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黄金之王 赤之麒

作者:史莱姆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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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如果士郎现在能够动弹的话,他一定会去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的脑门上是不是就刻着两个大字:倒霉。
      一个人倒霉一次当然能笑笑而过,要是一直在倒霉就应该责怪社会了。
      不过士郎是个有问题先自我检讨的好孩子,他只会一路反省自己至今为止做过的错事,哪怕毫无联系,也会将全部都追溯到那场大火。
      如果活下来的不是我……
      并不是说士郎是个消极的人,相反他对于想要达成的事一直都很积极。
      但这样病态的自我否定也算是常态了,士郎本质里的自虐倾向哪怕包装成自我牺牲,起内在也因此而不会有所改变。
      士郎看起来的正常,反而是他异常的表现。
      要不知道头晕和恶心不断在侵蚀精神,他显然不会暴露出脆弱的一面。
      和闻到血腥味相比,更难受的当然是直接碰触到血液,就算那是属于他自己的。
      虽然躺在船上,士郎却觉得他像是被熊熊火焰所围困。
      本来就带着低烧的身体,在感知系统彻底混乱之后,所反应出来就要严重许多。
      就算潜意识知晓自己现在并没有病得那么夸张,但士郎还是难免觉得再这么下去的话他大概很快就要一命呜呼了吧。
      唯一能够庆幸的是,晕血将所以的症状都概括到了其中,应该还没有人注意到他本来就在逐渐虚弱下去。
      好吧,除了一个。
      朱椛的眼神,和其他的关切不同,士郎能够看出点别的东西。
      好在她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但这样却让士郎更加内疚了些。
      如果不是我的话,这个国家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事实上,能够让士郎保持清醒的时间并不多,再短暂地纠结了一番后他很快就再度睡了过去。
      失道之症并不是如同想象中那样仿佛汹涌的大浪般将人拖入痛苦之中,而是好似绵绵而下的泉水,一点点深入骨髓,耐心十足地不断将生命力夺走。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一开始大概仅仅是看起来比较劳累,不至于很快就倒下动弹不得。
      这是天帝为了让走偏的王能够机会再回正道的仁慈,可惜即使如此,一旦失道之症开始,能够顺利的治愈的麒麟几乎没有。

      士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在沉睡,毕竟脑海之中不断闪过的影像彻底搅开了黑暗。
      那是,早就应该被舍弃的记忆。
      在士郎成为卫宫士郎之后,那个一度死去的过去。
      有些东西,哪怕刻意遗忘也不可能真的消去。
      但对于一个刚失去了所以亲人而变得孤身一人面对太过宽广的世界,这点小小的代价还是需要支付才能真正的生活下去。
      事实上,撇开麒麟和王这种普通日本人都不可能有机会接触的讯息,年幼的士郎就已经足够奇特了。
      在士郎刚刚出生的时候,他的家庭并不父母。
      普通的上班族父亲和家庭主妇的母亲,让士郎的小毛病还显得不怎么明显。
      只能吃下蔬菜和水果,但凡是鱼类肉类甚至海鲜都会造成反胃,对于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仅仅会被归为是挑食而已。
      在父母善意的努力下,和士郎默默地硬撑,除了生鱼片这样的生食外,士郎都能将不适压制下去。
      在科技医术发达的现代,士郎的问题也能寻找到解释,那就是过敏。
      这让他一度不需要再勉强什么,虽然吃了很多苦涩的药品和药水。
      可是,不想惹父母太过操心的士郎,却因此而学会了一声不吭的忍耐,毕竟想要负担这笔永不到头的医药费,单凭父亲的工作实在太过天方夜谭。
      如果我不在就好了。
      年幼的孩子无措地呆在父母的身边,却不由地这样想到。
      从火场内被切嗣拯救出来的时候,除了那一张欣慰的笑容外,士郎对于切嗣的印象并没有留下太多。
      所以被告知,那位叔叔想要收养自己的时候,士郎理所当然会惊讶。
      能够再度获得家庭,这已经是非常非常让人感激的事情了,不能再让自己的身体原因撑起人家的负担。
      我是健康的,我没有生病。
      像是洗脑般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那些恶心和头疼全都是幻觉,士郎强迫身体接受本不应该接受的东西,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还经常性地发烧呕吐,最严重的一次甚至折腾到了医院。
