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梦见

　　小屋内二人一时相对无言，看到李明诚的反应李慧儿终于死了心，她又继续说道：“一个人再怎么变这写的字也是没法变的，今天我看到你写的药方了，一手极好的行楷让我……让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看着李慧儿一脸落寂的样子，李明诚先是伸出了手想摸摸她头，却发现时机不对，又把手缩了回去，苦笑道：“这段日子我过的很开心，我是真心把你当妹妹疼的——”此话一出，李慧儿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小妹，别哭好不好？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的大哥。他在来菀城前就被那人砸到脑袋死了，我……我也是自那时此附在他的身体上……”李明诚说出了真相。

　　“原来我哥哥再那个时候便已经去了……”李慧儿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到头来还是只剩下我一人……”听到此话，李明诚皱起了眉，刚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慧儿越想越觉得可笑，说道：“那你为何不抛下我自己走？是了，当时大哥只是伤到了脑袋，你却说走不动路了。是不是那时就想我抛下你？可笑我——”

　　“并不是这般！”李明诚见李慧儿脑补的越发厉害，插嘴道：“好吧，我承认当时我想要试探你一番看你是否会扔下我。但我的确也是渡魂刚结束，浑身痉挛不能动弹。我没有想到你能一路把我拉到菀城，那时我便想着你既然不抛下我，我也定不会扔下你独自离开！”

　　看着李慧儿将信将疑的样子，李明诚继续说道：“其实我留给你的破绽很多，只要发现了一处便能看到浑身上下的疑点。因为我是我，而李明诚是李明诚，或许我始终是不愿你将我与李明诚混为一谈。在菀城的这些日子，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如何？我是真把你当小妹疼的……”

　　李慧儿脑子很乱，她为何直到如今才发现李明诚的不对？若不是他没把自己当亲人，自己早就发现了……

　　沉默了许久，李慧儿说道：“如今，我们都这么说开了，你……你……”想问他是不是还把她当妹妹看，毕竟这么多天的照顾不是假的，尽管身体是自己哥哥的但里面的芯子却换了个人，如今已被识破，也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

　　李明诚说道：“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哥哥，我便当你一辈子的大哥可好？”

　　“不是大哥……你当我二哥可好？我大哥李明诚在来菀城的路上死于劫匪之手，尽管这个身体是我大哥的，但你终究不是……所以当我二哥可好？”李慧儿也就只能想到这里了，她的哥哥死于劫匪之手，现在眼前的这人也只是借尸还魂，二人又一路扶持至今，她有些舍不得了，也不知今天这番做法是对是错。

　　李明诚眼眸一亮，高兴道：“如此甚好！小妹，你给我取个名字吧，我听你的！”他也渡魂了几次了，小妹是唯一一人知晓事实却没有把他当做怪物。

　　李慧儿说道：“我娘曾说过，若我为男子便取睿字，所以二哥你觉得李明睿可好？”

　　李明睿很是高兴地点点头，突然问道：“小妹，你……你不介意我是渡魂之身？我已渡魂几次，每次别识破后无论之前我对他们多好，结果便都是把我当怪物……”

　　李慧儿怀念地说道：“娘在世时总是与我说，做人要有良心，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这些日子你待我如何我又不是瞎子，渡魂之身又如何？你可害过人？既不做伤天害理之事，那我为何要介意？”

　　“…………”李明睿完全没想到小妹这么开放，他难道都不觉得灵异吗？

　　看到李明睿被噎到的样子，李慧儿笑道：“大约是我从小就不怕鬼怪之事吧，我娘说我小时候太干净，总在家里招些东西，尽管没出事却还是怕我夭折，请了村子里的神婆做法后才算停当了。更何况，鬼怪与人心一比，怕是人心更为可怕吧！”

　　说到这里，嘴角的笑容却是收起，叹气道：“我爹娘相继去了后，村里的亲戚欺我与大哥年幼，将家财全都收起只说等我们长大了再还，这是拿我们当三岁小孩哄了吧！哪怕是出来逃荒，我与大哥手上的钱也不多，大哥才会……”

　　李明睿拍拍李慧儿的头，说道：“乖了，以后不会再有这些糟心事了。没了大哥，二哥陪你好不好？日子总是给过下去的。”李慧儿点点头，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两兄妹也没再说什么便都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李慧儿将事情又捋了一遍这才想到不对，赶快把刚出炉的二哥摇醒，问道：“二哥，昨天打击有点大，我都忘记问了。你好好的渡魂做什么？为什么不去投胎？渡魂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这么一连串的问题将李明睿打懵了，他想到了以前种种脸色却是更加惆怅了，好一会儿才叹道：“我舍不下好友，死后魂魄未转世一直在榣山停留，龙渊部铸剑师角离取我命魂和四魄铸凶剑---焚寂，成为焚寂剑灵。我如今魂魄不全，不得不使用渡魂之术跳脱轮回。长此以往，魂魄便会日渐消亡。”

