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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太平(6)
云夕觉得自己的体力逐渐不支,开始慢慢往水里沉。就在她的意识即将涣散时,她屏住气息,将内力全部涌入足尖,猛地一踩,整个人便直直的从水面腾空而起。
她运足了气,踏着轻功一路扶摇而上。愈往上,那大雾开始慢慢淡了,暮亭竟在前方的浓雾中露出了尖顶。只一眨眼的功夫,云夕已如一支离弦的箭般飞了过去,稳稳的落在了暮亭上方的尖顶上。
说来也奇怪,站在那暮亭之上,周围的雾气居然完全烟消云散,四周湖光山色,一派晴明,仿佛她刚刚经历的大雾只是一场梦境。这时,亭中的一个声音传来:“木姑娘好功夫,本王领教了。”
云夕闻声翩然而下,落在亭前,只见段靖鄞正坐在亭心石桌前悠然自得的喝茶,像是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云夕周身湿透,寒气侵袭,她忍着心中的的怒意,并不质问,也不行礼,只走上前去坐在那方石桌对面,拿起面前的茶杯便喝了起来。
漫长的沉默后,一壶茶尽,段靖鄞终于开口道:“精通药理医术,拥有至上的轻身功夫,木姑娘,你隐藏的可够深啊。”
云夕听罢,淡淡的笑了笑说:“懂药理是因为要靠这个赚钱吃饭,会轻功是为了防身,这两样都不过皮毛。倒是王爷您这么一而再的试探我,究竟意欲何为。”。
“好奇啊。”
“好奇?”云夕问。这么有意刁难,竟然说自己是好奇。
“自打我第一次见到木姑娘,便觉得你与众不同。本王平生没什么爱好,唯独喜欢广交天下奇人异客。怎奈姑娘一直深藏不露,所以本王只好用点剑走偏锋的方法试试姑娘。”
“如今王爷试也试了,可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云夕起身,倚在亭旁的一根柱子上。随手从熏香炉里拔出一根未燃尽的香,看着它在自己的指尖青烟四散。
段靖鄞没有接话,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云夕面前,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居然有云夕从未见过的一层温柔。云夕正欲开口,一阵寒意袭来,接着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她有些狼狈的抬头,一块白色的丝帛帕子递在她面前,她道了声谢后接过去。身上突然一暖,原来段靖鄞将他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那个过于亲昵的动作让云夕愣了愣。她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段靖鄞的目光也牢牢看着她,缓缓开口:“南诏国如今的七位王爷中,只有我尚未婚娶。按照惯例,正妃我需要娶一位郡主,或是至少正一品大臣的女儿。所以现在,我暂且先以侧妃的名分将你娶进王府,待三五年后,若正妃的位置还空着,我自可将你扶正。到那时,你便是这大理国无比尊贵的靖王妃了。”
云夕呆呆的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仿佛听到一个笑话般,她轻声笑了笑,然后抬起头,迎着段靖鄞的目光问道:“靖王殿下,您这么屈尊的要娶我做您的侧妃,是看重我这个人呢,还是我这一点皮毛的功夫?”
“有什么区别,医术药理,轻身功夫,亦或是,”他靠近她,眼里泛起一丝笑意:“这容貌身段,不都是你吗?云夕。”
第一次听段靖鄞叫她的名字,云夕心里一阵发麻。她往后退了一步,垂首道:“多谢王爷的美意,可是,不论是做您的侧妃,还是有朝一日可能会成为的那个正妃,我都没有一点兴趣。我的人生志向是去归元庵里当尼姑,这么尊贵的位置,您还是留给真正想当的人来当吧。”
说罢,云夕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放在椅子上。正打算抬脚离开,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将腰间那枚朱雀令摘下放在石桌上,道:“王爷,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要轻易交给别人。若是有人想用它图谋不轨的话,您倒是可以独善其身,但遭殃的可能是南诏的千万子民。”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一道白影一闪,顷刻间,云夕便不见了踪影。段靖鄞将那枚朱雀令拿起晃了晃。一切看来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但是,也似乎更有趣了。
段靖鄞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稍加运气,身形一闪也瞬间消失在了暮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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