      好在医生并没有在那些精密的检查下,找到任何身体上的病症,最终被认为是心理上的创伤。
      原来我是还不够坚强,这样可不行。
      找到了一个自我说服的借口,士郎便朝着不太正确的方向努力了起来。
      那时的痛苦只不过是痛苦而已,从来就没有理由。
      就算现在找到了真正合理的解释,士郎也不认为自己会欣慰多少。
      自己的出生依旧造成了一个错误,而他已经没有办法弥补它。
      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突然有一天告诉你,你的存在是一个国家的意义,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人会真的抛下亲身经历的那段真实属于自己的时光,而选择了那个一无所知的世界。
      士郎可以,不是因为他多么的大公无私,仅仅是因为他需要这么一个正当的理由来支撑自身存在的价值。
      如果没有凛的出现,大概士郎会努力成为一名消防员,然后走上切嗣曾经的道路。
      这是他唯一能够单凭他一个人想到,自己会想要做的事情。
      但其实士郎是知道的,那并不是属于他的梦想,也不是由他创建的未来。
      而这里,这里需要他,就因为他是麒麟而已。
      听起来和他的意志无关,但士郎却觉得这样就行了。
      正因为不是经由他自身的选择,所以才是正确的。

      即使知道自己是这个样子,还是出于一己私欲而选择了吉尔伽美什,他的王。
      这毫无疑问是他的错误,的确不需要为此而怪罪其他人。
      说到底,我……究竟对……
      结果,连这点都没能弄清楚吗?简直像傻瓜一样。
      就算眼皮沉重得不行,士郎还是睁开了眼睛。
      垂下的幕帘没有起到太多的遮光作用,毕竟入眼所见的一瞬间全部都是黑暗。
      随着视线逐渐得清晰,能见度也非常之低,由此可见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夜晚。
      房间里很安静,伏女少见地也不在,看起来之前为了照顾自己而聚集的侍女应该是都离开了吧。
      “笨蛋。”我也是,那家伙也是,当然这个世界的缔造者也是。
      “不错啊,还有自知之明。”听不出恶意的嘲笑响起,就像是回应了他的话语那般。
      “吉尔?”
      “还能有谁。”
      也对,除了吉尔伽美什外,就连士郎都不能让伏女离开身边。
      只不过很少见的,士郎可以感觉出吉尔伽美什并没有靠近。
      月光透过窗台上的白纱落进房中,隐约有一个人形的轮廓映照在挂帘上。
      “你离那么远干嘛?”反省?这种事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士郎甩了甩状态不佳的脑袋。
      “没闻到味道吗?”当然不是吉尔伽美什自己想站这么远的,虽然回来之后先去彻底得洗了个澡,但难保还有血腥味残留在身上。
      经这么一提醒,嗅觉还有些迟钝的士郎立刻就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气味。
      “……你又干嘛去了。”
      “做些了你会生气的事情而已。”
      “知道我会生气就别做了啊……真是的,算了当我没说。”
      实在没有体力继续纠结这个,就算好奇但理智告诉他,现在知道了也对自己没有好处,还是别太追究会比较好。
      沉默了片刻,士郎扭捏下还是开口道:“反正都这样了,你那点程度的血腥味不算什么,过来吧。”
      几乎不可闻的脚步声响起,撩起的布帘下是吉尔伽美什的模样,随着身侧的床铺被压下去了一块位置,士郎让身体往里侧挪了挪。
      吉尔伽美什手掌覆到了士郎的额头,一度让还在调整位置的士郎僵住了动作。
      既然会担心的话,不如好好履行你身为王的职责如何?
      士郎很想这么问,但总觉得不会得到什么顺耳的答复,所以想了想就作罢。
      更何况现在是否应该对吉尔伽美什的行为用担心一次来形容,都让士郎实在没什么底。
      就算抱怨一堆,真正说出口的还是那一句“我没事。”
      “如果不是看你这样,我可得好好惩罚一番了呢。”吉尔伽美什的语气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啥?就算士郎一直在责备自己,他也不认为有什么能够被吉尔伽美什指责的。
      “我说你啊!——”还没说完的句子被干净利落地打断,吉尔伽美什的手指顺着士郎的脸颊滑下,不客气地用力捏住。
      “谁允许你怀疑我的。”
      “痛痛痛,对待病人的态度好一点啊你这个野蛮人!”其实和身体上的酸痛相比,士郎脸上地这点痛楚真的算不了什么,只不过他想要将这些说出来罢了,通过另一种方式。
      如果没有很好的宣泄,也没有办法永远忍耐下去的。
      “胆子很大嘛,闷不做声倒是想法很多呢。结果你的忠诚心只有这种程度吗?”
