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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
江翊驰办的健身年卡送了张副卡,他转手送给许秋实,要许秋实没事就陪自己一起去。
许秋实没想到小少爷看着娇气,居然能坚持每天去健身,非常执着地想将自己身上的软肉全部转化为肌肉。
被正式录用的许秋实每月基本工资八千,菜钱另给,每周一休,法定节假日正常放假,如果小少爷有需求,他留下照顾可以领三倍工资,试用期的工资也按转正后的算,直接打到他的银行卡上。
他现在每月最大的支出就是自己的房租,虽然一个月只住四天,总归是自己的地盘,最重要的是能跟许秋泽相聚,给他做点好吃的加加餐,所以许秋实并不打算退租。
但天不遂人愿,许秋实没想退租,房东却先一步发来通知,他们小区要拆迁了,所有租户都被勒令搬离。
这消息一出,对小区的所有租户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整栋楼被愁云笼罩。
酒吧的几个员工最近也在忙着找房子,许秋实跟他们情况不一样,一时有些烦恼。
“按理说你工资那么高,完全能租个好点的房子,可是你一个月才住四天,又有点浪费。”酒吧里,荀文耀给许秋实倒了一杯水,精准指出他的纠结之处。
“是啊。”许秋实喝了口水,才住四天,要为此特地去租新房子,总觉得不值当。
“要不,你住我那吧?”荀文耀突然提议。
“什么?”许秋实抬眼看他,似乎没听清他说的话。
“我说你干脆住我家吧,反正你一个月才住四天,没事给我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不收你房租。”荀文耀双手托腮,越说越觉得可行,“不过这样你就没有休息日了。”
“这怎么行?”许秋实不在乎休不休息的,只是在听到不用给房租时下意识地出言反对。
“怎么不行?其实我之前一直是跟人合租的,这两年才开始自己住,说实话,我挺怀念有舍友的日子呢。”
“小赵和阿恒……”许秋实想说合租的话,像小赵和阿恒这样的酒吧老员工明显比他更合适。
“我又不是真要跟人合租,只是觉得像你这样一周住一天的舍友刚刚好,重点是你会做饭呀,偶尔也给我加加餐,不要只疼阿泽一个人嘛。”荀文耀笑咪咪地说。
“太麻烦你了。”许秋实还是摇头,自从来到洛海市,荀文耀一直在帮他,欠下的人情越来越多。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都是自己人,别老说什么麻不麻烦的,还是你根本没把我当自己人啊?总是这么客气,真令人心寒呐。”荀文耀叹了口气,犹自伤感,“你天天喊我文耀哥,我是真心把你和阿泽当弟弟看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秋实有些慌乱地摆着手。
“那你就当每周来陪我一天好了,如果后面找到更合适的地方,随时可以搬走。”
许秋实:“可……”
“就这么定啦!我这两天把家里的房间收拾出来。”荀文耀拍了下手,“到时候叫上阿泽,我们每周在家里开一次火,跟家庭聚餐一样,多有意思啊。”
“文耀哥,房租要算的。”这是许秋实最后的坚持。
“那我是不是得给你保姆的费用?”
“不用。”
“你想给房租的话,那我也得给你辛苦费,你现在的日薪高达三百块,我房租一个月才两千五,折算下来一天不到一百块,这么算我还得倒给你两百块呢。”荀文耀掰着指头给许秋实算钱。
“不行,不能这么算。”许秋实反对得十分坚决。
“所以这样争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咱们各退一步,不要算钱了。”
许秋实:“……”
两天后,许秋实接到荀文耀的电话,告诉他房间已经腾出来了,欢迎随时入住。
漏音严重的手机讲电话时犹如开了免提,江翊驰将荀文耀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在许秋实挂断电话后转头问他:“你要搬家啊?”
“嗯,出租屋要拆迁,文耀哥让我暂时住他那。”
“你可以住这里啊。”江翊驰状似随意地说,心想许秋实是他的保姆,本来就应该住在他家。
“已经跟文耀哥说好了。”许秋实没把江翊驰的话当真,要不是给江翊驰当保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住上这样的房子,放假还赖着不走也太没脸没皮了。
见许秋实对自己的提议毫无反应,江翊驰心头发堵,不想理他,又忍不住要跟他说话:“那你什么时候搬家?”
“周天吧。”正好是他的休息日。
“哦。”江翊驰应了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
周日,江翊驰难得没有睡懒觉,起来和许秋实一起吃了早饭。
许秋实收拾好厨房准备出门,就见江翊驰跟在自己身后等着换鞋。
许秋实问:“要出去吗?”
江翊驰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许秋实显然没想到小少爷在打这主意:“那边地方小,你待不惯的。”
“反正我也很无聊,当去瞧个热闹了,我还没见过你的出租屋长什么样呢。”
“……”许秋实对于小少爷多余的好奇心表示不理解,但尊重。
江翊驰提前约好了司机小张,许秋实第一次坐上他的专属座驾,光看车内装潢就知道这车价值不菲。
越临近目的地,能开的路越狭窄,极其考验司机的车技。
小张捏着一把汗将车停在混乱的路边,目送小少爷和他的保姆往那条看起来布满灰尘的巷子里走。
江翊驰穿着短袖连帽衫配牛仔长裤,胸前挂了副古驰的墨镜,脚上是一双红白配色的AJ球鞋,简单的穿搭却无法掩盖他优越的气质,与即将拆迁的破旧小区格格不入。
虽然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真的看见许秋实租住的小区后,眉头紧得能夹死蚊子。
小少爷一路上发出最多的感叹便是:“这破地方也能住人?”
