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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2
明明就一个月没见到蕾娜，大撞从床头柜醒来见到她时，像是看到了死而复生的人。
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扇动着翅膀下一秒就闪现到了蕾娜面前，左右打量，随即沉默地落到她的肩膀上。
“怎么了？”
蕾娜刚想扭头去看停落在肩膀上委委屈屈的大撞，却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肩膀的力道一轻，她还没辨明来者，那银白色的发如黑暗中的瀑布，瞬时映入眼中。
“……卡米西尔？”
许久未见到他，此时几乎要被其余事情掩盖住回想的人突显到她的面前，蕾娜嗓子干涩住，脑袋空白，找不出词来继续说些话。
“许久未见，蕾娜小姐。”
那似与她隔着万里鸿沟的血族将门关上，抬起眼看她。
“小姐把蒙尔血石带回来了？”
“……”
想到加西亚午后给她的血石，因为担心自己在路上弄丢，她索性把血石串绳，系在了脖颈上。
蕾娜不自然地摸了摸这颗新得到的石头，有些估摸不准卡米西尔有没有认出这颗石头并不是他之前给自己的那一块。
“是的……之前收藏起来了，想起许久未戴，就戴上了。”
好奇怪。
怎么忽然就撒谎了。
担心自己面上所露的神情被卡米西尔看出端倪，蕾娜有些尴尬地把手放下，把大撞放到床头柜的同时还不忘问他：
“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东塔楼？”
“感知你回来，我就过来看看。”
卡米西尔的声音在黑暗中听上去有些空盈，让蕾娜听不出他的情绪，只能隐约辨识到一点儿难以捕捉住的笑意。
“既然小姐这么问，莫非是觉得我叩扰到你了？”
“……怎么会！”
从刚才就感觉到这对话的方向是越来越偏了，蕾娜透过模糊的光线去辨析卡米西尔所在的方向，随即开口补了话。
“正如殿下所说，好久没见，我只是有些找不到话题罢了……”
“既然殿下会到东塔楼，莫非是纷争的事情告一段落，可以暂时休息下了？”
卡米西尔透过黑暗的夜，清晰地看到蕾娜那正苦思该说什么话才不让场面冷落的神色，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下一秒，房间就亮起了燃火的灯。
这灯舔舐着两人错位的影子，借着黑暗遮挡住神情不愿让卡米西尔看出心虚的蕾娜瞬间吓了一跳。
纠结半晌，还是走到了卡米西尔的旁边，老老实实地给他拉了一把椅子，又坐到了另一旁。
“……若是殿下无聊的话，不妨和我讲讲故事？”
被卡米西尔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蕾娜自知这些天在皇宫那儿连一封信都未寄给他，乍一看有点儿像想要摆脱他对于同盟的掌控，私下想偷偷摸摸做什么坏事的样子。
她摩挲片刻桌面，试探地看向他，再次补了一句话：“如果殿下愿意的话？”
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就一个月没见，反而比初次见面还要感觉陌生啊！
以及这莫名其妙的背德感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她心中的啊？
他俩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吗！
卡米西尔有自己的思量，自然对蕾娜表露在面上的腹诽装作未见，噙着淡雅笑意看了她一会后，问道：“你想听什么？”
“殿下想讲什么，就讲什么吧？”
其实她想听那个已经被废弃的古堡来着。
就是之前传送阵出现了错误，把他们误传到那已经荒无人烟的古堡。
“小姐原来是想知道这个。”
卡米西尔目光从蕾娜求知的面庞上移开，这会儿又是能读懂蕾娜心思的模样，沉吟片刻后，开了口。
—
传闻中，艾瑟希创世神最初创造这个大陆的地点是1100古堡。
至于为什么把这个古堡称呼为1100，那只能说是创世神喜欢。
从未知的空间降落到这座古堡的创世神，对这处无人能打扰她的地方颇为满意，在这间漂亮的古堡里一休憩就休憩了几千年。
来到这座古堡几千年后的一天，艾瑟希从古堡的卧室里醒来，透过爬满藤蔓的窗户，瞧见了来自这个世界的第一缕光。
不知是这幅场景触及到了创世神心中的某种思绪，她对这只有风动林响的世界产生出了一丝不满。
于是她摊开了双手，创造出这大陆上最初的生灵咒语。
因此，除她之外的生命诞生了。
有了鸟鸣，有了童话故事中常见在森林里跳跃的兔子。
