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爱来袭

　　莫经与乔香姑交接时，清点完货物、钱财，把乔香姑拉到一边，说道：“你为了流民如此辛苦，我很是敬佩。但你毕竟是个小姑娘，能让男人做的事就不要自己亲自动手了。以后再拉货物来，你派人来就行了，不必亲自跑一趟。”

　　乔香姑笑着点点头。

　　莫经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过了好一会才道：“我以前对你的态度不好，是因为不够了解你。我给你倒个歉，以后不会了。希望你也别往心里去。”

　　“莫兄说啥呢。我年龄小不懂事，莫兄不计较过往，把我从京城带到军营里，我早就感激不尽了。”

　　莫经的神色开始尴尬起来，别扭了半天说道：“我那时不是为你好，想着让你吃苦头呢。因为你回去就没有马车坐了。”

　　“呵呵呵，莫兄坦荡。你到底是帮了我，仍然是值得感谢的。”

　　莫经放松下来，高兴地同乔香姑闲聊起来。

　　上官都找到乔香姑的时候，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感知一下温度。莫经的眼皮跳了一下，转过身子不看两人。

　　“事情交接完了，就回帐内吧。看你的手，都冻冰了。莫兄，一起去我帐内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啊，不不不，我还有别的事，你们去忙吧。”莫经走得比兔子还快。

　　乔香姑嘿嘿直笑。

　　“还笑，你手上的冻疮都长满了。”

　　上官都带着乔香姑回到自己的帐篷，在吊锅里煮了一块肉，拿出一盒药给乔香姑擦在冻疮上，边擦边看着她笑。乔香姑等上官都擦完，凑到鼻子处闻闻，一股浓烈的油香味。她嫌弃地皱皱鼻子，把手烤近火边想把味道烤淡点。

　　“呵呵，小傻瓜，你越烤不是味道越大吗？”

　　上官都拉过乔香姑的手，在自己手心里揉了会，让药渗透进皮肤去。两人的手指都偏修长，握在一起很是好看。只是一双黑，一双白。黑的那双手当然是乔香姑的。

　　“真想把你变成一个小兔子，装在我的怀里。我就不用每天担心你的安全了。”上官都抚摸着乔香姑的手，低声倾诉。

　　乔香姑眼睛一亮，扑到他的怀里，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真的能变吗？那你变成一件衣服，我穿着就把你带出去了。”

　　上官都把脸偎进她的脖颈里，闷声直笑：“我不是神也不是妖，如何变化？我又没有被禁锢，怎么需要你带我出去的份了？”

　　“那安王会不会对你不利？眼见就要打完仗了。”

　　“大家都这么认为，他反而不会对我怎样。再说，我们应该相信安王，以后一定会让出相位的。”

　　乔香姑长叹一声，紧紧抱住上官都，好一阵厮磨。

　　晚上的宴会很早就开始了，乔香姑坐在末尾，在大家举杯后就专心吃酒菜。自从跟着流民们饿过一段时间，再不挑食。什么肥肉、下脚料统统不浪费，能吃进肚子里充饥的都敢吃。

　　安王坐在主位上，扫视一遍大家，说道：“对面的鲁郡城指日可下，我并不担心。可是汶河在这么冷的天气下，竟然没有结冰，才是困扰我们的大问题。之所以现在攻击褚卫，就是为了汶河结冰后方便过河。现在大家说说，我们怎么在水军不如褚卫的情况下度过不结冰的汶河？”

　　大家均叹气摇头，交头接耳一番，都是无奈样。安王看看不动声色的上官都，问道：“军师可有妙招？”

　　上官都摇摇头。

　　安王看看自己的手下，均肃然而坐，只有末座的乔将军的堂弟吃个不停。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乔乡岫小兄弟，你可有妙计？”

　　乔香姑抬起头，从嘴里扯下一块肉骨头，含糊地问道：“啥？”

　　上官都好笑地摇摇头。王猛子蒙上眼睛，当没看到。

　　安王看看乔香姑的一嘴油腻，移开眼睛，说道：“你走南闯北的，或许知道汶河至今为什么没有结冰。你说说，我们该怎么渡河？”

　　乔香姑咽下肉，喝了一口酒，用手擦擦嘴角，说道：“我没去过汶河，不清楚它的情况。没有结冰，大概是水流过快。你们既然有水军，肯定有船吧？把船连起来，铺上木板，做成浮桥，多少人都能过去。这样的桥，连接快速，最适合你们用了。”

　　所有的人都扭头看过来，掩饰不住地惊讶。安王高兴地从坐席上站起来，快步走到乔香姑的面前，深深一揖，抓住乔香姑的油爪子，摇晃着道：“你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啊。乔兄弟高才！”

　　“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是见过这样的桥。没见过的人想象不出来，其实很简单。”

　　“谦虚！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做我的军师祭酒如何？”

　　“给我两匹马吧？牛车忒慢了，让人心焦。”

　　安王放下乔香姑的手，尴尬地笑笑，“不是我不想给。军队中的马匹也不多啊。自从并州不再向朝廷供马，朝廷就一直处于缺马状态。朝廷拥有的几个小马场太小，实在不够用啊。”

