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

作者:茉莉仙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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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脸的黄小爷


      :“报告,朱雀三十八号黄嘉轩到。”
      :“门没锁,自己进来。”
      朱雀三八号真不是好听的编号,黄嘉轩硬着头皮喊自己时,固执地要加上十,你特么才三*八,你全家全连队全军都三*八。
      他推开门,吴诺明的办公室很大,中间有座沙盘,黄嘉轩视力还可以,看到沙盘底座上写着“朱日和基地”,吴诺明就站在沙盘旁边用一根银色棒子点着沙盘里的缩小模型,一脸若有所思。
      他在屋子里换上了常服,不戴帽子让他整个五官都暴露出来,迷彩裤子塞在靴子里,腰间皮带上是陆军的八一金色标志。
      吴诺明简单命令他:“稍息,过来这边。”
      黄嘉轩没动,拧着个脖子看着他:“长官,我这挨的罚还有点多,饭也没得吃,你有什么招数尽管放出来,别整那些虚的。”
      吴诺明总算从沙盘将视线看过来了,黄嘉轩还没有脱下钢盔,他脸小下巴尖,掩藏在那阴影下的双眼犹如春天怒放的花瓣,弧线是带着生动韵味的。
      就一个月,这年轻人蜕了层皮,脸颊上还有晒伤脱下皮屑的痕迹,背挺得比刚来的时候直了。
      边骂着边倔着边惰着又无可奈何地吊车尾缓缓跟着,也这么熬下来了。
      :“桌面那叠文件,是大军区关于这次军演的材料,蓝军技术对战的点线片,我要你按照每个军区每个师团营连排班,细分到每个人负责那块。抽屈里有凤尾夹,用中性笔在页眉注明同个兵种,之后将同属性连队,比如装甲坦克、侦察通信,电子机械,防空野战,空降伞连,诸如此类所有军区都放一起,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整这个。”
      黄嘉轩看着那叠起码有电脑主机那么厚的文件“哈”了一声:“你那堆走狗不是挺多的,要不然你一个副营,手下管着几百号人,难道没有人可以使唤要奴役我这种饭都没得吃的新丁”
      猎鹰营说是营,实则没有这么多人,精英中的精英,突袭尖兵,又是隐形武装力量,所以统共才有百来号人,行动队只有二十几个锋刃可用力量,余下的是技术支持,侦察,后勤,电子对抗。
      而猎豹营没有营长,只有一个大佬就是吴诺明,他年纪未到正营级,但军衔挂了少校,之前的正营就是欧阳慎,升了猎鹰的团长,吴诺明要升正营级还差点年龄,所以一直悬着。
      吴诺明并没有义务向他这只菜鸟解释,他皱了下飞扬的剑眉,冷冷看着黄嘉轩:“士兵,你的全部存在意义就是服从,服从你的上级,服从你的领导我,服从这个国家,服从你的人民。”
      黄嘉轩举起双手表示不想争论:“地主吴扒皮,霸王条款,没人性没人权,人地下黑工厂加班还得给工资。”
      吴诺明到是鼻子里哼了声:“不会让你白干,你可以使用一次我的手机,通话时长五分钟。”
      这是对六个月不能与外界联系的选拔营新丁,最具有诱惑力的条件。
      黄小爷的眼睛亮了:“让我先打电话。”
      不好意思,长官我最不喜欢下锋对自己发号施令。
      吴诺明指指文件:“十点前弄好,我可以让你打十分钟。”那语气好像黄嘉轩是要饭的,很好打发。
      黄嘉轩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就给自己留两小时算个屁施舍。不过,十分钟啊……他一个月连手机长什么样都要忘记了。
      他默默走到桌边坐下,二话不说就开始干了起来。
      旁边吴诺明也垂头忙自己的,他将一些代表蓝军的机动连标志放到红军左侧方一处沙丘下,纤长却刚硬的指一推,蓝军在红军腹地推进一个公里。
      狙击手可以放在这个位置,但不是最佳,离红军司令部虽然近,但外围是红军最强的装甲车载步兵连……单个滑行进入腹地可行,但退出时难。他思考问题时习惯性皱眉,整个人像定格住,连呼吸都收敛,所有的气息都可以缩回体内,就跟每次他伪装成周围的环境那般自在。
