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乙女】关于他们的一百个可能

　　1.

　　最近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入职微草俱乐部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来，我在运营部从举步维艰到如鱼得水，承担了第七赛季常规赛后期的大量工作，业务能力提升很快，因此和微草队长、微草经理的交流都密切起来。

　　而问题就出在微草队长王杰希身上。

　　加了微信之后，这人很不走寻常路地给我两个月前的朋友圈点了赞，吓得我赶紧开了半年可见，又不好意思私聊问他这种小事，只能硬生生憋到每周固定的俱乐部会议散会。

　　王杰希最后一个走，我先递过去一张A4纸让他签字，再顺带问一问我在意的问题。

　　“王队，你经常刷朋友圈吗？”

　　话说出来我差点没咬到舌头：喂喂喂，都混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在这种涉及私人领域的小事上，提问手段还这么蹩脚？对方应得很快，一目十行把运营条例看完，龙飞凤舞签了字，盖笔帽还笔的时候才开口，居然还是正经回复。

　　“偶尔看看。”

　　偶尔，偶尔是怎么手滑点到两个月前的内容的？总不能他朋友圈就我一个吧，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

　　但王杰希都这么说了，我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点头微笑然后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上去。

　　然而，微草的这位核心人物太过尽职尽责，临下班五分钟，王杰希大驾光临运营部，长腿一迈，“咚咚”两声一敲，点名找我。我叹气，看着剩下一百字没写完的日报，最后还是起身。

　　一般来说，上班时看谁都应该面目可憎，隔壁来了条狗我都想踢它几脚，但微草俱乐部的工资给的真不算少，再加上运营部的居然还可以保证双休和五险一金，我勉强在B市找回一点做人的感觉，王杰希的大小眼在我眼里也和蔼可亲起来。我扯出个笑，心里祈求他千万要速战速决：

　　“王队，有什么事情吗？”

　　“周三我要去Q市参加一场商业赛，要带一个运营部的人去。”

　　“好的王队，你需要什么类型的？”

　　他的表情看上去颇为诧异，我耐心地开始神速咏唱：李姐周末要带小孩去补习班，小明为人热情但不够周到，陈姐安排什么都很到位但动作比较慢，您看需要哪一位？他听完却笑着摇摇头，我心想这可真是个难搞的领导，然后也端出笑，说王队都不满意的话，可能要去隔壁电商直播部要人了。他又摇头，这回可算给了明确意见，但说的更不像人话。

　　“你和我一起去。”

　　2.

　　Q市的商业赛自然是霸图主办。

　　霸图的老哥们和官网宣传照拍得一样威武，特别是他们队长，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那股霸气侧漏。我跟在随队人群里面，随便找了个人身后缩。和他一比，王杰希偶尔的扑克脸都面目可亲起来。

　　对面的接待人员显然和王杰希熟识，至少混了个眼熟，一见到人，就迎了上去：

　　“王队，微草这边又是你啊。”

　　“嗯。还是走这边吗？”王杰希的回复不咸不淡，动作倒是很利落。我还在低头当八爪鱼狂回消息，他的声音正好提醒我跟上。

　　后台空气逼仄，我交接完工作，又去跟王杰希确认商业赛流程：后台准备，表演赛时长，花絮录制，注意事项。全部说完，我转身要走，化妆完毕的王杰希却把我叫住。

　　“在微草工作，感觉怎么样？”

　　领导体恤下属，虽然我们不是一个部门的，但他确实也算我的上级。我点头：“微草环境很好，同事之间关系和睦，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他也点头，似乎是满意我的回答：“你们最近是要拍纪录片吗？”

　　部长已经把策划案交上去了？我赶忙跟上：“是的，目前还在联系。等准备好了，就要麻烦战队那边配合了。”

　　就当我以为对话要结束的时候，王杰希给我来了个神转折：“比赛结束，你有没有空？”

　　“今天吗？”

　　“季后赛结束。”

　　哦，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和王杰希吃饭可以报销，我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下来。他似乎心情不错，笑着多和我说了两句：“需要我带些什么吗？”

　　嗯?这个语气似乎有些不平常？

　　“是要送礼吗？和谁一起吃饭啊，我需要根据对象确认一下具体礼物的选择和穿着。”我谨慎。

　　“是我想送东西给你。”他说。

　　等等，他这是什么意思，总不能真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应该……不至于？我咳咳两声：“不用了王队，同为微草工作，交流交流感情就好，不用破费的。”

　　王杰希笑笑，抬腕看了下时间。由于今天出席商业活动，他穿得很得体内敛，灰色大衣搭配卡其色条纹围巾。抬腕时，几件衣服袖口一齐松松下落，恰到好处地衬出其骨节分明的手，与一截露得微乎其微的手腕。

　　不行，对微草队长起色心这种事情还是太磨灭前程了。虽然已经是晚上、平常的下班时间，但我这还在出差，不能够松懈。

　　他却没在乎我心里的弯弯绕绕，起身，大衣的下摆自然地垂落。喧嚣而嘈杂的化妆间内，他颔首致意：“待会儿见。”

　　王杰希上台了。

　　魔道学者在空中绕过一个诡异的角度，然后攻向拳法家，一手星星射线用得出神入化。韩文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不会后退的，他的拳头同样虎虎生风，利用鹰踏近身，差一点够到王不留行的扫把。

　　打得确实精彩。

　　运营只有在这种时候最轻松。拍摄有摄影负责，文案早就编辑好了，剩下的只需要跟普通粉丝一样，享受这场精彩夺目的表演赛而已。

　　我看着舞台中飞舞的王不留行。

　　王杰希本人和他的打法一样波诡云谲。我有次去他们训练室要资料，他一脸严肃地把我留住，我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事，战战兢兢问王队有什么指示吗。他却只是递给我一个手串，说之前去X市打比赛买的，送给我。檀木手串拿在手上沉甸甸，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队长的位置在训练室中心，他刻意把我留在走廊说这件事，因此全队人员只有方士谦跃跃欲试地从门后探出个脑袋，不知为何，笑得居心叵测。

　　那个手串现在被我放在抽屉里吃灰，最近，要不要拿出来戴戴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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