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chapters3-38
要不是许思衡提醒,贺述白怕是已经完全忽略掉了车钥匙这个细节,自从原来的那辆大瓦格尼宣告彻底报废,贺述白出于习惯并没有立刻把车钥匙从自己的钥匙串上摘下来,等到整个天女山行动结束之后,贺述白才略有些不舍的把车钥匙卸下来,更何况那个东西本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又挺有分量,总带在身边也不是很方面,于是就扔到了家里的抽屉里。
回到家里,贺述白直接翻出了那把车钥匙,顺手掂量了几下,然后解开了包着车钥匙的皮质外套,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许思衡这时走了过来,试探着问了一句,“会不会在钥匙里面?”
贺述白也觉得有这个可能,随后便转身去翻找自己的那套工具箱,拿着最小号的螺丝刀开始起车钥匙四角的螺丝。
在钥匙外壳被打开的一瞬间,一枚纽扣大小的窃听器应声滑落了出来,跟之前在市局刑侦办公室和会议室里搜出来的完全一样。
这下之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可随之新的问题也产生了,那就是究竟什么人能在贺述白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枚纽扣窃听器放到贺述白的车钥匙里,同时对他长久的实施窃听监控呢?毕竟像车钥匙这种很私人的东西,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是基本不会假手于人的。平常带人送人的到是常态,可这些都不涉及到经手车钥匙,若是临时借车基本上也都是贺述白的朋友,市局里的人谁都清楚那辆大瓦格尼经过贺述白的改装之后,开起来跟喝油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市局里也有常备的公务车辆,所以也就犯不上开这种私家车。
贺述白这一刻突然能够理解许思衡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会一直活在万晓川的掌控里,甚至连企图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就以现如今万晓川所掌握的情况,像这种敢在市局办公室里和一线刑警的贴身物品上安装窃听器的举动,就不是一般人有胆子能做的,非得是那种用心钻营到一定程度,而且目标极其明确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随后,贺述白便立即把自己这边的情况汇报给了任局,又要把这个窃听器送回到市局去统一检测、封存,留作日后的证据,所以没有办法,贺述白又只好带着许思衡先回了一趟市局。
在市局大门口,许思衡为了减少误会,并没有跟贺述白一道上楼,只留在了车里等,百无聊赖之际,便又掏出手机,想看一下网上的各种消息,也不知道经过特殊的干预之后,网上的消息又会发酵到什么程度。
结果许思衡本已经做足了挨骂的准备,谁成想白日里还甚嚣尘上的各种传闻到了晚上竟然都被强行封禁,不准再做任何谈论了,就连自己中午的时候发的那条微博也都提示着内容涉嫌违规,请重新调整的字样。
许思衡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样的办事效率和处理力度简直是他生平仅见,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但许思衡并不是那种完全靠着想当然来理解问题的人,对于这种情况最合理的解释无外乎只有两种,要么就是自家的龙湾集团危机公关及时,砸了大笔资金将所有的热搜全都撤了下来,可即便如此也绝不可能做到封禁所有相关信息且严禁谈论的程度。除此以外最有可能的也就是省厅的网络信息监管部门直接出手封禁,将所有相关信息全部从网络上移除。只不过许思衡自问还没有那个脸面能够惊动上级主管部门为自己洗地,想来应该是牵连到了贺述白,他那位高权重的亲爹实在看不下去,直接从根源上解决了这个问题。但不管怎么样,这些风言风语也算是被暂时弹压了下去,对于许思衡来说也足以暂时松一口气了,一时间许思衡顿觉心情大好,甚至都有心找个地方好好喝上一口。
正好在这个时候奚紫东的电话也打了过来,结果也不出任何意外,奚紫东也是看到了网上的事,想问问许思衡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同时还不忘抱怨自己一下午都在想着许思衡和贺述白两个人下一步的文案内容,结果这一下子把他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直弄得许思衡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奚紫东是真的在为自己想办法,还单纯的就想借着这个事好好捉弄一下他们两个人。
