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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
子常想起,关于淳于说的,过几个时辰,麻木感便会消失,那时自己才会感觉到疼痛,却不想她说的几个时辰,竟然是第二天的午时左右。
不过自己好像真的没有睡的这样久,这样沉了,阵阵刺痛袭来,感觉背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全身酸痛的厉害,又感觉胸腔内,似乎五脏都在撕扯。
虽然淳于大夫,过来帮自己敷药,又煎了药给自己,但是由于淳于,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自己在她面前,也就没那样多的顾忌担忧了。
淳于问什么,自己便答什么。
如实相告
而淳于珊心里,却是复杂的很。一想到她的伤势,又想着,这两天自己对她的照顾。
虽说早在昨天,帮她清理伤口时,已经看遍那人的身子,但淳于还是一阵不适应。
那种不适应的羞涩与紧张,淳于理解为,是一种对她忍耐力的心疼,虽然敷了自己的药,背上的伤口,没之前般狰狞,但看着子常的背部,淳于还是觉得一种自己不忍去看的的伤口。
子常则趴着,裸着背部,任由淳于将药敷在自己身上,好像加了薄荷般,感觉丝丝凉意,又或者是淳于的手,虽轻但拂过,自己皮肤的那阵凉意吧,怕将那人弄疼,淳于便是小心翼翼的,帮子常换药,不想却花了,比自己平常帮人敷药,还要多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子常吃了淳于熬制的米汤和药后,竟然又是沉沉的睡去。
双眉紧锁,一脸诧异的淳于,帮趴着的子常,试了下,背上的药膏干了,赶紧帮她盖好被子,免的又着凉了,想着那人竟然这样的情况下,也睡的过去,但又心知,子常时伤势严重。
淳于便又帮子常把了下脉。
哎,深深的一口长叹。
是何人啊,如此狠心伤你至此?
遂也收拾了碗筷,看着熟睡之人,离开了房间。
时间飞快,一眨眼,竟也半月过去了,所幸的是淳于大夫的确医术高明。在淳于细心的照顾下,子常也可以渐渐的下床走动了,只是一直细心,照顾自己的淳于珊,不允许自己走的太远。
说自己还不适合走太多,甚至楼下也不让自己去。
其实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子常还是很感谢淳于的细心照顾。
虽然有时候,淳于外表冷冷的样子,其实她对自己也是很上心的,半月下来,看自己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但却一直清瘦的淳于珊,子常很是感动,突然也觉得其实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淳于本以为,就是出诊几日,却不想那人伤势如此严重,自己又不忍离去,便让姚伯伯带信给父亲,自己暂时先留下,照看那人。
由于所带衣物不多,加之又是男装示人,子常便让淳于着自己的衣衫,虽然子常比淳于高多了,于是淳于就将长褂的角缝上,这样自己也可以穿,到时候拆了线,子常也可以穿。只是淳于万万没料到,自己与那人,竟然日后还有这样多的故事。就如这衣衫,长短不一,但是却温暖舒心。
直到多年后,有人问,“师傅,这世界上,哪种草药的味道最好闻呢。”
淳于不语,只是微抬头,眼眸含泪,想着多年前,那人衣物上淡淡的药草香味。
虽是普通的药物,却让自己惦记怀念了许久许久。。。
也许,那是最好闻的味道吧。带着那人的书卷气,带着自己的药草香。
这半个月来,平之倒是天天过来,不是提着什么补品,就是拿来那什么好吃的食物,硬说是这些,对子常的身子是有帮助的。
平之的盛情难却之下,自己倒也很乐意,吃喝那些,平之带来的东西,虽然有时候自己还是只能,偷偷背着淳于吃。
因为现下好多食物,淳于都让自己忌口。
且不知何缘故,口中,一直苦涩无味,还好平之,偶尔带些小糕点过来。甚至还被淳于抓住过一次,虽然淳于,表面怒嗔自己几句,但是并没有,拿走那糕点。子常也是嘻嘻一笑,继而又放的嘴里。
这期间周万里也来了几次,说是最近家里事情太多,抽不来,时间过来,但是对于能来看看自己的他们,子常心里已是无限的感动。
特别是平日话也不多的平之,那分明是个外冷内热的主啊。
直到那日,和平之聊天中,平之无意的提到安果儿也病了,周万里去探望去了,子常嘴边出现了,一丝不被察觉的苦笑。
“哈哈,难怪,万里那小子,都不来看自己了,见色忘友的家伙。”虽是些许不快的语气,但平之却觉得,那是一种无伤大雅的不快。
“子常不会是怪万里。不曾来看望自己吧?”
