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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
王瑞恩做导演的资历不算深，口碑却上佳，因为其前影帝的身份，也因为其在工作上高标准严要求。
方若绮这一回是真正见识到了。第一天上午的拍摄尚属顺利，但下午有一个徐心宁的镜头，重拍了近十遍也未通过。徐心宁到底也是一线女星，众目睽睽之下一次次被要求重来面子上终归挂不住，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加冷若凝霜，但王瑞恩丝毫没有要放低要求的意思，仍旧一遍遍指导，几次过后语气不免加重。
方若绮想，幸好古芊菁没有来，以她的演技若遇到王瑞恩，怕是哭着回去找她父亲也无济于事。
众人皆惶惶地在一旁看着王瑞恩表情严肃地对徐心宁讲解剧本，对她暗怀同情。
只有黎华独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剧本，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今天在片场，黎华和徐心宁甚少交流，却又疏离得并不刻意，旁人根本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方若绮不禁疑惑，昨日叹息桥下的亲吻，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她分不清，是他们太会做戏，还是所谓爱情，在演艺圈里的定义，不过是逢场作戏。这样想来，古芊菁对黎华的执着追求，反倒更加真实。
这晚古芊菁打长途电话来追问黎华的情况，方若绮不禁对她生出几分同情。
“每天从早拍到晚，没什么情况。”方若绮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她知道若将自己亲眼所见告诉古芊菁，对自己毫无好处，何况她也并不觉得黎华和徐心宁之间的感情真有多么深刻。
“就是这样？”古芊菁对她的话总是怀疑。
“王瑞恩要求这么高，每天能收工就是万幸了。”
“……”古芊菁无法辩驳，王瑞恩对于拍戏的苛刻，圈内无人不晓，“好，就这样。”
“不过……”方若绮赶在她挂电话前说，“你如果还不能跟他有任何发展的话，小心别人捷足先登。”
此番告诫亦是为她自己留下后路，倘若黎华和徐心宁的关系真到了铁板钉钉的那一日，那么方若绮也已事先提醒过古芊菁。
“什么意思？”古芊菁的言语间尽是警惕。
“徐心宁对黎华似乎也没那么简单。”方若绮这样说，便是为古芊菁保留了希望——有意的人是徐心宁，而非黎华。
“这个女人？”古芊菁的语气古怪。
“她是冷漠，但也看对谁，至少我觉得，她对黎华不太一样。”方若绮道。
“总之你替我盯着，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话虽如此，方若绮听得出来，古芊菁并非十分相信。
******
前一天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后，徐心宁显然做足了功课，第二天面对镜头，不说脱胎换骨，至少也让王瑞恩频频点头。
但《威尼斯之恋》的拍摄似乎始终不顺，这头心定了，那里又出了问题。原先在当地定下的一名华人临时演员突然缺场，直至三场戏拍完才联系上她，原是前一晚突发急病进了医院，刚刚动完小手术，必然是来不了。
王瑞恩心急火燎地打电话去当地的演艺公司交涉，华人演员本就少，又是这样临时的要求，难以安排。
灯光打好、摄影机架好，却没了演员，片场一下乱了阵脚。那个角色饰演的是女主角在威尼斯的朋友，戏份有三场，不算多，但必不可少。
王瑞恩的脸色阴沉，默不作声地站在摄影机后面。其他工作人员要么压低了嗓音打电话四处联系，要么也是不知所措地杵在那里。
演员能做的当然只有等待。徐心宁仍旧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黎华则神情自若，丝毫不受影响一般。
沉默许久的王瑞恩突然说话，一开口便吓了众人一跳：“方若绮，你试试。”
方若绮的脑子瞬间空白一片，脸色倏然变得难看：“王导演，我不行的。”
“这个角色难度不大，而且我尽量把镜头打在徐心宁那一边，应该不会有问题的。”王瑞恩耐心地对她说。
“不不，我真的不行，”她紧张得连声音都颤抖，“我一点都不会演戏。”
“任何人第一次拍戏都会紧张，慢慢来就行了，”王瑞恩诚恳的表情和语气里，甚至有些恳求的意思，“这个角色对演技也没什么要求，你的形象不错，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试了还是不行，我一定不勉强你，如何？”
这番话获得众人赞同。起先觉得王瑞恩的提议太胡来，但当下的情况，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此次同行的女性本就不多，而其中数方若绮长得最为标致。
“我觉得王瑞恩的提议不错，”黎华不紧不慢地开口，“的确是可以试试。”
连向来置身事外的黎华都开口，方若绮便没了退路。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竟还是选择了坚持：“对不起，我真的不行，对不起……”
她连声道歉，头压得很低，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内心不是没有动摇过，只是终究无法做到。
这样的机会，有些女生一生都求不来，可得到垂青的方若绮却偏偏不知好歹，片场气氛一时陷入诡异。工作人员的脸上有不满有轻蔑，徐心宁轻不可闻地冷笑一声，黎华深邃的眼眸里流转着某些不确定。而王瑞恩紧紧蹙起眉心，似不解，似愠怒，又似失望。
副导演洪亮的声音骤然打破僵持的气氛：“王导，演艺公司那里有消息了！联系到一个华裔女演员，一小时后到！”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王瑞恩让全员休息一个小时，等演员到位了再开拍。事情终于解决，气氛也便立刻松弛下来，大家有说有笑，仿佛刚刚的风波不曾发生过。
但这之后，方若绮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大家对她的态度不同了。在演艺圈生存下来的人，大都敏感、冷漠，此时的方若绮在他们眼里，无异于一个走了狗屎运还故作清高的可笑角色，于是他们看她的目光里，便多了一丝不屑和嘲讽。
方若绮并非可以洒脱到满不在乎，但她深知，演艺圈的一切都是来去匆匆，忍耐一时也就过去了。她就是秉着这样的想法，从古芊菁的身边走到了黎华的身边。
但方若绮怎么也没想到，这天晚上王瑞恩会主动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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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这次整整一个星期才更新，又是这么短的一个过渡章，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因为最近写得非常不顺，整个星期每天都在写，却还是没能完成一章，而且二十章之后，基本每章都在近4K字，写得好累【众：你到底写到多少章了？！】。
不管怎么说，再慢也不会比这次更慢了，所以大家可以往好的方面去期待【虽说不会有人期待的样子】~~~~总之，我会继续加油的，希望早点把状态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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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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