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雪前传之措手不及

　　“你到底还要多久？”我现在你的房门外，有些烦躁。
　　“马上，再有五分钟就好了。”你在房里的声音也有些着急。
　　“你半个小时以前就这么说的！”我不理她，直接推门进去。
　　果然。
　　足袋和内衬衣还算穿的正确，可是和服和腰带都是歪歪妞妞的裹在身上，狼狈不堪。
　　我扯了你的腰带，衣服随即就落到地上，我伸手戳戳你的脑门，“笨死你算了。”
　　我不说还好，一说你，你连眼睛都红了，眼里含着两泡水，声音都哽了。“你不是还穿着西装，我干嘛还穿着这劳什子的衣服，还是日本人的衣服，我还不如去穿汉服呢！”
　　我重新给你披上衣服，扣上你的脖子，捞出夹在衣服间的头发。顺手捏了捏你颈侧的一块软肉。“你的意思，给你换汉服你就会穿了？”
　　你呐呐的又说不出话来。
　　等我给你穿完衣服，你整张脸红的恨不能滴血，也是，给你穿衣服的时候，我顺便吃了点儿“点心”。
　　既然你都说我是资本家了，总是不能做亏本生意吧。

　　虽然衣服我会穿，但是这个头发，我确实无计可施。只得让你就这么散着，倒是也另有一种风情。
　　可是等你穿上木屐出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算是玩不成了。就算你走路的时候已经十分小心，但是仍然免不了绊一脚，掉个鞋，这种丢脸的事情发生，总不能让你低着头看着走路吧。
　　我停了两步，等你追上来，我弯了弯手臂，你乖巧的挽上来，不过只有我知道，你大概已经累的想要挂到我身上了，从来就没见过你挽着我的时候使那么大的力气。
　　“绍谦。”你苦着个脸问我。“我们要去哪儿呀？”
　　去别人家做客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圈，又憋回去了。
　　本来是打算带你到大学好友家去显摆显摆的，可看到你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还能怎么办，“到后花园去走走吧。”
　　你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虽然是偷偷的，但这个时候你离我这么近，我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旁白式叙述】
　　屋后的樱花树是去年装修的时候一起一直过来的，本就是樱花盛开的季节，远远望去，真真是一片灿烂的香雪海。
　　她看到这幅景象，简直就像疯魔了一样，急冲冲的就要跑过去。
　　她本来穿着木屐就走不稳，况且这地又不是平坦好走的路，我怕她摔倒，就从后来搂住她的腰紧紧的搂在怀里。
　　她挣扎着想要出去，头发甩出淡淡的香气，连这样大的一片花海都遮掩不住。
　　我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她，我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为我洗手做汤羹，她能允许我就这样抱着她，我把她嵌在怀里，看着她做出充满温馨香气的食物。
　　这多美好，像个梦一样。

　　“你这么急做什么？反正是你的，它自己又不会长腿跑了。”我轻轻在她耳畔不似责备，更像情人间的呢喃。
　　她在震惊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只会结结巴巴的说：“什么叫做我的？”她转过头来，眼神不可置信，“你是说这个花园是我的？你要送给我？”
　　本来就是因为你喜欢才会买的，一开始也是写的你的名字，不送给你，又能给谁？

　　我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她，“喜欢吗？”
　　她呆呆的点头，眼神震惊到有些茫然。
　　我爱极她这样惊喜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心里的困兽嘶吼咆哮，不受控制般驱使我吻向她。
　　我刻意忽视掉她身体瞬间的僵硬，算了，就这样吧！
　　她不爱我又怎样，假如一段爱情里的爱是有定量的，那就让我连着她的那份一起给了不就可以了。何必要为难她呢！
　　反正已经给了，多一些少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午后的阳光正盛，暖暖的抚过她的脸庞，她的笑声和着微风徜徉在花海树间，长长的发丝轻轻吹起，在这花雨里轻舞飞扬，她转身喊我的名字，连笑容都来不及收起，眼里千波流转，万般光华。
　　我舍不得眨眼，恐怕再也没有运气看到这样的景象，哪怕多记得一秒也好。毕竟，遇见你，拥有你，已经花费了我前世今生所有的运气与缘分。

