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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
许乐看着远去的车子,也许现在的自己和哥一样,有着无法言说的情绪,但是却又迫切地想要否认,很矛盾,也很心酸。刚想转身回家里,后面有人叫了一声,“小乐。”
许乐的身体突然有点僵,却没有回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反正就是不敢回头。直到童翊航走到他面前,有点严肃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许乐不敢跟童翊航对视,想着就因为上次的事自己就这样扭捏是不是太像女生了?天知道他只是因为发现了某些东西却不敢承认的心虚和彷徨。“没,我哥刚刚走了。”
童翊航一改往日的幽默风趣,倒是真的板起了脸,“我不是找你哥的,我来找你。”
许乐挑眉看着他,“找我?”然后狐疑地把童翊航从上到下扫视了一边,“做什么?”
童翊航嘴角微微一勾,“招魂。”完全无视许乐冷汗一滴的表情。童翊航习惯性用手搭上了许乐的肩膀,“喂,你怎么跟女孩子一样,上次说了开玩笑嘛,还生气呢?”
许乐心虚地看向地上,“哪有?额。。进去坐坐。”
童翊航跟着许乐进了屋里,许乐倒了杯水递给了童翊航,对方接了只是看着水发呆也不说话,弄得许乐更尴尬了。
“额。。翊航哥?”许乐看着他,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能看见童翊航细碎的浏海在脸上投下好看的阴影,童翊航微垂下的眼帘,这家伙睫毛真长。
童翊航没有把视线从水中移开,只是,“嗯。”了一声。
“我没有生气,只是想不通一些事情。”童翊航闻言便转头看向他,虽然房间有太阳光照的房子很亮,但是许乐还是觉得童翊航的眼睛才是最热的光源,这几天让他很矛盾思绪很混乱,只是真的看进童翊航眼睛里的时候才有心安的感觉。
“喔。”童翊航没有再问。其实他很想知道,许乐有什么困扰的事,是不是和自己所纠结的是一样的。但是看着许乐很苦恼的样子,他就不想再提。
许乐顿了顿,“我哥和我说了他和傅景言的事。”童翊航把视线移回水中,一点也不惊讶地说,“我知道他会告诉你的。”
许乐挠挠头,这是他的习惯动作。“那,翊航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童翊航突然笑了一声,“这个嘛。。。。在他们被绑架的时候。”
“喔,为什么?”
许乐问为什么的时候,样子最好看。童翊航是这么觉得的,无辜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你,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原谅童翊航用这么奇怪的形容词,但是这样的许乐真的是最好看的。
“我认识你哥开始,因为你爸爸的去世他变得很沉默,或者说,平静。自从遇到傅景言,他在慢慢地改变。”看了一眼许乐,他还是那副专注的样子,童翊航继续说,“先是遇见他的时候,你哥说要救他,不过是不希望有人和你父亲发生一样的事。后来就是绑架,傅景言快死了,我从来没见过他情绪那么激动的时候。嗯。。换个说法就是,傅景言是唯一能让你哥这么在乎的人。”童翊航说完看着许乐,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很出神的样子。
等到许乐回神发现童翊航还在看着水发呆,轻声地问了一句,“后来呢?”
童翊航显然猜到他会这么问,“后来?”
童翊航讲述了一些许诺没有提到的事。比如在绑架后。
许诺晕了一天在醒过来之后吵着要见傅景言,童翊航在他晕过去的想过很多,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试图平静许诺的情绪,“你冷静一点。他没事了,只是因为失血过量加上手术刚刚完成,还在昏睡。他没事了。”
许诺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白色的被单,蜷缩着双腿,用两只手抱住,这是人类最简单最原始的表达孤单和保护的动作。
“第一次,那么害怕。”许诺小声地说,声音还在颤抖。童翊航用手抚着他的背,只是问了一句,“你,喜欢他?”
许诺转头很惊讶地看着童翊航,又好像有一点那么不可置信,喃喃道,“是喜欢吗?是吗?”
童翊航不说话地看着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许诺。
随即许诺便点点头,“是的,是的。”就好像如果不承认,他就会永远失去那个人,然后急急地承认,我喜欢他。
童翊航没有震惊,没有不相信,似乎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只是轻轻的抚着许诺的背,“嗯。我知道了。”
事后许诺也曾看着童翊航不说话,但是表情就是在询问,我喜欢男人,你怎么不奇怪?
