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西同人之暗恋

作者:解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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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3 转身


      慢慢走下楼梯,光洁小巧的足踏在明亮的地板上,像猫儿一样无声无息。足心沁入细细的凉,脚趾微微蜷起。清晨略微刺眼的阳光透过随风翻动的窗帘间散落一地,眯起朦胧的睡眼,木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耳边荡漾着悠扬的女声重唱,温柔的咏叹,像是和煦的微风盘旋在深林上方的轻吟,虽然她不懂这些女士们唱的到底是什么,不过音乐无国界不是么?可是木转念一想,家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唱片了?
      忽略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忽略不协调的爆锅声,忽略鼻尖飘来的吐司的香味,转身走进起居室,一个巨大的老式留声机端坐在屋子的中央,深沉的红木上雕刻着蔷薇花的纹路,透着古旧的味道,光线划过不再锋利的棱棱角角,泛起让人喜爱的光泽。那优美的歌声就是从那犹如绽放花朵般的金属大喇叭里传出来的,黑色的唱盘平缓的转动着,微微的颤着,唱针和着这节奏上下的跳动着。
      木看得有些呆了,就是一夜的功夫,家里面又多出来这么个古董……自从那个任务之后,哥哥真的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想想二楼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在这样下去他们家不变成古董店也快要变成植物园了。
      取下手上的发圈,简单的梳了个马尾,拉开窗帘,sunny came home,这才像是温暖明媚的一天的开始啊!
      “穿上拖鞋!”
      一双可爱的绒毛兔子鞋应声落地,回头望去,一位紫瞳佳人倚门而立,眼中有着淡淡的责备,及腰的长发松松的用一根白色的缎带侧扎在耳边,柔顺的从胸前垂下,白皙莹透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一种妖媚的红润,再加上一身的粉色系的蕾丝围裙,如果不是月身材高大,单纯说外表,可以说的上是无敌甜心了……这真是让身为女孩子的木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呐。
      “噢~哥,拜托你走路不要这么无声无息的好吗?”,穿上拖鞋,木走向卫生间开始洗漱,手上握着牙刷,满嘴泡泡的站在门口看着正在布置餐桌的月,这样每天早上都能一起吃饭的日子还能再过多少时间呢?
      含糊不清的开口,“这次休假什么时候结束啊?”
      摆放餐具的手顿了一顿,月抬起头微微一笑,顿时让木的呼吸一滞,“天天早上丫头都能吃到我亲手做的热腾腾的早饭不好么?”
      “好……啊……”
      恩~恩,被震到了,颠倒众生的华丽必杀啊……某人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要问的问题了,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未来的丰盛早餐。
      起居室里的老式留声机依然悠悠地转动着,带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在这样的氛围下用餐还是第一次,感觉还不赖,木暗想。
      放下餐具,木一边慢慢啜饮着牛奶一边看着慢条斯理吃着饭的月说道:“哥,这十几天你不在暗部,听说那里都忙翻了,你到底什么时候休假结束啊?”
      “简和乔在中东又被卷入了武装冲突事件,这真是不小的麻烦呢,暗部又派不出合适的人选,已经拖了相当一段长时间了。哥,自从你上次回来之后就变得有点反常耶,怎么了?”
      “丫头,上次的案子已经顺利结束了,就不要再提了。至于上班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还有,这盒是今天中午的便当,记得要带”,说罢,月把一个小巧的餐盒推到木的面前。
      果然自己不能够安安静静的过几天清净日子么,丫头,如果我说我厌倦了,你会理解我么?
