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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观星
“院长他没带小胖去大医院看,就是找的小诊所给止住血消个毒就草草了事,当夜就送他回了屋里嘱咐他好好休息养着还说没什么大事。然后就忙自己的事也没找人照看下小胖,送饭也是我给送的,小胖一连好几天吃不下饭我看他病怏怏连忙追问他哪里不舒服还要看看他的伤口,他才说实话腿好痛,不能碰,药几天都没给换了。我也是这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找了院长反映情况,院长恍然大悟说药在她那里她这就去拿,还连连怪自己太忙了忘了这事,歉疚不已。换平时疏忽我们也就罢了,这种事怎么能给忘了?小胖伤口严重溃烂,小诊所说不给治要上大医院,不过也说腿伤受不得路途颠簸,去了那里也极有可能需要截肢,不过仍旧是劝他们去大医院毕竟还有一线希望。院长犹豫了一下居然问小胖‘你愿意去大医院吗?路途颠簸受的住吗?’这个时候按常理还用问吗,必须去大医院,问小胖算个什么事!”气愤连带着说话都提高音量。
孟津肯定的接下去:“小胖肯定说他不去。”
“小胖说治不治的好要另说,花钱诊治末了还是逃不过截肢倒不如...”大个再也说不下去了。孟津环住大个的腰:“莫难过。这事真的也实属无奈,小胖倒是看得开的人。”
“出了这桩事小胖压根就没责怪院长半分,可我替他不值,以后都要拄拐过活,这让从前本是个活泼乱跳的人如何接受的了。”悲从中来却无力阻挡的怨愤。
“怪不得甚少见到小胖,多半是个有苦也不愿说的人。”孟津也有些心酸,都是没钱诊治才酿成这样的悲剧:“院长也有院长的苦,小胖都释怀了,何况你,做这番给谁看呢。”
“这事也让我醒悟还是别和他们走的太近,不然受伤的终究会是付出感情最多的那一方,又或者是两败俱伤,她的苦我能理解,疏远也未尝不是稳妥的办法。”大个道清自己的真实想法,却又疑惑:“你不叫她妈妈我才觉得奇怪,她把你从襁褓中一点一点拉扯大,你怎么都不会感恩?”
“拉扯大的又何止我一人,再说了记事后院长也不曾对我多半分关心平平淡淡。‘妈妈’对我有特殊的含义,不叫这个也不代表我没感恩之心。”
“特殊含义?怎么个特殊法?”大个挑眉疑惑。
“妈妈是爱的代名词,我不怪生母抛弃我,她经受住疼痛生下我,我感激她却是无爱的,自然那人也不配做我妈,院长有教养我不过也只能算是有爱的长辈,我还小和院长接触少感情不深叫不出口不该是人之常情?你问的真是多!”孟津解释多了觉得像是被人侵犯了隐私极为不适。
“你解释道理一套一套的,我不就问问嘛,答得如此全,甚好甚好,真乖。”又去伸手摸摸孟津软发,孟津一拍:“别弄乱了!”
大个不依得手了欢喜说“这么小臭美什么劲儿...”孟津直接上脚踹:“不用你管!”大个拦住突如其来的一脚,憋火:“别凶,娇蛮可难看了,要不美啰!”笑笑:“躺下我们一起看星星,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你看星星多么闪亮。”
孟津坐好:“盛夏繁星多,你听谁有说冬日观星,脑子长草了。”
这可把大个惹冒火了,把她按住一条腿压住她的身子:“躺好看星星。”孟津剧烈反抗:“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我都说了现在不是看星星的时候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大个慢慢靠近孟津擦过她脸颊,孟津感觉着吹过耳边的热气:“耍流氓!”大个无语至极:“牙都没长全我非礼你有什么劲,脑子都不知道被人灌了什么歪邪思想,乱七八糟!”‘我不动,你挡着我视线了让我怎么看星星。”大个起身回躺手抓着孟津的手:“这样你想跑也跑不了了,乖,听话,你看躺下来也不冷是吧,刚才还说怕冷。”孟津心里一动:果真不冷,躺了好一会儿也还好,看星星就看星星。
她抬眼望向天空:“真的好多星星!”激动之下摇大个手臂:“真的有,真的有,你果真没骗人,怪事冬日里怎么这么多星。”
大个笑的高深莫测,转眼又十分欠抽:“要不要我替你解惑?”双眉飞挑,孟津大笑:“逗!快说,总吊人胃口,坏蛋。”
“逗?你用词真特别,看你那心急的样我就发发慈悲给你普及知识。晚上我们能看到的一般是亮星,而亮星通常就是指离太阳较近的星,因为太阳位于星团中,在这个范围内星团分布比较疏散,正巧冬季离太阳近的星星较多,还有就是冬季星空一等星比夏季更多,所以冬日的星空很美也不足为奇。”点点孟津的头:“你懂没,龙猫呆呆。”
“呆呆不懂,孟津懂。”大个对孟津有趣的回答放声大笑,缓了缓:“你觉没觉得有些膈人?”片刻看孟津没反应:“要不要...把头枕在我的胳膊上会舒服些。”加重语气劝说孟津,孟津温暖回笑:“好啊,大个最好了。”不客气把头搁上面。大个心里骂自己:刚才别扭个什么劲儿,人家大大方方的反而显出自己的扭扭捏捏小家子气。
现在孟津看着美丽星空起了兴致:“大个我们猜谜如何?”
