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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为师
懵懵懂懂在这庙中待了足有半月。也不知江艾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庙中香火竟可以如此旺盛,从未断过。
“江艾!”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手一抖,白瓷杯自指间滑落,却未闻见落地的声音。
低头,只见身着绿袍的男子双手捧着那只瓷杯,整个人的贴在地上,碧绿色的眸子里还残留着没来得及退却的惊慌。
蹲下,自他手中接过杯子:“恩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斜我一眼,站起身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闷声闷气道:“你都可以来,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是陌纤尘带过来的。”
拍尘的手一顿,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瓷杯,撅嘴道:“我知道!了不起吗?”语罢,握瓷杯的手松开,鲜红的月季自我眼前一晃,“嚓”的一声,摔的粉碎。
我看了眼地上四溅的白瓷片,破碎的月季花红胜血。抬眸,始作俑者早已坐在窗边,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给自己整了杯茶,倒显得自在。
“啧啧啧,这下看你怎么办,这可是陌纤尘最喜欢的月季白瓷杯。”他小嘬一口茶,一脸的幸灾乐祸。
“是吗?”我拾起一块碎片在手中把玩,“可是,这半个月我几乎每天都摔碎一个,也没见他来找我算账啊。”
“噗。”他一口茶水吐了个干净。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放下茶杯,扯出衣袖揩了揩嘴,“算了,我找你是有正事的。你,可以去看你的青钧了。”
“真的!”
“我现在就带你去。”
“等一下。”倏的想起陌纤尘,“怎么是你来带我去,怎么不见陌纤尘?”理了理头绪,“你和他什么关系啊?”
“额……”他吞吞吐吐,“他,他近来有要事要处理。”突然拉过我的手,“你别管那么多,只管跟我走就对了。”
“等一下。”我定住,对上他略带疑惑的眸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蓦的放松下来:“沄青!可以了吗?”拽了我一把,“你怎么还是这么多事。”
我一个踉跄,在他身后步伐絮乱,倒经他提醒,忆起要解释来:“我是青黛,不是江艾。”
“知道了!青黛。”他一字一句的道。我却觉得十分敷衍。
房间里药香四溢,所有的装饰皆是红色,且均以月季点缀。青钧躺在榻上,本就消瘦的面庞越发的瘦削,脸色苍白的瘆人。
“青钧。”我轻声唤他。沄青坐在桌旁,自斟自饮起来。
他睁开眼,见着是我,激动的要起身,惊出几声喘咳来:“咳咳……青黛,你没事吧。”
我一把将他按下去,闷声道:“我好的很!”
“好就好。”他虚无的笑笑,“等我再好些了,我们就回家。”
“你倒是想的美。”沄青突然开口,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还真是忘恩负义,我师父……”他蓦的一顿,立马改口,“陌纤尘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救活,这下倒好,你好了,拍拍屁股就走人,还想把他的徒弟拐走,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青黛何时是他的徒弟了!”青钧大声反诘。又引发一连串的咳嗽。
我拍着他的背为他理气:“你慢些。”
他倏的抓住我说的手,表情罕见的严肃:“青黛,你说,你说你是不是他的徒弟?”
对上他充满希冀的眼,我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沄青却突然移过来拍了下我的肩:“青黛,你,是不是陌纤尘的徒弟。”
两边都在等着我的回答,心中越发的紧张,不知如何抉择。一边是青钧,一边是陌纤尘。
“咯吱。”就在这迷茫的当口。门突然开了,呼呼的北风夹着白雪灌进来,将他的青丝轻轻的扬起,腰间的碧萧微微的晃动,在风的吹奏下发出空灵的声响。
“你们在干嘛?”他淡淡的开口,显得有些疲倦。
“这家伙说青黛不是您的徒弟,我正在求证。”沄青指着青钧,语气里却含了丝敬意。
“哦。”他微微点头,“万事皆因果,强求不得。让她自己决定吧。”他看着我,“你若是想走,明日便可离开。”
“可是……”沄青有些不服。
“好了。”他轻声的打断他,却是说不出的威慑力,沄青立马静了音,走到他身边,乖乖的立在一旁。“你们好好休息吧。”
“我是你的徒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渺小的空间里,声音随着北风不断的萦绕在耳际。我看见陌纤尘微微顿住,然后转身,墨深的眸子里反复四季在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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