      奇怪,埋首文件的黄嘉轩,突然觉得屋子里安静的可怕,那个男人身上向来有一种威压的气场,好像一瞬间,这种可怕的存在感就消失了。就好像,就好像这男人凭空从这屋子失踪。
      他忍不住转头看,吴诺明还是那个姿式,他笑话自己被这变态折腾惨了,转过头去拿凤尾夹别A4纸。旁边已经整理了一摞,最近被填鸭子一样狂塞军事知识,整理点文件对他来讲还是没问题的。如果他干快点,很是有希望打个十分钟的思乡电话。
      时针滴答前行,等他揉了揉酸胀的眼将最后一摞整理好时,吴诺明已经密密麻麻地将红蓝两色小标记插在了沙盘上。
      肚子好饿啊……脖子好酸。
      黄嘉轩突兀地说话声让吴诺明反应了半秒,才想起来这屋里还有个人。
      :“我干完了,该让我打电话了吧,快点,不然人都要睡了。”
      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瘦削男人痛快摸出裤兜里的手机,黄嘉轩走前去接过来,切,还是华为的,土老冒。
      :“也不买个爱疯,不是特种兵工资高么,还少校呢,用个国产机。”黄嘉轩嫌弃地刮开锁屏,脑海里头一个冒出来的,竟然是乐七阳的手机号码……
      吴诺明懒得跟他解释,美帝灭我天朝心从来不死,什么疯什么莓手机里面都植有间谍系统,军队都用国产华为,安全。
      黄嘉轩还在迟疑着是打给乐七阳还是打给他妈,吴诺明用银棒在他呆滞的眼睛前挥挥,嘲讽地看着他露齿一笑:“你还有八分钟。”
      啊啊啊啊啊……不算啊,他妈的还真计时十分钟啊。
      他脑子一热,就拔打了乐七阳的号码。
      要是打给他妈,半拉小时里都会是官冰兰哭得没停的声音,估计不能好好说话。
      这大晚上也不知道乐七阳是在自习室还是洗澡,他们学校十点才下第三节晚自习,拜托千万要接到啊……
      乐七阳的背景音乐是“下雨天”,这歌黄嘉轩自己在高二文艺汇演的时候还在学校露过一手,他声音最近才完成变声期,比从前倒是清亮磁性了一点。
      音乐重复了一遍还没有人接,黄嘉轩在心里怒骂着乐七阳那龟儿子,关键时候给小爷掉链子,想反悔挂掉再打给妈妈。
      他紧张地盯着吴诺明,放低了声音:“打不通不算,不能扣我时间的。”
      吴诺明踱步到沙盘另一边,注意力都放在“朱日和基地”的山沟丘陵上面,也没有理他。
      乐七阳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您那位”
      黄嘉轩简直要激动的跳起来:“我我我,我,轩子!!!”
      乐七阳“啊”了一句:“黄嘉轩我去你爷爷的,小傻逼,小傻逼是你吗”
      黄嘉轩快要哭了,也就没介意乐七阳那句二里吧唧的称呼:“是,是你家大爷我,黄嘉轩,乐七阳,告诉我妈我没缺胳膊少腿,没死没伤没破相,我挺好的,让我爸那缺德的可以把我整回去了,我受到教训了,以后一定老实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靠,对着自己的死对头服软还真是丢脸,不过谁让他只有几分钟,只好长话短说捡要紧的交待。
      乐七阳那龟孙的声音不比自己淡定,他急切地问:“你吃得饱吗,累吗跑步别用蛮力,腹式呼吸保持不快不慢的频率,泅渡也要注意热身不要腿抽筋,还有还有,体训绝对不能超负荷,老了对关节太不利了。告诉你的上级,你不能饿,饿狠了会低血糖,那不是开玩笑的,旁边有人吗,让他接下电话。”
      这劈里叭啦好一通说,黄嘉轩自己话还没有说完,心里一急就吼上了。
      :“你大爷我只有五分钟啦,你当电话我的呀,哎哟你就别婆婆妈妈了,告诉我妈我还蛮好的,让她别对着我爸哭哭啼啼弄得给我哭丧似的,我这还没死呐!我那房间里阳台上,我不是养的多肉吗,这都一个月了,你去给我瞅两眼,别死了我养好久好不容易养那么漂亮。要是黄了还是疯长了,你拿你屋里养去。对了,如果我爸死活不肯把我接走,小爷我只能继续待在这苦窑里熬,估计之后都不能联系,六个月后等着我,小爷我回来一定先揍你一顿才得劲儿,哎,哎哎”
      乐七阳突然高八度炸出一声吼:“叨逼叨,叨逼叨,你整这些全是屁话,我还不知道要给你养多肉吗,你学校宿舍被子床单都是我给你洗的。你妈难过得吃不下,好几顿饭都是我给送的,旁边有人吗让旁边人接电话!”
