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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
虽然几人没有说话，但令狐景已经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出了他们的疑惑。
他不在意地笑笑：“令狐家的族长不会在意这些，她需要的是合格的继承者，我能查到的就是我的本事。而且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如果没有她的默许，我可能也没办法见到你们。”
闻言，众人神情微妙。
果然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糟心事，尤其面前这位，连面对族长都得斗智斗勇。
令狐景看向褚星：“所以，您能答应帮我了吗？”
褚星站起身，走近令狐景：“应该能试试。不过当你体内的灵力去掉，你的实力也会跟着大跌。”
令狐景目光暗了一瞬，随即淡笑了下：“我明白。只是比起力量，我现在只能惜命。”
再让这些灵力在体内乱窜，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冻成碎片的。
褚星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冲着令狐景抬起了手。
“这就、开始了？”令狐景惊愕地看着她。
褚星顿了一下：“你还要做什么准备吗？”
看着褚星冷静的脸，令狐景极力压下想让人搬个治疗舱的心思，勉强笑了笑：“没、没有。”
“应该会挺痛的，你得忍着点。”褚星点点头，淡声嘱咐一句后，就将自己的灵力缓缓灌入令狐景的身体。
“好……呃——”
令狐景话还没说话，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力涌入，那股灵力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但和他本身的灵力撞上时，却突然显得凶悍至极。
剧烈的疼痛让令狐景脸色骤变。
但他记得褚星的话，于是哪怕扣在扶手上的双手青筋暴起，冷汗淋漓，他也尽量克制着自己挣扎的冲动。
很快，褚星的灵力迅速占领令狐景身体各处大穴，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势态，将他体内那些暴躁的灵力一一裹起来，再陆续带离令狐景的身体。
褚星刻意放缓了速度，加上她的灵力作为阻隔，令狐景除了能感觉到体内力量的消散，并没有额外的痛苦。
满身透骨的寒意也跟着消失，令狐景只感觉身体逐渐回暖，双腿突然传来些酸麻的感觉，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脑子宕机在了当场。
“好了。”最后一缕带着寒气的灵力被掐灭，褚星轻呼出了口气，收回手。
令狐景略显呆愣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傻了？”吴棋三笑嘻嘻地走近问他。
“怎么会这么……”令狐景艰难地回过神，感受着已经不存在一丝一毫灵力的身体，他仍然有些恍惚。
令狐家秘密研究了一年多，都没想到合适的办法，褚星却在翻手之间就解决了？
看着褚星平静的面容，他突然意识到，褚星对灵力的使用和理解，和他们令狐家的真的完全不一样！
就好像……
就好像她手中的灵力，才是真正完整的一样。
令狐景想到令狐家这么多年，为了延续灵力传承，极力追求九韶水鲤的星兽血脉所做的那些努力，自嘲似的笑了笑：“我突然有些明白，您为什么想知道家主的灵力从何而来了。”
有些东西，在没有对比之前，是真的察觉不到差距的。
曾经他直面过令狐沛的灵力压制，霸道、凶猛，就算几十名S级变异者都无法抵御的力量，他一度以为那应该就是人类力量的极限了。
可今天见识过褚星的力量后，他突然意识到令狐家族这么些年，努力传承下来的灵力到底有多么脆弱。
就算说是山岳和碎石之差，也不为过了……
令狐景苦笑着地摇摇头，勉力调整好情绪，对褚星道：“您放心，答应您的事我也会做到。接下来，我会尽力搜集些家主当年在霍德学院的消息，一旦有结果，我随时派人告知您。”
“可以。”褚星点点头。
两相敲定，她也准备走人，令狐景却突然叫住她：“今天的事，请各位暂时替我保密。”
吴棋三面露意外：“这有什么好瞒着的？”
“家族事多，我康复对许多人来说不是乐意见到的事。”令狐景坐在轮椅上朝着他们微微弯身，“拜托了。”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麻烦事，众人便也答应下来。
回到青州，褚星先去见了褚辰。
还没进门，远远就听到褚辰有些冷肃的声音，似乎在和谁通话：“我说过很多次了，别打她的主意！”
对面对褚辰的态度似乎也不满意，严厉谴责了几句他的失职以及“手伸得太长”等等罪名。
