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公敌

　　“我们都看到了。”孙越航脸色难看道，“正如王远程所说，那东西会飘，会穿墙，而且面容不清，神出鬼没，偶尔发出诡异的声音，特别瘆人！”

　　“难道真的是恶魂苏醒了？”艾天墨瞬间感到头皮发麻，“你们打算怎么做？要告诉研究院吗？”

　　“当然不是。”戴可瑶摇头，“我们听说狄倍大师处理王远程的闹鬼报告的时候，直接把它丢垃圾桶里了……”

　　“是真的，我当时亲眼看见了。”艾天墨说。

　　“而且研究院现在也很忙，光是拆飞雪丢在各地的炸弹工作量就特别大，他们肯定没有时间处理这件事，只能我们来。融雪中心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最近冰激凌杯那边传来情报，大集合疑似要对可能成为盟友的融雪中心接触。”唐佳莹忧心忡忡道，“据说，大集合已经派人准备和某位融雪者接触了……”

　　“大集合？你怎么现在才和我们说？”

　　孟涵诗突然脸色一变，与此同时，孙越航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们又没问啊！”唐佳莹无辜地摊手道。

　　“等一下！”孟涵诗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前几天和飞雪的战斗，应该是目前已知的融雪者唯一一次公开出现吧？”

　　“是啊。”其他人点头。

　　“如果大集合打算和融雪中心接触，肯定要以飞雪那件事作为切入点之一。”孟涵诗思考着。

　　孙越航总结道：“这么看来，大集合的人有可能打算潜入事发地点——定河一中寻找线索！”

　　“那么闹鬼的事情，也有可能和他们有关！”周岚宇反应过来了，连忙接话。

　　雷晓胜向小伙伴们看了一圈，认真道：“我们今晚再去一次，争取把整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你来吗，麦芽糖？”唐佳莹看向艾天墨。

　　“嗯……好啊。和你们不同，我以前只和大集合交手过一次。如果他们真的来的话，我还挺想再见识见识的。只不过……”艾天墨说着说着就疑惑了，“为什么非得是晚上去？你们不觉得恐怖吗？”

　　“我们也想白天去啊。可是那个鬼影只在天黑时出现。”戴可瑶撇撇嘴，“我们昨天在学校找了一整天，只有在晚上才看得见那个鬼影。王远程去学校找试卷看见鬼影时还是凌晨，我们去的时候天就亮了，所以咱几个怎么找都找不到……”

　　“哦……”

　　“对了。如果这次真的有集合人过来，我们必须要找一个帮手。”雷晓胜想想又说，“一个专门用来镇场面的帮手……说不定可以把来的集合人吓跑。”

　　“你们要找谁？”艾天墨问。

　　“难讲。”孟涵诗说，“只有实力强大的研究院高层才有可能吓跑集合人，但是现在融雪中心这个大麻烦摆在前面，他们连报告都懒得看，更不可能去帮忙啊……”

　　“……哦，对哦！”艾天墨被提醒了，“说起融雪中心，狄倍大师要我去帮忙辨认融雪者留下的信息，我就先走了。晚上我在教学楼门口等你们。”

　　艾天墨离开后，孙越航想到了一个主意：“研究院管理层确实一个都来不了，但是如果是冒牌的呢？”

　　“你是说，做一个仿制品带过去？”唐佳莹笑了一声，“你当真以为集合人认不出活人和仿制品吗？”

　　“不是，我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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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小云曾经叮嘱过艾天墨，为了维持“麦芽糖附身着艾天墨”这个谎言，他不能作为被麦芽糖控制的艾天墨，而在众人面前出现太长时间，否则容易遭到怀疑。因此，在帮忙辨认出通讯工具上的留言后，艾天墨立刻就回家了。

　　而天小云这边，她也在派遣小虎军队分散出去，在各地发展势力，以及寻找天小云曾经的其他部下。天小云正坐在顶楼的宫殿里，听翻译器里小虎军队的汇报，突然收到了艾天墨的通话。

　　“小云，我回来了。现在在我房间。”

　　“嗯，你要我下楼找你吗？”天小云问。

　　“不用了。跟你说件事，我今天晚上要和窝里斗小分队去学校。那边据说是闹鬼了，也有可能是大集合里的某个势力捣乱，我们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艾天墨说。

　　“什么？你要大晚上的一个人出去？还有大集合？”天小云立刻严肃起来，“你就不怕自己遇到危险？”

　　“怕什么，还有窝里斗小分队在呢！”艾天墨倒是很安心。

　　“那万一窝里斗小分队遇到危险了呢？”

　　“也不用担心，有我在。”

　　“说的也是……”天小云点点头，突然又反应过来，“不对啊！我被你带偏了……你是不知道大集合的人有多恐怖……”

　　“比拿下了无数地区的研究院的飞雪还恐怖吗？”

　　“嗯……应该比她还差一点……”天小云迟疑道。毕竟大集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成功攻陷过哪怕一座研究院。

