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

　　1月的北京已经开始积雪了，穿着厚厚的大衣，穿梭在这座城市。
　　3日一早，韩尚琪就带了东西去上坟，一切照旧，风雨无阻。
　　一路上的景色在一年里，变了好多，但是心情却依旧沉重。
　　“韩小姐。”结束后，看门的大叔叫住了她。
　　“你好。薛师傅。”
　　“什么时候回来的？”看门的薛师傅在这边看这些坟有些年头了，每年这个时候大家都会选择节后，只有这姑娘年年3日一早来。
　　“就上星期。”薛师傅招手让她进屋坐。
　　“还走吗？”
　　“嗯。下周就走。”一下子暖和起来，仔细看看薛师傅，年纪大了，也老了。“薛师傅什么时候退休啊？”
　　“过完新年就不做了。”
　　“在家可以享福了。”
　　“对了，去年年初的时候有个老太太来这边问起你啦，我跟她说，元月3日遇见你帮你捎个话。”然后把张字条给了韩尚琪。
　　“谢谢你啊。她没说什么吗？”
　　“没有。”薛师傅想了一会儿又说：“你父母的坟还安在这里吗，如果还安的话，要弄一下续约手续。否则今年年中的时候就要过期了，你看你也难得回来。”
　　“嗯，好。”

　　第二天，天空放晴，按照纸上的地址，韩尚琪转了好几路的公交地铁，才找到那个巷子。
　　巷子里住得都是些长辈。在巷口嗑瓜子聊家常的人看见一张新面孔都好奇是谁家的孩子，那么眉清目秀的。
　　敲了敲门，没人应，坐在门口的人才问道：“姑娘，你找谁啊？”
　　韩尚琪走过去，蹲下来给那阿婆看了看字条说：“奶奶，我是按这个地址找来的，是这户人家没错吧。”
　　那阿婆看了看说：“是这户。不过这家人去年国庆的时候就搬家了。你等等，我帮你去联系一下。”
　　“谢谢阿婆。”然后扶她站起来。
　　“姑娘，你打哪来啊？”旁边一些老婆婆也过来凑热闹。
　　“T市过来的。”
　　“不是北京人啊？”
　　“是北京人。现在在T市。”
　　“哦。北京冷吧。来北京看亲人？”
　　韩尚琪想想，上坟应该是吧：“嗯。”
　　“爸妈呢？在北京还是T市啊？哪个单位的呀？”
　　“他们过世了。”韩尚琪抿了抿嘴，然后无奈的笑笑。每次见长辈都会问道类似的问题。可是能怎么办呢，除非你告知全天下的人。
　　“姑娘，你姓什么呀。”帮忙联系的阿婆在自家门口喊道。
　　“哦。我姓韩。”韩尚琪站起身，然后看见阿婆又急匆匆的回去了。
　　“你是，韩外使的女儿？”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着她。
　　韩尚琪点点头。
　　大家都低着头，抹泪的抹泪，叹息的叹息。韩尚琪一下子摸不着北。
　　“孩子啊，你爸以前啊，就是住这的，我们都是看着你爸长大的，我们的孩子啊都和你爸一般大。唉，后来你爸出去读书后啊，就过上好日子了。但一直来看我们这群长辈，出国了之后也经常写信回来。”
　　“那这家是谁？”
　　“住的是你家以前的管家，项阿婆。你爸那时候听说项阿婆家条件不好，就把这边的老房子给她家了。现在她儿子有出息了，就把老太太也接出去了。”
　　说起项阿婆，韩尚琪的眼泪也开始出来了。父母去世之后，领导干部料理完身后事后，韩尚琪就给了项阿婆一点钱，让她回去了。而自己也就回T市了。4年来，也没见着一面。
　　“小项说等等来接你，你稍稍坐坐。”阿婆打完电话就回来坐下。

　　项家搬去了高档复式公寓，项阿婆住在一层。项家人对韩尚琪很友好也很尊敬。一路上项阿婆的儿子对韩外使一直在表达感激之情。也邀请韩尚琪常回来看看。
　　其实项阿婆身体还不错，就是想着哪天突然走了，所以想见见韩尚琪。
　　看到韩尚琪的时候，项阿婆立马哭了：“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项家人安慰完阿婆后，就让阿婆和韩尚琪聊聊天。

　　阿婆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摸摸她头发。
　　“妈，琪琪都被你看得不好意思了。”项家儿媳说。
　　“看我这老太婆。琪琪，现在还在T市吗？”
　　“嗯。在那边呢。”
　　“蛮好蛮好。做什么呢？”项阿婆问。
　　“军医。”
　　“好，记住了，到时候来找你，可别不认识我啊。”
　　“阿婆，说什么呢。找我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事。你啊，身体棒棒的，不会来找我的。”
　　坐在一旁的项家人听了都笑了。听说韩尚琪来，项家大儿子，小儿子，女儿3家人都纷纷赶来了，现在好不热闹。
　　“这里这群人，都是搭你爸爸的福，现在才能过上好日子啊。”
　　韩尚琪笑笑，没说话。
　　“我家小姐有27了吧。”
　　“嗯，过完年就28了。”
　　“有对象了吗？回北京吗？”
　　“5月份的时候刚结的婚。同学介绍的。”
　　项阿婆坐直了身体，询问着：“干什么的，他父母做什么的，多大。”
　　韩尚琪被阿婆的表情逗笑了：“当兵的，就在军医院旁边，我工作是他家里安排的，之前是在普通医院做医生。他爸当兵的，他妈是文艺兵。30岁。”
　　项阿婆点点头：“当兵的，老大，那你认识吗？你项叔叔也是这方面的。”
　　“妈，我又不是所有当兵的都认识，真是的。”项老大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说：“琪琪，他叫什么名字啊，或许知道点，不知道的也帮你打听打听。认识的话，就托人让人家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谢谢叔叔。他们家对我挺好的。他爸叫苏柏进，他叫苏之岩。”
　　项老大一听笑了，说：“你就是苏家那个新进门的小媳妇啊。苏老头，天天缠着他儿子要见他刚过门的孙媳妇呢。”
　　“原来是苏老头家啊。妈，放心吧，苏老头家的孩子都是有点素质的。不胡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等过段时间啊，我和弟弟还有妹夫一起去拜访一下，说两句。苏老头一听肯定乐坏了。之前老问我们手头有没有拿得出手的姑娘呢。”项叔叔笑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项阿婆看了看韩尚琪，意味深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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