      黄嘉轩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聋了,他这一辈子,和乐七阳对上了就爱耍劲儿,忍不住也吼回去:“你声音这么大作死啊,差点害得老子耳膜破了。”
      吴诺明双手叉胸闭着嘴巴,当了个很好的听众。
      虽然两个人都骂骂咧咧,但语气中的亲密与熟稔,像水银一般细密,有一种旁的人和事插都插不进去的奇妙界限。
      黄嘉轩看了吴诺明一眼,讲话有点结巴:“旁边,旁边没人,你找鬼听电话啊,行了行了,我知道照顾我自己。”
      乐七阳的嗓门奇大:“照顾个屁!你晚上掀被子吃饭挑食没肉就不爱吃,又矫情就爱喝咱们大院门口小卖部的酸奶,给你个橙你都因为懒得剥皮不肯吃,挂你脖上一个饼你都只咬嘴巴边儿上的,你小四那会,大院里头一个胖得带喘的肉球还缺维生素A夜盲的,你说你这一个月来掉了多少斤”
      乐小爷心里那叫一个焦燥,本来莲藕娃娃抽条后又高又修长就没多少肉,天知道这折腾下来,小傻逼得瘦成啥样。
      他看不到黄嘉轩的表情,哪里知道黄小爷听他这么嚷,吴诺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整张脸都涨红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对着手机就炸毛了:“乐七阳,丢我脸你是不是特开心啊,有必要把我小时候那点屁事都翻出来说吗我都好了好了你得祥林嫂说八百遍呐!”
      那会他奶奶忽略了科学喂养,可劲儿给他整好的,胡萝卜不爱吃,咱不吃,芥蓝不爱吃,成,咱不吃,硬是给他养了个夜盲症出来。
      后来他喝鱼肝油喝到吐,视力到是奇好无比了,只是闻不了鱼肝油胡萝卜那味儿。
      吴诺明刚想说“时间到了”,刚才炸毛小狗般的黄嘉轩却软绵绵的,一个招呼也不打就摔地上瘫着去了。
      乐七阳还在那边喂喂喂,吴诺明走过来蹲下双指压到黄嘉轩颈动脉上,又翻了翻眼皮,心里微微吃了一惊。
      见过人低血糖的,没见过上一秒还活蹦乱跳,下一秒就歇菜的。
      乐七阳火大的够可以,他有一肚子话得交待黄嘉轩,不可更改的状况,只能最大化去改善。既然黄嘉轩没法回来,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小傻逼能尽量过得好一些,别太苦,太苦他心疼。
      这嚷了一通又没有声气儿了,小傻逼搞毛线啊
      :“喂,乐七阳,我是他的上级,猎豹营副营长吴诺明,他刚刚晕了过去,之前他有什么病史”
      一道清冷的陌生声音代替了黄嘉轩,乐七阳哑火了,心里猛地空了那么一下,整个人就完全不好了。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理智,他在几千里之外的北京,不是在西南,他也不会飞,现在关心则已只是添乱。
      :“他不能饿,小时候因为他妈有次忘记他一个人在家,饿得狠了,低血糖直接进了医院。所以他饿到身体承受不住的程度,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但会突然厥过去。你把口服补液盐兑浓点,先给他灌进去,然后马上送医疗,按低血糖那个症状治就成。”乐七阳深呼吸,指甲都掐进了掌心肉里:“别让他饿……他看着结实,其实娇气着。”
      那道清冷的声音又响起,同时伴着翻动箱子的声音:“对这件事我感到抱歉,罚他饭点是我下的命令,以后我会根据他的个人情况考量对他的处罚。”
      又有冲水到杯子的声音响起,似乎对方开了免提。
      乐七阳一团怒气油然而升:“我知道你们那是了不起的地方,但是他之前没有受过训练,身体素质并不能跟得上现役军人,他底子其实不差人也聪明,只需要一个由缓到急的过程,你们不能按特种兵的负荷强度要求他。在你的基础上减轻哪怕三分之一的强度,我相信他都能慢慢适应并完成的越来越好。”
      吴诺明捏着黄嘉轩的下巴,将他的嘴唇挤开把一搪瓷浓浓的口服盐糖水慢慢灌进去,黄嘉轩软绵绵的还哼哼两声,乖顺地咧开了嘴吞咽。
      夜里环境条件良好,乐七阳几乎听到了黄嘉轩那微不可闻的哼叽声。
      他急得手都颤抖了,努力了两次,喉咙梗着,声音也沙:“轩轩,听得到我讲话吗多喝点盐糖水,我知道你不喜欢它的味道,但是乖点儿……”
      吴诺明回他:“可以吞咽,你放心吧,我现在扛他去医疗室。”
