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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s3-40
两人一路无话的回到龙湾小区,奚紫东估计是实在吃不下那么多狗粮,所以把许思衡送到市局之后就直接回酒店了。
许思衡也看出了贺述白心里想着什么事情,只是开车的时候也不好让他太过分心,于是便也一直忍着没问,这会儿回到家里了,许思衡便直接问道:“你是又想到什么了吗?看你这一路回来都心事重重的。”
贺述白顺手将打包回来的餐食都放客厅的茶几上,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猛然间想起了件事。”
许思衡应了一声,也没在往下继续问,贺述白的工作本身就有他的特殊性,遇到一些稍微敏感的问题不好多说,许思衡也都能理解。
贺述白见许思衡突然间有些悻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只得连忙招呼他过来吃东西。
许思衡倒是听话,也没跟多计较这些,贺述白这才意识到许思衡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任何时候都在顾及着身边所有人的想法和情绪,从不愿轻易打破那种微妙的平衡。这本是许思衡身上最大的长处之一,只是贺述白并不想让许思衡如此委曲自己。
贺述白想了想,说道:“我有点怀疑内鬼会不会出现在交警支队里,以前我开车来的晚,车库没地方就只能停外面,可我们市局那块交通规划得属实有点问题,上个月能停车的地方有可能到这个月严查就又停不了了,我有时候也搞不明白,就偶尔把车钥匙扔给沈清,让他安排人帮我停一下,但这又没有证据,所以也都是我自己瞎猜的。”
许思衡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贺述白会跟他说这些,不由得会心一笑,说道:“我们俩最近这是怎么了,我平白无故的怀疑韩院长,你鬼使神差的怀疑沈清。”
贺述白也跟着笑了笑,戏谑着说道:“还不都是这破案子给闹的,弄得我们一个个都跟神经病一样。”
许思衡默默叹了口气,可又不想过多的纠结在这些事情上,于是故意转移话题道:“你那碗面条好吃吗?”
贺述白顺手将自己面前的那碗麻辣面朝许思衡推了推,贺述白心知许思衡的那点饭量,可怜得跟个小猫似的,所以巴不得他能多吃点。
许思衡尝了一口,觉得那碗麻辣面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够麻也够辣,就是油有点大,许思衡不是很喜欢,于是便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面前的那碗馄饨上,每个馄饨都有婴儿的拳头那么大,许思衡吃了四个就觉得饱了,结果在贺述白凌厉眼神的威逼下,许思衡又多吃了两个,贺述白示意许思衡再多吃一个,许思衡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十一点半了,这个时间吃东西本身就已经很罪恶了,要是再吃到撑就不单单是长不长肉的问题了,过分积食是容易闹出胃病。
贺述白见许思衡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便也不再勉强,一边嘟囔着许思衡浪费粮食,一边把他碗里剩下的馄饨都擓到自己碗里,囫囵着全都给吃了下去。
许思衡吃完顺手打开电视,直接转到了国际新闻频道,自从他爸飞到伦敦之后,就连一向不怎么看电视的许思衡只要有时间就会把电视打开,而且每次还都只看国际新闻频道,就指望着能从纷乱的国际新闻报道里捕捉到些许跟许德明有关的消息。
贺述白收拾好茶几坐回到许思衡身边,余光瞥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播放的中东乱局,转头看向一脸担忧迷茫的许思衡,不由得感慨道:“媳妇儿,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如此心怀天下的人,自己都让蚊子咬得一身是包了,还有心思给别人挠痒痒?”
许思衡瞪了贺述白,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也就是真打不过,要不然非动手不行!
贺述白这时又朝许思衡身边蹭了蹭,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问许思衡的事,而这时电视里的新闻也从混乱的中东局势转换到了法国马赛最近爆发的一场枪击案。
许思衡聚精会神的看着新闻,丝毫没理会身边正抓耳挠腮的贺述白,贺述白约是往许思衡的身边蹭,许思衡就下意识的往另一边挪,只是那沙发总共就那么长一点,没几下就靠到了一边。许思衡这个时候才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想要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啦!
