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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这个消息传到了远方的山谷。山谷中有个女孩,正背着竹篓在采集花草。她在唱歌,歌声传遍了整个山谷,她的歌声轻柔,美妙,仿若天籁,干净的就如泉水一般。
采完花草,她踏着歌声回到了屋内。在谷口出,她得知了这个消息。
歌还未唱完,就已经停断了。她怔在原地半天,静了会自言说道:“还管这些做什么呢。”
“是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同她一起住在谷内的初尘走来说道。
说到初尘,那日,李靖离开之后,她四处游厉,途中曾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男子,虬髯客。他是初尘的知己好友,虽有志向抱负,却一向淡泊名利。因为初尘心系李靖,未能放下,便来找他,一直默默的陪着,没有现身。
直到李靖送随心来谷中,才不慎被发现,从初尘看李靖的神似中,所付情谊不减。随心便开口要她相陪李靖去实现抱负,不想她推却了,随心问她有何打算时,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四海为家,随心即刻就问她不知可否来此谷中住下,一个人在此也是乏闷。初尘便也答应了,李靖这也安心离开了。
自此,随心跟初尘在谷中相伴过日。
随心搭着初尘的胳膊,“初尘姐,我们回去吧!”
随心放下背篓坐在门口静静的整理着花草。这谷本来是她师父所住,只是现在她已经去游历四方了,那日李靖偷偷潜入船上,他本是不相信,后来见她身上的症状就产生了怀疑,便将她掉包带走,果不其然,半个月后她便苏醒了。于是,李靖将她安置在这里,而他立志要去闯一片天下,可是随心已经发现他的眼神中不再是从前只是纯粹的抱负!
想到这里,随心不禁微微的叹息,初尘拿了个竹凳坐了下来,“好好的怎么叹气?”
“只是感慨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太平。”
“其实你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里,只是你自己选择了一条难走的路。”初尘说。
随心转头望着她,“我自己?”
初尘道:“你抛不开一切跟你有关的东西,人,如果当初我抛不开在司空府的过去,就不会有今日的初尘。不过,与我不同的是,他们都是真心待你,你自然是舍不得的。”
随心丢下手中的花,抱着双膝,“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两人聊着,都默语看着这谷中的一切,瀑布,流水,小桥,花草,无不是一个世外桃源。
这时,外面飞来一只白鸽落在了随心的肩上,白鸽的脚上有东西,随心拆开信看,是李靖,李靖一直都会写信给随心。随心虽然没有回信,可是她把每一封都收藏好,放在一个荷包里,随身带着,每一封都是她的思念,他在信中不会提到政权上的任何事,所写之事,皆化为寸寸相思。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仅仅这两封就知他的思念有多深,随心将荷包系在身上,珍而视之。初尘淡淡的看了一眼转身回屋了。随心抚弄着荷包的手顿时停了下来,细声念叨:“初尘姐。”这一声却有着千头万绪。
谷主一片宁静,谷外却正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李靖已经随着瓦岗军队来了江都,他受尽了极刑才让李密跟瓦岗的人重新接受他,宇文成都受命带兵去抵挡,可是天不从人愿,不,应该说,是他未尽力,被兵击退的他,慌忙的来到船舱,跪倒在杨广跟前:“皇上,臣抵挡不住。”
杨广此时吓失了惊色,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倒,站在他身后的萧皇后一把扶住了他:“皇上!”
宇文成都这时倒是站了起来:“臣有一计,可安抚他们。”
“杨广忙道:“快说。”
宇文成都说道:“由我爹当这个皇帝。”
宇文成都此话一出,杨广瞪着他:“你胡说什么?你竟然想谋反!”
宇文化及走了进来:“皇上,你别无选择。”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他将匕首摊在杨广面前:“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老夫动手?”
杨广大笑了起来:“你们真是朕的好臣子,好心腹。”
杨广正要伸手接过匕首,外面有打斗的声音,一人闯了进来,杨广喜出望外:“随心,你不是...”
“父皇,你没事吧?”
杨广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朕没事。”
萧皇后泪流满面的看着随心。
宇文成都道:“你的诡计可真多,亏我还为你感到惋惜。”
随心对着他们俩父子说道:“宇文化及,宇文成都,你们俩父子想要称帝,简直妄想。”
宇文化及笑道:“公主觉得不可能吗?”
“可不可能我不知道,不过,你们这样夺位不怕名不正言不顺吗?”
随心的话让宇文化及俩父子相对看着,仔细琢磨着。
宇文化及道:“不知道公主有何建议?”
“我是大隋的公主,是父皇宠爱的女儿,我说的话足以令人信服。”
“公主真的这么简单的帮我们?”宇文成都道。
“我只想保我父皇跟皇后的性命,其它的事我管不着。”
宇文化及并无任何妥协的意思,笑着说道:“你既然进了这船,认为还能出去吗?”
