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穿越成丫鬟

　　话说林总管让我试试做蛋饼，第二天我就做了。在锅底抹了油后，我把一勺面糊浇进锅里，接着转动着锅柄，希望把面糊匀开。可锅子又大又重，我也不熟练，做出来的饼不但一边薄一边厚，还被大火烤焦了。我把这块不合格的煎饼从锅里挖掉，又试了一次，仍是失败。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又想，这在街边卖煎饼的，没几把刷子果然是不行的。

　　这时老王刚下完面探头过来：“你这是在摊饼么？”
　　我说是呀，但老做不好。老王擦了擦手说：“我来。”接着他举起锅子，快速的放了一勺面糊，轻轻松松地转了锅子，一个均匀漂亮的薄饼就出来了。他笑问：“接下来呢？”
　　“敲两个蛋！”
　　老王噌噌地在锅边敲了两个鸡蛋进去。
　　“用筷子把蛋匀开。”
　　“好了翻面！”
　　老王的手只微微抖动了一下，蛋饼飞起，在空中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换了一面落在锅子里，稳稳当当的。看得我都傻了眼：“点赞！”
　　老王很是得意：“好了么？”
　　“还没好，涂这个酱。”我把早就做好的甜面酱地给他。
　　“把边上炸好的老油条包进去，对，对，对！洒葱花，还有榨菜末。”
　　“两边往上，卷起来。对的，对的。”
　　“中间切一刀。”
　　“好啦完成啦！”

　　一只金灿灿的蛋饼躺在了盘子里，中间切开处，还有热乎乎的甜面酱流出来。我和老王一人拿了一半吃。不知是甜面酱的配方少了点什么，还是面酱的配比不对，味道总觉得不及我在街边早饭摊买的。虽是如此，这味道还是十分不错，我不得不佩服老王的厨艺。
　　老王吃了却大大赞扬了一番，说真得劲儿，十分好吃。我说是他做得好，他说：“我这一辈子呀，啥都不会，就会做菜。要是你天天做菜，不多久也就和我一样了，没啥好稀罕的。”

　　大家都好奇这饼的味道，于是老王又做了几个，让大家都吃上了。这饼得到了一致的好评。被问及饼的名字，其实这实际上是“包脚布”，是上海的一种小吃，最早是在戏园子外面卖的，给女眷当宵夜吃。而我原本想做的是煎饼果子，无奈不会做里面的煎饼，于是换了油条夹进去就成了包脚布。“包脚布”实在不好听，于是我说：“这个叫煎饼包子。”也算是给包脚布留个了一个“包”字。虽然大家都说，这明明是个饼，怎么叫包子呢，我还是坚持说：“在我家乡，这个就是煎饼包子，你看，里面有馅儿的。”这么一说，他们还真的信了。

　　于是有人提议，不如拿这饼给主子吃，主子一定爱吃，我心中大喜。林总管说：“这先缓缓。这饼味道确实不错，只是这用材做法都是民间小吃，怕主子吃得精细吃不惯。还得琢磨琢磨。”
　　我这一股子想当大厨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原本还幻想着王爷，王爷夫人什么的吃了这个饼后大为惊奇，接着召见我，问我要什么赏赐的画面呢。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说辞：“王爷，娘娘，翠花什么都不要，只想好好当个厨师。为您俩烧菜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接着他们就会说“不行，给你赏赐你就要！说，你要什么我们都满足你！”，那么我就只好给他们面子了：“王爷，娘娘，若您们一定问翠花，翠花想要什么，那么就是希望王爷娘娘福泽无边，每天幸福快乐…若是翠花个人的小小心愿，翠花希望能多买些食材能给王爷娘娘做更多美食。”那么他们就会赏我黄金啦！或者我可以顺便要求他们帮我改名字，真受够了翠花翠花的了。
　　当然，也只能自己YY而已。

　　这煎饼包子虽然没能送到主子那里去，但在西厨却风靡了一把。连着两天，我们的早饭都是这饼。陆陆续续还有些个奴才侍卫什么的听说了来要的。这时我就想到了小陆子，不知道他感冒好了没，若是再看到他，一定要做个饼给他尝尝的。经过练习，我也能把这饼做好了。

　　又过了两天，小陆子才再次出现在了院子里。这天他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除了偶尔轻咳，其他感冒症状已经缓解。我也安下心来，毕竟他感冒，极可能是那晚坐在湖边吹风着凉了，而他那条厚实的披风，被我占了一晚上。
　　见他好得这么快，我又不免有些得意，觉得是我那壶强力姜汤起了作用。

　　小陆子从他的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给我。我掂了掂，有点分量，里面传来硬物碰撞的声音。他笑着示意我打开。我将布袋的抽绳松开，里面是满满一袋核桃。
　　“找死啊！”我随手就给了他一记板栗。
　　他根本没想到我会打他，连躲都没躲，实实在在的挨了那一下，我听到我的指关节和他的脑门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声响。接着我就看到他一脸无辜地揉着他的脑袋，显得有些可怜，不免又心疼起来。

　　“这就是你说给我带的好吃的？”我缓和了语气问他。
　　他点了点头，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核桃哪儿来的？”我问道。
　　他却低头浅笑：“你是担心我偷核桃？”
　　我想这人怎么就不知道吸取经验教训呢，上次偷核桃仁被打一顿，大半个月下不了床，今儿个又偷了，虽然偷的是核桃。但核桃个头比核桃仁更大啊，偷这么大一袋，能不被发现么，还不如偷核桃仁呢！

