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公敌

　　艾天墨拼命稳住漫游侠，在一个没有研究员的地方降落。看着飞雪在他面前落地，稳步走来，他渐渐感到焦灼起来：“怎么办……我根本打不过她啊……”

　　“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打了。”天小云突然说。

　　艾天墨一愣：“什么……意思？”

　　研究员们离得比较远，没有意识到艾天墨正在“自言自语”，反倒是飞雪听见了一切。但是她并没有停下，而是右手里升起一团橘红色的火焰继续向艾天墨走来。

　　“让我给你科普一个有趣的冷知识吧。”天小云的语气里，突然带着某种掌控一切的自在，“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物种，每当它们濒临生命的尽头时，就会在烈火中涅槃，从一个新的生命重新开始。”

　　“凤凰？”艾天墨不禁追问。

　　“谁知道呢……”天小云轻描淡写道，“不过，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它们在濒死时的重生是由自己的血脉决定的，而涅槃时的火焰只是它们通常的能力之一。这种火焰会在使用时燃烧它们的生命，但是它们独特的血脉却让它们不至于在使用技能时遭到烈火的反噬而歇菜。除非它们已经到了濒死状态，但是即便如此，它们也能获得新生。换言之……”

　　飞雪仿佛意识到什么，猛地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盯着自己升起火焰的右手。

　　“如果在没有这种生物的血脉的情况下，随意使用它们的技能，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吧，飞雪？”天小云故意拖着长音道，“别装聋作哑，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

　　哗——

　　飞雪怔住了。她右手上的火焰突然坠落到了她的手心里，瞬间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飞雪的整只右手都开始燃烧了起来。

　　不，应该说，她的右手突然化作了正常橙黄色的火焰，不断燃烧着、摇曳着，只是保留了手原先的形状。

　　飞雪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把目光转向了艾天墨，面色难看起来，对天小云说：“真是个可怕的女人……难道你早就计划好一切了？”

　　“别误会，虽然你确实杀死了不少人，但我也并不想置你于死地。”天小云慢条斯理地说，“停止使用能量发动任何技能，你就会立刻恢复原状。否则，即使你用的技能不是我的火焰，你的生命也会在燃烧中彻底流失。”

　　飞雪的右手渐渐变回了原样，不再燃烧起来：“我继续使用能量就会死吗……呵，很聪明。你是什么时候安排到现在这种局面的？”

　　“我自己也不记得开端在哪了。”天小云笑笑，“我只记得自己，早就知道你是融雪者，早就知道末日能量珠可以记录技能……所以在机房被你袭击时，我丢出的火球，其实是故意将这个技能透露给你记录的。这个技能便捷又强大，在不清楚它的秘密时，你肯定禁不住使用的诱惑。

　　“每个技能都各自有着千奇百怪的功能和特性。而我应该感到荣幸，因为我曾用这个能力的特性，先后让里世界的两大巨头——研究院、大集合，都吃过足以铭记的大亏。”

　　研究员们不知道飞雪现在在在和谁对话，只能待在那边猜测和观察四周。窝里斗小分队也站在研究员们当中，他们曾经听说过研究院用能力合成锅收集凤凰女王的能力导致大爆炸，也目睹过大集合的锈先生试图用邮票使用金鸢羽派的技能却让自己的炮着火。

　　因此，此刻再看看飞雪的状况，他们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听见飞雪和天小云对话的艾天墨，则越发迷茫了。在今晚的战斗开始前，他万万没想到，天小云除了用误导信息和双重反转吸引飞雪现身、以及提前留下传送阵让他回研究院取末日能量珠外，还又安排了一套隐蔽的方案……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在这种情况下都忍住了，甚至都没有感叹一句“原来你是凤凰啊”之类的话。

　　“你这么做之后之后，哪怕我只是用一次火焰试试看，等能量消耗到一定程度，最后也会遭到反噬，对吗？”飞雪轻声问。

　　“是的，而且反噬的可不只是你的身体哦，所以用融雪术转移走是没有用的。”天小云说，“那么，现在，不要再用技能了，把末日能量珠拿下来吧。”