      “什…!分明是你自己的做法有问题!”说到底,士郎所做的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吉尔伽美什,他才不想听对方的责备。
      “那你说了吗?”吉尔伽美什松开手,无比冷淡地问。
      “……”因为认为说了也没有用,所以士郎的确没怎么就这些问题和吉尔伽美什沟通过,不如说他们相见的时间压根不足以支撑说教,但真要说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还敢顶嘴。”没等士郎反应过来,吉尔伽美什又用力捏在了相同的位置。
      “反正说了也没用啊!”如果不是四肢疼得抬不起来,士郎肯定想把吉尔伽美什踹开。
      “哦?你以为你是谁,能够比我还确信我的想法?”
      我……士郎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虽然承认这点也挺可悲的,但他对于吉尔伽美什来书的确谁也不是。
      直白地说,士郎甚至没办法说自己了解这个男人。
      “所以说你是个笨蛋。”大概是蹂躏够了的吉尔伽美什,彻底放过了士郎泛红的脸颊,还没让士郎有机会挪开脑袋,就被强硬地捏住下巴。
      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直视吉尔伽美什的双眼,士郎的眼神有些游离,虽然他也说不清自己想要逃避的到底是什么。
      “看清楚了?我是谁。”俯下身,吉尔伽美什足够近地凑向士郎,鼻尖几乎要碰触到士郎的,呼出的鼻息彻底洒落在士郎鼻梁的皮肤上,带起少许触电般搔痒感。
      在黑暗中却异常闪耀的金发和猩红的瞳仁很容易让士郎联想起某种危险而妖媚的生物,士郎不用确认都能听到胸腔内激烈跳动起来的心跳声,却同样很清楚这股悸动并不是出于害怕。
      士郎并不知道吉尔伽美什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他不认为自己能成功揣摩到男人的心思,干脆就放弃。
      “我是吉尔伽美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英雄王,王中之王。收起你那些多余的担忧,光是看着我就足够了,你可是属于我的东西。”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允许。”
      霸道到毫无道理可言,士郎很想吐槽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你不会听的缘故,但要是真说出来的话说不定会直接被扭断脖子呢,他才不想现在就死。
      但必须承认,单是吉尔伽美什的名字就很有说服力。
      只要他本人有这个意愿,那么这个国家注定会得到繁荣而昌盛的未来。
      “你想再次成为王吗?”我的王。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
      “这样啊……”那就,试着继续信任好了,就为了黄金之王曾经的答案。
      “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很好,那么还有个问题。”
      咦,怎么还有?士郎还以为他和吉尔伽美什之间需要解决的只有这个而已。
      “既然如此,你是谁?”吉尔伽美什的询问很是没头没脑,连个前情提要都没有,能够做参考的也只有刚刚出现过的类似对话。
      “麒麟?”不确定地支吾了下,士郎询问地看向吉尔伽美什。
      “一半,是我的麒麟才对。”纠正完的吉尔伽美什,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俯下身。
      这下真的被吓到的士郎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额头不期然的撞上了吉尔伽美什,不过倒是起到了阻止的目的。
      “你你你要干嘛!”惊慌失措的士郎口吃不清了起来,声音如同蚊虫般细小,这让本应该气势汹汹的指责变成了羞涩的茫然。
      “吻你,需要我命令你闭上眼睛吗?”吉尔伽美什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展示出了他少得可怜的绅士风度,却成功让士郎的脸涨得通红。
      “不用……”转瞬之间抗拒了一番的士郎再抬眼看到吉尔伽美什认真等待的面容时,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般很快泄气地投降,认命地合上双眼。
      败给这个人了,彻彻底底的,但士郎此刻的心情并不糟糕,相反还很雀跃。
      也许是多了些期待,也许是少了些落寞,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故事绝对不会就这样毫无结局的中途叫停。
      对于现在的士郎来说,这样便足够了。

      “进去点。”才刚退开些的吉尔伽美什督促地吩咐道。
      “干嘛啊,传染给你怎么办。”嘴上是这么说,士郎还是老老实实地靠向内侧的墙壁。
      “你要是真的只是生病,今天晚上就应该睡你了。”
      “喂!”
      被按住后脑勺挤向吉尔伽美什胸口的时候,士郎不再有机会思考这段关系的合理性。
      就算将来需要面临的麻烦还很多,至少现在,士郎只想好好先休息一下。
      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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