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蝶外传(清穿)

作者:chen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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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125 泪痕


      看着胤禛,小蝶向前走了几步,用身体遮挡住后边的十四。这样一个轻微却细腻的动作着实让十四感动。他晓得,她之所以如此是为了保护自己!多么幼稚却令人窝心的举动!十四差点掉下眼泪。

      事物毕竟是正反两面的。十四之欢喜恰恰是另一个人之厌恶。胤禛挑动眉间,抖动了两下眼皮,斜眼给了常喜一个眼色,于是,立即,小蝶的胳膊被绕住,在十四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小蝶被常喜拉着拽到了门口,“哎唷”一声她脚尖恰巧撞在了高高的门槛上,胤禛狠狠瞪了常喜一眼,立即让两个身材魁梧的侍卫架着她走了出去。身体本就虚弱的女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簇拥的三个人抬了出去。

      “你要把她带去哪里?”十四目送小蝶的背影,对面前身穿龙袍的男人问道。

      这是什么话?是你做臣子的,做弟弟的该问的话么?胤禛听着这话就来气,走到十四眼前,缓缓开口,“十四弟似乎是对于朕后宫里的事情太过关注了……”

      他是在暗示小蝶如今属于他妃子的身份!的确,依据后宫的定例,自己是逾越了!想到这里的十四脸上不由发烫。然而,很快,他就为自己今夜的举动找到了合适的说明。就在他启动唇畔之际,胤禛屏退了左右,打发走周围一干身着铠甲腰间佩剑的侍卫,合上屋门之后,走到十四的身边。

      两人的视线对峙!一个阴冷,一个炽热!一个似冰,一个像火!
      三年前那场对抗的画面似乎又回到了眼前!如果说,三年前,扬州古城外,十四与四四之间尚有作为最后纽带的乌雅氏的存在的话,那么三年后的现在,横亘在两人间最后的一点亲情便完全消失了!从记事以来,太多的摩擦与纠葛就如同枝蔓的枯藤杂草般缠绕在他们之间,让原本同气连枝的两棵大树逐渐决裂。之后,皇位的争斗,爱情的抢夺,更成了让彼此互为水火的导火索。厌恶、憎恨成了他们处理对方相关事宜时心中涌起感情的关键词。就这样,血浓于水的事实被他们漠视。互为兄弟的客观条件不再能左右他们各自的决定。他们最终成为敌人。

      “是时候开展一次有必要的谈话,在你我之间……”胤禛看了看和自己一般高度的男人,不能忍受互相注视的平等的对待,遂绕着十四转了一小圈,拣着方才小蝶坐过的位子坐了下来。

      看着老四翘起腿,铺平膝盖龙袍皱褶的动作,十四狐疑地打量起他,暗暗嘀咕:“又不知此等奸诈之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罢罢罢,今夜看来想要脱身却是不易,我且听他耍什么心机!”想完,遂耐下心来,也学着老四的模样,坐到他身边。

      瞧着十四对自己不跪不拜,又倨傲无比坐在身边的模样,胤禛心中更是恼怒。叠放在膝盖上手掌的手指捏得咯咯直响。沉默片刻,清理掉自己过多的主观意识,很快让理智做主。谁知他刚要开口,却被十四抢了先。他问,“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岳暮秋。”不想和此等厌恶之人多费唇舌的他立即给出回答,同时,
      嘿嘿……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划过了胤禛的嘴角。看起来,急躁仍然是他不变的风格呀!

      调转过身体对着胤禛,十四剑眉倒竖,目光紧缩,恨恨地咬着牙道,“小岳子的死与你老四也脱不了干系!”

      胤禛的心情更愉快,他眯起眼,上扬嘴角,瞥了眼已被自己话题吸引住全部注意力的男人,低声解释道,“当初,我只令他年羹尧捉住私自离开的小蝶与你,可没吩咐着要他杀人哪!”

      十四不吭声。虽然心中明知老四这番话不怀好意,纯属是为给自己撇清干系而扯的不着边际的借口,但对年羹尧心中的仇恨却着实被完全激扬起来。气鼓鼓的胸口好似饮饱了风力的船帆,仿佛就准备着立刻要扬帆掠海而去。他身体里早已静谧下来的血液也在一瞬间沸腾了。

      关于这点,我们不由不佩服胤禛对这个弟弟的了解。每时每刻,他都能抓住十四的心理。就像曾经在京城郊外,他潜藏年小蝶的时候一样,那时,在面对十四闯入的境况,他用那时其极其在乎的东西——皇位,转移了他对戴着面具的小蝶的注意;此时也是一样,他又拿堵在十四心头的那块石头来刺激他。这块石头就是仇恨。

