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学校【无限】

　　南燕然沿着梯子，往下挪动几格，找到“Mailignant malaria”标签时，南燕然听到身后“砰”一响，下意识回头一瞥：
　　书柜倒了下来，阴虱发出“噼里啪啦”的炸米炮声被书柜压扁。龙秀半空转身，脚尖点到桌上，身体一晃，随后稳住平衡。
　　南燕然收回视线。他在“蠕虫”区第四、第十五列分别找到贴着“unfertilized egg”“neck”标签的两只玻璃瓶，前者装着大半瓶毛毛虫样的长条形黄绿色卵，后者可见一条螺旋状爬动、长满牙齿的绦虫颈节。
　　当南燕然扶着伸缩梯、下到最后一格，卡片后的地图、黑压压的“告诫”闪过他脑海。他的动作停滞，幽黑眼睛倒影着和周围玻璃一样橙红色灯光……
　　“啪嗒！”一块泡得发白吸虫贴在正对着他的玻璃壁上。南燕然回过神，不理会大片大片的苍白吸虫，在角落摸到贴着“infective stage”的空瓶子。
　　此时龙秀动作停止、目光森冷、执剑肃立——突然龙秀反手一剑，“咔嗤”串起一只阴虱。
　　南燕然继续将伸缩梯挪到‘昆虫’区三列，当他扫到“ye……”标签，南燕然猛地松了口气，也不浪费时间，“哗啦”转动格子里的玻璃瓶——
　　“嘎吱嘎吱嘎吱……”展示架发出苏醒后呻吟。
　　南燕然朝龙秀大声呼喊；龙秀摊开手心，露出镜片，消失在了原地。
　　展示架、墙面闭合瞬间，龙秀抓住南燕然的手——一起被狠狠甩在下个房间的地面……
　　一颗、一颗好奇的、睁大的眼珠与龙秀对视：它们铆钉在天花板，倒悬的头顶生长一枚或两枚圆溜溜的眼珠子，头顶延展出的鞭毛组成大片、大片都“水草”，仿佛随着水波柔和波动。
　　“嘶……”南燕然爬起来，揉着脑袋，“没事吧？”
　　“嗯，”龙秀移开视线，坐了起来，声音阴沉，“它们擅长跳跃，房里借力点又太少了……”
　　南燕然意识到龙秀在讲上个房间，失笑：“啊～我以为你很有把握呢！”
　　“呵，你呢？”龙秀瞥了他一眼，故意问，“你为什么中途改变了注意？”
　　“记得卡片背面那幅地图吗？我们在的房间就显示是在正对着门的这面墙后；还有那句‘我在最后的展示柜后’换个理解方式其实是‘房间在最后的展示柜后边’——”
　　“所以最后一个机关不可能在‘昆虫区’十一列，”龙秀顺着思路回答，“十一列在门右侧。”
　　“就是这个道理，”南燕然摊开手，“所以我最开始的推测有问题，‘集合体’（ComMuniTy）里的‘c’、‘m’、‘t’才是指向大分类的字母。”
　　“‘蠕虫区’第三个瓶子的位置你怎么推断的？”龙秀跟上他的思路，“‘雌雄同体’（herMaphroditisM）只有两个‘m’，对应两个位置。”
　　“‘蠕虫’（helMintho），”南燕然扬起嘴角、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又是炫耀，“除了‘雌雄同体’（herMaphroditisM）含有两个‘m’，‘蠕虫’（helMintho）这个单词本身也有一个‘m’，这恰巧是另外两个词根没的……呃，性质。把‘雌雄同体’（herMaphroditisM）的十五个字母加四是十九，所以是第十九列。”
　　“这样一来，‘t’对应‘昆虫’对应‘蛲虫病’（ENTerobiasis），我们要找的就是‘昆虫’区第三列，‘昆虫’区的前四列都在房门对面的那面墙上——这就对上号了！”
　　龙秀听了、沉默片刻：“一般人发现得出的结论矛盾首先会自我怀疑。”
　　“但我确实蒙对了，”南燕然笑吟吟地说，“我可以自称结果主义者了——”
　　“不过另一方面，‘集合体’（community）的九字母对应三区域，很容易连想到每三个字母做一个分段，‘原虫’‘蠕虫’‘昆虫’三个区域每个有两个机关；结果正确的分段是三、四、二，即‘原虫’两个机关、‘蠕虫’三个机关、‘昆虫’一个机关。”
　　“这很容易让‘解谜者’产生自我怀疑，尤其房间里有其他危险，换一个人……”南燕然突然嗤笑一声，“真是个差劲的心理学家啊！”
　　“这种心理学家就该见一个打一个！”
　　龙秀深以为然。
　　之前初步排除房里没有危险，现在他们开始探查这个房间。房间十分拥挤，除开在他们的头顶滑动着的水草样的“动物”，水箱、马桶、墙角的水洼里游动着大大小小金鱼般的生物。它们身体透明，口边长着一根根柔软的毛须。
　　南燕然发现纸篓里的卫生纸印着工整黑色文字。南燕然抽动嘴角，愉快地决定叫龙秀过来，一起欣赏：

　　“人类”用“寄生虫”形容那些没有价值的生命，我思考过这个问题：生物喜欢享受别人创造的价值，而自己创造价值得不到回报或者不等价回报，不论来源物质还是心理上的，就会体会到“痛苦”这种情绪。
　　所以”享受别人创造的价值”自己不能创造价值的生物就是寄生虫，就对于其他个体而言没有价值。人鄙夷人的本性，真让我费解……
　　话说回来，即使我掌握了各种学派的规律，我仍然很难完全把握一个人的心理行为模式。这种问题对我来说是不是太复杂了？毕竟我只是一条虫。
　　也许我一开始就出现了某些方向性的问题——也许我应该学哲学，而不是心理学。
　　另外，我对我周为智力低下的“同类”进行了影响，强大的个体会给生物集合意识带来巨大改变。不过除了无意识的影响，针对性的发散“影响”能让它们为我做一些事。
　　我期待它们在我的活动里帮上忙。

　　南燕然看完以后把纸巾揉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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