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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子总比木笼子好吧
正月过后,天虽冷,也时有太阳,陈宜和刘荣两人的心结已解,眉心间有忧也尽散。在长信宫中陪着窦太后,给窦太后念念话本子。
一大早,长信宫中就已热闹非凡,好几个妃子今天都来长信宫陪老太后说话解解闷。身怀六甲的王夫儿也来了,她的姐姐王美人亦一起过来。
“王夫人身子重,哀家已说了,你不用来请安,这初春路滑,你自个要小心身子。”窦太后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准确地望王夫人的位置。然后又说,“王美人啊,你身为姐姐,居然也不劝着点你妹妹的,任由她来。”
王娡忙起身行礼,“回太后,妹妹念着许久没来给太后您请安,心里特掂念着。臣妾就不敢阻拦了,在一边小心跟着便是了。”
王兒姁温婉一笑,“让太后挂心了,臣妾很好,这个孩子很乖,倒也不会太调皮,不若乘儿。”
窦太后闻言放心地点点头,然后看了其它的妃子,“你们啊,都要学着王夫人,努力地为皇上开枝散叶,就算不用来给哀家请安,哀家也心里高兴。”
陈宜带着宫女,给在坐的几位妃子送茶,当送到王兒姁时,她特意挑了一杯较淡的端给王夫人,“夫人,这您的这杯茶淡一点,锦嬷嬷说喝一点这个对将来的小皇子好。”
王兒姁微微一笑说“谢谢小翁主”,接过陈宜手中的红漆木杯,看着里面泡着一个小纱袋子,边上垂着一条线,线末端还挂着一粒珠子。不解地用手轻轻提起小纱袋,发现里面装着细细的茶末,“这是?”
太后身边的锦嬷嬷上前回话,“回王夫人,这是小翁主提的法子,把茶叶碾成茶末,置于小纱袋中,用沸水一冲泡,茶味尽出,又不会有任何茶星点飘于水面上。”
王兒姁有些意外地看着陈宜,赞赏地说,“小翁主好巧的心思。”
窦太后闻言也赞赏地点点头,“可不,阿宜人虽小,心思巧着呢。”
“是皇祖母不嫌弃阿宜只会在吃的方面多花心思。”说完,又把另一杯茶端给下一座的王美人,“美人请用茶。”
王美人接过茶,“可不是,像小翁主这么心思巧玲珑的心思,臣妾还记得,几年前,皇上还说,我们宫中的姐妹们虽然都长得不错,若是再过十年,相信小翁主的容貌必当会在我们之上呢。都不知粟姬心里怎么想的,别说只是一个太子妃,就算是皇后,臣妾觉得小翁主也是当得。”
陈宜听完,脸微微一僵,但又马上回过神,给王美人行了一礼之后,回到窦太后的旁边。王兒姁没有想到王娡会直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轻声说,“姐姐。”
窦太后微微一笑,“王美人啊,只有茶没有上点心,看来还真堵不上你这嘴哟。“
王娡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忙跟着打呵哥,“看我这嘴,请太后恕罪。”窦太后摇摇头,“你啊,素锦,你让宫女上点心吧。”素锦弯身应声,“喏”。
随之话题也就转到了王兒姁的身孕上,陈宜也借机偷偷溜出来。
北宫
“怎么了,小翁主今天心情不好?”薄青一边拆线,一边有些意外地看着坐在塌上有些闷闷不乐的陈宜。
陈宜甩了一下手,有些生闷气地看着薄青,“是不是整个宫里都知道我母亲去向粟姬提亲而被拒的事了?”怪不得她再去东宫时,总觉得那些宫女的眼神怪怪的。
听到陈宜说到这个,薄青反而不甚在意的比着花架上的花样,“这宫里别的不快,就是消息传得快。你啊,总要觉得不去在意。”
“我想不在意啊,可是……”陈宜对对着手指头,“我一想到他们的眼神,一想到他们一个个背后不知要怎么笑话我,我心里就不痛快。”
“如果你这么在意宫里的人在想什么,在说什么,那你就干脆别进宫了,也别等太子了。太子是什么?也是将来的皇帝,你现在面对的还只是一小部分,如若你哪天坐在那个位置,面对的只会更多。你还能每天都不痛快吗?”薄青停了一下,然后认真的说,说完一边下针去绣。因为陈宜已有把太子要等她的事告诉了薄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母亲,而是跟薄青说,可能是薄青是唯一置身事外的人。
“……”陈宜听完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颓坐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嘛。”直到陈宜出了北宫,不管是薄青也好,她自己也好,谁也给不了一个答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翁主,翁主……你在哪?”觉得整个人心情很乱的陈宜把自己藏在御苑的回廊边旁,整个人很没有形象地抱膝坐着,下巴抵着膝盖看着地上。直到三月寻找的声音越来越是紧张,才有气没力地回应,“三月,我在这。”
三月寻着声音过来,看见坐在地上的陈宜,忙跑过去把陈宜拉起来,“唉哟,我的小翁主啊,这才初春,地上多凉啊,你怎能坐在地上呢。”一边说,一边帮着陈宜拍打掉身上的泥土。
“三月,你说,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进宫来。”陈宜任由着三月去拍掉她身上的土 ,喃喃地问,她抬头看着回廊上精致的雕刻。
“翁主,你在说什么浑话呢,进宫可是多少女子的做梦都想的事啊,你看进了宫,被皇上宠幸着,那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三月不懂别的,只知道一点,就是不愁吃穿,还能让全家人变为皇亲贵族,多好的事啊。”
“别人看到的是金碧辉煌,可是在我眼里,这重重的皇宫就如同鸟笼着一样,宫里的女人就都像被养着鸟儿,再怎么繁华的宫殿,也不过是如金子做的鸟笼子,再怎么精致尊贵,终究是困着鸟儿,不得自由。”陈宜眼望着北宫,青姨也是皇后,可是她这个皇后现在这样子,可是当初送她进太子府成为太子妃的薄太后想看到的吗?“能进入这皇宫之中,在别人眼中是金是宝,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奢望,可是我却觉得怕。”
听着主子念了一大堆,三月听得糊里糊涂的,但是她终于是把陈宜衣服上粘到的泥土和草屑全清理干净了,“翁主讲的,三月听不明白,但是三月觉得这么多人都想要的东西,那就一定是极好的,所以那么多人想进宫里当妃子,那当皇上的妃子就一定是非常好的。再说就算是笼子,金笼子总比木笼子好看很多吧。”
“噗”陈宜被三月的话逗笑了,一时间刚刚那沉重的气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个子比自己小的三月,陈宜突然觉得三月特别的可爱。她朝三月挤了挤鼻子,“你又不是鸟儿,你怎么知道鸟儿就觉得金笼子比木笼子好。”
三月皱着眉头,“为什么要鸟儿觉得,如果是送给我的,我肯定觉得是金笼子比木笼子好啊,最少金笼子还能换钱呢。”
“钱钱钱,你就一小财迷。”陈宜朝三月哼了一下,“本公主要回宫了,走吧。”
“哦,诺。”被陈宜绕晕了的三月稀里糊涂地跟在陈宜的身后。谁也没有看到廊下方的花丛边上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刘彘得意地看着远去陈宜的背景,“居然还有你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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