随心不以为意的撇看了宇文成都一眼:“我有什么本事,你的儿子很清楚,我若要走,没人拦的住。”
思索再三,宇文化及最终答应了随心的要求。深夜,随心一直相伴在杨广跟萧皇后的身边,待杨广入睡后,萧皇后才与随心说话,两人相坐在烛灯下,有的只是心平气和。她们就这样平心静气的说着话。萧皇后道:“公主,这样的情况也只有你敢来。”
随心说道:“他是我父皇,我又怎么能弃他的安危不顾。”
“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还会选择来吗?”她道。
随心静静的听着,她接着说道:“那个女刺客曾用你来威胁皇上,可是皇上还是要杀她。最后她不愿意连累其他人,只好...”说到此处她便没有再说下去。
随心脸色有些微恙,抿了抿嘴。萧皇后说道:“皇帝虽然有情,可也最无情,危急他性命的事,他是决不允许的。”
随心深吸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至少他疼爱我的心是真的。”
萧皇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有些抽泣:“你心地善良跟你娘一样。”
随心惊讶:“我娘?”
“那是很久以前了,皇上还是太子,你娘不但有美貌,心地也很善良,皇上很爱她。宫中女子的争斗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你娘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后来她有了你,争宠的妃子下毒要害你被你娘发现了,当时证据确凿,可是她没有告诉皇上,而是留下了一封书信悄然的离开了。”说着她微微的叹气。
随心道:“那个害她的女子,是你。”随心能够理解她母亲为什么要离开,她不喜欢宫里的生活,不喜欢争斗。她也认为母亲的做法是正确的。
萧皇后微点头:“我没有想到你娘会放过我,是她的善良。”
随心终于明白了她对她为何如此的亲切了,萧皇后身处后宫,知道后宫有多么的身不由已。
萧皇后道:“我看着你来来回回的,却也只能叹息。”
随心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宇文化及父子不怀好意,只是父皇太过深信他们了。”
萧皇后望着窗外,若有所思:“不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情况?”
随心也是一脸的担忧。
第二天,早早的宇文化及跟宇文成都就来了船舱,他已经等不及要登上那个位置,杨广把玉玺交给了他,杨广虽然不甘心,可是却也知道不得不这么做。随心也在众将士面前说杨广抱恙,将国事全权交由宇文化及处理。本来随心打算立刻就带杨广跟皇后走,只是宇文化及觉得晚上走较为妥当,随心想来也不觉又任何不妥之处,便留了下来。
天渐渐的黑了,这一夜,有人摸着黑,来了船舱,他在船外看到正准备进去的萧皇后不知道在碗上抹了什么东西,她捂住了她的嘴,“别出声。”
萧皇后安静了下来,她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印象。那人渐渐松开他的手,那人问道:”你在碗上涂了什么?”
“是毒药”
他猜到这是宇文化及的命令,只是杨广的生死与他无关,他瞪看着她,她忙解释道:”是宇文大人要我杀皇上的。”
他问道:“那公主呢?”
萧皇后道:“宇文大人没有杀公主的意思。”
没有想到那人却轻而易举的放萧皇后进去了。她知道他没有阻止意味着什么,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越不过的墙。萧皇后端来了饭菜,“吃些东西再走。”三人坐着一起用膳,随心小心翼翼的用银针试着菜,确定可以了才用,杨广对随心说道:“本来是该父皇保护你的,没想到...”
随心夹菜给他,“父皇,多吃点。”
只是没有过多久,杨广忽然身子一抖,躺倒在地,随心不停的摇晃着他,“父皇你怎么了?”
杨广手指着菜没有多久就....随心哭叫着,慢慢的清醒了过来,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经意的撇到萧皇后慌张的表情,对她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鹤顶红。”
随心想着,她跟皇后都已经吃了饭菜,没有问题,难道?随心看了下杨广用的碗,转头对她说道:“你把毒涂在了碗上。”
萧皇后没有出声,一切已经明了,随心哭泣着质问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萧皇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这就是生存之道。”
随心忽然带泣着大声笑了起来,“你也同样无情。当初我娘根本不该放过你。”
萧皇后哼笑了出来,“还有一个人比我更无情。”
随心不解的看着她,她道:“上次李家二公子来江都比武,跟他一起的男子也知道。”
“你说什么?”随心怔住了一下。
随心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李靖,萧皇后道:“他刚刚就在门口拦住了我,可是他却没有阻止我。”
随心彻底崩溃了,她不敢相信,萧皇后也留下了眼泪,“他是二公子的人吗?如果是他,不是应该阻止吗?”
随心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的心很痛,痛到就要被撕开了一样,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她的眼泪已经淹没了她,此刻除了绝望她没有任何感觉。
突然外面士兵冲了进来,随心慢慢的放下杨广,眼神呆滞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船外走去,士兵一齐向随心攻过来,随心紧握拳头,只是那么一瞬间便把他们打到在地,个个在地上打滚,随心冲出了船舱,没有人能够阻碍她的去路。
她逃离了龙船,一路不停的往山谷奔走....后面的他,一直将她送到谷口才安心离去。他知道,他们之间会一直有个裂痕,怎么修复都修复不好的,他带着悲伤的心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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