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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各有难处
“为什么?”孙晶先是一脸错愕,接着眼神冰冷,语气充满质问:“所以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是为了和我闹决裂的?”
“没错!”唐歌一脸坚定。
孙晶气的指着她鼻子骂:“唐歌!你别忘了小时候是谁送你去学的舞蹈!你能考上艺校,可都是我的功劳!”
“如今你在娱乐圈发达了,我们向你要点生活费不是很合理吗!”
“我给你们的已经够多了,”唐歌生气地冲她吼,“是你们一直在得寸进尺,欲望就像无底洞,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这些钱放在普通人的家庭,早就可以安稳过日子了,可他们永不知足,胃口一天比一天大!
“你做明星收入那么高,就算我们多要点又怎么了?”
孙晶盯着女儿的脸,使出了杀手锏:“你现在能做明星还不是多亏了你哥,要不是你哥帮你裆下那一刀,现在那道刀疤可就留在你脸上了!”
“你现在能做演员,都是托你哥哥的福气!”
往常这招很好用,只要她这么一说,唐歌就会愧疚不已,可现在却不好用了。
“你也就会拿这招来道德绑架我了。”唐歌只是冷冷一笑:“那我问你,他脸上的刀疤难道不是咎由自取?”
“你在说什么?”孙晶没听懂,眸子里都是茫然。
“你从前总是告诉我,哥哥是为了救我挺身而出的,那我问你,那群追债的人为什么到咱家?他们追的是什么债?”
孙晶脸上终于露出慌乱,口不择言:“还不是……还不是你那该死的爸,都是他留下来的一堆债务!”
“我爸已经死了,你就别再给他泼脏水了。”唐歌冷冷的看着她:“让我来提醒你一下,那帮人追的是赌债,因为我哥欠钱不还,人家才追上门的!”
债务都是唐贤自己欠下的,即使被债主砍了一刀,也是罪有应得。
“你还在这假惺惺说他为了保护我,如果他不欠债,压根就不会有那道疤痕!”
她一直对唐贤脸上的疤痕愧疚许久,可现在才明白,那道疤痕是孙晶和唐贤的联合欺骗:“你就是故意怪罪到我身上,让我心生愧疚,然后道德绑架我!”
“那道刀疤,他还的是自己的债,和我无关!”
他们母子俩强行将这口黑锅扣到了唐歌身上,让她一直心存愧疚,欠下一个还不完的人情债,被拿捏着吃了很多亏。
“小歌……”孙晶明显慌了:“这件事你要听妈妈解释,你哥哥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看见那道疤痕不好受,自然会偏爱他多一些……”
“你偏心!你还在给自己找理由和借口!”唐歌接受不了这个解释,气的冲她大吼:“就我哥是你亲生的,难道我就不是你亲生的!”
接着,她就像发狂一样在家里乱摔乱打,那些年受到的委屈都一并涌上来,情绪都在这一刻彻底失控了。
“我一直把你们当成最爱的家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
“我也是你的孩子啊,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哥哥呢!”
“啊!为什么?你告诉我!”
孙晶被女儿的暴行吓的连连后退:“小歌,你、你别这样……”
“咣当!”
“刺啦!”
唐歌就像一只发了疯的无头苍蝇,在房间四处乱窜,见到什么就摔什么,先是客厅的花瓶“嘭”一声又一声摔碎在地,然后是沙发电视被狠狠踹了一脚,最后将饭桌上的碗筷一扫而下。
刺啦落地,一地碎片。
孙晶坐在地板上大哭,一边拍手一边大哭:“你有怨气就冲我来,摔我的东西做什么!”
唐歌还是不解气,随手抄起一个花瓶就要往下砸,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唐歌。”
“别闹了,跟我回家吧。”
她有些不敢相信,动作停顿在半空中,缓缓转过了头,只见苏长安站在她家门口,脸色凝重,也不知道是谁给他通风报信的。
苏长安缓缓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花瓶,稳稳地放在桌上,牵着她的手:“不要再乱摔东西了,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二哥!”
唐歌扑进他怀里,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就哭了出来:“二哥,我妈骗了我,她眼里就只有我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给他们钱了!”
“好好好……我以后不会再给他们打钱了。”苏长安带她离开,在电梯一直搂着她,不停轻抚她的后背:“不哭,不哭,我带你回家。”
回他们自己的家。
可唐歌还是坐在车里哭了很久很久,仿佛那些年的委屈都在这场痛哭中了,她要狠狠发泄出来。
苏长安脚踩着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
唐歌哭的双眼红肿,鼻子一抽一抽的,蜷缩在沙发里哽噎:“二、二哥,你不知道、我妈、我妈有多过分,明明我也是她的女儿,可她眼里却只有哥哥……”
苏长安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哭太久对嗓子不好。”
唐歌确实渴了,抿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苏长安就坐在旁边看她,十分有耐心。
等她喝完后,他才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
每次到这时候,唐歌就知道,二哥又要教她道理了。
果不其然,他缓缓开口,语气无比认真:“小歌,你要明白,不是每个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你不能总是渴望妈妈的爱,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成熟。”
“在这个世界上,你把握不了别人的爱,只能把握自己的爱。”
别人的爱都是环境因素,不受你的控制,自己的爱是主观因素,你可以把握自己究竟爱不爱自己。
唐歌看着他的眼睛,闷闷点了点头。
等她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苏长安起身,打算给她煮鸡蛋消肿,顺便做一顿晚饭。
吃完饭后,苏长安又主动去刷碗,唐歌有些不好意思,过来帮忙,却看见他杵着不动,水池里的碗筷更是半点都没动。
“二哥,你怎么了,在这发呆?”
