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鹿歌

作者:暖暖的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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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奸


      就在鹿双沉浸在秘恋的幸福中时,冠厘还有好多事要做。那日在琼州的地牢里,陆初阳说的话如同一个惊雷,让他心中生出久违的恐惧。

      自己与公主表白才是不久前的事,远在千里之外的陆初阳却已经知晓,这让冠厘感到不寒而栗。冠厘自信,在表白之前,自己绝对没有流露出半点情愫,因而绝对不是通过传闻。鹿双碍于身份,更不可能将心事诉诸于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两人在一起以后,有人曾窥见过二人相处,或是异样的行迹被有心之人察觉,从而推断出他二人有了私情。而这人,则一定是那一派埋在自己身边的眼睛。

      许尧回来,是直接去了冠厘在宫外的府上。这是冠厘在走前特意交代的,不要进宫来回话,在宫外见面。许尧见到冠厘的第一面,就觉得冠厘与往常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不敢耽误正事,许尧不容自己多想,给冠厘迅速行了一个礼,便开始禀报。

      “小的将这些年来与陆初阳接触过的人一一查了个底儿朝天。负责关押和看守的,是小的与顾朝宗,我们都是军秘处出身,自然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顾朝宗是当年您从街上捡来的弃婴,在这世上他除了军秘处的同袍,再不认识任何人。”许尧先从自己说起,他也知道,冠厘既然让他去查此事,自然是信得过他的,因而自己是绝无嫌疑的。

      冠厘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审讯,也是由我二人进行,琼州牢狱里看守的其他犯人还有监狱的看守,都在离地牢十里地以外的本监,与地牢没有来往。陆初阳关押在地牢这件事,只有监狱长一人知情。而他也只知道这里关押了一个您的重要犯人,不知道犯人是谁。这几年里,他很识相,从来没有过问过地牢这边的事。”

      冠厘闭着眼睛在听,许尧见他没有反应,便继续往下说。

      “陆初阳在地牢的伙食是一个叫尤三儿的伙夫给送的,他是琼州街市上摆馄饨摊的小贩,家里一共七口人,上有父母,底下三个孩子,在街市上能接触到的人很多,但是他并不知情自己的饭菜是送到地牢的。”

      “我与顾朝宗是假扮成住在地牢附近林子里的富家主仆,因为顾朝宗自幼体弱,故而住在山中养病,雇了他给顾朝宗做些清淡的饭菜,每日送三餐,一个月给他二十文钱。他全当是走了狗屎运,碰上个赚钱的兼差。故而属下以为,他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许尧不知道冠厘为什么突然让自己暗查陆初阳身边的人,因此也不可能知道所谓的嫌疑到底是什么,但只要这个人没有问题,那么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冠厘点点头,“继续往下说。”

      “除此之外,与地牢这边有联系的,还有两人,两年前的冬天,陆初阳曾经病过一回,因为您交代过,必不能让他死,所以属下曾经请过一位郎中到地牢来看病,这件事当时就与您通报过。”

      “这郎中,是除了你和顾朝宗之外,唯一直接接触过陆初阳的人。”冠厘敏锐地捕捉到细节。

      “是”,许尧点头,“但是此次探查,属下才知道,他一年前已经因病去世,邻居说他是劳累过度吐血而亡,属下也确实看到他的儿子接替他在经营自家的药铺。”

      “还有一人是谁?”冠厘问。

      “洗衣服的王婆子。每十天,王婆子会来我与顾朝宗居住的小屋取走需要清洗的衣物,陆初阳的衣服也混在这其中,和尤三儿一样,她也不知道地牢的事情。”

      冠厘有些不满地说:“那么说来说去,就是谁都没有嫌疑?”

      许尧见他不满,不敢回话。冠厘沉默良久,开口问道:“除了你和顾朝宗,另外那三人,找的都是琼州本地人吗?”

      “尤三儿和那死掉的郎中都是琼州本地人,唯有那王婆子,听口音不像是琼州的。”许尧连忙说。

      “哦?听口音?也就是说,你在雇她之前,没有彻底地查过她。”冠厘皱眉,语气冰冷,两道目光像剑似的锐利,许尧不由地就流下了冷汗。

      ”属下……属下疏忽……那王婆子不是本地人,但在琼州应有些时日了,最开始,最开始属下确实以为她就是本地人,是后来接触的次数多了,从她偶尔的几个发音察觉出,她或许祖上不在琼州。”

      “那为什么不查她?”

      许尧低下头,只觉脖子里的冷汗汩汩冒出,在强大的压力面前,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

      “属下……属下以为,她与那尤三儿一样,并不与陆初阳直接接触,只以为是在给我们二人洗衣……”

      冠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以为,你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吗?你以为你以为的事就一定是对的?倘若这个王婆子就是叛党费尽心机埋在你身边的人,就算是接触不到陆初阳,可她每十日就会来收一次衣服,长此以往难道发觉不到里头有不属于你二人的衣物?我问你,洗完的衣服,送到哪里去?”