　　眼前的景象，已是上天给予的恩赐。
　　为了弥补上一次没有好好享受温泉的遗憾，我特地带她去了后山的温泉，因为是私人温泉，所以没有男汤女汤的区分。她扭扭捏捏的站在一边不肯下水，我眼神里带了一些凌厉，她皱皱眉头还是裹了浴巾沉进水里。
　　我没有错过她眼神里那抹一闪而过的惊喜，微微一笑，闭上眼放松了身子，享受这热气蒸腾里的她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等我睁开眼，看着她懒懒的靠在池壁上，裸露的皮肤泛着迷人的微红。
　　她这大概是泡的时间有些长了，整个人看上去晕晕乎乎的，我恐怕她脱水，体力不支再晕倒，伸手拿了刚刚喝的清酒，递到她唇边。
　　“童雪，把这个喝了。”
　　她也没闪躲，迷迷瞪瞪的就着我的手尝了一口，估计是和她的胃口，咂咂嘴，低头啜饮。
　　“好喝吗？”我用另一只手顺顺她的头发。
　　她舔唇的动作令我下腹一紧，顺发的动作反而温柔起来。
　　她侧了侧身子，脑袋耷拉在岸壁上，看来真是缺水了，迷迷糊糊的说，“好喝，还要。”
　　我把她揽近怀里，就着我的杯子又给她喂了两口，看着她的脸庞愈发红润，心里也痒痒起来，老想亲她。
　　谁知道她扒着我的肩膀就睡了过去。
　　我哭笑不得，真是个知道怎么让人生气的小东西。
　　温泉不能长时间泡，她又睡着了，肯定不愿意起来回房间，我只能给她裹了浴袍，抱进房间里。
　　本来还想在这样大好的春光里做些什么，站在，只能抱着这只兔子回房间。
　　话说，泡了水的兔子真沉呀！
　　后来的几天，我带她去了不少日本有名的建筑，刚好她在收集毕业论文的资料，抱着个相机，到了哪里都恨不能把角角落落都记录下来。
　　有一天晚上，本来打算去逛逛玉石店，但是她不知是从哪里找到一本旅游指南，把日本几个著名的夜市标注了重点符号，拿到我眼前不停的晃。
　　我也不觉得麻烦，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有几分童趣，不似我见过的那些女人，非豪宅不居，非锦食不进，非华服不着。
　　抱着个苹果糖也能乐呵呵半天的女人，实在是我没有见过的。
　　结果那天晚上她还是闹肚子了，我躺在床上，听见隔壁屋子抽水马桶响了几次，闹到一点多，我端了杯热水，站在她房间门口，直到热水的温度一点点褪尽，还是没有进去。
　　只是在快凌晨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让管家送了些白粥和易消化的吃食。
　　第二天，她没精打采的出来，小脸白白的带了一丝倦色，看来是折腾的不轻。
　　她看着我肯定是不自在，胃口也必然会差很多，干脆就没有出现，我也没让管家走，留下来照顾照顾你也是好的。
　　我也不能总是呆在屋子里，像是躲你一样，于是去了后院的樱花树林，你的笑容还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里，反刍那日时光，总是觉的美得如梦似幻，总是觉的自己这样的人连回忆这样的梦境，都是一种亵渎，可是又深深的害怕，怕你终日诚惶诚恐的表情，磨碎了那时的笑容，淡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回忆。
　　原来我爱的这样卑微，连她一个来不及收起的笑容，都想细细收藏。

　　“绍谦……”她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仙乐飘飘。
　　我收起心下纷繁复杂的情绪，回头对上她的眼眸。
　　“怎么了？”
　　“我帮你拍照片吧！”她得意的举起手中的相机。
　　我理了理她被风吹起的衣领，微笑着说：“我不喜欢拍照，你去拍拍风景就好了。”
　　回国十年，被拍照最多的一年就是和慕咏飞结婚的那年，除了要应付她高标准严要求的结婚照，还要出席各种晚会，公司重组的发布会等等等等，那一年简直就是我人生中最兵荒马乱的一年。
　　“可是，家里就有很多你的照片呀？”她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她不说还好，一说这句话，我简直是哭笑不得。

　　家里放满我的照片也是有原因的，那是她来到雅致小苑的第一年，那时候，我初尝情爱，食髓知味，见到她简直像魔怔了一帮，欲罢不能。那时候她总是奋力抵抗，我便愈发暴厉，每每将她折腾的好多天缓不过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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