许秋实就这么被他开除了人籍。
等看见许秋实那间媲美棺材房的出租屋,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居住的?还没我家狗住的房子大。”
“你家养狗?”许秋实很好地抓住重点。
“对啊,养在本家的,我想带过来,我爷爷不让。”江翊驰遗憾道,因为他哥不喜欢狗,他又非要自己住,家里人根本不相信他能照顾好狗。
“你在这等我会,我马上收拾好。”
“嗯。”不用许秋实说,江翊驰也没有进屋的打算,那磨损严重的地板看着脏兮兮的,根本没地落脚。
许秋实家当不多,先收拾好衣服被子和锅碗瓢盆,再整理其他杂物,做饭的电器大多是荀文耀的,正好给他带回去。
江翊驰站在门口看到地上叠放在一起的脸盆和水桶,觉得盆里的花纹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许秋实见他好像对自己的盆和桶很好奇,解释道:“这是阿泽军训后带回来的,说同学不要了,丢掉可惜。”
江翊驰想起来了,那不是自己军训时买来洗衣服的吗?军训最后一天他本打算直接丢掉的,许秋泽看见后巴巴地跑来问自己他能不能带走,没想到是带回来给许秋实的。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缘分呢?江翊驰的心情莫名变好了点,连带着看许秋实拿出一个蛇皮袋装东西也没嫌弃。
不得不说,大号蛇皮袋真的很能装。
江翊驰眼看着许秋实把各种杂物往里塞,连电风扇都装进去了!
最后许秋实背上一个包,左手蛇皮袋,右手拎着顾承飞买的折叠桌,准备下楼。
走到五楼时,一阵吵闹声传来,两人闻声望去,楼道里站满了人,全是这栋楼的租客,被围在中间的两人许秋实正好都认识,一个是房东,一个是另一家酒吧的调酒师阿布,两人因为押金的事爆发矛盾,眼看着就要动手。
许秋实眉头一皱,放下手里的东西,挤开人群,向争吵的源头走去。
互相推搡的两人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开,许秋实往两人中间一站,沉声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看清来人,阿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握紧许秋实的胳膊:“许哥你来评评理,我跟他说好的续租半年,现在要我提前搬走就算了,他还想扣我押金,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们的合同可早到期了,你没签合同说什么续租?再说了,拆迁是上面下达的通知,别说没签合同,签了的也得搬,扣你押金是因为房子损坏严重,没让你赔钱就不错了!”房东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叫喊。
阿布当即指着房东的鼻子怒骂:“你要不要脸啊?你那房子本来就是破的,我还自费换过灯泡呢,你怎么不给我报销?”
“你弄坏的当然是你换!”
“你放什么狗屁?明明是你用劣质产品!”
两人的争辩再次进入白热化,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江翊驰站在许秋实身边,问他:“你签合同了吗?”
“签了半年。”许秋实答,房东倒是没为难他,把后面几个月的租金和押金一起退给他了,只要求他在期限内搬走。
“没给你违约金?”江翊驰又问。
“你他妈谁啊?关你什么事?”听到“违约金”三个字,房东恼羞成怒地对江翊驰叫道。
许秋实听到江翊驰被骂,看向房东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反倒是江翊驰不在意地拍拍他的肩,好整以暇地开口:“先不说违约金的事,大叔,你出租的是隔断房吧?”
房东面色骤变,嘴硬道:“什么隔断房?我这是正常装修。”
“正常装修会用石膏板隔出那么多小房间?你的装修品味挺独特啊。”江翊驰举起手机,“根据相关规定,出租住房时应当以原设计的房间为最小出租单位,不得进行分割搭建后出租,你这房子属于违规出租。”
房东租了这么多年房子,租客大多是没什么文化的打工人,根本不懂法,此刻江翊驰只是随便读一段从网上搜到的资料,便将他唬得额头冒汗。
“而且根据《合同法》,当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义务或者履行不符合约定的,应当承担继续履行、采取补救措施或者赔偿损失等违约责任。”江翊驰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转到房东那张写满心虚的脸上,“你以拆迁为由提前解约,属于违约行为,必须支付违约金。”
“你说支付就支付啊?你算哪根葱!”房东还在色厉内荏。
“本少爷要是葱,你连葱须上的泥都不配当。”江翊驰看了房东一眼,像是被丑到般拿起胸前的墨镜戴上,“你说他们破坏了你的房子,到底是租房的正常损耗还是恶意破坏,我可以帮忙找专业人员来鉴定一下。”
房东放软了语气:“你到底是谁?我跟你没过节吧?”
“本少爷有钱有闲,想日行一善,你管得着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能跟我耗到底吧。”
“算你们狠,违约金和押金过两天给你们。”房东骂骂咧咧地走了。
围观人在江翊驰侃侃而谈时就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最后见房东居然真的愿意给钱,纷纷欢呼着朝许秋实和江翊驰道谢。
阿布更是给了许秋实一个熊抱:“许哥,幸好有你在,这铁公鸡,都拆迁一整栋楼了还想坑我们钱,真是该死!”
正等着挨夸的江翊驰转头看见许秋实和那个叫阿布的年轻人抱作一团,顿时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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