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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回忆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突然想起刚才见到的阿茹,只是不知道她说的那地方谢峥听见没有,江琬不敢冒这个风险,剧目四望,也没地方可去,她在京中也不认识什么人,思量再三,还是往阿茹家走去,那边的宅子都挺破旧的,路也不好走,江琬确认再三,没有见到一个侍卫之类的人,这才大着胆子过去,正好见到个出来倒水的妇人,过去问了路,妇人随手一指上前去敲了敲门。
里面阿茹正在收拾东西,边和婆婆说着话,听见有人敲门,俩人一愣,如今这么晚了,还会有谁要拉,阿茹走过来隔着门问“谁?”江琬低声答道“我是柔娘”阿茹一愣,忙拉开门一看,果然是刚才分开的柔娘,“你……”江琬站在门外道“我没地方可去……”阿茹将人拉进来,带到自己屋中,又给江琬倒了杯水,才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快变成这样了?你相公呢?”
江琬也没有说话,阿茹将旁边的婆婆介绍给她,“这是李婆婆,我租的婆婆家的房子,”江琬施礼道“见过李婆婆”李婆婆是个寡居之人,有两个女儿早嫁人了,如今守着这个院子过活,她多少年的眼睛了,一看江琬的打扮就知道有事,忙道“我去烧些热水过来”阿茹道了谢,扶着江琬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琬低声道“他不是我相公!”阿茹更不明白“不是你相公,那是谁?我看着气宇非凡的,难不成你也和离了?”江琬摇摇头,沉默了下,开口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阿茹听。
阿茹听完目瞪口呆“竟然有这样的事?”江琬抬起头问她“你现在是不是特看不起我?”阿茹沉默一会儿开口道“他们这种人要是想摆布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你若是贪图荣华的,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可你打算怎么办?”江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我,家里不敢回去。如今只想着他找一阵子,就不找了。”阿茹摇了摇头道“不见得,我虽然第一次见到他,可也知道这类人,从来都是你顺着他,只有他觉得没劲了,放手的,哪里会有你这么跑出来,还发善心放你一码的?单看他把西月给了人就知道,常人的生死去留,都不会让他放在眼中。你这么公然逆反他,我只担心你会受苦!”
江琬又道“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借着酒劲,就往外跑,单凭着那腔子冲动,若是平日哪里还有这份勇气。”阿茹叹了口气,“你往后就算是躲过这一次了,要去别的地方,也得有路引啊,你没有,怎么办。一出路引,定然能找到你。”江琬看着阿茹道“可我不想再回去了,你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江琬说着话,身子止不住的抖了起来,阿茹理了理她的碎发叹了口气,“是我我也会疯的,不然今天晚上先住下,明日再看吧。”
江琬对她施礼“多谢,怕要给你添麻烦。”阿茹忙说“别客气,不差你一个人。况且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准明日就风平浪静了呢”到了晚上,江琬和阿茹挤在一张床上,江琬却睡不着,想翻身又不敢,闭着眼躺着,就听见阿茹问,“你是不是睡不着?”江琬转过身来“是,我总是在担心,就觉得有人来抓我了,”阿茹转过来对着她说“要不我先给你讲讲我的事……”江琬坐起来问道“对了,还没问你,你怎么到了京中来了?”