      相比较而言,对敌人心理方面的把握,十四是略逊一筹。打惯了大小战斗的骁勇的前任西北大将军,实际上却不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就这点而言,胤禛无疑比他更具备成为王者的资格。我们也可得知,康熙年老之际,眼力并未衰退。

      十四源源不断的恨意继续围绕着靶心“年羹尧”的名字旋转。密如暴雨的羽箭一根根毫不留情地落下,扎在了靶上;所有如同乌云般的气息堆积在箭靶上方,就等着惊天的霹雳划破夜空,将仇恨的目标撕扯粉碎。
      然而,愤怒的他同时也是灵敏的。很快,身旁男人看好戏悠哉的心情就被他识破。于是,他立即反唇相讥。拾起害死小岳子凶手名字这柄双刃剑,朝对方劈砍过去。
      拍拍手掌,十四镇定下面孔,对着老四反唇相讥。
      “同样戴绿帽子的两人毕竟还是有区别的!”看见胤禛眼角的抽动,他露出牙齿,继续痛揭伤疤,“我虽被传闻所污云云,不过是担了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名,得到的却是以知己相待的真心;某人却不一样了!外强中干……头上那顶帽子可是名副其实,绿油油得很呐!”

      胤禛大怒,腾地从椅内站起,扭曲着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十四猛瞧。十四才不理睬,心知已成功把他气到,心中更是大乐。故意扭头看做一边,瞅着小蝶屋内凌乱的摆设啧啧咋舌。耳畔随之传来男人深沉的吐气声音。

      很快恢复脸色的胤禛假装清咳两声,压低下声音,又把谈话的话题重复了一遍。
      “闲话少说,我只问你,想不想帮岳暮秋报仇?”

      一个激灵击打在十四的后背。低吟咆哮的大海卷起的浪涛打湿了小帆船的油布风帆,冰凉刺骨的寒意在浸透油布船帆的同时,也爬上了十四的脊梁。好冷的感觉!
      “你舍得放弃年羹尧了?”
      转动眼珠,他的声音也突然低沉了下去,咽喉间上涌出干燥腥气的味道。

      等到小蝶重返屋内的时候,隐没在黑暗中瘦削挺拔的男人背影印入她的眼帘。“十四!”说完,她警觉地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四周。屋内和外边的夜一样——铺天盖地的黑。黑得让人做出了致命的判断。

      等到小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的时候,已经迟了。一声冷笑传扬到耳边,是那个影子发出来的。颤抖着手指,她擦亮火柴,微弱的烛光下,男人身上那长袍的鲜黄的颜色着实刺花了她的双眼。
      “是……是你……胤……”后面的字消失在重重挤压过来的火一般的嘴唇中。他堵住了她的嘴,用燃尽一切的热情搂住她的身体。

      小蝶开始挣扎。但力气弱小的一方始终无法反抗。直到她觉得肺里的空气要消耗殆尽的时刻,他让这个漫长的惩罚方式暂停。按着她的脑袋靠在胸前,胤禛舒缓了下急促的呼吸。
      “你不要命了?”他开始宣布她的罪状。

      是指什么?她仰起头来看他,忽然,在那双澎湃激情的眼睛里看清了某种东西,立刻,两朵红云染红了她的脸颊,垂下脖子,她老半天不敢与他对视。同时心里生气,她想:“凭什么羞愧的人是我!明明行为不检的人是他!该道歉的是他才对,凭什么他随口一句话,就要把方才所有的行径都遮挡过去呢?不行,我该态度更加坚决才行!我必须告诉他我心中的话语。”想到这里,握紧双拳的女人深呼吸一口气,鼓起身体里能聚集的所有勇气,抬起头打量了男人一眼。很不幸,微弱的火光抵挡不住熊熊烈焰的能量,她被他瞪得又一次脸红。

      很快,顺着他的眼光,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唇。然而,轻率的防备聊胜于无。敌人攻击的并非这里。瞬间,她的脖子一阵刺痛,热呼呼的鼻息扑面而来。

      老天!她该怎么办?并非未经人事少女的她很快在紧挨着自己的另一副滚烫的身体上感受到异常的讯息。她该喊救命么?有用么?该死的,她是他的妃子呀!焦急中,她张开尖尖的指甲抓他的脸,然而,没有丝毫作用。作为代价,她反被扣住抵抗的双手手腕,被他的手定格在她背后。又一次难以忍耐的浪潮席卷而来,化作一叶孤舟的她只能随波逐流。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刻,他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的动作停止。低头瞥了眼被扯开的领口,年小蝶窘迫得恨不得抓起棉被,把自己包裹成粽子。

      “你不要命了么?”他又重复了遍方才的问题。要是她真实的身份暴露,天知道会在宫内引起多大的混乱!这个看不见的漩涡是致命的。而她却没有看见,还天真地要十四领着她往漩涡里冲。

      “什么?”她捂住领口,盯着他的鞋子回应,“什么……你指的是什么?”