“哈哈,哪里会啊,平之兄多虑了,万里如此这样,子常高兴,都来不及呢,我倒很是希望,周大哥,安小姐佳偶早成呢,如果平之兄,也因为要探望某位佳人,而忽略子常的话,我也是真心的,替兄长感到开心的,平之兄,只管去便是,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与佳人的,花前月下啊”
平之笑笑不语,继而,别有深意,看了看一身男装打扮,端了药,过来的淳于,早知淳于大夫,是个女子,又看看这呆头呆脑的子常,平之,只别有深意笑笑。
淳于将药,递到子常前面,“今日之药,我特地加了一味药,且分量更重,会苦些哦,你要全部喝了,不能偷倒了,我监督着呢。”
子常看看淳于,又看看平之笑了笑“平之,你看哦,你一带甜糕点,给我,我的药就是特别的苦,平之啊,你下次,还是专门给淳于也带些吧,免得她,想苦死我,也替我哄哄她呗”子常笑笑。
“哦,如此啊,让张大哥,买些甜点哄我,还不知,前两日是那个傻子,嚷着要吃甜的呢,真不知,究竟是谁,需要哄啊,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像个孩子”
说完莞尔一笑,朝子常调皮的做个表情。
子常也只是笑笑,不去开口,起码自己与淳于的相处,的确很融洽,仿佛是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一样,那么自然无作。
而平之也是颇有意味的,看着俩人,这俩人似乎真的很和谐呢,便忍不住打趣二人
“一个,想着另一个,一个又担心另一个,你们能否算欢喜冤家呢,依我看,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不如这样,你们俩,争取早日让我喝杯喜酒吧”
子常差点喷出药来,又明知,平之是故意让自己放松,才说这样的话,也知,平日不苟言笑,今日这般,费尽心思,就是希望自己能从受伤的阴影中,早日走出,这是他的担心,与爱护的方式。子常自然知道,便也配合平之。
子常说到“如此甚好啊,一杯喜酒而已,何妨呢,只是看样子,竟然不知,这平之兄,还有为了饮美酒,而讨媒婆生计的爱好呢。”
淳于听到二人对话,心里也知,是二人的相处方式,并非是拿自己玩笑,便也配合二人说到
“那子常,得早日康复,然后立马去,向我爹娘提亲啦,家中还有御赐一瓶好酒,得让平之大哥尝尝啊”
平之一听,哈哈大笑,并非接这淳于酒的话题,而是话语一转:“如此一来,淳于,可是愿意嫁与子常了,子常又愿意娶,哈哈,看样子美酒有份,美酒有份”
子常二人,不想平之如此调侃,二人反倒有些尴尬了。
又过四五日,子常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痛,早已痊愈七八分,于是打算起身,走走。
正在窗口吹风的子常,被身后平之爽朗的笑声,打断思绪,回头看去,却见张平之一脸喜色的看着自己。
平之左手提了好些酒菜,右手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个精致的盒子,子常当即上前接过平之的东西,请他入座,自己倒上杯茶与他。
而口渴难耐的平之,匆匆和饮紧小茶杯里的茶,没有伸手倒第二杯,而是用他依旧有些干裂的嘴,开口道
“子常,今日好福气,为兄这有一样礼物送与你,虽不是件稀罕之物的,倒也是难得的很,希望子常,不要嫌弃愚兄礼拙啊,而且也可算,祝你和淳于大夫,早日佳偶早成,百年好合。”
“张大哥,何故这样说子常,你也知,若是张大哥,送些平常金银玉器与子常,即使难得精致,我也会笑大哥一番的,再者这些日子,子常卧床的时间,张大哥,不是已经快将自己半个身家,都已经买了上等补品,让我吃了,看着子常,日渐“珠圆玉润”怕是张大哥,也没那些多余闲钱,买金银玉器送子常了,对吧,”
哈哈两人同时大笑。
“子常且看”
说着张平之,缓缓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目测一尺半多的盒子里,竟然静静的躺着一只通体雪白,又有些,恰到好处青葱绿点缀的玉箫。
这是一只找不到一丝瑕疵的玉箫,让人一见便欢喜。
子常顾不得其他,痴楞的直直盯着,不自觉的伸手,去轻轻触摸那玉箫,轻轻的从盒子里捧起,仿佛手中捧天下至宝一般,依旧,不可思议的看着玉箫,从上至下,从左往右,好似一直看不够似得。看着子常这个样子,平之当下心里也是十分的开心,原来子常,真如自己心里想的那般,会这样欢喜。