　　“啊？两匹都拿不出吗？那安王岂不是没有骑兵？骑兵多好啊，是步兵的天敌，打仗多带劲啊。”

　　安王眼睛一亮：“要不，你去并州贩运一些马匹来？我给你高价收购，还给你开个贩马文书，在朝廷势力范围内，畅通无阻。”

　　乔香姑撇撇嘴：“两千里路呢，我就这么走过去？一路上盗匪横行，我就这么几个人，能安全回来吗？”

　　“你从旻州入青州，青州北边就挨着并州，一路上都是朝廷的地盘，你怕什么？青州可是你的老家，不陌生吧？怎么和并州马场打交道就是你的事了，商人肯定比朝廷方便。”

　　“安王真是个生意高手，行家啊！佩服，乡岫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多少投资一点啊？给两匹马怎样？如果走着去，等我贩回马匹，战争早就结束了，骑兵都没有组建的必要了。”

　　安王呵呵笑起来，看看自己的手下，满意地走回自己的坐席坐下，敲敲桌面，说道：“并州刺史没有明言反叛，但是不再上贡，打得就是坐山观虎斗的主意。等我收复中原，必定给他个好看。那时，朝廷想要多少马，就有多少马了。乡岫如果不能抓紧机会赚本王的钱，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乔香姑彻底被安王的精明打败了，朝天翻个白眼，恶狠狠地咬下一块肉，嚼都没有嚼就吞下去了，哽得又翻个白眼。

　　安王哈哈大笑起来，“乡岫是个性情中人啊。我喜欢。你毕竟出了个好主意，换个要求，我尽量满足你。”

　　“那就给一匹马吧。”

　　“看得上我的坐骑吗？”

　　“看来马的地位在安王心里很重要啊。这样吧，安王先欠着，我以后想要什么的时候，再给安王要。”

　　“也行。记住：只能要我能给你的。”

　　“那是当然。安王过河的时候，要选一个大雾的夜晚，凌晨时分，离对方水军远一点的地方，防止过河中间遭到袭击。顺便还能偷袭一下对方的营地。”

　　安王笑着点点头，显然大家都想到了，没有人再显示出惊讶。

　　乔香姑没有要到马有点郁闷，在晚宴结束后，拉住王猛子问道：“去青州的话，一路上安全不？进了并州，能顺利买到马不？”

　　王猛子抽出马鞭，抖着腿，斜眼看着她，让她继续说。乔香姑看看他手里的马鞭，假笑两声道：“不是我去。我让别人去。”

　　王猛子不理她，继续斜着眼看她，手里的马鞭轻抽起腿上的靴子来。

　　“那啥，我什么也没说。王兄继续忙吧。”乔香姑说完，撒腿就跑。

　　王猛子满意地嘿嘿笑，“这方法不错。”

　　上官都找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的乔香姑，说道：“你不会真去并州吧？你的护卫人少不说，还没有击杀自保的能力。路途太远，并州情况不明，实在太危险了。”

　　“我不会去的。没有马匹，怎么去？离开隐形山庄太久也不行，男女老少都等着我养他们呢。”

　　上官都松了一口气，“你多留点日子吧？那些护卫还需要训练一段日子。他们实在太差了。”

　　“没事，我自己能训练他们。对了，褚卫那边有个叫江阳的高级将领吗？”

　　“江阳？褚卫的将领里没有叫江阳的。怎么回事？”

　　“我在路上救了一个军官。他说是褚卫那边的人，叫江阳。”

　　“他现在何处？”

　　“我不能告诉你。你派人去抓他怎么办？”

　　上官都无语了，他哭笑不得看看乔香姑。她嘟嘴晃晃脑袋，抱着肩膀，一副倔犟样。

　　“你知道他是敌人，你还收留他？不给我说地方就算了。让他走，离开你，离开你的山庄，知道吗？”

　　“他只有一个人，我山庄里的人多着呢。我还收留了几个断胳膊断腿的残兵呢。”

　　上官都气得好一阵无话，扭扭乔香姑的脸颊，说道：“那不一样。残兵没有威胁性。‘江阳’很可能是化名。你救了他的命，他都不能推心置腹。这样的人，你最好远离。”

　　“好吧。我再观察一下，如果他不是好人，我给他一些干粮，让他走就是了。”

　　“你啊！”上官都上前抱住乔香姑，喟叹一声：“你这样的心肠，实在让我不放心啊。收留穷苦之人也就算了。连来历不明的人，你都敢收，真是不知人间凶险。”

　　“没你说得那么恐怖。他不过是战乱之中，求一活命的机会。”

　　“他为什么不投降安王或者投奔褚卫？”

　　“所以说，他想活命啊。我那山庄里的青壮，都是逃避兵役的人。”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都让他走。一个高级将领，不是你说得那么简单。”

　　乔香姑扭头看看上官都，上官都“嗯？！”一声，强势地看向她。乔香姑第一次看见这么霸道的上官都，气势强大。她无奈地噘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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