贺述白的脑子里闪过一瞬间的绮念,但毕竟正事要紧,贺述白也只得暂时收敛心神,陪着笑脸问道:“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你在南石村有不少熟人?”
许思衡点了点头,说道:“古董玉石不分家嘛。”
贺述白思忖了片刻,随后继续问道:“既然古董玉石不分家,那现在我们市局把平阳的所有交通路口都戒严了,万崇海就是想跑都跑不出去,你觉得万崇海会不会就躲在南石村里?”
许思衡说道:“庆隆集团成立时的主营业务之一就是玉石,只不过这部分业务当初都归给了万晓川,万晓川又带着那些人手全部去了缅甸,虽然名义上是集团分部,但实际上已经没有任何资金方面的瓜葛了,算是彻底独立了出去。而这些年也没听过庆隆集团有意在南石村重新开发玉石业务的消息。”
贺述白这时连忙追问道:“你能确定?”
许思衡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有什么确定不了的,这些年万晓川暗中逼着我做得最重要的事就是盯住庆隆集团,再趁机搞垮它,这些事情我自然比谁都清楚,更何况那个南石村守着的也只不过是从相邻的岫溪市过来的玉矿余脉,从产量到成色都是没办法跟岫溪市比的,所以从实际情况来说,就算庆隆集团有意重新开展玉石业务,最好的办法肯定是跟岫溪市的某个经营玉石产业的公司合作,根本不可能把钱砸在南石村那里。”
贺述白急得直嘬牙花子,他其实并不想让许思衡知道王滨在供词里提到的那句“万崇海已经躲进了南石村,现如今想要重新找出万崇海,估计只有许思衡亲自出马才行”,所以这才想法设法的从许思衡那里想套点消息出来,谁成想许思衡倒是一点没有保留的意思,只是说的这些跟他想知道的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
许思衡看着贺述白那一脸挫败又无能为力的样子,连猜都不用,肯定又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于是便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贺述白蓦得一怔,随即便忙不迭的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你想太多了,我就是随便问一句而已。”
许思衡低头叹了口气,说道:“贺述白,你觉得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
贺述白还是决定坚持到底,说道:“真没什么事,你相信我,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俩洗洗睡吧。”
许思衡冷冷的看了一眼贺述白,随手指了一下一楼的客卧,干脆利落的说道:“你要是不想说,以后就都睡那里吧。”
“别啊!”贺述白顿时有些慌了手脚,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许思衡居然还留了一手这样的大招。
许思衡依旧不为所动,只定定的看着贺述白,两个人就这般静默的对峙了片刻,许思衡才郑重其事的开口道:“事情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你不用顾忌这些,现在如何能尽快把这个案子结束才是头等重要的,不光是对你,对我来说也一样。”
贺述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犹豫了好久才把王滨口供当中的主要内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尤其是最后的那句话,贺述白还特意强调了一下,着重突出了这句话有可能是恶意构陷的可能性非常大。
只不过许思衡的重点似乎并没有在这句话上面,只见他猛地一拍大腿,颇为激动的说道:“你把王滨抓住啦!”
贺述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了那么一个“是”字,整个人的五官都差点拧到了一起,许思衡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一下原来拍得不是自己的大腿而是贺述白紧挨着自己的那一条。
许思衡连忙伸手去揉,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有点激动,谁让你挨得那么近了,现在还疼吗?”
贺述白摇了摇头,顺势按住了许思衡的手,熟练的变换到了十指交叉的状态,随后一本正经的问道:“关于王滨提到的现如今只有你能找出万崇海,你是怎么想的?”
许思衡微微颔首,片刻之后抬头直视着贺述白,在那双深棕色的眼眸里,藏着一名公安干警的原则信念与满腔的正义忠诚,一切都是那样的纯粹而炽热,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可以给予无限的温暖,更能带来灼烧的苦痛甚至烈火焚身,而这一切也正是许思衡所深深迷恋着的。
或许从许思衡决定投入到这段感情开始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一天,可能在很不久以后,许思衡会后悔自己此时此刻所做的决定,可为了跟曾经的自己彻底做一个了断,许思衡必须直面所有,将所有的不堪全都毫无保留的展露在心爱之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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