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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新衣
叶扬加入CHATEAU以后林衍没再见过他。他也并不急着去寻找林衍，只是做了与他上一世加入CHATEAU时同样的事情。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没有任何人罩着他。
还记得林衍说过CHATEAU是个只尊重强者的地方，谁有能力有手腕，谁上位。他知道，唯有这样，才能拥有再次站在林衍身边的机会。
从最低层的截货，讨债到贩毒，走私，所有的事情好像在倒带。叶扬清楚的知道后续，知道如何处理，就像书中的所写到的先知一般。他甚至比上一世还轻松的拿下了那些任务。
叶扬这种做事专断霸道且从不出错的行径在几个月之后传遍了CHATEAU。他有些小小的期待，期待林衍能将视线移到这里一些。
但，终是没有。
每到深夜，执行任务的叶扬才总是带着一身血气回到CHATEAU。他跟身边的兄弟们说笑着路过光华璀璨的霓虹路口，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总站在路口等他的人影。
还记得上个世界，只要自己出任务，那个人一定会站在路口等，不管多晚。
『衍，我平安回来了。』叶扬想了想，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没有回音。
其实叶扬也不确定林衍有没有收到，他只知道上一世林衍的手机号而已。
还记得那时的自己总是记不住林衍的手机号，然后那个男人固执的把自己按在床上贴着自己的耳朵换着花样重复了几十遍他的号码，一直重复到自己睡着。
“叶扬，你怎么哭了？”简安本就喜欢望着叶扬的侧脸，此刻却在璀璨的灯光中见他的眼睛一亮一亮的，反射光芒。
“任务圆满完成，我太高兴了啊。”听简安这么问，叶扬赶忙抬起袖子擦擦眼睛，将手机收起来。
这样发短信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叶扬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又是一次执行任务完毕，叶扬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CHATEAU，他在专门的训练场冲了个澡，也不擦干头发，就坐在训练场大门口的门槛上发呆。
他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到那个CHATEAU专门为他准备的精致房间里。
很多时候，他无处可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扬才掏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看。手机的屏幕是它自带的主题，他现在，连一张林衍的照片都没有了。
“衍，我想你。”他凝视着手机的屏幕，好像透过这个屏幕看到了上一世。那个爱照相的家伙总爱在清晨梦醒的时候搂着自己脖子，亲着自己的脸颊，自拍。还非要把这照片当成手机屏幕。
黑暗中，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叶扬心底孳生出来。
林衍，我想你。
可是我想的，是那个世界的你。我喜欢的眷恋的，也都是那个世界的你。
那么……这个世界呢？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么？”一个熟悉的问候打断了叶扬的思绪。他抬头，望见了林衍近在咫尺的脸颊。
“我，我现在就去。”好像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填满，叶扬赶忙站起来。
“为什么你一直盯着手机看？那上面有什么？”林衍站直身子，低眉扫了一眼叶扬的手机，很普通。
“上面有一个人的照片啊。”叶扬笑。“你看不见？”
“看不见。”
“那糟糕了，据说只有笨蛋才会看不见那照片。”叶扬抓抓头发，笑。忽然意识到两个世界的分歧，他的心里乱极了，只想现在就逃离现场。
听叶扬这么说，林衍又凝眉盯着手机看了一会，才不解的看回叶扬。
“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是皇帝的新衣吧？”叶扬擦了擦头上的汗，问。
“那是……什么？”很显然，林衍并不知道。
“就是一个童话故事啊……故事是说……”叶扬觉得事情正在往很诡异的方向发展。
在寂静的深夜，一个□□老大在听他的小弟讲童话故事，故事的名字是……
皇帝的新衣……
“所以，他明明都没看见，还是会说衣服很好看，是世界上最美的衣服。”
叶扬这么讲着，就见林衍听得有些入神。
那样认真的表情，惹人心疼。
“怎么不讲了？”
“故事讲完了啊。”叶扬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童话故事都是很短的。”
“叶扬，你讲故事很好听。”
“都说了我比较会说嘛……哈哈……”与林衍幽深的黑眸相对，叶扬心里一瞬间难过的无以言表。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不是上一世的林衍，但他……确实是林衍没错。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林衍的样子。唯一的据别就是，这个人的心里，没他。叶扬笑，向前走了两步，道。“衍哥，我先回去睡觉了。你没事干也别瞎晃悠，要养足精神才好。”
“叫我林衍就好。”