　　艾天墨摘下了棒球帽，扯掉了上面的胶带和末日能量珠：“嗯，拿下来了，可是为什么？”

　　“不是说你！是飞雪！”

　　然而飞雪却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摘下末日能量珠，然后呢？要把我交给研究院处理吗？你就不怕我反手把你也给卖了？”

　　“几天下来，我可不止准备了这几套方案。”天小云不在乎地说，“就算你要把我的秘密告诉研究院，我也有别的应对措施。其实你仔细想想这两天里的某些细节，就能明白我的应对措施是什么了。但问题是，你就拿它没有办法。”

　　“是什么啊？”艾天墨问。

　　“留个悬念吧。等飞雪说出我们的秘密后，你就能知道了。”

　　局势此刻已然逆转。飞雪定定地望着艾天墨的方向，捏紧拳头，浑身发抖。

　　如果被研究院抓起来那样东西就会被没收，她也会永远失去与融雪中心的联系。研究院……研究院也断然不可能同意以命换命来复活死者。更何况这个复活的请求，还是她这个“试图破坏人类文明安定和谐”的恶人提出的。

　　与其让妹妹的复活成为永远不可能实现的飘渺希望，那她还不如抓紧时间占领定河的研究院，在自己彻底消失前完成复活……

　　小颖，这是姐姐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不。咳咳。你们别想让我回头……”

　　就在艾天墨和研究员们以为飞雪会摘下末日能量珠束手就擒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飞雪死死地瞪着艾天墨，她朝侧面伸出的右手又化作了火焰，燃烧了一阵后，变成火焰的部分居然沿着胳膊迅速向全身蔓延开。只一会儿，飞雪就变成了一个完全由火焰组成的“火人”。

　　她几乎全身都燃烧着普通颜色的烈火，巩膜处变成了黑色，虹膜则发出血红的光芒。她的一头短发飞扬起来，化作一簇不断变色的火焰。

　　全身烧灼般的剧痛如同地狱业火般正在侵蚀她的意识。然而，飞雪却已经对身体感官上的痛麻木了。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当初在向那些雪花们复仇，控制了他们的身体伤害他们时，那些她所感受到的、足够达到重大伤残甚至足以致死的伤害带来的疼痛，早就让她习以为常了。

　　化雪得知后，曾不止一次地建议她，可以提前布置好融雪的场景，在事情发生的一瞬间转移自己的意识。比如在控制某位雪花跳楼时，她可以在做出向下跳这个动作后就马上回到自己的身体，任凭雪花自己来承受这飞来横祸的剧痛。

　　飞雪每次都敷衍地答应下来，但她内心的想法却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她觉得，只有客观感受到的身体疼痛足够强烈，她的注意力才能暂时被吸引，从而短暂地缓解心里因为失去家人而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痛。

　　一个人一旦失去了一切，就可能会和任何人玩命了……

　　艾天墨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你疯了吗？快停下来！”

　　飞雪似乎张嘴说了什么，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在身后带着长长的火焰轨迹，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向了艾天墨。一时间，她只留下了一道似乎在燃烧的虚影。

　　转眼间，她就来到了艾天墨面前，离他越来越近。艾天墨来不及把末日能量珠贴回去，也来不及让漫游侠重新起飞。他只能下意识地用胳膊挡在前面，闭上了眼睛。

　　……

　　周围突然亮了起来。

　　飞雪愕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草地上，温暖的阳光在头顶纯净的蓝天照耀着。

　　她的左边是一处带着喷泉的水池，人们在水池边散步、说笑，小孩子们的嬉戏声、大人们的寒暄声交织在一起；右边是人行道和马路，人群和车辆川流不息，鳞次栉比的高楼排列在街道的另一边。