　　“那不就得了。”艾天墨说道，“你别太担心，其实也不一定就是大集合，万一真的就只是鬼呢？”

　　“对啊……不对……那应该更加要担心才对好不好？”天小云感觉思路越来越乱，赶紧下决定，“这样，我让小虎军队的哪个成员今晚跟着你，万一真的闹鬼了也好及时汇报——喂，你们都听见了吧？谁今晚可以回来看着小墨？”

　　翻译器内一片寂静。

　　“喂？喂喂？能听见吗？怎么都不说话？”天小云纳闷地问。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啊嚏，请稍后再拨……）”

　　“（我——刺啦刺啦——这边——刺啦刺啦——哔——）”

　　“（喂喂喂？天小云大人，您说什么？信号不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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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演的不错，下次不准再演了，你们这帮胆小鬼……”天小云无语道，动物语言和人话的不同让她瞬间识破了，“那小墨，今晚只能我陪你去了……”

　　“不行。”艾天墨摇头，“你在研究员们面前亮相太危险，暗中观察也有风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发现了。我自己去吧，没关系的。”

　　“好吧，注意安全。”天小云叹了口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临时插了一句，“对了，晚上去的时候不准带调羹！”

　　“你怎么知道我要带调羹？”艾天墨走向厨房的脚步顿住了。

　　“也不准念我们刚见面时你那段什么最喜欢吃人和异形的台词！”天小云警告道，“你那段话在外面念出来，除了丢人现眼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

　　“那万一我真的遇到鬼了，不说我喜欢吃鬼的话，还能怎么吓它？”艾天墨问，“我总不能说‘不知天高地厚还在这儿，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准备捉妖’吧？”

　　“你从哪儿学的这句话啊？”本身就作为妖的天小云心情逐渐复杂。

　　“在研究院里，雷晓胜他们给我看的一个视频上的。”艾天墨四处看看，手边既没有能让他转而又足够安全的东西，干脆摘下白色棒球帽甩了起来，顺口溜一般念起来，“大威天龙，大罗法咒……”

　　“先是男同小说，然后又是这个……”天小云叹气道。她正在认真考虑，以后要不要禁止她家单纯的小墨再走进研究院。

　　“天小云！你快下来！从窗户进来！”艾天墨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有情况！”

　　“什么？”天小云意识到情况不对，也开始紧张起来。她以本体形态从窗户飞进艾天墨房间后立刻变成人形，“发生什么了？”

　　“你看这个！”艾天墨把他刚摘下来的棒球帽给天小云，“上面有字！刚刚一直在想鬼的事情，刚刚看到这个吓了我一跳，都给丢床底下了……”

　　“有字？”天小云接过棒球帽，就看见帽子内侧写着——

　　我们被锈先生关在了树上的地牢里，快来帮忙！

　　“这是谁写的？”天小云的脸色从看见“锈先生”三个字开始就变得奇怪起来。

　　“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莫名其妙地自动出现在了我的帽子内侧的！”艾天墨指着棒球帽说。

　　天小云仔细地观察那行字：“嗯……手写的，用的是黑水笔，而且看痕迹，应该是超过三天了……小墨，你上一次洗这顶帽子是什么时候？”

　　“呃……29号晚上，不对，30号凌晨。”艾天墨回忆道，“那时候飞雪用毒气弹把我们逼出了研究院，我们只好暂时在新开辟的私人空间过夜。狄倍大师组织唐佳莹和齐亦她们收集要换洗的衣物，我就让她们顺便把我的帽子带走洗了。那个时候帽子里面是没有字迹的！”

　　“那这段时间有没有帽子不在你身边的情况？”天小云追问道。

　　“应该没有。晚上睡觉时我都是把帽子摆在床头柜的，只是这几天我都没有注意里面有没有字，包括洗头的时候……非要说的话，那应该就是当时控制孟涵诗回研究院拿末日能量珠的时候，离开本体比较久。”

　　“但是，那个时候有人趁机对你的帽子做手脚，应该还是不太可能……”天小云思索着，“小墨，这上面写的锈先生，你认识或听说过吗？”

　　艾天墨仔细回忆了一阵：“完全没有。”

　　“而且这个字迹，总觉得很眼熟……”天小云眯起眼睛又看向棒球帽上的字。

　　“是啊，我也觉得……”艾天墨看着突然一怔，和天小云对视一眼，交换着彼此惊愕的眼神，“这、这好像是……”

　　“小墨，这不是你的字迹吗？”

　　“是啊！”艾天墨感到匪夷所思，“我被融雪者附身写的？不能啊，融雪者应该控制不了我……”

　　天小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摇摇头：“算了，先别……”

　　“糟了！”艾天墨突然喊了一声，又吓了天小云一跳。

　　“又怎么啦？”她问。

　　“上次去南京买的，就是‘张嘉悦’的那套衣服，我原本放在这边的。”艾天墨指着床下，一副大难临头的神色，“全都不见了！不会是被爷爷奶奶发现了吧？”