　　我把布袋子还给他：“趁没被发现，赶紧还回去！”
　　他笑得很深了：“在你眼里，我连核桃都买不起？”
　　我思考了片刻，对他说了实话：“对！”
　　他又笑了：“收下。我买的。”
　　连包子卷饼都要骗来吃的人，怎么可能去买核桃。何况这袋子里的核桃都这么大个儿的，不像是一般老百姓买得起的。这小陆子倒是个感恩的，为了一壶不值钱的姜汤，冒着被打断腿的风险偷核桃给我吃。看他唇红齿白的，确实惹人喜欢，我像哄小孩一样捏着他的脸说：“你的心意姐姐收到了。但这核桃，还是还了去，啊？听话。”
　　他也不阻拦我捏他的脸，只是又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着我，接着用他被我捏得连带变了形的嘴对我说：“买的。”
　　我继续捏着他的腮帮子摇头。
　　“捡的。”他面无表情道。
　　我将手放下，换了另一只手捏他的另一边脸。
　　他眯着眼：“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说实话。”
　　“先把手放开。”
　　“先说实话！”
　　“先把手放开！男女授受不亲，你捏我脸，成何体统。”
　　见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我还是放了手，他雪白的脸上多了两个红印。小陆子边揉着脸边对我说：“赏的。”
　　“李... ”这公公两字到嘴边，被我硬生生吞了下去：“你老板赏给你的？”
　　“是。”他一脸无奈地道。
　　这么一说倒是有点道理，罗妈妈还赏过我很多好吃的呢。我哈哈大笑：“我想呢，你胆儿也太肥了吧，一偷就这么大一袋，明摆着会被人发现，这不是找抽就是傻子嘛！你怎么不早说呢！”
　　见他两边脸颊都红了，我怕他揍我，但他只是把布袋子给我：“现在你肯收下了吧。”
　　“收，收！谢谢小陆子！”

　　可这核桃没有用机器处理过的，我用手捏了老半天也没开口，想用牙咬又觉得这核桃太大了些。我把核桃放在地上，端起洗菜的木盆砸了两下，不但没给砸开，核桃还滚开了。
　　最后我将核桃挑了个角度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气，抬脚…小陆子终于看不下去了，把我拦住：“你想干什么？”
　　“踩！我就不信它不裂！”
　　“把脚放下…”他轻柔道。他蹲了下来，象牙白色的袍子拖在了地上。他拾起那只被我摧残了许久仍完好无损的核桃，在他白色的袖口擦了擦，用两根细长的手指轻轻握住了核桃，又轻轻一捏——“喀嚓”一声——核桃开了……

　　我简直想挖个地洞钻下去，之前的一顿暴力捏砸竟然比不上瘦弱的小太监的轻轻一捏。小陆子一定是见到了我窘迫的表情，他嘴角带着笑，将成了两半的核桃放在了我的手掌里。我把核桃肉挖出来吃了，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吃零食了，竟然觉得还挺香的。吃完又塞给他一个核桃，让他给我捏开，小陆子十分听话地给我捏开了。

　　后来，我赶着洗菜。我一边洗，小陆子一边给我捏核桃。我的手是湿的，剥核桃肉出来就要先擦手。这么一次两次后，我厚着脸皮对小陆子说：“你帮我剥吧。”
　　最后，我和小陆子一人一个小板凳。我洗菜，他帮我剥核桃，剥出来的核桃仁直接喂我嘴里。他剥核桃的技术真是很好的，很少有碎的，都是大块大块的核桃肉到了我嘴里。而且每次我刚吃完，就有一颗送来，送几次核桃，就送一次水，连时间都候得刚刚好。就像是个天生会伺候人的，怪不得李公公肯赏他点东西吃呢。这一下子我就吃了将近半袋的核桃，菜也洗了一盆。

　　我问小陆子，你老板是不喜欢吃核桃么，怎么给你这么多。小陆子说，这是王爷赏他主子的，他主子就是不爱吃核桃，要多少有多少，明天可以再给我带一些。
　　这核桃吃多了也会腻，这时我又贪心起来。我问他，是不是你主子牙口不好（听说李公公年纪挺大了，这古代又没有假牙）所以吃不了核桃才给你的？咬不动的都给你吃？
　　小陆子笑眯眯地问我，你想吃什么？
　　这小陆子就是聪明，我说，如果正好有小核桃的话，这个他也咬不动的。
　　小陆子说：有。
　　我高兴极了，但又怕他为难，于是和他说，一定是他主子给他了他才带给我一些。要是没给他，就不要提起，更不能去偷。
　　小陆子恶作剧般地拉了一把我的小辫子道：“放心，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这个馋嘴的黄毛丫头去偷东西么？”
　　不去偷就好，免得被打。小陆子打了个哈欠与我道别，说明日再来给我剥核桃。

　　第二天，我却忘了小陆子。我去看写字先生去了。小朱来西厨找我，说写字先生来给大家写书信了，带着我就往外跑了。
　　小朱说，写字先生就是我们的帐房先生。原先半年给大家写一次书信。前几天王爷说了，改为两个月一次。大家都高兴坏了。大多下人都是半个字都不认识的，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进了王府一年只能告假一次，和家中的通信都靠这写字先生。每次刚写完什么，又觉得漏了什么，于是恨不得半年赶紧过掉，可以再写一封。
　　今日是给丫鬟们写书信的日子。
　　我想，我是没什么好写的。但是看看热闹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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