      看着窗前飞驰而去的银色跑车,月的心情竟也像是随风扬起的尘土,久久不能平静。一个多月了,自己要离开“十二夜”这件事情又能瞒她多久呢……
      杨绿水那双混合着迷惑、焦急、愤怒、冰冷的眼神,直到现在还会时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我想离开”,从日本返回来的那天,他去找她。
      那双深如春水的黑眸对上他同样幽暗的紫瞳,专注的凝视着他,像是要把他脑中的想法全部要看透似的。短短的几秒钟仿佛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杨绿水一脸了然的收回了那灼人的目光,纤细的手指在手掌上随意的画着圆圈,洒然一笑。
      “你累了,
      组织会给你放个长假,让你好好的调整,至于退出这两个字,以后可不要再让我从你的嘴中再吐出来”,一边说着,一双纤纤玉手就拂上月的薄唇,一双灵动的美瞳睇着眼前的男子,微抿双唇妩媚一笑,看似满面春风,温暖却未达眼底。
      “我知道,你从小就很聪明,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不是吗?”,纤腰一拧,款款踱向自己的沙发椅。
      “那么,月,你的假期,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只看那那娇弱的背影,谁又能想到,在黑白两道上赫赫有名的“十二夜”居然是掌握在这样一位美丽娇艳的妇人之手,也更想不到,这看似犹如无害的娇艳玫瑰就是旧日名噪一时的女杀手,罂粟花——Somnus,人如其名,美丽而又致命。
      月知道,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退让,而他选择与之相反的道路,注定崎岖。
      如果十年前,他做了个错误的选择,那么在他生命中余下的时间里,他会努力去改变自己命运的轨道。
      回到厨房,做着家务,琐碎而平淡,阳光轻吻着月的侧脸。从水龙头喷溅而出的银色水珠在光线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线,洗碗池上浮现小小的一抹彩虹。
      生活会赐予人们偶尔的小小惊喜和意外,在地球的另一端,原非白,你又将会怎样面对自己的命运呢?
      ===========================================================
      手上的薄薄的化验单此时在原非白的手上重如千斤,颓然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中,病房的门大开着,医疗仪器凌乱的摆放着,显示着使用它的病人是在怎样混乱的状态下被移走的。
      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珏现在是仍在做着检查还是又被推进了那个充满着冰冷器械的屋子里再遭受一次□□的痛楚,他不知道,也没有勇气去知道。
      就像是宋明磊发现这件事儿之后会在第一秒来找他算账一样,像是有着一种本能的预感,原非白自己也愈发的对这件事情感到惶恐和不安,莫名中觉得和自己落不了干系,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总是反复出现着石田理那恶魔一般的笑声,让他不寒而栗。
      正在他陷入沉思之时,楼层的电梯缓缓的打开,雪白的病床随着人流的推动缓缓而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受到重创后又遭毒害的可怜病人,一群人围着病床,没有人关注坐在走廊里默默发呆的原非白。
      病床上的非珏似乎又陷入了更深层的昏迷,不知明的药物,只能凭借着残余的药液来检测它的致病有效成分,看起来像是破坏中枢神经系统的一种神经毒素,在原非珏这样深度昏迷的病人身上产生的全身反应效果反而不明显,也许原非珏可能就会在昏迷时由于呼吸中枢抑制窒息而死;再加上医疗人员也无法确定原非珏接受了多大的剂量,也不能判断现在原非珏的精神状况,好在大脑皮层的神经活动并没有出现很大的波动,现在也只好听天由命,让他自求多福。
      这一番折腾后,原非珏原本蜡黄的脸色渐渐浮现出月亮般惨淡的灰白,病床四周仍然又将各种管道插了回去,之前累积的些许好转的希望在宋明磊悲伤的侧脸上呈现出破灭般的绝望。
      原非白静静地踱步走到病房门口,心中有着百转千言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直直的站着,看着另一个人的悲伤在空气中快速滋长。
      他原先是见过宋明磊的,只不过,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无法和之前那个阴柔俊美的年轻人在联系在一起,最近的事情对他的身体明显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他原来就很瘦,如今,便更瘦了,眼窝深深的凹陷进去,黑眼圈覆盖了整个眼睛的下方,往昔那如黑曜石一般波光流转的明眸此刻却仿若一潭死水,不见了半点涟漪,嘴唇如龟裂的大地,青色的胡茬零星的分布在他的优美的下颌线上,暗黄的脸色说不上健康,整体看来却有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望着门口映在地上的黑色影子,宋明磊看起来不似起初那般疯狂、焦躁了,他低着头,并不看向原非白,修长的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一头乱发垂下挡住了那张面无表情的侧脸,他缓缓的开口,嗓音像是因为上火而发出类似铅笔划在白纸上那种刺耳的沙哑。
      “你知道刚才医生跟我说什么吗?”,没有等原非白回答,他又自顾自的接着说。
      “他妈的那个不知明的神经毒素已经侵入了珏的大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就像是在你脑袋你里面每个角落放上了一枚定时炸弹,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也许永远不会,也许就下一秒,‘嘭’,它就全部爆炸了~
      你现在听那仪器的声音多美妙啊,滴答、滴答的,每一声都是珏的心脏在努力的搏动,他在努力地活着,当他脑中那无数的定时炸弹爆裂成千万个碎片的时候,心脏就不会再跳动,那声音就像是利刃划过长空发出的刺耳声音,滴…滴…永远不会停”,他突然抬起头,用乖戾的眼神狠狠地看着原非白,像是想要也在他身上脑子里装上几百上千个炸弹似的,语气中渐渐流露出浓浓的懊悔和自责。
      “他曾经离重生那么的近,当时,我在想,只要他醒过来,无论以后他的眼睛只会望向你我都不会再计较了,就算他的心跳只对你的呼唤有反应,就算在他的心里一个小小如针眼般大小的地方都不留给我,我也会什么都不在乎帮助你让他醒过来,如果,他必须在有你的地方才可以活下去,那么我就退出,是谁说过,成全也是一种爱……”
      原非白不禁怔了怔,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直接说出来三人的纠葛。
      “你……”,原非白欲言却被宋明磊打断。
      “原非白,我恨你!”,那乖戾的眼神渐渐充满了怨毒与后悔。
      那沙哑的声音忽然变得又尖又细,“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自己当时就会退缩把他交给你!