童翊航用手攥成拳头砸在他的胸口,笑着说,“我一直觉得,爱,没有选择。”爱没有选择,你既不能选择爱谁,也不能选择你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反正爱了就是爱了,没什么分别。
傅景言醒来就看见趴在他床边的许诺,左脸还贴着一块胶布。
也许傅景言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趴在许诺床边睡觉的吧,就像是不论你睡多久,总会有人守在你身边,你可以睡几个世纪,他依旧不会离开。习惯了以前每天噩梦醒来或者被打雷惊醒的夜晚一个人缩在床边,无论睡着或者醒来,从来都是一个人。
许诺给他了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暖。
傅景言想起来,手一撑伤口开始作痛,他闷哼了一声,把许诺惊醒了,他睡的不深。
“你醒了?”许诺紧张地看着他,从头到脚,看的傅景言忍不住笑了,一笑又扯到了伤口,表情还真是变幻莫测。
许诺突然不说话了,正当傅景言想开口问他伤势时,许诺突然说了一句,“以后,不要为我挡刀子。”
傅景言听完,看了看许诺,轻轻地笑了一声,“好,那以后让你跑,就不要再回头。”许诺猛地抬头,这人,是不知道自己在关心他吗?让他一个人活着跑掉,当他许诺是小人吗?他赌气地“砰”一声站起来,“你不要命地为我挡刀子,你要我丢下你一个人逃?!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啊?!”我明明说过要走一起走,要死,当然也一起死啊!
傅景言听完,只是抬头看着吼完背后还一团火在燃烧的许诺,知道许诺是讲义气的人,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我的意思?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是你不懂。”
许诺突然坐到了傅景言的床边,看着傅景言沉默地看着地板,把脸凑了过去,嘴唇轻轻地在他左边脸颊上吻了上去。然后说了一句,“我懂。”
傅景言惊讶地看着许诺,他的眼神很坚定,看的傅景言不知所措,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童翊航是好心,怕医院里的东西两人吃不惯带了点好吃的,房间没进去就有幸地看见这一幕,于是他识趣地走了。
说到这里,童翊航坏笑地看着许乐,“接下来就是他们如胶似漆地不像话,还要继续说下去么?”童翊航痞痞的样子看上去有种邪魅的感觉,就像是上次轻轻地说话弄得许乐耳朵酥痒,许乐觉得脸有点发烫,撇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童翊航见状怕许乐脖子也种上番茄,便转移话题,“我坐了这么久,差不多该走了。对了,那只小黑狗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也很久没去看过他了。”
许乐点点头,“我过些日子就去看看。”然后送童翊航出了门。
傅景言一路开着车,感觉到许诺的沉默,便说了声,“他会理解的,小乐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许诺点点头,只是微微地笑。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反对的声音比较大是两个人都有心理准备的,但是试过才知道,阻力比想象的大。没有祝福的感情,两个人坚持的很辛苦,只是幸好,他们都没想过要放弃。
傅景言用单手掌握着方向盘,用另一只手握着许诺的手,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消除许诺心里的不安,毕竟,他们又要重新开始走这一段路。
许诺感觉到傅景言手中的温度,侧着头说,“我知道,一辈子的。”
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说的呢?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许诺看完一帖厚厚的资料累地趴在办公桌上,闭目小憩。这时都已经下班了,公司里的人比较少。许诺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都能猜到是傅景言。
但是许诺还是不打算睁开眼睛。
傅景言走了过来,看着许诺许久然后轻笑,“还打算装睡是吧,再装我就亲下去了。”许诺还是忍不住笑了,慢慢地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背靠在座椅上,“找我做什么?”
傅景言随意翻着许诺桌上的文件,“嗯。。参加个聚会,少个伴。”许诺闻言止住了笑意,两个人没有出席过公共场合,因为如果这样就相当于公开承认两人的关系,如果他们是普通人还要好,可是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傅总裁,一个是全市瞩目的许大律师,两个人都太过瞩目,许诺只是怕对傅景言的声誉有影响。“你要女伴,整个公司的女人让你选,还不够啊?”许诺打趣是打趣,但是笑容却也免不了苦涩。
傅景言放下文件,弯下身子靠近许诺,“我就是要你,和我一起去。”很坚决,让许诺没有反对的余地。
其实那时的许诺想着,傅景言决定公开关系的话,就必然做好了要面对的心里准备,他害怕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是却也决绝地相信眼前这个人。
两个人都穿着西装出席了那次聚会,很多名媛富少的聚会。
傅景言用左手轻轻都揽着许诺的肩,光明正大的宣示着所有权,有一群人想过来和他们敬酒,想必是傅景言生意场上的朋友。
傅景言右手拿着一只酒杯,优雅地向面前的这群人微微点头,可是那群人在看见许诺肩上的那只手,微笑的神情马上变了颜色,甚至有点不礼貌地盯着他们看。
很难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好像是惊讶,或者嘲笑不屑。
许诺看了看他们的神色动了动个肩膀想让傅景言放开轻轻揽着的手,谁知傅景言突然加重了力气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不痛,但是你挣脱不开的力度。
许诺看向傅景言,眼神略带不解,傅景言只是微微低着头看他。
“就是一辈子的了,你知道的。”那时的傅景言眼睛里满是笑意,许诺看得离不开视线。
就是因为那一次吧,所以两个人才有勇气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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