　　这是她无比熟悉的景象，她正站在她家乡的新世纪广场上。小时候，她和家人一起来过这里。那时候，她的身边也曾经有……

　　“姐姐！”

　　虽然周围不知道有多少说话的声音，虽然人来人往的广场很喧闹，但是当身后这个无比熟悉的呼唤响起时，飞雪感觉整片世界其他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眶也渐渐发红了。她猛地一转过身，从被眼泪模糊的视线中认出了那个人后，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从她的脸颊上淌了下来。

　　她的妹妹夏昕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手里拿着一只风筝。没有那可怕的一天后狰狞的血液组织和伤口，甚至也没有遭到网暴后苍白的脸色和抑郁的神情。

　　仿佛夏昕颖还是最初那个没有遭遇过莫名诬陷和人数主义荼毒的、天真可爱的女孩子，绽放出她独特的青春魅力。

　　飞雪试探着向夏昕颖走了几步，中途还差点绊了一下。当她确定自己和夏昕颖的距离确实在缩短，而对方也没有移开或消失后，终于伸出双臂飞奔起来，将自己一年来未曾见面的妹妹紧紧揽入怀里。

　　压抑不知多久的情绪一瞬间被释放出来，让她嚎啕大哭。

　　她的声音都哽咽了，说话抽抽搭搭的：“你……呜……你到底……到底去哪了！你别吓我啊……我……姐姐真的……真的好想你……呜呜……一直在等你回来……虽然知道……知道你已经……”

　　夏昕颖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一只手把她脸上的眼泪抹去，另一只手给她看自己一直拿着的风筝：“姐姐不哭，不哭了，笑一个。等天气暖和起来后，我们就一起去放风筝吧。你看，我终于学会做风筝了，开心点嘛！”

　　不知不觉间，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消失了。左边的街道和高楼、右边的水池也化作许多光点，向天空飘去。她们脚下的草地开始无限朝四周延伸，看不到边际。偌大的天地，这一刻似乎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做风筝……”

　　飞雪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鼻子一酸，更多的眼泪流了下来：“对不起小颖，对不起……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没能把你留下来……也没有来得及跟所有……害死你的凶手……报仇……”

　　当她想起最后自己被逼得走投无路，化作火焰打算抛弃掉一切全力一搏时，不禁身体一阵摇晃，然后颓然跪在地上，双眼无神：“……最后……最后还把自己弄成这样……对不起……呜呜……”

　　“你在说什么呢？”

　　夏昕颖一把抱住了飞雪，面带微笑，对着她的耳朵轻轻道：“我可从来没有怪过姐姐哦！你已经尽力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飞雪一怔，擦了下眼泪：“你……”

　　“有这样一个姐姐，我感到很骄傲很骄傲呢。”夏昕颖放开飞雪，笑着对她伸出手，“我可以很高兴地对同学们说，我有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飞雪抬起头看着妹妹。那张阳光的笑脸映在了她的瞳孔里，把她的内心都照亮了。

　　她抓住妹妹伸出的手，颤抖地站了起来，声音还是有些断断续续的：“小颖……你答应姐姐，以后不管……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开开心心地生活……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

　　夏昕颖紧紧拉住姐姐的手：“好的，姐姐，我答应你！”

　　“拉钩？”

　　“拉钩！”

　　夏昕颖拉着飞雪，蹦蹦跳跳地朝无限延伸的草地的某个方向走去，那儿不知什么时候闪现出了一片柔和而温暖的白光。

　　飞雪擦干眼泪，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宠爱地看着夏昕颖，跟着她一路走下去，任由她带着自己走向远方那处美丽的圣洁光芒。

　　姐妹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片绚烂之中。

　　“姐姐，我和你说啊。我知道有个地方，那里每一天都很温暖。空气清新、气候宜人，冬天都暖和得不会下雪！以后我们去了那里，就随时都可以放风筝了，根本不需要等到春天……”