      我一开始就错了!
      我就应该早在他搬出那个磨灭亲情和人性的原家的时候就将你们一刀两断,怎能还让他老为了你又回去,藕断丝连!
      我就应该早早的和他去国外,免得受你的纠缠!
      我就应该在那晚无论用什么手段把他留下,不然也不会他去替你挡子弹,替你死!
      我就应该日日夜夜寸步不离的受在他病床前,我当时怎会信了你表面上的虚情假意?如此一来将他又推向死亡的边缘!
      我恨你,我也恨我自己,原非白,你若是还有点良知就应该离他远一些才是……”
      听他越说原非白心中越是难过,面色如纸,驱逐之事重提,他立刻脱口冷喝道:“我不走,珏需要我……”,
      珏被毒害的确是他不够谨慎小心,但宋明磊一字一句如此推诿着实引起他的愤怒,“珏受伤的消息早被原家封锁,为了避人耳目,因而才并没有动用保镖警卫,又正值暗卫元气大伤,即便是你我时时守在此也难防暗处冷箭!若要说到这次的绑架我并不知晓其中的具体缘由,非珏这样你以为我会好受吗?我宁愿挨子弹的是我!躺在这里的是我!”原非白语气也渐渐加重起来,“如果非珏不能好转,我也不会独活!”,原非白一脸的决然。
      正当两人吵得水深火热之时,查房的护士突然进来,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生气的看着对峙的两人道:“怎么能在病房里面大声喧哗?病人怎么休息?有什么事情到外面解决好了再进来,这里需要安静!”
      想到非珏,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病床上的人儿,乖乖噤声。
      护士并没有立即去给原非珏做检查,又接着看向两人,问道:“谁叫原非白?”
      原非白一愣,说道:“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同一时间,宋明磊手机响起,护士看了他一眼,让他出去打电话,“屋里面不能使用手机,干扰监测仪器的精确度”,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放在原非白手上。
      “这是在护士站的桌子上发现的,旁边还放着一张便签条,只写着病房号,所以我就给你们拿过来了,不过黑色的信封还真是怪异……”,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原非珏的床旁进行检查。
      原非白托着手中黑色的信封,手心一阵冰凉,五个血红色的大字写在正面,“原非白亲启”,这到底是谁写了给他,用这样的信封和笔色?
      翻过来,写信人用红蜡油封住了信口,能看出来上面压出来了一个精致的花纹,因为是背光有些看不清。原非白转向阳光,忽然瞳孔不住的收缩,这花纹……居然是片枫叶……一阵寒气从脚底快速升上来传到了四肢百骸。
      来自地狱的信……
      ==========================================================
      光总觉得
      它跑得比任何事物都快
      可它错了
      因为无论它跑得多快
      黑暗总是比它先到一步
      并且等待着它的光临

      将落的阳光,穿不透厚重的窗帘,却也不会让屋内呈现出安全的黑暗,一点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巨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抹黑影,室内烟雾缭绕,让人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滴~滴”
      桌上的电话响起,黑影仿佛并不着急去接,慢慢将手中的烟蒂死死的按在烟灰缸里,看着从中升起一缕青烟方才缓缓移动他的手指,按下通话键。
      “主人,你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请问还有什么吩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扬声器中响起。黑暗中,黑影的轮廓渐渐的清晰起来,睁开一双阴狠乖戾的黑瞳,与脸上淡然的表情毫不相符,石田理无意识的手指轻敲桌面,声线像是十二月的寒冰一样冷酷,说道:“哦……是么?我怎么听说有个没用的废物失手了,现在早该见阎王的男人还躺在医院里苟延残喘着呢?”