随后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许思衡几次想挂电话可奚紫东都能新找一个理由多扯上几句,许思衡没有办法,只能不断嗯啊这是的应和着,不时还朝车窗外张望着,心里想着贺述白怎么还不下来。
一直到了晚上快十点钟的时候,贺述白才从市局的办公大楼里出来。回到车上的时候许思衡正抱着电话靠着车窗玻璃闭目养神,手机里奚紫东还在喋喋不休的评论着许思衡家里或许清冷寡淡的装修风格。
贺述白开门上车,顺手从许思衡怀里把手机抽了出来,不由分说的直接挂断了这通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
许思衡虽然暗自庆幸贺述白把自己从这通毫无意义又没结没完的电话粥里解救出来,但对于他这种略显蛮横霸道又充满男友力的行为还是很认可的,双颊微微一红,随后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贺述白解释道:“任局那边要记录备案,又要检测这些窃听器的一些基本数据,好像什么使用时长、发射频率,传播中途是否需要加强和中转。”
其实,所谓的窃听器究其原理,无非就是一个无线接受与发射装置,通过把接受到的模拟信号发射出去,然后远处的人就可以通过无线接受装置接收这个特定频率的无线电波,再还原成为模拟信号就可以听到被窃听的声音了。而像这一次发现的小型纽扣式窃听器,只不过做的灵敏度高,体积小罢了。通过拾音元件将声音讯号拾取,进行数字编码及频率加载后发射出来,只是这一类装置的有效接收范围有限,需要通过外部的中转装置进行信号加强之后才能完成下一阶段的传输工作,所以通过检测也能够确定中转装置的位置,也能够锁定市局之中的另一只内鬼。
只不过这些数据后续的分析还都需要时间,贺述白于是便也没多耽搁,把整个检测跟进完毕以后就告辞离开了,毕竟有任局在此坐镇,贺述白对于最后的结果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更何况整件事又可以说是市局的家丑,贺述白要是就这么一直在旁边盯着,任局面子上肯定不好过,反正事后任局也都会告诉贺述白。
贺述白解释完前因后果,但许思衡对于他这种鸡贼的行为表示十分不屑,可还不等许思衡继续控诉,便被贺述白直接来了一招反客为主,只听贺述白故意装作不讲道理的样子诘问道:“你这大半夜的,趁老公不在,跟另外一个陌生男人通电话,还打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多少有点过分了啊。”
许思衡一时无语,过了半晌才模仿着贺述白刚才的语气开口反驳道:“首先,我跟奚紫东从小认识,所以他并不是什么陌生男人;其次,是你要求大半夜的跑回到市局送那个窃听器,我又没法跟你上去,谁成想你在上面待了那么久,我等的无聊,正好奚紫东给我打个电话,我俩闲聊几句不仅合情而且合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关于你今天突发奇想,自诩的老公称谓,原本我还只是持有保留意见,但结合你这一会儿的表现,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不自己检讨也就罢了,反倒还说我过分,根本就是你过分!”
贺述白不由得被许思衡这一通逻辑清晰,层次分明的反驳弄得想笑,但好不容易遇到许思衡跟自己胡搅蛮缠,贺述白整个人都抖擞了起来,立刻说道:“我钻戒都卖了,表白也说了,你到现在都不改口,还说我过分?”
许思衡这会儿更无语了,分明就是贺述白今天趁人之危,反倒现在自己现在道德的制高点反问自己,痛定思痛之下,许思衡只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努力装作悲痛的样子,说道:“贺述白,我们分手吧。”
贺述白一听许思衡要扬言分手,连忙挽回道:“别别别,我错了,好好的分手干什么,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咱们不分手哈。”
许思衡见贺述白果断认错,样子虽不恳切,但好歹态度算是有了,只不过对于老公这个两个字,许思衡真的是无论怎样都说不出口,也许是因为自己有这方面的心理障碍吧,毕竟当年的那些经历对于许思衡来说委实太过铭心刻骨,夙夜难忘。
曾几何时,许思衡一度已经完全沉湎在过往的苦难之中无法自拔,贺述白的出现无异与一道冲破黑暗的光芒,许思衡极力的想要伸手去触碰,或许是自己陷入得太深了,就算是想要努力挣扎,也终究不是朝夕之功,更要突破重重关卡,许思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坚持到最后的时刻,但幸运的是这一次许思衡并不是孤身一人。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