　　……

　　艾天墨闭上眼睛，等了十几秒，都没有感觉到被烈焰袭击的烧灼感。他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却发现刚刚还蓄势待发准备攻击的飞雪，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在冒烟的超能药剂静静地躺在塑胶跑道上，南京的末日能量珠则咕噜咕噜地滚远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薄薄的东西悄然飘落在飞雪刚刚在的位置上。

　　艾天墨看着这场面，发愣了好长时间。

　　最后，等确认彻底安全后，他才下车将身上的几件的装备还给钟佑林他们。

　　“刚刚发生什么了？飞雪呢？”

　　和闭着眼睛的艾天墨不同，其他研究员们在旁边都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也由此能给艾天墨解释。

　　刚刚，在飞雪即将碰到艾天墨的瞬间，她终于像撑不住了一般，耗尽了全部的生命力，突然合上了眼睛，化作火焰的身体迅速解体。彼时的飞雪看上去，就像一个发光的艺术品，碎裂成了无数碎片。

　　然后，原本作为飞雪身体的那一簇簇分离开的火焰，就这样彻底熄灭了，消失在了空气中，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只留下一片轻薄的黑烟飘上了天空。

　　从飞雪原本的身上，掉下来几件东西。

　　黄线收回了超能魔药和南京的末日能量珠。艾天墨则走过去轻轻捧起那个像是纸一样的东西，那上面似乎还固定着一些细木架：“这是……飞雪挂在身上的风筝吗？”

　　其他研究员也都围了过去。纳斯博士仔细地端详了一阵：“好像是的……但是末日能量珠和药剂还好理解。普通的纸是无法不做任何防护而在那样的火焰中保存完好的。飞雪在自燃时，应该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某种技能将它保护起来。难道它上面记录了什么重要的情报信息？可是它看上去又不像……”

　　艾天墨若有所思地翻过那面风筝，借着研究员们道具上的光，看到了另一面画着的图案。

　　上面画着四个人，其中三个人的头上都用淡黄色的彩笔画了一个椭圆。旁边还有两个红色的字：再见。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飞雪虽然本能地用某种异能把风筝保护了起来，让它免受烈焰的灼烧，但是当时猛烈的的高温，还是将它不少的地方烤皱、烤焦了。

　　幸好烤焦的地方也没有发黑，只是微微有点泛黄。

　　而不知是不是巧合，其中一处泛黄、发皱的地方恰好组成了一个形状，看上去像是小小的椭圆圆环。这是一件低概率的事，应该很难发生。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处泛黄的椭圆不在其他地方，偏偏就在那四个人中唯一一个头顶没有光环的人头上，看上去就像给那个人一个新加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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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无辜而有错的人，和无数有错却无辜的人的对决，最后以飞雪的消失作为结局。在这场感情与生命的噩梦中，没有人作为真正的赢家全身而退。

　　太阳升起，东边的天空渐渐泛白。

　　天亮了。

　　（尾声）

　　天小云坐在椅子上发呆。前面的计划明明都很顺利，然而飞雪最后的举动，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这大概是她在整个事件中唯一的失算了。

　　“怎么会这样……”她十指交叉，深深地低下头，瞳孔盯着宫殿的地面，不停地发抖。

　　“……喂喂？天小云？你有在听我们说话吗？”

　　艾天墨的声音把天小云拉回了现实：“嗯？你说什么？”

　　“研究院这边怎么办？”艾天墨已经避开了研究员们，问道。

　　“嗯，小墨，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加入研究院吧。”天小云深呼吸了一下，说。

　　“什么？”

　　“不过你要记住，你只是进去卧底的。平时表现得像为研究院一心一意，但你不能忘记你潜伏的目的……”

　　“好，我知道了。”艾天墨答应完，朝着研究员们那边走去。

　　那边，几名研究员正在分享一些有关艾天芹的细节。

　　“……一开始麦芽糖抓捕飞雪的行动，需要出现两次反转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效果。”东方瑞平对其他研究员们说，“如果我没有显露出可疑的地方，那这个计划也不会成立。可我正是要去处理艾天芹那边的事情，才会在许多关键场合都不在场的。”

