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乡愿

　　“桓父给他的”。齐放说道。

　　“对，忘了，我打开看看”。

　　“上善国109年，郭岁进入营地服役。同年6月，解除兵役回归郭府”。

　　“119年进入考试，取得进士学位升为六品文官，后因公寻私贪污1000万两白银被贬”。

　　“125年升为四品文官”。

　　130年透过贵族将贪污钱款铸成黄金屋赠予太子”。

　　“次年，郭岁带领30万大军直抵皇宫，132年登基为皇”。

　　“你那屋是他给的？。

　　“我就说父王怎么会允许我建那屋子，原来都是因为郭岁”。

　　指尖发白，身体又忍不住颤抖。“齐放，对不起”。

　　“没事，他活不了多久了，过几天宴席，大家要做足准备”。说完，他抽出剑，剑刃被他磨的发亮。

　　“好”。

　　“桓香抬头看着闻凛。“哎，这里还有一张是给你的”，信上写着三个大字，保命符。

　　“里面有什么？”

　　“不行，现在先不能打开，我们桓家有规矩。保密符，只能到危机时刻才能打开”。

　　“好吧”。

　　夜里四人如往日般躺在湖边草坪，“袭尘”桓香叫了它一声，它乖乖走过来，不知何时，它已陪伴了自己四年，只要自己一喊，它就会马上到。

　　洁白的毛发，随风起伏，太阳跃过地平线后，四人骑上马在林中穿梭。“桓香慢点”，身边只剩下一片树林和身后飞溅的泥土和飞沙，直到山崖顶处，她才缓缓停下。

　　四人挨个下了马，“袭尘长大了，跑这么快”。

　　“哈哈哈，识千里马，伯乐也”。

　　“又自夸，还有几天准备好了吗？”

　　“嗯，我三人突袭，齐放，你带着军队入境”。

　　……倒计时三天。

　　第三天的午后，三人吃完午饭便走出来，全村的人都来送了他们，“文叔呢，不知道”，四人双手合十谢过他们的祈祷。

　　“四人一定要平安回来”。

　　……

　　“时间不早了，走吧”，桓香还想回头看文叔，她嘴里念着，像是心灵感，当她再回头时，人群角落出现了一道身影，二人对视，一股苦涩感滴上心头，他在怀念桓香小时候，那时奶声奶气的……。

　　“文叔”，她也在怀念那个黑发飘扬在空中，生气时会脸红的文叔。

　　石洞被关闭，一丝阳光和空气都透不进来，那股感觉才好了些。在面对外人时，桓香表现出一股冷酷的样子，只有文叔知道这孩子就是自尊心强，不愿在那些人面前露出脆弱。

　　桓香不再想不再看他，怕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会白费，怕他见到她胆小懦弱，不敢面对现实，可她想错了，现实中她强大，她坚韧，她会直面风雪，手刃敌人。

　　一场血雨腥风，又将在王城中上演。

　　几人乘着来时的马车回到京城，多年了，这些景色依然没变，这还是桓香第一次从桓村出来，本该高兴的她却都面露难色。

　　窗外的人声鼎沸，不过是假象。

　　一行人在小酒馆见面，一间不大的屋子挤满了人。霜父与西蛮王正在商议着什么，见他们过来起身道，“齐太子，你终于来了！”。

　　齐放只是缓缓点头，“都准备好了？”

