去回应的谭宗明心里难受,他固执地深吻她,她紧闭着嘴,再也不张开,他真怕她把爱情的大门也紧闭。
“幼幼…”他低低地唤她,有些无助有些彷徨。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目光攥住她的目光,她惊讶地发现他的眼里闪着泪光。她猛地张大嘴,尖叫和话语被牢牢锁在喉管里,她无措极了,心脏又缩有颤,呼吸极其紊乱。
“我们回家吧。”
她低低的声音穿透他混沌的大脑,他的眼中迸射出喜悦的光芒。
庄幼抿抿嘴,说:“回家再说,钥匙给我。”
谭宗明看着她伸出来的手,怔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将车钥匙递过去。他坐在副驾驶上,不时偷偷看一眼开车的庄幼,然后迅速移开目光,他的情绪比刚才稳定不少,为了赶紧解决这次的纷争,他毫不惭愧地在心里列出梅薇的缺点。
“高傲到傲慢,恃才傲物;清高,对二代有近乎仇恨的偏见;不懂情趣,生活一板一眼,除了投资才能,没有任何业余爱好;假正经,床上像条死鱼,噢,这个问题不能说。”
“这几点够吗?”谭宗明在心里问自己,接着,他感到脸红,作为一个绅士他还是头一次腹诽女士。
“哎,宝贝儿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个人。”
谭宗明感到自己受了委屈,他的前女友不止梅薇一个人啊,突然,他想到宝贝儿在梅薇那里受的他不知道的委屈,立即从心疼自己转换为心疼庄幼,他弱弱地开口,:“宝宝,我想我需要解释一下那通来电,我今天早上才存的号码。”
庄幼斜睨他一眼,并不开口。
谭宗明被看得心慌慌的,继续解释:“她没告诉我她今天回国,她只是说国内有公司邀请她。”
“你和她分手后我就把她拉黑了,私人电话也给你换了,结果呢,你还敢存她电话!”
谭宗明暗骂自己手贱,继续说:“我只是顺手接的电话啊,我也不知道是她啊,要不你亲手把这个电话删了。”
“删了她就不会打过来了?我看她就是太看得起自己,她下次要是再打过来,你就明明白白告诉她,我和你要结婚了,让她别整天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她也配。”
说罢还不解气,接着说:“我看就得找机会在她面前秀秀恩爱,虽然你们是和平分手并且是你提的分手,她却恐怕一直以为是因为她要出国你理解她你才主动开口,她出国那天我去机场刷了一把存在感,不管我怎么削她面子,她都清高的把我当跳梁小丑,噢,还义正严辞地说你是我叔叔。”
庄幼的一番话刷新了谭宗明对女人的认知,他拧了拧眉,然后堆起笑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每一个秀恩爱的机会。”
“最好不过,我讨厌她。”
庄幼一面说一面上上下下打量他,谭宗明挺直腰板,竖起手指保证:你得相信我。”
回到家,自以为事情就此揭过的谭宗明心情轻松地和陈阿姨打起招呼:“陈阿姨好像长肉了。”
庄幼阴阳怪气地看他一眼,说:“长些肉才好,陈阿姨太瘦了,以前一点肉都不长,应该多回老家看看。”
陈阿姨没发现两人眼神间流动的暗潮,笑道:“朋友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我回老家才知道我朋友的孙女儿也在上海,今年刚毕业,我刚刚和她联系好了准备明天下午去看她,她妈妈让我带了土鸡蛋和土特产。”
“她住在哪里?我明天送你去。”庄幼说。
“用不着,我坐地铁就能到。”
“我可不放心你去挤地铁,我明天送你过去。”庄幼坚持道。
“明天周末我们都在家休息,正好和你一起过去请小姑娘吃顿饭,展示展示我们上海人的热情。”谭宗明一面说一面腆着脸挨到庄幼的身边。
“听她妈妈说是和两个女生合租的房子,房间不大,我们三个去不一定有地方落脚,再则不方便。”陈阿姨解释道。
“这样吧,陈阿姨你先把东西拿到她家,我们在车上等你,然后再一起去吃个饭。”
“行 ,我把地址给你们,你们看明天什么时候去。”
陈阿姨拿出刚才记下地址的纸递给谭宗明,谭宗明递给庄幼。
“欢乐颂小区,”庄幼瞪圆眼,接着说,“三个人合租,陈阿姨,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呀?”
庄幼的惊讶引起陈阿姨的好奇,她说:“关雎尔。”
“这世界太小了,关雎尔是我大学同学,现在和老谭朋友是邻居。”说罢,习惯性地和谭宗明对视一眼,接着,无视谭宗明讨好的笑容,立刻别过脸去。
“诶,真没想到有这样凑巧的事。”陈阿姨叹道。
商量好明天出发的时间,两人上了楼。谭宗明想去牵庄幼的手,被躲开了。他委屈地跟在旁边,在进门的时候被挡住了,回应他的是无情的一句:“睡客房。”
谭宗明敲着门可怜兮兮道:“我没有睡衣。”
在他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门开了,庄幼把他的换洗衣物递给他,谭宗明接过来,发现还有明天穿的衣服。他沮丧极了,又不敢硬闯,庄幼环着双臂,说:“什么时候我消气了什么时候你才能进来。”
谭宗明猛地瞪大眼,眼底尽是不可置信。半晌,他才温吞道:“这…太…”
“哪有这么多意见,我累了需要休息。”
谭宗明再次瞪着紧闭的房门,恨不得目光可以洞穿它。他在外面站了半天才去客房,他躺倒在床上,思索着让媳妇儿消气的办法,可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在他心灰意冷之际,一道灵光照亮了他,
他跑下楼去向陈阿姨拿主卧的钥匙。在陈阿姨疑惑的目光中,谭宗明撒谎道:“幼幼说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不让我进屋。”
陈阿姨半信半疑,谭宗明接过钥匙和陈阿姨道了晚安就往楼上跑,得意忘形的脚步在地板上踩出“哒哒”的响声。
主卧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起先只开了一条很细的缝,仅有一丝光透出来,缝加宽了,在确定安全后再加宽,直到露出一个头的宽度,谭宗明探头进去,听见哗哗水声,他将整个身体挤进来然后轻手轻脚来到浴室门口,这是一道两米宽的厚玻璃滑门,玻璃的纹路十分复杂,他曾给它差劲的透明度打过差评,而此刻,他十分庆幸这道门没有把他的身影透进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极大的勇气走进衣帽间,拉开柜门的手有些颤抖,一把年纪了,现在还是害臊起来。
庄幼走出浴室就看见床上蜷缩着一坨,原本想开口讽刺谭宗明几句的嘴巴在看到他娇羞的表情时停顿了,而所有话都化作一声“啊”。
“你洗完了?”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
明媚的笑意在庄幼的脸上荡开。她改变了主意。
“谭哥哥。”
伴随着一声娇媚的呼唤,谭宗明的脸被掰正,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想要作祟,庄幼一把捏住,说:“今天只准看。”
“宝贝…”
暗哑的嗓音失去了往常惑人心智的作用。
黎明的第一道光线有点儿不好意思进屋,它的同伴风先生先进来,它发现睡着的男人眼圈乌青,它对光说:“睡着了,进来吧。”
谭宗明伸手扯了扯被子,手背盖在额头上挡住了光的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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