“咳咳,假装的咳嗽,让子常回了神来,然后故意的看看子常,哎,倒是平常的金银玉器之类啊,看来啊,是入不了子常的眼,说着好像要拿走,子常手里的玉箫一样”
“平之兄,何以开这样的玩笑,如不是赠予子常的,何故在箫体上,刻上我季子常的名字,哈哈,你这个老头儿,分明是匡我啊。
说着深深朝平之,行一个礼鞠躬,如此珍宝,子常当仁不让的,拿下咯。自然不能辜负张大哥一番美意咯”
而平之也微笑着点点头,本来这箫,就是自己送与他的,上次偶尔得到的一块上好玉料,想来也是做其他物件怕是浪费,还不如做这样一只箫,送与子常。
“子常不要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将,这箫做不好,便好,愚兄也没多少本事,就是喜欢鼓弄这些,又便刻上,子常之名了,希望子常喜欢。”
得此珍宝,子常心里十分的开心,便不顾淳于给自己的戒酒令,偷偷的与平之吃喝了起来。
心中却是有些,如孩童偷吃得逞般。好在淳于珊上山采药去了,不然被知道了,还不知是要,如何被她如何惩治了。想到此,便更放开了吃喝,与平之聊了起来。
竟然聊到两人的梦想,而不喜名利的两人,却又着相似的梦想,只是平之希望自己游遍海河大川,然后找,据说是天下第一词曲人的那个叫什么名的老头学习,而子常却想着,找块安静乐土过此残生,起码邓州是自己待不下去的,因为那日......
不等,子常去想那日情景,却见淳于珊推门而入,好在平之,刚刚离去了,不然还要连累平之,被淳于珊说上几句。
“季子常,你不要命了是吗?还敢喝酒吃肉,你,你,你,真的是气死我了。”说着气呼呼的扔下采药的背篓,转身欲走。
心中却是又担心道:这个呆子,真不知自己情况,还是故意的,还敢饮酒,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吗?
可是子常不在乎,自己却很在乎,不然为何苦苦研究,甚至好几个通宵,又怎么远一大早出去采药。
见淳于生气的样子,子常赶忙上前去解释。
“珊儿,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在也不敢了,只是刚有朋友来看望,我就那样喝一点点拉,不信你闻,”说罢,就准备把嘴凑近,以示自己未多饮酒。
淳于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子常,自己脸上马上红云一片,随即一把推开,离自己越近的子常,娇嗔说了一声 无赖
便起身,去收拾桌上的狼藉了。
而淳于却在心里暗道 还好,没让那人看到自己脸上的绯红。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呢?明明知道和她同为女子。还有那人,逐渐靠近自己的时候,为什么自己心跳额这么厉害。。
“咦,好精致的玉箫,不会是张平之刚刚来了,引诱子常喝了酒吧。”子常怕淳于会说平之几句,当下便慌忙的否认,继而匆匆将玉箫抱与怀里。
“对了,我见珊儿,背着药篓子,定是刚回来,还未吃饭,我去煮点面给你吃吧。”
淳于本想拒绝,但是又怀几分期待,又见子常一再保证,自己身体并无大碍。遂也同意了那人的提议。
让子常服了药的淳于珊,看着闹着像个孩子般的调皮的子常,又见子常十分珍爱般,一直手摸上那玉箫。
淳于珊也懒得去,回答子常那些。
淳于,你说,我已经全好了,为什么还要天天吃这样苦的药,我不吃了,淳于看看子常,安静下来不知说什么才好。
淳于珊,觉得那个人,真的是很特别,有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有时候又是莫名的惆怅忧伤。
自己说着曲,用玉箫演奏时最好的了。
一曲罢了。
子常不知怎么的,竟然念起了那曲
盼断归期,划损短金篦。
一搦腰围,宽褪素罗衣。
知他是甚病疾?
好教人没理会。
拣口儿食,陡恁的无滋味!
医,越恁的难调理
淳于珊还在,深深沉溺在优美凄婉的箫身了,等自己回思绪,只听到了那个最后的一句医,越恁的难调理,可是子常,又怎么知道自己还有的疾病呢,自己不是不曾对子常说过半句啊。
但是又看,子常并无多大反应的样子,淳于,有些无措,心里,仿佛有一块被,伤到了。
又转念一想,不过好在,有我淳于珊。我一定会医好你的。因为,我不允许你,轻易的离开。
一想到有一天子常会离开,淳于竟然察觉到,自己的失落无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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