阿茹也坐了起来,“我比你早嫁人么,先在洪州那边住了两年,夫家也有做生意的,后来我那先前的相公说要回老家去温书考功名,我也就跟着回去了。谁知道到了老家,他总是在外面,很少回来,每每问起,都是说在同老师读书,我也是不懂,只管每天打理衣服,吃食,尽心尽力,生怕他为了杂事分了心。”说到这阿茹停顿一会,屋中淡淡的艾蒿味道传来,萦绕在江琬鼻间,阿茹又开口道“有一天他突然回来,说要纳妾,说我嫁过来几年了没生个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都蒙了,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来。”
“再后来才知道,这个妾也不是别人,就是他的一个表妹,青梅竹马的,只因家贫,俩人才没成亲,如今妻子也娶了,甘当妾侍还不行么,况且,况且她肚子里又有了孩子。”
江琬也说不出话来,本以为自己遇见的事情够心酸的了,这阿茹,阿茹接着说“我哪里会答应,当然不会答应,就说,若是你想纳妾,咱们就和离,这人来了句,和离就和离”黑暗中阿茹擦了擦眼睛,但是语调未变,又道“那时候我家里不行,没个撑腰的,不然怎么会让他欺负了。我那公公婆婆都是偏向儿子的,况且还有了孩子,谁会把我放在眼里。找了族长,里正,这么的就和离了,我嫁妆也没拿回来多少,能得的就都得了,能变卖的都变卖了,自己带着点钱出来了。”
江琬道“那你在这靠什么过活”阿茹道“别的没有,还有份手艺,我在绣坊做工呢,况且京中还有几门亲戚,也不是只我一个人,”江琬低声道“那家人真不是东西,”阿茹道“不是东西又有什么办法,听人说表妹生了个儿子,家里大操大办的,很热闹。”
俩人说着话,就听见院外的门吱的一声,江琬吓得一把抓住了阿茹的手,阿茹听了听道“没事,没人走动的声音,别怕”正说着,就听婆婆说道“二丫头这么晚还没睡啊?”阿茹道“这是隔壁的小丫头,估计是送东西,”江琬道“不行,我还是起来看看。”说着话,披上衣服走了出来,就见婆婆关了院门端着个碗,看着江琬道“小娘子回去吧,外面蚊子太多。”
江琬现在如惊弓之鸟,看什么都怀疑,阿茹也跟着走了出来,看了看婆婆,又拉着江琬道“没事,回来歇着吧。”江琬稍稍放下些心,阿茹笑道“若是你不放心,现在等我一会,我出去看看,”说着阿茹将衣服一系,打开门走了出去,江琬低声道“小心”那婆婆见了也不说话,回到自己屋中熄了灯睡觉去了。
江琬在院中转了几圈,就听见笃笃两声敲门声,知道是阿茹打听消息回来了,于是上前开门道“你总算回来了……”后面的话还没说话,她的脸马上变了颜色,站在门外的居然是谢峥。月色下就见谢峥充满血丝的眼睛阴狠狠盯着江琬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江琬两只手几乎扶不住门栓,她松开手来,就见谢峥抬起脚来使劲踹到门上,那扇门咚的一声掉了下来,斜挂在一侧,江琬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去看他,感觉那一脚就是要踹在自己身上一样。
谢峥慢步走了进来,盯着江琬不放,“你好大的胆子!”江琬听了这句话反而不抖了,她抬起头看着谢峥,“你怎么找到这”谢峥捏着折扇道“你说呢?”江琬的心一直在往下沉,是阿茹去告发的么?一想到可能是这个道理,她心灰了大半“你要想杀了我解恨,就动手吧。”谢峥将手里的折扇捏的吱吱直响,“杀了你,太便宜你了。跟我回去。”说完抓着她的胳膊就完外拽,江琬捂住他的手道“我不跟你回去,我不跟你回去。”
谢峥几步就出了院子,抓着江琬往巷口马车上拉,开始江琬挣扎的厉害,眼见自己被抓上马车的时候,她俯下身子,一口咬在谢峥手上,又重又狠,直到那只手血肉模糊的时候,江琬终于松开了,她抬头看着谢峥,谢峥面无表情的也在看着她。
江琬眼泪刷的一下全出来了,她跪倒在谢峥面前,给他磕头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哀求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到身后跟着的众人耳朵里,这些人哪里敢多看一眼,全都笔直的站着不动,江琬的苦求声带着说不出的凄凉。诚毅站在马车边上,他离的最近当看着这一幕时,不自然的将头转了过去,夫人,唉,等磕了半天,就听见谢峥低声说道“你还能去哪,江琬,你还要去哪?”
他抓着江琬的头发将人拉到身边,看着她鲜血直流的额头,带着殷殷血迹的嘴角,“你挣扎了半天,早知道没有好结果是不是?江琬,离开我,你还能去哪?”扬起手将江琬胳膊反剪往车里一扔,“回府!”一声令下,马车缓缓驶离这个简陋的小巷子奔着衡兴王府去了。车里的江琬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个遍,她知道谢峥这会盛怒之下,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自己恐怕今晚要死在王府之中了。不过死了也好,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自己还能再投回胎。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谁都没有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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