　　“不见了？”天小云蹲下来朝床底瞅了一眼，衣服果然不在那里了。

　　她站起来，双手拍着艾天墨的两只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你先别急，首先万一真被他们看见的话，我也可以装成让你帮忙保管衣服的女同学，能想出各种合适的理由瞒过他们。更何况，万一是他们找到的话，他们一定会和你说的。所以应该不是他们。”

　　“那是小芹吗？”艾天墨想到这，更是有一种五雷轰顶的绝望感。

　　“别着急。”天小云说，“我有一个猜测，不过还需要验证一下……”

　　她把手里的棒球帽递给艾天墨：“你在脑中清楚地回想起那套衣服的样子，然后挥一下你的帽子试试看。”

　　艾天墨照做了，回忆时还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看见天小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要多精彩有多精彩，甚至不由自主地一边“哇哦”一边轻轻鼓掌。

　　“怎么了？”艾天墨不明所以道。

　　天小云立刻停止鼓掌，正儿八经地解释起来：“你还记得和飞雪决战前，把末日能量珠粘在帽子上的事情吧？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末日能量珠也传了一项异能给你的帽子。”

　　“不是只有普通人类会获得异能吗？”艾天墨问。

　　“有时也会把异能传给其他物品。”天小云说，“而你的帽子的异能，我估计就是储物。你刚刚是不是说看到字的时候吓了一跳把帽子丢到了床下？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你的衣服被放进去的。”

　　“你能肯定吗？”艾天墨不放心地确认。

　　“百分之百肯定。”

　　“为什么？”

　　“你看一下自己身上就知道了。”天小云一说完，“哧”地就笑出了声。

　　艾天墨低头一看——好家伙！那天去南京他作为张嘉悦时的服饰，现在全都在他的身上！甚至伴随着他低头的这个动作，他发觉自己连假发都戴上了，疑似还用了当初天小云的固定方法，扯都扯不掉。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我原来的衣服呢？”艾天墨惊慌失措地在原地团团转，天小云在旁边边看边捂嘴偷笑。

　　半晌，她才清清嗓子，对几乎要崩溃的艾天墨说：“好了，你原来的衣服被存到了帽子里，用同样的方法挥一下帽子想象一下你原来的衣服，就能变回去了。”

　　恢复原状后，艾天墨松了口气，瘫倒在床上。

　　“这是一件好事啊，怎么说你以后再装扮成张嘉悦时，换衣服就不要那么麻烦了，摘下帽子一挥就能变身。”天小云坐在他身边说。

　　艾天墨“腾”的一下跳起来：“你开什么玩笑哪？我以后还要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上次只是侥幸才没被发现……”

　　“行行行，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天小云笑嘻嘻地示意他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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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定河一中北教学楼。

　　前方是电灯营造的微弱的光明，后方是无尽的黑暗，艾天墨站在一楼的走廊拐角，夹杂在这有点恐怖的场景中，突然有点害怕。

　　“他们怎么还不来？”

　　北教学楼天台，大集合种子区的管理者锈先生，将自己传送至此凭空出现，降落在地板上下蹲缓冲。右手伸进大风衣口袋里，抽出羊角锤的收容物卡牌，站了起来。

　　“好，加班时间到！定河一中范围内，还有这一片没有找过……”

　　他用右手的大拇指拨弄着卡牌，指着周围，四处走动。突然，锈先生敏锐地察觉到附近有什么快速飞过。

　　“在那儿！”

　　他又抽出了钓鱼竿的卡牌，对准了空中飞过的东西，将卡牌一挥。瞬间，他和飞过的那个东西就像被同一根线拉住了一样，朝彼此飞来。

　　他渐渐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嘁，原来只是一只鸟……”

　　被拉近的天小云隐晦地瞥了锈先生一眼，等把她拉向他的力量消失了之后，她装作普通鸟类的样子，急匆匆地飞向了夜空。

　　“果然是他……看来这次难以避免他和小墨的见面了……”

　　“我还以为是融雪者的什么线索呢……”锈先生并没有发现天小云的异常，嘀咕着。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在刚刚他和天小云互相拉近时，他的双脚已经脱离了天台飞出了教学楼，此刻正双脚悬空地浮在半空……

　　锈先生眨眨眼，意识到大事不妙。

　　“啊——”他的身体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

　　“怎么回事？”艾天墨听到了声音抬头看。

　　咚的一声巨响，锈先生重重地掉到了艾天墨面前。

　　不过还好他也不是普通的人，并没有摔出多严重的伤，只是整个脑袋深深地嵌进了教学楼下花坛的泥土里。

　　锈先生艰难地弓着身子，把自己的头拔萝卜般从泥土里拽出来，吐着嘴里的泥土，一转身，目光就和目瞪口呆的艾天墨对上了。

　　短暂的寂静后……

　　“你是谁？！”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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