      乐七阳其实想对着这道听起来就没什么感情的声音破口大骂的,老子的人,老子见他少啃根骨头都担心他胃口是不是不好,你们就这么随便折腾。老子的人只有老子可以欺负,老子那次不是才使三成力逗他玩儿,你们他妈的饭都不给吃,给整得低血糖了还有没有人性啊
      不过小傻逼现在在人家手里,他望渊睹鱼也捞不着,只好忍着。
      :“领导,别对他太苛刻,他本来不是属于你们那块的,猛的把一只还没有开化的幼豹硬是塞进雪豹族群,总得给他一个适应的过程。如果他表现好,给他点鼓励,他性子吃软不吃硬,方法用得对,也许他会在这几个月来面对逆境更乐观,成绩也就上去了,拖你们后腿你们就淘汰他,你们太强,不稀罕的人太多,可是在我心里,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黄嘉轩,我最稀罕他。或许有血有肉的男儿在部队里不值钱,但他是有的人放在心里珍惜的至宝。我请求你保证,把一个完好无损的他在未来,带还给我。”
      乐七阳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十八岁的少年,他很能抓住谈话的重点,就着有利条件谈判。吴诺明摇了摇头,这个少年很成熟,他完全强大到像一个真正的男人,至少不像和自己网聊时那种略欢快略二的语气。
      这是现实生活中的食品厂四号楼,现实中的乐七阳。
      吴诺明扛起黄嘉轩,他沉默了几秒钟,对着手机,作了一个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保证:“好的,我会考虑你的提议,等他醒了我让他再给你打个电话。有一点是你的主观臆断,猎豹并不是你说的,不稀罕人,就是因为太稀罕,才会苛求着他们成长,成为一个可以站在这块土地上的强者。难道在你内心最深处,偶尔没有那么一点,希望你在乎的这个人,变得更好更强,至少与你站在一起比肩的程度。”
      :“我……”
      这人说的乐七阳发现自己没办法反驳,电话果断地挂了后,乐七阳本来站在宿舍阳台上,这下完全没法睡,宿舍在二楼,他单身撑着栏杆翻跳出去,落地时一个翻滚,直接避开了宿管人员的视线角度。
      穿着简单运动裤和长衫的乐七阳,在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三点,才慢慢停下,汗水从他额角流下,他烦燥不安的情绪总算被压将下来。
      吴诺明挂了电话后,看着自己怀里的黄嘉轩,头疼这个麻烦不断的家伙。
      低血糖最好不要头朝下会脑充血,吴诺明这才发现,这对自己来讲是个难题。
      往年他扛过背过受伤的战友,现在面对一个软绵绵的晕鸡,这晕鸡又长手长腿,急着送医的吴诺明只能采取公主抱的姿式。
      所以当吴少校抱着朱雀三八号下楼,穿过操场经过枪械室路过仓库踩过炊事班的菜地牙子,在全营宿舍楼前拐了个弯到达医疗队时,全营目击铁血教官公主抱着一只晕到的小菜鸟。
      全营轰动了,如果不是快要吹熄灯号,怕下楼去围观后来不及窜回宿舍,估计有不少人会去凑凑热闹。
      徐鹏和肖一亮一屋,肖一亮手上夹着的烟还没点就掉地上了。
      他脸上表情五彩缤纷,朝他招手:“鹏子,我这眼睛没花吧”
      徐鹏奇怪地朝着外面张望,心里“哎哟”一句:“真是喊去修理了都弄到送医了”
      肖一亮也凑过来看:“不能吧,副营多年没有罚人脚踩玻璃啤酒瓶手托乒乓球拍了……”
      吴诺明罚人最狠的不是体罚,他让人去他办公室看他干活。被罚者平举双手拿着乒乓球拍,上面两个球,脚踩在横倒的两只玻璃瓶上,球不能落地脚也不能沾地站满一小时,万一掉了就会被他用空包弹射击。吴诺明自己提问题,一般是经年训练实战成果,又或者是我军那年那月那日在某地,动用了几个师几个装甲营的军力进行军演,红蓝军对抗最终胜利方,某方因为什么原因损失一个连的兵力,回答错误也挨枪子儿。他专往最刁钻的地方打,腹股沟,膝盖窝,空包弹击中的滋味又疼又麻,如果手上的球掉了就重新计时,真能把人整得虚脱跪下,直嚎下次再也不敢了。
      痛快的体罚算不得事,这种漫长的折磨,虎狼用爪子逗弄兔子,翻过来倒过去的按压肚皮还禁止哆嗦,才真是让汉子们受不住的可怕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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