“哈哈，不好吧，大家不都叫你衍哥吗？我这样叫会不会太特殊。”
“随你。”本来就对林衍的回答没抱希望的叶扬，在听到这句话后，心被狠狠扎了一下。
他一秒也不想在原地停留，赶忙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叶扬。”
“哈？”在走出去两三米以后，叶扬听到林衍叫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今天不发短信给我。”听到林衍的这句话，叶扬瞬间怔在原地，好久都没反应。
“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等他终于鼓气勇气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林衍早已不在原地。
而那句问话，更像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梦境恍惚华美。
让他以为……林衍在意他。
与简安在CHATEAU的日子，叶扬过的还算安稳。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他的名字，开始叫他叶哥。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久，一直到KEN的出现。
“KEN，你回来拉？这回干了一大票吧？衍哥说什么没有？”CHATEAU的兄弟一见KEN回来，都蜂拥而上。
“他还能说什么？他对我是一百个放心的。”KEN笑着，将外套随意一丢，正巧被一个小弟接住。
“他是KEN，衍哥手下的左膀右臂一样的人物。”简安跟叶扬坐在角落里，给叶扬递了一杯鸡尾酒。“这人脾气有些古怪，下手非常狠，你……跟他相处要留意。”
“不会啊，他是很好相处的人。”叶扬抿了一口酒，然后道。“脾气，也是好的。”
简安见叶扬说的那么胸有成竹，便不再说什么。
有时候他跟不上叶扬的思维，总感觉所有的东西已经清晰的在叶扬脑海里形成定格，而自己看到的，跟他那个定格中的完全是两个模样。
简安有时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判断事物的对错。
然，这回，事实告诉他，自己是对的。
“你，是什么人？”已经和周遭的兄弟们熟络了一阵子，KEN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叶扬。
“我才来CHATEAU不久，叫Terry.”叶扬回答，从沙发上站起来。
“Terry？这是什么白痴名字。”男人嗤笑，想给“叶哥”一个下马威。
“并不是什么白痴名字。”叶扬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他可以强烈的感觉到那股从KEN周身散发出来的敌意。
“在CHATEAU还没新人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呢。”KEN轻挑的斜视叶扬，然后又笑了。“来CHATEAU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为什么一直蒙着脸？”
说话间，KEN已经抬手去揭叶扬脸上的口罩。
叶扬心中一紧，一把拍掉了KEN即将要拉住自己口罩的手。
啪！
那声音很响亮，KEN的手就这么被打开。吵闹的CHATEAU瞬间安静了下来，KEN更是很寂静，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脸上有……”
“你他妈的不要给脸不要脸！”还没等叶扬说完话，KEN已经一脚踹在了叶扬的肚子上。叶扬整个人被他踹的飞出去，撞到身后的墙，倒在地上。“你以为CHATEAU是什么地方？还能轮得到你嚣张？你小子多大了，毛长全没有？”
“KEN,这里是衍哥的地盘，也轮不到你嚣张。”简安跪在地上，将叶扬扶起来。
“呵，看来是你带来给衍哥的人。”KEN将视线扫到简安身上。“看看你都带来些什么人，一个个跟白斩鸡似的，能帮得上什么忙？”
“你不在的时候，他一直都是领头的。”
“你说什么？”KEN眯起眼睛，挑衅的望着简安。
“我说你不在的时候，他一直都是领头的。”简安回望KEN，一双琥珀色的瞳冷淡又疏离。
“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你的面子我也不会给。”KEN被他望的发恼。他心里烦躁，刚立了功回来，还没HIGH就遇到这一堆破事。居然连教唆个新人都惹了一身骚。
“Abel,走。”说话间，叶扬已经缓好了。他站起来，轻声在简安耳边道。
“Terry.”简安望着叶扬，眼神瞬间柔软且心疼。“你……”
“我没事。走吧。”
“嗯。”
“瞧瞧，刚被打了就加紧屁股走人了。该不会是被|干多了，骨气也被|干没了吧？”
叶扬刚走出没几步，就被KEN拦了下来。
“KEN,我不想找你的事，也不生你的气，我们都好好的，好不好？”叶扬静静盯着KEN的眼睛。除了外形，他无法将之与上一个世界重合。
那一刻叶扬想，果然相遇的时刻和契机很重要。一个人有很多面，尤其是他把你当成朋友或当成敌人的时候，这种反差是非常大的。
只见KEN沉默了一阵子，忽然笑了。
叶扬听他说。
“你以为你是谁？”
就在叶扬不明白KEN那笑容背后的意义的时候，他听见KEN说。
“这小子不是见不得人么？那就把他都扒光了丢出去好了。CHATEAU这种地方可不缺1号，一人轮一遍，Terry,你前面以后只怕再也硬不起来了。”
“你……”听到“轮”这个字的时候，叶扬心里顿时凉了。
“KEN，这样做好不好，要是闹到衍哥那……”底下的小弟看着叶扬有些怯懦。
“衍哥向来不管新人，怕什么。”KEN一巴掌把那个小弟拍倒在地上。“还不给我动手！”