      “请主人放心,那个失手的人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至于那个废人,根据线报,咱们送的‘补药’他也吸收了大半,剩下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这次已经被他们发现,想来他们一定会有所防备,要是再次下手可能机会渺茫了。”
      “哼,那……收到信的人有什么有趣的反应没有?”黑瞳渐渐浮上一层恨意,话语中像是期待着什么一般。
      “回主子,他似发狂一样将信团作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在屋内来回踱步,另一位看护人发现了这封信,好像和他在争论着什么,之后他又回到病房,守在床前寸步未离”。
      “哼……他……很好……你要派人随时关注他的动向,随时向我报告”,石田理切断电话,随手拈起一根烟,拿起打火机。
      “忽”,红色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石田理深深地起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微弱的火光里模糊了他的脸,远远看去,火光扭曲了他的脸,黑瞳中映出那一簇的摇曳的火光,阴森而危险。
      没有人能够在欺骗、戏弄他之后还能够每夜安睡,过什么安心舒适的日子,他要让他生死不如,天天活在恐惧之中,被他这个来自地狱的恶鬼纠缠一生……死在孤独和对他的憎恨之中……
      想到那封犹如地狱的来信,石田理不禁发出阵阵的怪笑……
      原非白,这是你应得的诅咒,这辈子你也别想逃脱也别想摆脱我,就这样纠缠到死吧,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屋内,余音绕梁,于耳不绝。
      窗外,太阳完全隐没在了地平线之下,黑暗终究会覆盖整个大地,谁都无法逃脱。

      原非白打开信纸,匆匆扫过几眼便如遭雷击,将其团作一团扔出病房。纸团在地上快速翻滚,骨碌碌地停到了正在打电话的宋明磊脚下。
      “是,明白,我明天就去办”,收线后,宋明磊低头看向自己裤管旁的这团纸,好奇的打开来看,这一看并不要紧,骇的宋明磊也是面色大变,快步走进病房,一把拖住正在屋内来回踱步的原非白走向天台,一边还不忘拜托护士帮忙照看非珏。
      月明星稀,天台上映出两个分明的影子,宋明磊一脸铁青的攥着已经褶皱的信纸厉声问道:“原非白!这又是什么东西!”
      银白的月光下,几行血红的大字一览无遗,写信之人承认之前给原非珏下毒之事,另外写到:
      “杀你所喜,毁你所爱。此恶咒将纠缠你余下一生,余只能与恶魔为伍,断情绝爱,孑然一身。令兄性命即为吾所取,此乃警示。
      以后凡是见此黑信,必是吾将以亲近之人鲜血帮你洗涮冤孽,枉死之人皆因你起,切记勿忘。”
      落款处是一枚“枫叶”的族徽,石田理居然阴魂不散纠缠至此!还威胁他要杀了所有和他亲近的人,连珏一而再再而三的都是被他所害,原非白想到此又是愤怒又是内疚,面对宋明磊的怒喝也竟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你不说是么?我帮你说!”,宋明磊将信纸往身前一抛,信纸便悠悠的飘到了原非白的脚边。
      “事实的真相就是你招惹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变态,珏是你无辜的牺牲品和替代品!你也看见了信上说的了,现在谁和你亲近便要成为这厮手下无辜的亡魂!珏现在生死未卜,只要上有一点生的希望我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破坏它!
      很清楚!现在摆到你面前的只有一条道路可以选择,就是离非珏能多远就有多远!我不否认你的存在也许会帮助非珏的康复,不过,这都是今天之前的事情了。
      从今天起,非珏以后如何与你无关!比起冰冷的尸体,我宁愿守着这样的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就算是一辈子只能这样昏迷下去也比和你在一起加快死亡的好!”,宋明磊一阵激动后,反而不再说话,像是已经决定好了,仅仅是让原非白知道他的想法而已。
      沉默就这样在两人之间弥漫扩散,原非白被宋明磊抢白得哑口无言,他心里深深地知道,就是这样血腥而残酷的事实,他想问苍天,到底他犯了什么过错?为什么让他来承受这样的打击!!!
      见原非白沈默不语,宋明磊又接着道:“你知道方才打来电话的是谁么?”
      “是董事长,在美国已经安排好康复的医院了,明天就要给非珏转院,这对于非珏来说是个机会。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在非珏身边的时候我一样会把他照顾得很好。非珏为了你变成这样,遭受了这么多的折磨,难道你就忍心把他往鬼门关推吗?
