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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
顾溜溜看见宁初,脸上那是肉眼可见的开心,立马唤道:“小表哥~”
一声娇滴滴的“小表哥”,立马就让围观的妖族们脑补出一场三人虐恋的戏码,眼神中纷纷透露着对事情发展后续的期待。
宁初伸手将一个铜板按在顾溜溜头上,封印住她下一步动作,叹道:“又在欺负阳生了?”
顾溜溜笑嘻嘻收下白得的一个铜板,道:“我不欺负难道还要留给别人欺负不成?傻不愣登的,几年过去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尽被北澜山那些人惯坏了。向阳生,过来!”
被顾溜溜这么一吼,向阳生越发怯懦,挪了老半天才挪到她身后。
顾溜溜不满道:“作这小媳妇样儿给谁看呢!我问你,这是掉队还是迷路了?一白嫩嫩的小肥羊咋还跑郁城这狼窝送菜来了?”
向阳生道:“我这次是要出门历练……”
顾溜溜道:“历练挑到郁城?脖子上摆设白长了啊。”
向阳生道:“不是的,我们的船在中途毁了,然后坐的仙君的云舟,最后莫名迫降到郁城。”
顾溜溜皱眉道:“跟着你的侍从呢?怎么一个也没见着。”
向阳生道:“我昨日让他们外出打探消息去了,想看看有没有离开的办法,但不知为何,现在还没回……”
顾溜溜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掌心往自己额头上一拍,头发都要愁掉了。这小子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这会儿竟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坑了。
宁初宽慰道:“无事,想必北澜殿主是有其他的安排。”
顾溜溜道:“就是因为殿主的安排我才不放心,他能做什么好事。”她对北澜殿主的意见向来都大得很,这会儿真恨不能直接将向阳生打包,丢得离郁城远远的。
向阳生道:“姐……”
顾溜溜打断他道:“别叫我姐!转身,向前跑,姑奶奶我看见你就烦。”
向阳生抿了抿唇,见宁初也冲他摇了摇头,只得垂头丧气往回走了。
见状,周边看戏的众小妖们纷纷议论道:
“果然,穷小子就是没有前途啊。”
“那是自然,要钱没钱,要志气没志气,连死缠烂打都不会。”
“就是,这种人凭啥选他,图他可怜吗哈哈哈哈哈哈——”
顾溜溜当即就怒了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你们!信不信姑奶奶我明天就叫郁城的物价翻三倍,让你们连底裤都买不起啊!!!”
众小妖边跑边道:“快走快走,这姑娘是个死心眼,竟然喜欢穷小子!”
顾溜溜拍了拍袖子,气道:“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尽搁这小嘴叭叭。”
宁初道:“吃糖,清火。”
顾溜溜接过糖,往嘴里一丢,被凉了个激灵。
宁初道:“前段时间向夫人来信,她托我问问你,这次过年要不要回北澜山。”
顾溜溜的回答不带丝毫犹豫,道:“不回,怎么年年都问,回去就是给我自己添堵,闲的没事干去看别人摆谱耍威风么。”
刚一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脾气有点冲,挠了挠头低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冲您,下次我娘要再问,您直接否了就行,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个情况。”
宁初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位北澜山的大小姐当初就是因为家里的矛盾,这才选择出来做生意的,他道:“你这次来郁城也是谈生意?”
顾溜溜道:“对,季庄您知道么,季庄的那位庄主这次也来了郁城,说是要参加鬼宴,后面几年因为有事要忙,打算把庄里的生意转给我打理。”
宁初微微一顿,道:“我认识那位庄主,但是听你这话的意思……”
顾溜溜道:“嗯,我的理解跟您一样,那位庄主似乎并不打算继续经营季庄的生意了。”
这样看来,庄主对阿傍小师傅的事也不是完全不知情。稍微聊了几句其他的,目送顾溜溜离开后,宁初打着伞回了乐千楼。
隔着巷子离了老远,他就听见乐千楼外传出几个陌生的声音,待走近一看,果不其然又是昨日那几个围剿小队的,只是这回他们带了群看着靠谱些的老一辈来。
看众人都站在屋外,雨又这么大,宁初行到屋檐下收了伞,邀请道:“几位在外面不冷么?都进来坐会儿吧。”
话落,众人的表情皆是一言难尽,哪是他们不想进去,分明是那尊懿宫主在楼外下了禁制,靠近一步不是被雷劈就是被火烧,这会儿都已经抬走好几个自以为修为高深的家伙了。
这时,有认识宁初的人站出来道:“子潇仙君,您同那魔头是什么关系?为何楼外这禁制将我们拦于门外,您却能出进自由。”
宁初微微一愣,随即低笑道:“若我记得不错,自大祸乱时期结束至今,人族修士当道已有九百余年。在此之前,可从来都没有哪一次人族大能修士齐聚,是为了讨伐异族的。”
有人立即道:“除尽妖邪本就是修士职责所在!这有什么不对?”