　　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李慧儿问道：“那如果找齐二哥你的魂魄是不是就可以了？”

　　李明睿摇摇头，说道：“谈何容易。龙渊部所铸凶剑惊动上天，……女娲便将凶剑封印于人间，从此我便再无焚寂的下落。”迟疑了下，还是把女娲的名字说了出来，毕竟这些神明早已远离此界，说了也无用。

　　李慧儿却很好奇，说道：“原来是女娲娘娘啊！话说回来，我也听学堂的夫子提过，女娲造人对吧！不过很奇怪啊，这么厉害的大神我也没见过寺庙，只看到过城隍庙、三清庙之类的。”

　　“女娲的寺庙多半在南疆之地，苗族多半供奉她，在这里的确很少见。”李明睿解释道。

　　李慧儿提议道：“那这样好不好，等我们攒够了钱便去南疆看看，或许可以找到那把剑呢！”

　　李明睿一愣却是笑开了“好……小妹你说去哪里便去哪里，可好？……”看着身边的小妹，他觉得这日子这般过下去也极好。

　　那天傍晚，李明睿回到屋子后没有看到小妹，却在院里后门看到她正烧着纸钱。

　　“……是给……他烧的吗？”果然要喊李明诚大哥，他还是喊不出来，只用了他来代替。李慧儿却没注意，回道：“对呀，既然知道大哥已经走了，那就一定要给他多烧点。我们以前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好歹也要让他在下面过得好一点，投个好胎下辈子别这么苦了……”

　　李明睿摸摸李慧儿的脑袋，怕她还是介意自己占用了她大哥的身体。但过了几天，看到她如往常般对他，才放下了心。

　　很快便到了严冬十分，李明睿却着急了，他家小妹早已卧病在床，先是逃荒时已伤了底子，如今又受了风寒，难道……太子长琴贬为凡人，永世不得为仙，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想到那时的判决，李明睿只觉得脑子一空，是不是连小妹也因他难逃一劫？

　　李慧儿看到自家二哥的脸色感觉有些不对，怎么绝望了呀？把了下脉，说道：“二哥，你想吓死我呀，我这不就是邪风入体么，你怎么看上去好似我马上就去了呀！”

　　李明睿严肃道：“这种事可不能瞎说！”

　　看到二哥的表情越发的不对，李慧儿问道：“这是怎么了？”

　　“哎……这是我的错……我曾做错了一件事，以后注定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小妹，你这次怕是因为我才会如此……”

　　李慧儿用手弹了记李明睿的额头，说道：“我的好二哥，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这种话都能信！”看到李明睿一副“这是真的”的沉重表情，想了下连渡魂都有了，搞得不巧这也有可能啊。

　　她继续劝道：“可我这次风寒入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逃荒时生病伤了根本呀。人的一生中本就三病五灾的，若我出了什么事情都往二哥你身上推不是太可笑了吗？日子本就是我们自己过出来的，注定一词……”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我反正是不信的，我家二哥这么好，怎会如此？你一定会过的好好的！”

　　李明睿总算是听进去了，脸色好看了些，但半个月后李慧儿的病情却更加严重了，他又有些踌躇，是不是因为他才会这样……

　　李慧儿瞧见李明睿端进来的药碗，笑道：“哎哟，又要喝药了，这半个月这药喝的我嘴巴里苦死了！”

　　李明睿极为配合地拿出蜜枣，她却是摇头道：“二哥，你最近又开始发愁了。再这么下去，我吃什么下去都是苦的。都说了不是因为你啊，我家二哥这么好看，整天皱着个眉头太可惜啦！”

　　李明睿极为配合地笑了下，李慧儿还是不满意，说道：“还真是笑的好难看！二哥，等到开春了我们去南疆吧！”看到身边之人震惊的样子，解释道：“一来南疆气候潮湿四季如春，我这身体再怎么补也还是亏损了，又畏寒，去那里也可调养一番，二来也可打听那把剑的下落嘛！洛大夫也说了，你如今火候已到，也可独自行医了。去了南疆，治病救人之际或许会有收获也说不定！”

　　李明睿沉默许久，将小妹抱在怀里，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小妹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只一点，小妹你一定要好好的，可好？”

　　“这是自然！所以二哥你也别瞎想了，可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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