      “还是送回到我与顾朝宗的住处,然后再由我们将陆初阳的衣服带去地牢换洗。”许尧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下去了。

      他也发觉了,不妥之处。

      “去查这个王婆子是哪里人。倘若真的是她,那就等于回回都是你这个蠢货,亲手把消息,带给陆初阳。”

      冠厘冷哼一声,“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滚!”

      许尧自知搞砸,一秒也不敢多带,被冠厘一呵斥就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冠厘揉揉紧皱的眉心,心上涌起一股很不祥的预感,仿佛是一座高耸的危楼,一旦从地基里传来一记开裂的声音,那便会有无数个缝隙等在后头,直到整个坍塌。

      这边鹿双毫无知情,她一边被身体的不适折磨着,一边心里又暗自雀跃着,恨不能放声对这个世界大喊:本公主坠入了爱河。

      最先发现端倪的,是贴身伺候的绿萝,她察觉到公主这几日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似有不便,关切地问道:“公主,您是不是腿疼?”

      鹿双正坐在桃花树下看话本呢,被她这么一问,手里的话本啪地就掉到了地上。绿萝也被吓到了,自己只是一句寻常的关切,怎么就引来公主这么大的反应?联想起最近她总是莫名其妙地被公主以及冠总管训斥,赶紧跪倒在地猛地磕头。

      “奴婢该死,求公主不要责罚奴婢。”

      鹿双这才回过神来,想到最近这段时间由于自己与冠厘的私情,不得不对身边的人也严防死守,她有些心疼敏感的绿萝,赶紧把她扶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看话本入了神,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也值得你这样?”鹿双拉住绿萝的手,宽慰道。

      她拍拍自己的大腿,“我的腿没事,就是没由来地有些酸胀,你给我捏捏?”

      鹿双虽然努力学着冠厘脸不红心不跳,可想到酸胀的明明不是这处,而是……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她赶紧把腿伸到绿萝的面前,引开她的注意力。

      绿萝赶紧接过鹿双伸过来的腿,搁在自己的腿上按摩起来。

      “公主这是怎么了,什么都没干就腿酸了,要奴婢说呀,您是不是也该锻炼锻炼身子骨了,别每天窝在无双殿。”

      鹿双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嘴角,心想怎么不锻炼,狠狠地锻炼,只不过是夜间训练罢了,嘴上应承道:“说的是呢。”

      冠厘回到无双殿,听绿萝说公主身子不舒服,在卧房里休息,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绿萝无奈道:“说是腿酸,腰也疼,总之没有哪处是不疼的。奴婢说要给公主脱了衣服上点药,公主死活不让,只说睡一觉便好了,这不,把自己关卧房了。”

      冠厘恍然大悟,强忍住面上的偷笑,轻咳了一声,“本公去看看。既然公主不想让人打扰,你就暂且不要过来了,一切有我。”

      听他这么说,绿萝松了一口气,她乐得把公主全权交给冠厘,万事无忧,当下就快步溜走了。她总觉得最近公主和冠总管神神秘秘的,以前她和小栗子还能帮冠总管分担一些琐事,现在感觉越来越用不上他们了。

      绿萝暗自腹诽的时候,冠厘已经进了鹿双的卧房,见鹿双背着身在床上歇着,几步上前就爬到了床上。鹿双转过头来,见他上自己的床跟回家似的,不由地气笑。

      “你胆子不小。”鹿双当然不是真的生气,声音软软糯糯,听着倒似诱惑。

      冠厘从背后抱住她,在她的耳边轻说:“奴才听绿萝说,您浑身酸疼,赶紧过来看看,要怎么伺候公主。”

      鹿双的脸唰地又红了,她往后踹了冠厘一脚,不说话。说什么风凉话,明明他就是始作俑者,就是被他的伺候弄成这样的。

      这人说话,好不要脸。

      冠厘将她的衣服往后脱了一些,就见到后背上一块青一块紫一块红,尽是手指与嘴唇的印记,心疼地把手轻轻覆了上去。

      “疼了也不说。”冠厘在每一个印记上轻吻,弄得鹿双酥酥麻麻。

      “别别别,你又弄得我……”鹿双赶紧往床里头躲去。

      “弄得你怎么了?”冠厘笑问,嘴上和手上却是不停。

      鹿双知道他是故意的了,抿着嘴不说话。下一秒就一声惊呼,被冠厘一个扑上来捂住了嘴。

      “小声点,公主。”冠厘笑盈盈地说。

      鹿双气死了,在大手下翻了一个白眼,下一秒就又不由得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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