随着KEN一声令下，周围的兄弟全部都朝叶扬靠过来。简安一看这情况，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阻止，便想去找人。却不料手腕被KEN一把抓住，整个人都动不了。
“KEN！你不要太过分了！”看着跟些人扭打在一团的叶扬，简安急火攻心，刚想抬脚去踹KEN却一把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喜欢他？”KEN问。
“你胡说什么！叶扬是正常人！你不能这样对他！”
“叶扬……？”KEN笑。“原来，他叫叶扬。”
“你！！”暴露了叶扬的名字，简安脑海一片混乱。
只听KEN轻描淡写道。
“如果剥光了哪位兄弟要是乐意上了，就直接上，没关系。”
坐在办公室里的林衍今天有些心慌。他来回踱步，最终还是把小四叫了进来。
“衍哥，什么事？”
“今天有没有什么事发生？”林衍问。
“没什么事发生。”小四想了想，道。“季盈风那边比较稳妥，跟山口启介暂时没什么联系，魏蓝少爷那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很妥当，底下几个小帮派最近很安分，楼盘股市方面没有太大的起色，但也没跌。”
“是么。”林衍抬手按了按眉心，道。“知道了，下去吧。”
“对了……刚才楼下大厅很闹腾。”
“别管他们。”林衍对大厅并不是很有兴趣。
“也没什么好管的，就是KEN回来，教训了一下新人。”
“新人？我们最近有什么人进来。”林衍想了想，却不怎么记得自己最近有新安排人手。
“Terry。你忘了？”
“他怎么收拾的。”
“这个我就不知到了……好像动静还蛮大。”
“我去看看。”听小四这么说，林衍起身就要下楼。
“衍哥，还有五分钟就要开会了，魏蓝少爷专门嘱咐这次会议非同小可，你……”小四还在说着，却见林衍已经走出门去了。
起先叶扬还跟跟他们扭打上一阵子，到了后来就渐渐没力气了。因为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好像没有穷尽一般。他逐渐占了下风，然后被人按在地上，衣服撕拉的一声被人扯裂！
有一瞬间叶扬脑海一片空白，意识好像穿梭回了很久以前。那天下着大雪，自己被好几个男人拖到小巷子里轮着干。
『有种欺负我们衍老大，没种接受惩罚？』
『衍老大，衍老大是谁？』
『你小子还装蒜啊？我们老大就是林衍。树林的林，衍生的衍。』
“不……”那中被男人zhong zhang de xia ti ding ru hou ting de qu ru gan一下涌上心头，叶扬只觉得胃一阵抽搐，直想吐。他挣扎，却发现怎么也摆脱不了桎梏！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叶扬大声的喊出来，疯了一样的挣扎！
但，也许是叶扬的喊声太过激烈，激起了其他男人的shou yu，那些男人不但没有停手，反而更加肆意！
叶扬被按在地上，压的死死的，除了嘴巴，几乎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法动弹。
“放开我……放开……！！”口罩被撕掉的那一瞬间，叶扬的呼喊停了。
周围的兄弟都倒吸一口冷气。不少人差点被那道疤痕给吓萎了。
“怎么……长成这样。”其中一个小弟说道。
可是叶扬已经完全呆住了，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不说。一双明亮的眼睛透过面前的人看到很远的地方。
一直到林衍出现。
“叶扬。”一直到这呼唤响起，叶扬的才缓缓恢复意识。
“放开我……”他蜷着身体，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好像害怕见光似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叶扬……没事了。”看着眼前的男人变成这幅模样，林衍伸手，将他抱在怀里。“我来了。”
“你……你是谁……”叶扬捂着脸，小心翼翼的问。
“我是林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衍！林衍……这就是你的喜欢！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现在……我已经彻底的体会过了。你的喜欢……是不是可以停了？”叶扬极度痛苦的声音穿透林衍的耳膜，只是，他不知道叶扬在说什么。
“我没说过我喜欢你。”林衍道。
“之前骗了你的感情……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为什么还不原谅我！”
“你骗了我的感情？”怀中的叶扬抖得厉害，像一只挣扎的小动物。林衍就见有透明的水珠从他的指缝间渗出来。然，再到后来，这个人却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林衍就这么看着叶扬，看了很久，终于掏出手机给小四打了个电话。
“喂？小四。会议我不去了。嗯……我跟魏蓝说。”
挂掉电话，林衍将叶扬扶起来，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被撕烂的衣服上，将他背起来。
“衍哥……”看见林衍这个反应，KEN心里没底了。他轻轻叫了一声，想要试探下林衍的反应。
“KEN，你在CHATEAU干了多久了？”
“九年。”KEN回答。
“可以走了。”林衍轻轻道。然后背着叶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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