而褚辰却好似失去了耐心，冷笑一声，撂下一句“你们敢再动她，我绝不留手”后，利索地挂断了通讯。
褚星站在门外静了静，才敲响了门。
看见褚星，褚辰脸上的冷厉顿时散开，眉眼重新温和起来。他先是上下打量她一圈，见她没受什么伤才略微松口气：“听说你这次去很顺利？”
褚星点点头：“确实没遇到阻碍。”
“那就好。你们去103分部的行踪记录，我已经都抹掉了。对外就称你们是去那儿玩了几天。”褚辰低声道，“还有……圣城势力终究太大，以后咱们尽量离远些，行吗？”
褚星点点头，看着褚辰有些疲惫的脸，她问：“最近是不是很多人想找我？”
褚辰一愣，笑了笑：“刚刚你听到了？”
褚星点点头。
“不是什么大事。”褚辰淡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都是些闻风而动的苍蝇而已。爸爸保证，他们绝不会扰你清静的。”
褚星：“他们想找的是我，不如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褚辰动作一顿：“……”
随即他笑了笑：“没事。这些人势力盘根错节，应付起来伤神耗力的，我随手打发了就是，你不用管。”
褚星看着他，一时之间许多问题都涌现出来。
惦记她的这群人都有谁？他们是不是同样曾盯上过她妈妈？
如果他能震慑这群人，那这么多年，真的查不到一点她妈妈的消息吗？
还有那么大一个圣城103分部，他们一去就人走山空，是不是和他有关？
当时成人礼上，他为什么要阻止她询问令狐沛？
令狐沛身上那股原始灵力又是从哪儿来的？
……
一桩桩一件件，她之前虽然没提，但全都在心里囫囵盘过很多次，却都盘不出个说服自己的答案，又或者说，答案总是指向褚辰一人 。
褚辰看出了她的迟疑，笑道：“怎么出去一趟，有话都不直说了？”
“你会骗我吗？”褚星嘴巴里的话转了好几圈，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第一句问出来的竟然是这个。
褚辰也因为她的问题愣了愣，随即正色道：“不会。但褚星，我身为中央军的长官，的确有许多事情无法告知你。”
“嗯，没事。”褚星低声应了句。
“所以你想问我是什么？”褚辰耐心地看着她。
褚星愣了一下，随即抬头轻声提了句先前去见令狐景的事情。
褚辰：“令狐景？噢，是令狐沛前些年找来当少家主的那孩子吧？你怎么突然想起去找他了？”
“是他找我。”褚星缓声道，“他想让我帮忙，清除他身体里的灵力。”
褚辰面色不变地点点头：“这样啊，他算是找着救星了。”
“你知道令狐家的情况？”褚星凑近了些，“那你也知道他们的灵力是从哪儿来的了？和我妈妈有关吗？”
褚辰：“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妈妈当年说过，星际人无法使用她本门功法修炼，除了我，她也没教过其他人修炼。令狐沛会使用灵力这件事我也是近几年才发现的。”
“……”
褚星又追问了几句，但褚辰却都表示不太清楚。褚星也没勉强，思索道：“等我进霍德学院后，我再查查看吧。”
褚辰也赞同地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和我说。”
……
褚星离开后，褚辰给燕陶和裴永杰先后发了条消息，约莫半个小时后，两人匆匆赶来。
整个房间升起屏蔽灵魂力量的防护层，褚辰半靠在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听着燕陶一一报告褚星这几天的行程情况。
总结起来就是——
“103分部撤得很干净，小姐绝对不会拿到什么核心的线索。回城后也只去见了令狐景。”
“没查出什么……难道是令狐景说漏了什么？”褚辰微微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地低喃了两声。
燕陶：“从目前查到的线索来看，令狐景对当年的事情也不清楚。小姐离开后，他也在派人查。”
褚辰沉默下来。
半晌，他才继续问：“霍德学院那边呢？”
裴永杰：“一切已经交代好，不该出现的人也已经接离了学院。”
褚辰叹了口气：“褚星已经生疑，接下来该收的尾巴全都给我收干净。”
“是！”燕陶应声。
而裴永杰犹豫了下，还是道：“将军，以小姐的聪明和能力，如果您不从源头制止她去查，恐怕终有一天，我们瞒不住她……”
褚辰面色陡厉。
燕陶有些慌乱地给裴永杰使眼色，但裴永杰想了想还是咬牙继续道：“小姐这次起疑，我不认为她是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夫人说过，修行者至高境界时，和天地之间就会有联系，那时候的他们会拥有超脱常人的直觉。”
褚辰眼底升起些怒意，但听到池杉月的名头时，又强行摁住脾气，冷声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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