　　“是的，请问突袭的是哪几位？”。

　　齐放让开，桓香站了出来。

　　“见过霜父，小女名桓香”。

　　“桓香？”霜父有些吃惊，是之前那个桓家？”。

　　”正是，家父名桓远”他有些后退了几步，与西班对视了一眼。

　　“这，他们仨人恐怕有难度啊，最近郭岁有所防范”。

　　“人多了反而惊动了他”，齐放还是拒绝了。眼里闪过微光“想派人监视吧？”他暗想着，并没显露于色。

　　“那也好”，太子殿下最后递给桓香一个烟，”两个时辰，郭岁正在游玩，若成功则放向空中，我必会前去接应”。

　　“好”。

　　“暗号是成王败寇，王城会有人来接你们的，快去吧”。齐放最后握住桓香的手。

　　三人提刀走了，没想到桓氏之女还活着，他看着她走的背影“不行”，眼神中隐藏着一波暗流。

　　傍晚宁静，月黑风高，三人走街串巷，人烟稀少，迷雾围绕身旁，仿佛要冲破黑暗的束缚。

　　门内有一些人也在蠢蠢欲动，这些门卫还未发现他们，就在不无知觉的躺倒在地，只有三人身影从天而降。

　　桓香身着黑衣，如行走在阴暗处的杀人狂魔，哪怕这会是她第一次杀人也神却没有丝毫变化。

　　听到门上的动静，下面的人上来看一眼，闻凛一把短刀抵在他的脖间，那人立马手举起“成王败寇成王败寇，自己人我叫小羽”闻凛才将刀收起，转头看向桓香。

　　她并未多问，只说了一句“带路”。

　　三人跟着这个人绕过小道，果然变了。

　　越接近进皇城，街边景色越是繁华，金块珠粒，宝石雕空，一股奢靡之风尽显眼前。“不愧是文臣，造成这样，百姓都能忍”。

　　桓香眼神暗了暗。“最近，郭岁大兴神学，百姓深信不疑”。

　　“什么神学？”。

　　“受的苦越多，越可以得道成仙，为下辈子积其德义”。

　　“这都什么？百姓也会相信他？”小笛对她的话感到震惊，也还能有信这种话的人。

　　“其一是郭岁组织了好几次神仙大会，请了好多人，有的人说听到了神的召唤，把新生的婴儿收入宫中，说是下辈子的福分，实际是自导自演罢了。其二是百姓过于贫困，对此麻木，对郭岁的惧怕和严酷的刑罚，严苛的法律……让人民不反抗”。

　　“郭岁还真有几分本事”。

　　转眼桓香被一处建筑吸引了目光，那只是曾经的桓府，两座雪白的玉石狮子，红木飞檐，直冲云霄，周围三四个侍卫提着灯笼，腰间的佩刀都镶上了一颗小宝石。

　　她回过头，这不再是她的桓府了，

　　“桓香”，闻凛注意到她的异样，一块黑布蒙在面部，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生出柔情，看向她以示安慰。桓香走过他的身旁，轻拍了他的胳膊，告诉他没事。

　　皇宫内，“来喝酒”。

　　几位大臣盘坐在大厅，金杯银瓶，上好的酒酿已空了几罐，听此话，几人纷纷举杯，面向这个坐在龙椅上的人。

　　郭岁坐上金黄的龙椅，一身厚长的龙袍，面部已经变得有些红润，右边一个穿着青绿色衣裙，几件外衣已被褪去，肤如凝脂，纤细的手指，捏起一颗葡萄，喂进郭岁嘴巴。

　　入口，他拿起她的手，将其放到了嘴边，轻轻啄了一口，发出响声，女子双手环抱住他。

　　郭岁在此举杯大笑，众人皆是举杯乐此不疲。

　　“国王听说最近城外有些躁动，您怎么不派兵镇压啊”。

　　“几个小蝼蚁有何惧？”

　　“可就是怕那齐放啊！四年了，人影都没见到，还有那国师，唉！那齐文到底藏哪去了？”

　　“这谁知道？和当年那几个士兵一样，被狼吃了也说不定”。

　　“那估计连骨头渣也没剩”。此话一出，几人顿时大笑，殿外都传起悠长的回音。

　　郭岁却脸色一变，那齐文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怎么会轻易的死呢？郭岁借着酒劲思考。

　　众人看他表情严肃，笑声也逐渐变小，直至只能听见酒杯碰撞的声音，他们都关注着他的表情。

　　下一秒又忽的放松，齐文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回来找死，估计就是几个无知的百姓又在闹事。

　　他想着又举起酒杯，敬在场各位，新任国师和大公，又举起酒杯，恢复了先前热闹的气氛。

　　“来，喝酒喝酒”……

　　几人跟着来到宫外。小羽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后面我进不去，郭岁就在寝宫与几位大臣喝酒，但屋外至少有百位士兵守着”，

　　“几百？”小笛有些惊讶。

　　“对，几百”。高高的宫墙是人们还未进去的门槛，不过话锋一转“城里也只有那几百士兵了，其余的已经被我解决了，剩下的交给你们，我还要去外面。还有一时辰换班，如果你们能在这里解决，太子就会带兵进入内城，剩下的人就不用你们解决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一定要杀了他啊”，他绕着路跑走了。

　　宫城很厚，隔音很好，内部声音都传不到这里，“人有点多，小笛，你怕吗？”桓香看着小笛，她立刻斩钉截铁，“不怕”。

　　她又看向闻凛，“不怕”还未问他，便脱口而出，眼睛盯着桓香。

　　“好”。

　　她上前，三人拥在一起，只是那一瞬，身上的温度又被抽离开。

　　“走会会他”。眼神伶俐，地上只剩下三个黑披风。

　　三人飞檐在墙上踏着屋顶，月光照耀三处影子悄然掠过，没有一丝声音，寒风呼呼几人飞快来到高堂之下。

　　对视一眼，桓香从头发上揪出几个飞镖放倒了几个看门的侍卫。

　　他们从上落下，精准砸中三人，巨大的声响立刻引起其他站岗士兵的注意。

　　“有人入侵”。

　　堂前，顿时站满了人，三人抽出剑，迎面几十刀剑迅速向他们刺来。

　　“砰”刀剑触碰利刃又被弹开，三人分别面向三面，将背影留给自己人，远处几个箭守也听到了动静，在远处架起弓箭“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无限放大，却又被人的惨叫所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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