      “事实摆在眼前!”突然,他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个叫她眼熟的事物,摆到了桌上。是那个平安囊!瞪着这个米色桂花花纹的平安囊,小蝶的心砰砰跳个不停。这是曾经男人送她的礼物。虽然属于年如玉时的记忆,但并不表示她对此已经完全忘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面包裹住的就该是她年小蝶的生辰八字。

      果然,说明开始。胤禛捏起这个被自己剪拆了多次又缝合了多次的随身事物,走到了小蝶的身前。
      “里边装的是一个人的生辰年月……准确地说……是你的出生日期!”察觉到“你”这个字被他狠狠用力说出的时刻,她的心房一颤,接着揪成一团,苍白着脸盯住男人的脸,颤抖着嘴唇,紧张得连呼吸也屏住。

      我到底是谁?这个硕大的疑问重重砸在了年小蝶的脑海,让她身心疲惫。本来,按照道理说,作为灵魂穿越过来的她来说,不该对这样的疑惑耿耿于怀,可是,事实并非按照我们意料地那样发展。她陷得太深,只因爱得太真。就像她曾经完全信任年羹尧一样,那时初来这个时代的她,完全接受了被授予的编织得并不完美的故事。她相信她是一个孤女,相信当时名义上作为她哥哥的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并对此深信不疑。就像她没有过多考虑初恋对象并非善终的将来一样,很多事在她自己没有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发生了。感情的收放更非人力所能掌握控制。她付出的情意宛如小河潺潺的流水,连绵温柔。虽然她作为原则性的东西扔被固守,但来自灵魂深处渴望爱与被爱的心情却从未改变。她爱那个被称作她哥哥的男人,爱得真。因此,才会失去所有该有的防备,让没有筑起堤坝的小河再一次经受洪水的汹涌侵袭。
      与其说此刻的小蝶在为身世之谜苦恼,不如说她在为曾深爱过的人感到痛惜。却原来,付出与得到本就不遵循易物互换的定律!她剖开了自己的心,却换来了一次比一次的伤害!心如刀割的感觉不过如此吧,闭上眼,她把嘴唇咬出了血。

      胤禛没有十四的心软,盯着她憔悴的模样,吐出嘴边的字眼仍在继续。
      “看来你似乎明白过来了?不错!这平安囊中你的生辰八字就是绝佳的证明!你是XX年XX月XX日所生,没错,这副生辰是一次偶然我从醉酒的年羹尧嘴里得悉到的日期!蹊跷偏偏出现在这里,我派人到年家的家谱表里查询过了……家族表谱里真正的年小蝶的生辰却并不是这个日期!”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我与年……年羹尧之间并非血亲的关系你不是早就知道的么?何必再提?”她捂着心口,长长的睫毛不停战栗。

      “是,你们的事我是知道!”他低吼一声,环住她后腰的手掌猛地用力,让她紧贴住自己,拿鼻尖顶着她的,嘶哑着喉咙道,“可是,你不问问我因何而最终确认的么?不错……就是因为这个……这个只属于你的平安囊!这个……这个完全与年氏族谱所记载背离的生辰八字!小蝶……姑且先喊你这个名字……你……你有没有想过……剥去年小蝶的外衣……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过二十一世纪一个孤单的魂魄罢了!还能是谁?!女人脑海里理智的小人叫她做出这样的回答。但是,她没有,相反的另一面占据上风。理智小人输了,在这个问题上,感性小人大获全胜。性格细腻又敏感的女人想到的不仅仅是身世问题,关于被刻意排除在脑外的东西此刻找到了出口,一股脑儿地朝她蜂拥包围过来。年羹尧,这个他平常避忌又绝口不提的名字如锤炼燃烧如热铁般在她心头烙下了深刻的印记。过去的事曾被她束之高阁,此刻,现实的境况又容不得她躲闪回避。或许,他从来没有对我用过真心?猛然,这个叫她一度不敢触碰的问题划过她的心海,蹙紧眉间,她已不能呼吸。

      又一轮呼啸的风暴肆虐而来。胤禛继续道,“所以,顺着你这个不名身份女人的生辰,我悄悄展开了调查……很快,就有了些眉目……”