他双眼无神,突然闷闷说了一句:“小歌,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发现,世界上伤你最深的人是父母,最烂的人也是父母。”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的,唐歌敏锐察觉出他的不对劲。
转念想起了自己今天刷到的微博:“二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爸爸——”
后半句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借助身高差,他将脑袋枕在她肩膀上,一股滚烫的热泪缓缓滑过脖颈,唐歌才惊觉,二哥竟然哭了。
自己是有多粗心,整日忙着拍戏,都忘了关心他的情况。
“二哥,你爸爸到底怎么样了?”
“不要提他。”他什么都不想说,将脑袋埋的更用力了:“你别乱动,让我抱一会。”
苏长安贪念她的体温和气味,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恢复记忆了,只想静静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喊她:“小歌。”
她应答:“嗯?”
“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讲我们大学期间的恋爱故事?”
“我都讲了多少遍了,你还要听,没听腻啊?”
“嗯。听不够。”
“切!”
过了一会,苏长安又问:“马上就是元旦了,你想和谁一起过?”
唐歌认真想了想:“我想和冰蝉一块跨年。”
“冰蝉?”苏长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哦,也对,她被弟弟坑的那么惨,估计恨死了她家里人。”
唐歌接话:“二哥,我觉得冰蝉真的很孤独,现在又被软封杀了,所以我想多陪陪她。”
“行,这简单。”苏长安稍作思索,就安排好了:“到时候我叫上周璟,再做一桌菜,让他们一块到郊区跨年就是了。”
“郊区?”唐歌皱了皱眉。
“难道你忘了咱们在郊区的小院?”苏长安有些不高兴。
“哦!”唐歌还真差点忘了,流露出淡淡的遗憾:“二哥,我们都好忙,都好久没有回去过了,不知道小院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他安慰她,“我一直派人定期打理的。”
……
很快到了元旦这天,苏长安提前请人打扫了卫生,四人在小院里团聚。
许久未回来,唐歌都有些生疏了,虽然郊区没法和内环比,但胜在安静,人也不多,他们一路开车过来,都没什么人看见。
周璟东走走西看看,越看越喜欢:“长安,你们这小院弄的不错啊,太适合养老了。”
吴冰蝉一脸羡慕:“周哥,要不我们也弄个这样的小院吧?”
“没问题,”周璟爽快地答应下来,“改天我向长安取取经。”
这晚,他们四人围坐在一块吃火锅,虽说各自遭遇磨难,但室内热气腾腾,总算消除了近日的阴霾。
中途,吴冰蝉开了电视,没想到刚打开就蹦出了谢依依的脸,穿着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色连衣裙,手提红灯笼,在某卫视作为特邀嘉宾献唱。
如今谢依依风光满面,可谓是今年最火的女明星,不仅出了两部大爆剧,各种代言和商演活动也接到手软,比当初的唐歌还要爆火。
吴冰蝉立马切换了频道,看着一个又一个的跨年卫视和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失落。
“若是我弟没有闹出那档子事,可能我现在也和那群人一样,在各大晚会奔波忙碌吧。”
话音刚落,饭桌陷入一片沉默。
吴冰蝉着实可惜,明明那么努力才做到爱豆里的第一名,却因为弟弟吴志远葬送了前程,遭到软封杀,不仅各大卫视都不邀请她上节目了,就连之前的代言也都被同行给瓜分干净了。
虽说现在不搞连坐制了,但她一发动态,评论就会有网民阴阳怪气“请问大明星觉得吾等贱命值多少钱呢”,在引起民愤的情况下,相当于她被软封杀了。
过了一会,周璟开口安慰她:“冰蝉,别伤心,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周璟说的没错,其实做爱豆就是青春饭,”苏长安站在理性的角度,对她讲,“以后都是要转型的,现在你提前转型也蛮好的,好好演戏,总有一天可以重回舞台的。”
“借你吉言。”吴冰蝉难得露出一个笑,对他举起了酒杯。
“来来来……”终于见她高兴了,周璟也举起酒杯:“咱们几个碰一个,希望咱们新的一年能够跨越所有困难,事业红红火火!”
“光事业还不够,”苏长安补充了一句,“我们一定都得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干杯!”
四人异口同声举杯,火锅热气腾腾,窗户上贴着红色福字,电视节目也是红色喜庆的,主持人掐秒倒计时,敲响了新年的钟声。
一切都是那么美,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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