“妖邪异族就是恶,您不能与妖邪站在一边啊!”
“是啊!”
……
宁初摇头道:“除尽妖邪并非修士职责,护世间太平祥和才是。九百年前,世间妖魔横行,青天白日下,邪祟就是当着修士的面在街上闲逛,也不会有谁站出来说除妖邪。反观当下,山河无恙,盛世太平,这时说要‘除尽妖邪’……诸位是认真的么?”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找不到半句合适的说辞,只能道:“可是妖邪早晚是要在人间作乱的。”
一个声音喝道:“不!妖邪早就已经对我们大开杀戒了!”
宁初道:“杜公子?愿闻其详。”
说话的正是昨日那位“杜兄”,他手腕架了块木板用绷带缠了好几层,远远看去就像拿了个白萝卜来打架一样。
杜兄举着他的“萝卜”,厉声道:“诸位可知钺洲杜氏,在修者界钺洲杜氏祖祖辈辈以匠艺为生,从未与他人结过仇怨。但就在月前!杜氏族人老老少少,就连帮工的左邻右舍都被古魔尽数屠杀!难道这也算是盛世太平了吗?!”
众人纷纷道:“什么?不可能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肯定是古魔用禁术封锁了那个地方,那些人也是可怜。”
“果……果然,这妖邪不除不行啊!”
……
宁初蹙眉道:“此案可与一言堂递过玉简?”
众人反应过来:“对啊,这么大的案子,一言堂这时怎么也该公布各界了吧!”
杜兄一脸愤恨道:“我自是与他们递过帖子,但一言堂根本不予受理。”
此话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
自一言堂成立以来,从未误判过任何案件,故而其威望在修者界也算是数一数二,像这种莫名其妙不予受理的事件,实在蹊跷。
有人问:“不予受理?这总有个原因吧,一言堂难道什么都没说直接退回来了?这可是一桩命案!”
杜兄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宁初思索片刻,道:“诸位若是信得过我,不若将这个案子交办于我,明日午时或许就能有一个确切的答复。”
杜兄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疑虑道:“子潇仙君,您自己都受制于那魔头了,如何还帮得了我们查案?”
不待宁初出声,人群中就有某个宗派的长老哈哈大笑道:“你说子潇仙君受制于人?哈哈哈哈,你个小娃娃真是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人群中陆续传来同样的笑声。
杜兄气道:“你们笑什么,这可是子潇仙君自己说的!”
众人乐呵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人站出来为他解惑道:“那绝对是你做了什么惹仙君不快了,他老人家逗你玩呢哈哈哈哈!”
杜兄道:“逗……逗我玩?”
杜兄看了看宁初,又看了看捧腹大笑的众人,袖子一甩,又脑又羞的道:“……好,那我就等着子潇仙君你明日的答复。”说罢,转身就走。
宁初拦道:“杜公子先不急着走,在此之前,关于钺洲杜氏命案的其他线索,你可有什么其他需要补充的了?”
杜兄道:“没有。”
宁初道:“其他诸位呢?可还要进来坐会儿,楼外的禁制已经除了,不碍事。”
看向前方空无一物的地方,众人犹犹豫豫道:“呃,这个。”
“仙君您老查案子要紧,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啊。”
“对对对,不打扰,不打扰了。”
……
宁初点头道:“那好,等明日午时答复出来了,再请诸位商议。”
“是是是——”
不稍片刻,众人的足音便消失在小巷深处。
在楼外立了好一会儿,宁初推开大门的指尖都是冰冰凉凉的。
楼内大堂视线昏暗,唯一一处有烛火的地方围着一圈小弟子,当然,安肆也在。
业铭忙道:“仙君,快——快——快关门,这鬼天气冻死人了都!”
宁初栓好木门,失笑道:“原来我在外辛苦应付众人,你们就在这围着火炉子吃瓜果啊。”
安肆看见他,眉眼一弯,忙招手道:“快来,给你也留了位置。”
大堂正中,安肆和众小弟子们正围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矮木桌吃吃喝喝,木桌中间的空处放着个硕大的铁盆,周边放了一圈儿的瓜子、花生和柑橘。
此番场景和外边的凄风苦雨一对比,简直不要太享受。
绍云忙道:“仙君,我们这都是有原因的!您得听鱼肚解释啊!”
刚剥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的云渡差点呛出毛病来,道:“咳咳,怎么变成我解释了?”
业铭道:“别话多,快编!”
云渡正色道:“是这样的,仙君,我们这也是受宫主大人的逼迫,宫主大人说如果您不听他的,就要把我们几个当场按进火盆,借此威胁您!您看,他还压迫我们给他剥花生、剥橘子,真是太可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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