      “啊,”她听到这里,回过神,“你说,楚大娘……和我……究竟……是……是不是……是不是……”她说不下去。

      他回应以冷笑,“你想听什么结语?是斥责那个身为你亲娘女人出身的无耻低贱?还是要我对你这株清新莲花的颂扬?哼,你想听我的恭维吗?赞许你出淤泥而不染的洁身自好吗?是唷,我真该赞美你,怎么不是呢?作为那样母亲的女儿,尚且能不同流合污,而只保持在有限的几个男人之间周旋,怎么说呢?我该夸奖你,称之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毕竟,当老鸨的亲娘无法选择顾客,而你的大门却是向个别之少数才敞开的!”一边说,他一边把她推开胸膛老远。皱鼻撅嘴的模样似乎是在嫌恶她身上的气味似的。

      “啪”地一声耳光响起。感受到脸上的火辣,胤禛暴跳如雷。抓住她颤抖的手臂,他跨出一大步,又拽住她的衣领,咆哮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揍一个混蛋。”她瞪着眼睛,怒目以对。这就是她了,我们故事的女主角。在尚且无法保全自己的时候,却能为了身边的人,而鼓起惊人的勇气。
      “或许……或许你能仗着自己的权势欺负我,可是……可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亲人!不可以!恁凭你是一国之君也不可以!不可以!这三个字你听明白没有?”

      “不可以?哼,这样的字眼从未在朕的字典里出现。”

      “胤禛……你……”她恼火得七窍生烟,白日里被耿妃手下绯娥刺痛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低呼一声,她捂着胸口,步履蹒跚地倒退数步,一直在撞到身后的椅子,才手握椅子扶手,坐老李下来。

      胤禛见她额头冒汗,脸色苍白,急忙也止住了口。三两步靠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关切的询问。孰料,这份寻常妃子求也求不来的低声下气的问候却遭遇到了极端冷淡的对待。她喘着气,狠狠地把他的手摔开,并喝斥他走开。

      看着她大汗淋淋的模样,他真的急了。他张口呼喊叫门外的常喜传太医。小蝶听见,却是冷着脸,说不劳他费心。胤禛火了。重重地关上门,板着脸,黑着眼走到她面前,“你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满意?”

      她歪着头不语。

      “我究竟还要为你做些什么,你才肯对我顺从?”俯下身,他对准她并不驯服的脸孔,捏住她的下巴叹息。

      做些什么?做些什么?小蝶心中一动,张口便答,“我要见我的亲人!这个条件,你能满足我吗?”

      楚大娘?她不是已经……早已经……胤禛摸着鼻子,狐疑地打量了小蝶一眼,心想,“看来,对此她并未知情……这也难怪……那年羹尧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的手段倒是毒辣……可现在的问题是……眼前的她并不知道呀……或许……或许……我期盼许久的东西……能……借此途径……获取……”
      居心叵测地想完,他坏坏地开口,“想见亲人?这自是不难。此事对于堂堂天子而言的朕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是,对你是小事一桩,可在我看来,却是天塌下来也比不过的事情。”

      “好!”他眼中闪现出得意,蹲下身体,与坐在椅内虚弱说话的她平视,“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你明白,朕索取的回报是什么……”

      垂下眼皮,她嗫嚅道,“不,我的心早死了,你该明白……”
      “朕有魔力,会叫它死而复生……”说完这句,他站起身,把椅内的她横抱在怀里。够了……只要能找到亲近她的借口就够了,哪怕是一场本质龌龊的交易,他也毫不在意。隐藏在刻意欺瞒背后的情意不是谁都能看得清的。即使事后,被她唾弃憎恨,他也都认了……天知道这几年来,他隐忍得有多么艰辛……他不是天生的工作狂,要对着数不清的奏章才能有好心情。是时候轮到她为他的忍耐买单了。天知道,望不见尽头的沟壑被挖掘得有多深;天知道,紧闭沉重的神秘大门被禁锢了多久。外表冷漠的他不再是冰,拥抱住她的身体,散发出比火更滚热的温度……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般的地步?小蝶弄不清,也想不明白。此时,彻底的混乱包裹住她。她已意识不清,她已无法抵抗,此时此刻,她不再是自己的主人。
      就在男人喘息出一声情难自抑的呻吟之后,一个痛苦的意识忽然让她混沌的脑袋变得清晰。
      “啊,他说得没错,我就是这样低贱,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自己。或许,或许,这样的我和我的母亲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皱起眉,然而,这个细小的动作也没逃开压在她身上进攻者的眼睛。他低下头,将她深锁的眉间亲吻。口中喃喃自语些什么,小蝶没有听清。接着,黑暗中的蜡烛扭动起孱弱的身影,随着男人的吹气,旋即葬身在黑暗里。显然,同时葬身在黑暗里的并非只有这根细细的蜡烛。

      隔日午后,女人才在周身更加酸楚的痛觉中独自醒来。看着床上的凌乱,看着手腕脖子上新添的种种淤青,她坐到镜子前,瞥见了脸上早已干涸掉泪痕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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