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

　　第十三章　　失踪的友人

　　人们提出，拿人来做实验是不人道的。人们义正言辞地把貌似神圣而仁慈的外套裹在身上，却依然做着残酷的事情——只要对象不是人就好了，只要对象不是自己就好了。
　　于是有人看是呼吁素食主义，开始呼吁要万物平等。
　　这怎么可能呢？作为这个星球的主宰者，一切的残酷放到整体来说毫不足惜。
　　这是一个矛盾的世界。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
　　这也是一个迷人的世界。

　　吃过沈陵叶买来的乌冬，在我砸吧嘴巴回味无穷后，我提议让南言住到我家来。
　　“哎，我怎么把我的窝被砸了的事儿给忘了。”南言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他一直在看小区的录像，晚饭也草草解决。

　　“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沈韵窜出来开始发花痴。
　　“沈韵大姐啊，”我有些郁闷，“既然我们都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在我们面前就不要装了……”
　　“什么真面目？”我没想到沈陵叶没有回局里，吓了一跳。

　　“啊……”沈韵一个激灵，“没什么啦，八卦八卦……”

　　其实我觉得现在就沈陵叶一个人是不知实情的人挺可怜的，但是这种事的确不能随便乱说，导致局面有时非常尴尬。

　　“陵叶，”南言出来打圆场，“你看这里。”他指着录像里的一处。

　　“虽然作案者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但是不能避开可能出现的目击者。”他指的是一个草丛里的小男孩，“这个小孩子一直躲在这里，很久才自己离开。”

　　“他在干什么？”沈陵叶因看到一丝希望而欣喜。

　　“应该是在……捉迷藏吧。”我眯着眼睛——其实我也盯了那录像好一会儿了，顺便瞄一眼南言。
　　“所以他应该有可能看到摄像头死角的情况！”沈陵叶非常激动。

　　“今天已经很晚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南言笑了起来，“你就是个急性子。”

　　“好吧……”沈陵叶看了看表，“那我先回局里了，还有一些东西要整理。”

　　“交给你了。”南言感谢地看了他一眼。沈韵也识相地过去帮忙。

　　待到他们都走后，医院病房里只剩下南言和我。

　　“我最近入院真是频繁啊！”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为了避免沈陵叶怀疑，还是老老实实地盖着被子。

　　南言没有回我的话，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准备出门。

　　“你去哪里？”我一愣。

　　“我们身边有组织的人。”南言沉吟了一下，“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小区录像。”
　　“为什么？”

　　“吴皓的案子，因为有时间准备，所以旅店的监控都被侵入，而这个小区的监控系统却看不出任何问题，这一点我已经发过一份给电脑高手确认过。”他顿了顿，“也就是说，因为要准备炸弹的安装，作案者没有时间再去侵入小区监控系统，只是用巧妙的手法避开了摄像头。这一点可以确定组织没有派很多人去完成这件事，也就是说，是某个人发现吴皓的案子结束后觉得惊慌而匆匆准备的。”

　　“因为吴皓案子比较特殊，所以警方还没有对外公布任何消息，能够这么快就知道并警觉起我们的只有……在我们身边的人吗。”

　　“是的。”南言抿抿嘴，“虽然我这个小区不是什么高档小区，但是由于之前沈韵的事被我觉察，我托朋友把小区的安全监控系统调整并且升级，对方可能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就采取了这种方法，结果我们才能抓住线索。”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想跟去。
　　“去我家。”南言噙着笑，“你也想跟来？”
　　“嗯……”我想了想，“组织的人做事很严密，你觉得作案者今晚会到现场去拿走可能可以作为证据的那个照片？”
　　“是的。”
　　“我也去。”
　　“好吧。”

　　再次来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１点多了。天空的色彩不再那么深远，渐渐有了光亮。几颗星星依然顽固地闪着微弱的光芒，宛若即将蒸发的水滴。
　　在手电的照射下，黄色警戒线在这样的背景下显得十分刺眼。
　　“南……”我刚想叫南言，却突然被他的喊声吓到。

　　“谁在那里！”混乱的瓦砾中，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搜寻着什么——果然！南言轻巧地跃过散乱在地上的墙壁碎片，直接将对方压倒在地上。整个动作十分流畅，以至于对方似乎仍然在惊讶中没有任何反应就束手就擒了。