      你只要离开他一段时间,让他周围安安全全的,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恢复,难道你就不能等待一些时间么?这期间我会告诉你他的恢复情况,一旦非珏恢复的不错,你们私底下见面也是未尝不可啊!”,此时宋明磊为了要让原非白离开非珏是软硬皆施,一副万事好商量的姿态。
      原非白又何尝不是在为原非珏着想,纵然自己是如何不舍也不敢将非珏的性命视为玩笑,听宋明磊说到如此地步,心中也已有了决定。此时的自己并没有能力去保护非珏,心中一阵酸痛,离开是最无奈的选择了啊……
      “让我和非珏做一次最后的道别吧……非珏,就托付于你了”,原非白抬起脸轻声说道,那莹润白皙的肤色此刻竟像是蒙上了一层石灰,如月光一般苍白。
      宋明磊听毕,暗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原非白是个遵守承诺的人,哼,照顾好非珏还岂用你在一旁说道,他此时反而还有些高兴寄来黑信的人,将眼前的一大障碍名正言顺的顺利除去,高兴之余,宽限原非白可以明天早上再走,好好的和非珏告别。
      原非珏躺在床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感知不到,依旧昏迷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原非白从天台回来后,知道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便又是给非珏上上下下一阵清理。
      坐在床头,那双潋滟的凤目似乎是看的有些痴了,纤长的手指拂上同样清瘦的俊脸,原非白忽的悲从中来,眼眶微微的红肿起来。
      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张口而出的却是一声:“对不起”。
      两人的十指渐渐缠绕在了一起,是谁说过左手无名指的血液与心脏相连,手无间隙,这样我们彼此的心是否会因此更拉近了一些?
      手中非珏的手指冰凉而湿冷,在原非白的记忆中,这双手总是火热又充满着力量,而如今都是因为他……
      “啪”,一滴泪坠在相握的双手上,晕出一圈淡淡的泪痕。
      原非白轻轻眨了眨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不受控制的感情,挤出一抹微笑望着原非珏的睡颜,道:“珏,接下来我会有一段时间不会陪在你身边啰~”
      “你要坚强的好起来,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还要是那个霸道、帅气、嘴巴坏心肠软的非珏,记得小时候你说过的话吗?你要保护我的呀,拉过钩,一百年不变的啊~你现在躺在这里,可是要算你赖皮的……”,望着他,原非白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当中。
      “从小,我就有一种错觉,总觉得高大的你像是哥哥,我这般弱弱小小的反而像个弟弟要受你的保护。明明你比我小,却比我成熟,比起你来,我还算幸福,我还有和妈妈的十年作为人生最美好的回忆,你却连妈妈的怀抱都没有享受过……
      你应该比我痛吧,我为了妈妈的死讯发疯哭闹的时候,阻止我、帮助我、安慰我,我还说你懂什么,其实,没有母亲的你会更理解我心中的感受……
      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也会受到大人们无形的伤害吧,那种同情可怜的眼神,那种施舍亲情的姿态,那么令人作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我们都用一层又一层的伪装将自己包好,用勇士的姿态捍卫自己的脆弱,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蜕掉伪装的我们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啊……”
      “我们可以做一个乖学生,轻松地就得到老师的夸奖、其他家长的和同学的羡慕,我们可以去赢得一个神童的称号,去赢得每一个比赛,将所有的荣誉堆在我们的脚下,可是有多少次我们只能抱着冰冷的奖杯站在校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其他的孩子投入父母温暖的怀抱,哪怕是额头上轻轻的那个吻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奢望,我们了解彼此的孤独,因此我们的心灵挨的更紧密,这样的孤独还有谁知呢?”
