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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你在干嘛啊?”我担心地问她。“我最讨厌她那样的了,有能力归有能力,我听取你的意见就是了,用得着这么颐指气使的么,听着就生气。”修文低声说。若是平常自己得理在先她肯定义正言辞的样子,可惜这次她却明知赵颖是对的,但是又受不了对方恶劣的态度,大概觉得相当窝火吧,所以只好小声嘟囔着。
文案一直悬而未决我看着她,心中万分着急,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参谋,既不能给她一些真正值得借鉴的点子也不会安慰和鼓励她,每当问题无法解决之时,那种爱莫能助的感觉充满了无力感,使我由衷鄙夷毫无能力的自己。“我们先和吴老师联系一下吧,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他解释一下,看他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吧。”我轻声说,看着仍旧低头不语的她。“嗯,好郁闷啊……”她缓缓地长叹了口气,像是要发泄掉心中全部的负面情绪一般。
我看着感到她如此疲惫不堪,像一叶孤舟,虽然不知要驶向何处,但却总是风风火火顾不上沿途的风景。即便是我都感到如若不全力以赴就再也跟不上她的步伐。修文是个意识中就很勤快的人,和她在一起必须做好一直向前的准备,因为向前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习惯。这样的她像一棵树,有完整独立的生存系统,而我却不是如此,我只是种藤蔓,没有中心需要有可以依附的地方。修文需要的不该是这样的我,她需要一个能和她力量相当甚至更胜一筹的人,作为一棵更加繁茂的树木,相互独立尊重又为她遮风挡雨。她是个对感情有洁癖的人,不会随意投入又小心翼翼。现在工作刚刚起步,没有自己的团队也没有男友可以慰藉,这样的情况下她一直苦苦支撑着,靠着自己那份不服输的倔强和对寻找自身价值的执着,完全地把目标纯粹化、单一化,摒弃所有杂念,为了能够仅依靠自身的力量向前迈进。我看着她那种近乎偏执的动力一方面为她的努力深受感动另一方面也感到一种因为感情缺失引起的荒芜。我好想叫停她,她就像一个遵从自身原则、信仰的殉道士,毫无杂念、犹豫,舍弃了真我中的本性,内心强大却又固执己见地向前走。那样的她笃定、自信,但同样令我担心不已。“修文……”我欲言又止,这样的时刻大概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但是靠在我的肩上她不会有真正的安宁,即便片刻的依靠和温存只能让她清醒过来面对现实时觉得一切于事无补、怅然所失。我不是她停靠的港湾,只能作为战友,一直激励她前行,只有如此我对她才是有价值的。
每当这时,束手无策的感觉便浮起,我本能地向颐嘉发出了求救信号。修文不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在我面前惯性地保持着不可侵犯的自尊,即便再抓狂、焦躁,她都不会露出全副武装的盔甲下内心柔弱的那部分。因着我是和她散发着相同独立味道的人,所以不能让她感觉到完全放松,而颐嘉则恰恰相反,她那特殊的温和与柔情像是可以瓦解修文的防御一般,让她的愁闷、担忧及很多不可言说的小情绪得以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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