　　“怎么是你……”等到我小心翼翼地绕过砖瓦拿手电筒照到那个人的脸时，瞬间就愣住了——是沈陵叶！

　　“我不是组织的人。”他似乎也很惊讶，但是下一秒就冷静下来，一出口就把我刚想问的话给吞回去了。

　　“那你到底是谁？”南言的声音似乎有些冷——毕竟是自己原来的大学死党，突然变脸给他看，谁都要心灰意冷。

　　“我只是被派来监视沈韵的人而已。”他知道谎言是骗不过南言的，所以应该说的是实话。
　　“只是这样？”南言松开他，“巧合？”

　　“我发誓，在大学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大学生，是你的死党沈陵叶。”他的声音似乎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好吧。”南言盯着他足足看了３分钟，其间谁都没敢动一下，“如果是这样，就好说话了。”

　　“看到你们老是瞒着我其实很搞笑的，”沈陵叶干笑了几声想打圆场，“我只是被ｂｏｓｓ派来找出那张照片而已。”

　　“可是组织的人为什么今晚没有来？”我觉得很奇怪。

　　“只能说明，那个安炸弹的人，今晚有别的要事要做。”南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照片不会给你的，陵叶。”

　　“为什么？”沈陵叶愣了一下。

　　“ＦＢＩ里有组织的人，我不能确定你的ｂｏｓｓ是不是可疑。”南言转身从抽屉里拿出照片放进口袋里，“要怪就怪你碰上我了吧。”

　　“呵……真是，无情啊。”沈陵叶苦笑一声，“我也不是有意要隐瞒，这ＦＢＩ的工作……”

　　南言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离开，任凭沈陵叶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怎么了？”我看着南言冰冷的面容，突然觉得有些吓人——所以不能惹这样的人啊！

　　“他在说谎。”南言停下脚步，眼神中从之前的冰冷变成悲伤，“他不是ＦＢＩ的人。”

　　“诶？”

　　“我和他在大学好几年了，他的资料我也熟悉，”南言解释道，“他的户籍是本国的。而ＦＢＩ的申请条件之一是：申请人为美利坚合众国合法居民或是北部马里亚纳群岛合法居民……他能说这样劣质的谎言，只有一个原因。”

　　“他被威胁了？”我愣了一下，“有人威胁他要这么做，他才无可奈何的……”

　　“是的。”南言自嘲地笑了笑，“这个该死的组织卷入了多少人啊。”

　　“对不起，如果你没有认识我的话，也许……”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谁能料到呢？就算料到，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一样的路吧。”南言笑了笑，“回你家吧？这里灰真多，虽然我没太大洁癖，也想洗个澡清爽一下。”
　　“嗯。”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同时安慰他自己。
　　短短的时间内，一个团结一心的重案组就出现了各种矛盾。大家都心照不宣，却也明白此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摧毁ＷＧ组织。

　　第二天上午醒来，已经将近１０点。因为回家后又要整理又要给南言找几件像样的衣服——哎，说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方便呢，随便拿件衬衫就非常适合，蹩脚货穿在他身上都能显出不一样的气质来。
　　我懒洋洋地起身刷牙，发现南言早就做了早餐。嗯，挺一般的荷包蛋，但是怎么就感觉吃起来会不一样呢。
　　“铃铃铃……”突然响起的手机让我一个激灵，看都没看都接了起来：“喂？”

　　“啊，若愚……”声音是杨惠然的，“你现在身边忙不忙啊，我这里出了点问题。”
　　“怎么了？”我有点紧张，该不会是组织吧。

　　“我本来好好地跟阿旭一起和其他人一起住在菲菲的别墅里狂欢，可是今天有一个人失踪了。”

　　“你确定是失踪？”我愣了一下，“说不定临时有什么事情，没来得及说就走了呢？”

　　“具体的我电话里讲不清楚……好吧，我们再等等。”杨惠然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怎么了？”南言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了一瓶东西，“你老姐怎么把味精和盐的瓶子放错了啊。”

　　“大概是她男朋友干的……”我记忆里杨惠然做的菜还是不错的，应该不会犯这种蠢事，“老姐前面打电话过来说有朋友失踪了。”

　　“下落不明两年以上才能说失踪好吧。”南言耸耸肩，“她本来就忧心忡忡的性格。”
　　“嗯……”我别扭了一会，终于没有说话。

　　“担心的话，就去看看？”南言伸了个懒腰，“爆炸案我让沈陵叶好沈韵查了，陪你去呗。”

　　“你现在还相信他？”我倒是感到不可思议。

　　“没啊，我就是把他的事告诉沈韵了。”他耸耸肩——我觉得这招比较狠，直接让他们俩互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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