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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翼筱一只手死死的陷入胃,喘着出粗气,紧张的问:“外公……现在……怎样了”
电话那天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关心一句“筱少爷,你还好吗?”
翼筱正聚精会神的抵抗着身上每处的伤痛,无暇顾及对方问了什么,迷迷糊糊的答到:“我马上过去,你们……一定要好好看住他。”
对方回了一句,就挂了电话。手机从翼筱的手机滑落,发出“嘭”的一声。
在挂断电话那一刻,翼筱呆滞了。他很害怕,害怕外公也像妈妈那样毫无征兆的离开他。
妈妈离开的这一段日子,他曾经抱怨过上天的不公,;他曾经很自责,自暴自弃;他曾经以为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可以牵挂的人……可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错了,妈妈走了,打击最大的不是他,而是外公。外公只有妈妈一个女儿,一个贴心善良聪慧的女儿……所有人都知道人生最可悲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但很少人知道人生最凄惨的是白头人送黑头人。
翼筱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像那人所说的病殃殃,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撕心裂肺的痛一下下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他知道,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休息,但他外公需要他。
翼筱不跌跌撞撞的走进卫生间,双手撑在洗手盆,微微抬头,透过稀疏的刘海看着苍白的脸上印着清晰可见的巴掌,喃喃说到:“那个野种是你的儿子,那我呢?”嘲讽的笑了笑,低下头。“咚咚咚”传来了敲门声,把翼筱拉回现实中,“翼筱,翼筱,你还好吗?”
“钟叔,我在洗澡,你把药箱放在桌上就好。”说着,打开花洒,任由花洒的水冲刷伤痕累累的后背。热水一遍又一遍冲洗着丑陋的鞭伤,却冲洗不掉他内心的罪恶感,火辣辣的伤口让他更加的清醒,清醒的意识到对母亲的亏欠,对外公的亏欠。
翼筱出来的时候围着浴巾,背上道道红肿的伤口还冒着少量的血迹,看见钟叔并没有走。
翼筱还没等钟叔开口就直接拿过药箱,说到:“外公摔了,不知道怎么呀,我现在过去。”
“可是,你……”
“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不去侍奉外公,谁去,难道叫我爸去?”
钟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翼筱外公和老爷一直不和。
翼筱从药箱拿出绷带,示意钟叔过来帮忙,“还没上药。”
“这些小伤,不用了,”翼筱停顿了一下又说“这伤不能让外公知道……”
钟叔知道,他现在说什么也阻止不了翼筱的决定,只好帮他。
“钟叔,绷紧点,才会没那么痛。”钟叔狠下心,用绷带一圈圈狠狠的勒住背部,挤压着道道伤口。这样的做法,是可以减轻疼痛,但会使伤口好的极慢。
很快,整个后背被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床边的翼筱,额头冒着冷汗,身体有些颤抖,双手紧握拳头深深地陷入柔软的被窝里。
钟叔感受到身旁的人的颤抖,心也像被揪着一样。“好了吗?”翼筱微闭双眸,暗暗咬了咬呀,催促到。
钟叔有些哽咽的答到:“好了,”停顿了一下,“真的非得现在去吗。”
翼筱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如果我不去,妈妈会责怪我的。”
钟叔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早去早回”
翼筱看着钟叔,扬了扬眉,“噗呲”一笑的说:“叹什么气呀,又不是去干嘛。弄得好像生死离别似的。”说着,黑色的短衬衫套了进去,没有意料中的那般痛楚,这回他该感谢钟叔把伤口勒得够紧,不像刚才,每动一下,就牵扯到所有的伤口撕裂般的痛。
翼筱临走的时候,不忘叮嘱一句:“对了,奶奶年纪大了,我跟爸爸的事和外边那些事,别让她知道,免得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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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大宅。
黄家大宅虽无法与如宫殿般的罗宅相媲美,但也不失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
别墅门前有个巧妙绝伦的十二生肖喷泉,东侧是个大游泳池,西侧的一大片广阔无垠的大草地,西北角有个小亭子,周围种满了翼筱妈妈最喜欢的栀子花,一切景象犹如从前,只可惜,物是人非,爱花的人却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翼筱看着眼前的景象,游离在记忆中,黄岐楠(翼筱的外公)在管家福伯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见眼前背对自己的外孙,瞪了一眼身边的福伯,清了清嗓子,淳厚嗓音响起“你来做什么?”
翼筱回过神,转身,快步走到外公身旁,看着发髻凌乱,满脸病态,虎背熊腰的外公,内疚的低下头,心里乱如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唤了一声:“外公。”
黄岐楠望着远方:“别,你别叫我外公……你看看你爸那畜生做的那些荒唐事,我女儿跟了他二十年,她才……就登报说要娶那个女人。”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保证”
黄岐楠摆了摆手,说:“罢了,孽缘终究孽缘……谁叫子欣偏偏就爱上了他呢。”
说着,转身一拐一拐往回走,留下翼筱独自一人跪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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