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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掌柜的临走前特意叮嘱过徽之,不要让裴子衿乱来。
“她身体里有个魔鬼,如果被放出来,大家都不得好过。”掌柜的是这么说的。
徽之揣揣不安,本来想赖皮,只给她一碗酸梅汤,可见她似乎对这伙人很感兴趣,他又改了主意。还是乖乖给两碗吧,谁知道老板娘身体里那个魔鬼会不会因为没喝到酸梅汤而跑出来。
不过好在......徽之看了一眼窗外,晴空万里,日头微斜,还有几个时辰就该睡觉了,第二天一醒应该就能看到掌柜的。
所以只要挺住这几个时辰就好。
那伙人直到晚饭也没出来,倒是地字房的那个刀男出来了。
“不喝酒。”刀男看到徽之下意识的拿酒壶过来,再次重申道,“不喝酒。”
徽之放下酒壶,看着裴子衿热情洋溢的拎着茶壶过去,心中不觉奇怪。这位刀男虽然才住店,但住店那天就反复强调过,只要他下来吃饭,必须要喝酒。
当时他手里宽刀锃亮锋利,映着人的影子,似乎只要徽之忘了拿酒就会出鞘直接见血。
可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呢?江湖人都这么善变吗?
刀男看着倒茶的裴子衿,觉得她有些眼熟,之前住店的时候这个女人并不在,“你也是跑堂的?”
“我是老板娘。”裴子衿放下茶壶,索性坐到旁边,推荐道,“我家酒有好几种,还有葡萄酿的果酒,一点不上头,不尝尝?”
“不上头,不能称之为酒。”刀男吞下一碗茶,拎着刀起身就往外走。
正值晚饭时辰,外面摊贩早已收工,宽阔的街道空无一人,只留疾风飒飒与夜色相融。
刀男步履坚定的踏入浓夜,失去客栈暖黄灯火笼罩,整个人的背影都带着薄凉的萧索之意。
客栈大门敞开着,裴子衿站在大堂中央,毫无阻碍的看着刀男一路前行,然后在黑夜中被一伙人围住。
这伙人实在是眼熟,而且不走寻常路,明明下客栈有楼梯,却偏偏要偷偷从窗户出去,拦刀男个正着。
正是白日里入住的那队人。
裴子衿回头看一眼徽之,“瓜子瓜子!”
徽之好奇向门外方向看了一眼,“这些人是那些人吗?”他指了指楼上。
刀男似乎并不意外这个时候会看见他们,只是叹了口气,白日里在房间时听到的声音果然是百骑司的人。
“承虹,皂白,双靛、蔚盏、青夜。”刀男挨个看过去,“百骑司为了抓我,真是稀罕下血本,竟然派了九色坊。”
领队男人承虹道:“毕竟是江湖数一数二的刀客,自然不敢怠慢,只是没想到你躲了这么久,这次竟然被我们轻易抓到。”
顺利的有些古怪。
队里唯一的女子皂白也有这种感觉,“我们并不想与你为敌,上面安排时也只是说与你聊聊,并不是想抓你回洛阳。”
只是这刀客滑不溜手,总是没机会细说。
刀客:“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估计现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皇帝想要长生不老,百骑司的走狗在到处为他寻仙问药。”
“我的确知道一些,本不想告诉你们。”刀客突然勾起嘴角,“但现在又发现,事情变得很有意思。”
“我想看看,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百骑司这次究竟能不能完成皇帝的要求。”
承虹不明白刀客这些话的含义,与皂白对视一眼,皂白藏着袖中暗器,不敢放下提防,“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这些人离客栈并不远,裴子衿倚着门框,瓜子皮嗑了一地,风声裹着他们谈话的内容呼啸而来,又在堂中绵柔而去。
长生不老。裴子衿挑眉,原来最近总是碰到百骑司的人是因为这个。
回想起刚才刀客看她的表情,她似乎有些明白刀客忽然改变主意的原因。刀客见她眼熟,必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但她对刀客没什么印象,说明刀客见她时并不是这副模样。
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事?
下一秒,刀客的答案在裴子衿心中同时响起。
“我儿时曾经遇到过她。”刀客回身指着客栈,“长生不老药难找,但吃过药的人却好寻,你们运气好,这家老板娘就是。”
裴子衿闻言抬眸,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射过来,周围蓦地寂静,连风声都无。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吃瓜吃到自家头上?徽之和箩萝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两人隔着后厨的门帘,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小声嘀咕着。
“我感觉要完。”徽之说。这刀客忒不地道,给他提供吃喝住宿,这人竟然恩将仇报,转头就把他们给卖了。
“比起听我讲故事,直接告诉你们故事里的对象是谁更好吧。”刀客没有回头,他似乎并不在乎裴子衿此刻是个什么表情,“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皂白的视线掠过刀客,落在门口那女人身上。
客栈灯火通明,暖晖落在她身上,笼起一层和煦釉色,客栈的老板娘明显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但却不改姿势,甚至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
刀客没有欺骗他们的理由,更何况大人说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皂白本想直接冲过去抓人,但见她如此淡定自若,心里却有些摸不准。
而刀客站在一旁,隐在暗色中,却也没走,只是抱着刀,冷冷的看着他们。
无言之中似乎又竖起了隐形的屏障,各站一边,暗暗对峙。
“不去拦着点?要是你没有拦住老板娘惹祸,掌柜的会罚你什么?”门帘后,厨房里箩萝的声音嘶哑低沉,缓缓伸出病态得手臂,掌心托着一枚糕点。
徽之已经想开了,他接过一口吞下,囫囵道,“这不算老板娘惹祸,这只是自保。”
先撩者贱,是对方先不做人的,怎么能算在老板娘头上呢?徽之很没有原则的一边倒了。
裴子衿见他们过于谨慎,半天也没动静,累得打了个呵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去睡觉了。”
疾风一扫,不需要任何言语提示,早就形成默契的五人齐齐出手,皂白身体轻盈,率先奔向客栈,袖中暗器犹如雨中落花,纷飞掠影之中趁着夜色无月,让人无从察觉。
另一边四人剑光雪亮,剑气颤动间铮铮鸣动,眨眼间直取命门。
裴子衿在躲闪暗器的间隙抄起客栈门口用来抵门的棍子,以棍为剑反手挽花,木棍在空中发出飒飒风声,还未等出手,就见一道冷光划过,染着血色落到地上。
那是一柄匕首,柄处窄细银亮,匕身锋利锐气,此刻雪白的匕身饮着鲜红的血液,红白之色令人胆寒。
拿剑的四人砰然倒地,喉咙处血线翻滚。
裴子衿眼皮一跳,想偷偷把木棍放下,结果腕处一凉,惹得她浑身微颤。
小公子轻轻捏住她的腕骨,在她旁侧俯身轻笑,薄唇似有若无的擦过耳畔,温热的气息吞吐间洒在颈处,勾着发丝微微发痒,“一刻不能消停,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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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一小时,看文一分钟,腰好痛哦,好想把我的脑子给你们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