“啊,好啊。”大个愣了下马上回神。孟津出题:“青石板,板石青,青石板上钉银钉,你猜猜?”
大个揪揪孟津鼻子:“肯定是星星。你没听过‘天上星,亮晶晶,青石板上钉银钉’这句话?孤陋寡闻。”
“我的见识哪里有你的多。”心里却在嘀咕:活了几十年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幸好他不知道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去年我们也夜下观星来着,当时你指的星还找得到吗,说是给人指路的星。”大个看着星空想到曾经的那次随口问。
孟津抬手指了指还强调性的点点:“就那,你看见没有像勺子的那七颗星便是了。古人是根据初昏时斗柄所知的方向来决定季节。”
“东南西北?别告诉我就是春夏秋冬...”大个跟找规律一样猜,本以为是胡诌只看孟津转头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不错啊,叫不上名居然还知道这。”偷笑继续卖弄:“接下来的你肯定不知道。七星从魁开始分别是天枢、天璇、天机,再是杓部分依次玉衡、开阳、摇光。”
“杓?是斗柄?”大个望着孟津求解答,孟津笑着点头接着说:“七颗星中玉衡最亮,我最喜欢,走哪都看得见。”
这可真把大个弄晕了:“七颗为一个整体,你怎么偏只喜欢一个?这又不是要你掏钱买,取舍再三。”孟津拿手肘捅大个:“没意思,怎么能这样做比较,喜欢自然是要挑最喜欢的才能始终如一,我最喜欢这颗其他的在星空中如何璀璨耀目都与我旁不相干。”
大个试探性问:“人也一样?有了最喜欢的,无论旁人有多好多优秀也不多看一眼?”发觉自己问的好生奇怪没等孟津回答自己就圆了下去:“小小年纪就懂得专一,不错不错。”
“专一那是自然,无论对什么,不管人和事。”仰望星空笑的十分灿烂。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无意中取悦了大个,大个不由自主看向孟津的嘴角,瞧着她高兴心里莫名暖意融融,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希望能当玉衡,成为她心上最最喜欢的星。
聊着聊着孟津和大个都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半夜寒风嗖嗖把孟津冻醒了,她喷嚏连连:“我怎么睡着了?户外?啊!”往死里摇大个:“快醒醒,别冻病了,回屋里睡。”
可怎么也喊不醒他,孟津是不知道大个其实早就醒了,他浅眠孟津动作有那么大不醒也难,可他害怕醒来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都这些年过去了始终无法然他平静,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闭眼静等半个小时。孟津不知情见他没醒就要拉他起来,弄了半天也没反应,更干脆放大招‘推’把他的头轻托起扶背往上抬还是没有反应,决定来一更绝的‘放’,他都半坐着了只要一放手顺着往前歪或往后倒都该醒了。
还没等她动手大个就把手搭在她手上要她停下,孟津大喜:“终于醒了,我刚才瞧着你面色红润不像是受了伤寒可为什么一直装睡不醒,我要是不出狠招你是不是要继续装下去。还闭眼干什么?”
睁眼看孟津像是哈哈镜的投影:两眼间距极大,鼻子奇大无比,脸部弧度扭曲,曲面严重,身子呈巨人,腿短小无比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乍一看像是只有胖身子和小头的面目畸形的怪物。大个再是佯装镇定也不能平复此时的心情惊叫,手胡乱挥舞:“滚开,滚开丑八怪!”
“你到底是怎么了,说我丑八怪?你疯了!快给我醒醒!”孟津被彻底激怒。
上一次留宿枫园便是今天这幅摸样,嚷嚷要她滚,她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了,看情形这情况由来已久,不然为什么让她去去就归这显然是违背常理,依他性格也做不出这么唐突的事,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很显然病的不轻。
大院里的风言风语看来也并不是空穴来风,事出必有因眼下也只能试他一试:“大个?大个?”慢慢凑近他,他爬着挪着身子退后:“别过来,别过来。走,你这怪物!”蹬腿驱赶孟津,孟津不理会一步步逼近:“我知道你病了,大家都说你得了疯病,情况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我知道你得的不是疯病,也不是看到不干不净的东西。我不怕,你也莫怕,等会儿会好的。”大个不敢置信盯着孟津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跃身跑开。
孟津看着大个离去的背影心里特别难受,她想告诉他她是理解他的,跑开就能逃避现实吗,不认真面对眼下的困境只怕一辈子都难走出病魇囚笼。这时是因为病而有魔怔,到那时也可能是病症已愈心魔难除更加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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