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芷汀兰之云中君不见

作者:采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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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笑


      陈者华每天早上都会从家里出来,沿着小镇的主干道一直跑到防护堤,再沿着防护堤跑一段,最后再跑回家。其实以前他并不早起跑步,也没有这个念头。开始有晨跑的念头是从高二的时候。陈者华慢慢跑着,回想着当年与何小星一起的那些美好的日子。
      那时自己和何小星开始慢慢熟识,两人有时会在周末傍晚的时候沿着主干道走到防护堤,慢慢走一圈,再走回来。在那样一个以爱为禁忌的年纪,即使是周末的时候单独出去,两人也只是一起走走,一路上聊些文学名著中的人物。陈者华自认并不是一个很善于言辞的人,有时候心里的很多想法都没办法准确地用语言表达出来,可是他觉得很神奇,只要是对着何小星便觉得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他想看见何小星,想和何小星多呆在一起,想和何小星说话???他有很多很多关于何小星的想法,可是一个也没说出口。陈者华每次看见何小星看着卖西瓜的大爷的孙女吃西瓜时露出的羡慕的表情,便什么也说不出了。他感动很深刻的无力,他什么也不能做,他什么也不能说!
      陈者华一直记得那一天,那是一个夏天的黄昏。何小星从第三个路口走出来,一路轻快地走着,她不时地驻足停留一下,有时是为了一只路过的小猫,有时是为了一大片花中她认为特别的那一朵,等她到了第五个路口的时候,又刚好看见陈者华从路口走出来,她觉得很神奇,怎么每次都那么刚好,陈者华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到?陈者华看着何小星露出既惊讶又好奇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她哪里知道,为了每次不让她等自己,自己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在路口等着她,为了不让她知道,自己总是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悄悄地看着她一路一会对着路过的小猫学猫叫,一会又对着某一朵花出神,她肯定很喜欢那朵花,可是她又从来也不摘任何一朵花,因为她曾说过“最美的花都是长在在枝头的。”等到何小星走近的时候,自己再假装好像刚从路口走出来的样子与她相遇,他知道何小星很好奇,可是自己什么也不能说,除此之外也什么都不能做。他无视何小星的惊讶与好奇,往前走着,何小星也没有追问。两人一路淡淡地说着,那些人物都鲜活了起来,那天他们聊到《围城》,何小星说到唐晓芙的一句话“我希望我的那个人在遇到我之前没有过去。”她很认同这句话,她觉得一份完美的爱情应该就是两个各自空白的人互相填充色彩,任何的过去都是遗憾。陈者华看着何小星说到这句话是的坚定憧憬的表情,突然很庆幸自己是在这样纯真的年纪碰到了何小星,他们各自的过去都还是空白。
      夏天傍晚的火烧云布置了一片极其绚烂的天空,陈者华和何小星坐在防护堤上,脚下是一朵朵盛开的浪花,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天边的云彩,谁也没有说话。沉默是这一刻最丰富的表达。等到夕阳的余晖落尽,所有的云朵都褪去华丽的色彩,何小星像自言自语般低声地说“真想就这样坐着直到看见明天早上的海上日出!” 还没等陈者华反应,何小星突然转过头一脸期待地对陈者华说“也许哪一天我会来这里看日出,希望那时也能遇到你,我们会相互微笑着打招呼,就像诗里写的那样,你就像现在这样,静静坐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看太阳一点一点挣扎着从海平面上冒出来,好不好?” 陈者华看见何小星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在深蓝的夜幕下充满了蛊惑人心的美好,这一刻的何小星深深印在陈者华的脑海里,即使是多年后再回忆,也仍为何小星那一刻的微笑所沉醉。陈者华看着何小星的眼睛,微笑着点头,坚定地说:“好!”
      从那一天开始陈者华就开始每天早上晨跑,沿着防护堤跑,他不知道何小星说的“也许哪一天”是哪一天,但是他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也许就是明天,就这样一天一天坚持了下来。虽然几年过去了,何小星从来也没来看过海上日出,可是陈者华总是想到何小星那天的笑容与脸上的期待,自己能为她做什么呢,也不过如此罢了,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每一天沿着防护堤跑步的时候,总是在想象着,也许哪一天早上自己跑步的时候会看见何小星坐在高高的防护堤上看日出,而自己远远地看见她微笑着想她跑近,她会回过头来对自己微笑,就像那天傍晚一样,那样美好的微笑。陈者华觉得自己被何小星的笑容蛊惑了,对她的笑沉迷不已,欲罢不能。无数个独自晨跑的日子陈者华想了很多,想了很多和何小星有关的事。
      而命运又是怎样苦心孤诣地为他们安排,故事的结局将会是如何,谁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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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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