　　“还有就是飞雪用的凤凰火焰。”狄倍接着说，“20号凌晨我们就发现了有人使用这种能力，一开始我们还怀疑是几年前那个被封印了的变异凤凰，但是后来却一路查到了艾天芹身上。难不成最后飞雪的自燃也是她安排的？”

　　“哦！我那天也曾经抓过一个会那种技能的人，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她袭击我的呢！”黎雨琳被提醒了，急忙说，“当时太暗我没有看清她的脸，她是你们说的那个艾天芹吗？可是我看到的人好像比七岁的小女孩高很多……”

　　“那不奇怪。她肯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手段……”纳斯博士说，“这么说的话，引诱飞雪现身时帮助增加东方瑞平的表面嫌疑、用水枪保留孟涵诗的阵法帮我们拿末日能量珠、还有最后限制飞雪的凤凰火焰也与她有关……每件事背后都有艾天芹的影子，我们又是在她的提示下得到了定河一中的线索……”

　　“这些会不会只是巧合啊？”周岚宇问道。

　　“如果只是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每次她都与本不该与她有联系的事情有关，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纳斯博士说，“你们也都听见了吧？飞雪之前说了一句‘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指的应该就是艾天芹。还有，刚刚她似乎在和谁说话话，但麦芽糖又明显没有说多少话，所以，最有可能是艾天芹通过某种手段与飞雪交流的。

　　“我们一直都无法看透艾天芹这个人。不过在这件事中，看艾天芹的态度，她似乎还是帮我们研究院的，暂时不用担心她。至于麦芽糖嘛……”

　　艾天墨就在旁边。听见纳斯博士说到这，他连忙说：“我想加入异文明研究院，可以吗？”

　　刚刚听见了纳斯博士的话后，艾天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好嘛，他跟天小云做过的事情，似乎被研究院全部联系到了艾天芹身上……

　　“好吧。”纳斯博士松了口气，麦芽糖愿意加入总归是件好事，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可以以后再说，目前还是不要再被发现偷偷算计TA什么了，“关于进入研究院后的详细事宜，等七点后研究院开启，大家稍作休整一会儿后，我再和你说吧。”

　　“好。”

　　“奇怪，我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温灵突然面色一变，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努力回忆，“我当初来是要干什么来着的……”

　　黄线神色僵住了。他悄悄挪动脚步想要远离这里，却被温灵凶恶而恍然大悟的目光盯上，衣服被她一把揪住。

　　“啊！想起来了！”温灵拽着黄线不放手，恶狠狠道，“快、还、钱——”

　　“姑奶奶啊，我手头紧，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

　　某个不为人知的房间，附身某人的化雪猛地锤了一下面前的桌子：“飞雪……研究院，麦芽糖，居然把飞雪害死了，寡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融雪者的本体即使遭到了销毁，其意识也不会轻易消失。可是现在飞雪的意识已经下落不明，结合之前的一系列情况，化雪不得不做出最坏的猜测。

　　TA拨通了一个电话。

　　“落雪。”TA说，“飞雪原本的实验中止了，任务需要临时更改。你准备启程前往南京，我们要准备实施能力结晶的那套预备方案了。”

　　“是。”

　　……

　　太阳渐渐照亮了初晨的天空。研究员们分工合作，好不容易收拾完被整晚的战斗创得面目全非的操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定河一中。

　　“院长只是阻止了操场的声音传到周围，如果有人半夜起床看到这边的情况，到时候善后又得麻烦许多了……”有研究员离开前，还在发着忧心忡忡的牢骚。

　　塑胶跑道上，被研究员们忽略的一块金属块突然抖动了一阵，然后又安静下来。上面发出荧光的绿色环形暗淡了下去，慢慢消失了。

　　空气中，渐渐凭空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影。那个人影四处看了看，朝远处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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