      “那几年和大哥二姐一起生活的日子总算熬过来了,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在马桶圈上做手脚的那次,大哥屁股上粘着马桶圈急得团团转,所有的仆人也都被吓住了,呵呵,大哥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车赶去了医院,那天他哭丧着的脸还有二姐惊惧的眼光让我想起来就好笑……你那时候的鬼点子怎么就那么多呢?还有二姐坠湖的那次,二姐掉进湖后整整半年都没有和你说话,当时爸爸问起来时你还冷着一张脸说人家是小姐派头,看不起你这红头发的乡下村夫……要不是二姐威胁你要把玛利亚阿姨的相框扔进水里,你也不会对女孩子出手吧……”说道小时候的整蛊趣事,让原非白的心情稍稍的放松了些。
      “那我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就那么渐渐的淡了呢?为了你的复仇计划,我们走向的不同的道路,没有和你一起并肩站在金融王国的顶端,你是不是因此就对我失望了呢?母亲的愿望,无论如何我都要实现的啊……当时没有机会和你解释,没想到再也没有机会了……从此之后,我们除了春节在一起,剩下的364天里又有多少日子是散多聚少的呢……
      有句话说得真对,人永远不会珍惜眼前的东西,总是要等到失去才会追悔莫及,原来和你在一起,即便是呼吸,都已成为习惯。
      看到有红色发色、高大男生的背影总会兴奋的跑上前去拍他一掌,一回头却是非常尴尬,那人并不是你,什么时候我就养成的这样的习惯,开始关注另一个叫做芝加哥的城市的一切,简单到天气,繁杂到地区的治安,即便是走在大街上,在汹涌的人流中,看到红色的头发就会浮现你骄傲的面容,听到和你相似的声音总要默默地寻找,然后再一次的面对失落。
      当时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一切举止并不是仅仅是习惯呢?”
      原非白自嘲的笑了笑,脸颊靠在两人相握的手旁……
      “大学毕业的你,比以往更加的英俊潇洒、意气风发,感觉从一个男孩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种少年残留的青涩和开朗和渐渐成熟的气质混合成一种致命的诱惑力,诱惑了名媛淑女,那时候看来,连我也陷了下去”说着脸微微的一红,羞涩的可爱,虽然原非珏昏迷看不到他这副羞怯的模样,但原非白仍低着头自顾自得说着。
      “即便是工作了,我们还是用不同的方式去生活,我讨厌社交而你处理起这样的事情却是游刃有余,再加上你的性子天生便是自由不羁,大哥二姐的絮叨自是不理,却应是从那时对我的唠叨有所厌恶了吧……唉……”,原非白无奈一笑,抬头扫了他一眼,接着说:“没想到你借着我们兄长的教训倒搬出去住了,这才生出后来的许多事,相必宋明磊也是你那时候认识的吧……
      我原本想,要是我那次没有喝醉、这张窗户纸没有捅破,我不去纽约,没有遇到那场凶杀案,你也就不必费力救我,我们依旧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样比现在可好多了……”,想到这里,原非白又是惨然一笑。
      不知不觉窗外渐渐由黑色的天幕转为灰蒙蒙的白色,那是破晓的前奏,到时间离开了么?
      站起身来,双眸直直的盯着那张脸,像是要一眼把这一刻记住这一辈子似得,原非白望向窗外,回头俯下身子在非珏的耳边一阵低语,起身,松开紧握的的双手,轻柔的放回身侧,决然的转身……
      沉重的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由近而远,由重而轻,消失在凌晨空寂的走廊里。
      珏,如果我的离开能为你换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生机,我都会这么做;如果必须余下的人生只能在暗处才能默默地望着健康的你,那么这样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最严厉的惩罚,我会天天对上苍祈祷,愿用我余下的生命换成你的,和你的牺牲相较,这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不知是否是这最后的祈愿得到了上苍的怜悯,原非珏的手指似乎有了微微移动的迹象,当宋明磊迎着第一缕朝阳走进病房的时候,四十多天的紧闭的双眼总算是睁开了一丝微小的缝隙,金色的光线冲入那双疲惫的酒瞳,顿时那双眸子就有了生命的光在流动!
      宋明磊站在朝阳的之中,看着曾在脑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奇迹终于在眼前发生,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偷偷的告诉你,我爱你,久到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所以你要还我欠我的情债,这辈子还不完就下辈子、下下辈子到每一生、每一世、每一个轮回,放心,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等你来为我敲开幸福的大门……所以,快快醒来吧”
      耳边犹有人语,却不知到底是谁的轻喃,望向站在阳光下喜极而泣的男子,心中居然也会感到轻轻的扯痛,但却感到有更大的空白需要填补,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此刻,他的整个世界就是眼前这位不断抽泣的俊美男子,泪水汹涌,像是有人终于打开了他眼睛的闸门。
      那滴滴坠落的眼泪混合着喜悦和悲伤两种极端的情感,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想伸出手碰触这看似不真实的幻像,身体的麻木和疼痛却提醒了现在的他是多么的虚弱。
      一直守在我身边的人……
      呼唤我的人……
      为我哭泣的人……
      酒瞳内浮现出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情愫,脉脉相望,终不语。
      窗外,风和日暖,草绿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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