从古堡走出，还能看到近处的溪流与远处的山川。
艾瑟希对这儿产生了极大的满意。
她在这片土地上又巡视了几千年，最终在一个微风和熙的午后，再次下了一个决定。
创作出了能制衡人类生长的吸血鬼，以及与她同族的人类。
“等等。”
蕾娜不知为何这从Aiserey王国那儿回来后，与卡米西尔的见面变成了故事会。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为什么，艾瑟希觉得人类是她自己的同类？”
身旁的血族抬起红色的眼，蕾娜看到了自己脸上的困惑。
“……”
卡米西尔回了她一个淡淡的眼神。
蕾娜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你要我自己想吗？”
旁边矜贵血族面庞上露出了一丝思索的思绪，但很快，他继续讲故事的话音掩盖去了他面上稍许露出的神情。
“因此，她离开了1100古堡，前往了人类最初出现的地方。”
“Aiserey王国。”
—
创世神离开了1100古堡。
那里的鸟语花香，在顷刻间化作了另一幅图地狱的场景。
曾经的动物因为创世神的离去而变成了畸形的物种，古堡逐渐破旧，那些物种突破了古堡外原有的界限，开始在无人再访的古堡里闯荡。
随着时间推移，古堡与创世神所到之地的差距越来越大。
血族在新的据点建起了中心城，亚拿。
人类在创世神所降临之地创建起了人类的大国，Aiserey王国。
所有人都对这创世神最开始到访的1100古堡尤感陌生，自心底生出抗拒与远离的心思。
随着周遭人类与血族活动的地盘越来越大，越来越繁荣，这处艾瑟希从未提起过的古堡，逐渐变成了血族难以靠近的敬畏之地。
而在人类的记忆里，这处1100古堡也渐渐消失在了他们的记忆里。
—
“原来如此。”
蕾娜点点头，逐问：
“那你当时为什么在到1100古堡的时候，没有跟我说这些啊？”
卡米西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不重要。”
“小姐当时不是更关注创世神与诅咒的事情么？这处地方……和小姐要查的事情有本质的区别。”
蕾娜眨眨眼：“本质的区别？”
“创世神下达诅咒的时间，应当晚于她在1100古堡的时候。毕竟这个诅咒是针对人类，她在1100古堡时还没有这个需求。”
“……说得也是。”
蕾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从脖颈上摸到那血红得发亮的石头，攥在手掌心，放到了桌面上。
从脖子解开的细线垂在桌尾，晃动的影子同他们交叠的阴影处融为一体。
“既然大殿下满足了我一个愿望，那么，我觉得我也要坦诚一件事。”
其实从刚才跟卡米西尔见面后，没怎么过脑的和他搭话时，蕾娜就觉得这样欺骗他不好了，虽然本意上并非是有意的。
见卡米西尔目光如她所愿地再次落到放在桌面的血石上，蕾娜笑了笑，凑近他道：
“其实这个血石……是我从皇宫那里拿来的。”
“……”
卡米西尔平静地看着她。
“我知道。”
“？”
“啊？”
“你知道？”
蕾娜震惊片刻，下意识有把这颗石头攥到了自己的手心。
“刚刚你在黑暗中你就知道了吗？”
卡米西尔依旧很平静地解释着：“我送你的那颗色泽没有这么通透发亮。”
当初卡米西尔给她血石时，确实是这么亮的，但是被她无意耗了能量后，确实暗淡了不少。
！但是这件事，她压根就没和卡米西尔讲过。
他怎么知道的？
卡米西尔平平淡淡地再度丢出一句话，连唇边的笑意都比刚刚更明显了一些。
“小姐知道我能与蒙尔血石之中的能量感应吗？”
“毕竟是始祖的物品，里面掺杂着始祖一部分的能量，蒙特维尔是始祖赐予力量的家族，我身为长子，自然能感应到这些石头里的能量。”
“……”
能感应到能量？
蕾娜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当时斯坎赛拿起血石看的模样。
他虽然不是蒙特维尔家族的人，但是他也能感应到蒙尔血石的能量……
是因为他也有始祖的能量吗？
蕾娜摩挲着手中的血石，微微蹙起了眉：“大殿下，有一件事我想问。”
“——能感应到蒙尔血石其中能量的人，是只有蒙特维尔家族的人血族，还是有始祖力量的血族，都能感应到？”
这句话蕾娜提问的很奇怪。
血族里有始祖力量的，只有被始祖亲自赐予过的血族，蒙特维尔家族。
但她在在这蒙特维尔家族之外，又扩大了一个范围。
卡米西尔淡淡开了口。
“有始祖力量的血族，都能感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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