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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与骑士
“艾拉,你再跟我们说说具体细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万事通小姐眼镜都亮得反光,“学校里都传开了——各种版本都有,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有说是被女鬼缠上的,还有恶灵附体的,真有那么吓人吗?”
埃拉纳刚要开口,就被人截住,“要我说是寻仇,把人往死里整,不是有深仇大恨还能是什么……就道格拉斯那样,平日里得罪过的人肯定不少!”
找球手煞有其事的摸了摸下巴,“他身边那几个撺掇他骗人感情的’朋友‘,昨天中午对峙的时候,不是说闹翻了吗?”
“狐朋狗友什么的最不靠谱了,暗地里收拾他也不是没可能!”
埃拉纳回想起凌晨那种惊险万分的情形,觉得不像是学生能干出的狠毒,
“现在还不能确定……”
“噢!”一惊一乍的喊声,吓得小刺猬浑身抖了下,“我知道了,真相只有一个——”
“是情杀,咱们学院的安东尼娅被他骗得那么惨,真能咽的下这口气吗?就不想报复回来,让渣男不得好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刺激了!”
特琳萨的一番推理把自己说兴奋了,可惜让旁边的金发姑娘泼了盆冷水。
“你忘了晚宴过后回休息室,咱们还看见她跟艾拉一起坐在沙发上吃派,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啊!”
瑞琪儿摇了摇头,“就算是有提前布置好陷阱,跟埃拉纳说话的时候,也应该会露出点马脚,心虚害怕之类的……”
“那万一她就是很有心机呢?”
特琳萨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她看似来找埃拉纳假意和好,实际上是为了摸清昨晚的巡查路线——”
还不等她朝‘阴谋论’的方向继续发散,小刺猬就斩钉截铁地否认道:
“不会是安东尼娅,她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昨夜埃拉纳看得很清楚,那分明就是下了死手。
如果巡查的不是弗立维教授,没有及时施咒救下他。
那等待道格拉斯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被自己的睡衣捂到窒息;要么干脆摔断脖子、掉下楼梯,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
而这肯定是安东尼娅不愿见到的。
就算被玩弄感情,遍体鳞伤,厚道的小獾也只会默默流泪、舔舐伤口。
“也是,咱们学院的人最乖了!从来不会干违反校规的事!”
利诺比利豪迈的把高跟鞋削成平底,要她踩着这双刑具,挨上一个半小时,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那会是谁呢?”
万事通小姐拿出了刨根问底的架势,“当时除了你跟弗立维教授巡逻,还有别人吗?”
琥珀色眼眸眨了眨,“管理员费尔奇,嗯……”
话到嘴边又咽下,她不愿怀疑她们的朋友。
说不定潘多拉只是在进行试验研究,耽搁到了大半夜。
“这就怪了,如果真是有预谋的害人,再怎么样也会去看看猎物中招了没——难道凶手这么有把握?去都懒得去?”
特琳萨还在苦思冥想,瞥见刚迈进教室的新教授,灵光一闪,“会不会是他?理查德·里恩!”
“不瞒你们说,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里恩。”
毕竟在这之前,从没出现过如此严重的’谋杀事件‘。
即使有,多半也没有危害到生命。
中招的倒霉蛋们的确吃了些苦头,可幕后的主使也都揪出来了,全与新来的教授脱不开干系。
不过这回……
“你们真觉得他能有那本事?”
几位姑娘齐刷刷望向门口的里恩,打理领结的男人自然察觉到了投来的目光。
他做作的摸了把头发,锃亮的发油比晚宴上的烤猪排还要油腻。
她们嫌弃得移开眼,决定收回刚才的猜测,“他可不是能干出那种大事的人!”
偏偏里恩以为这群可爱的小姐们在害羞,主动凑过来搭话,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更不要觉得会失礼——能得到你们的青睐,是我的荣幸……这本来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几只小獾对视了一眼,强忍着没吐出来。
看到她们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里恩认为是被他说中了心事,顿时更得意了:
“你们现在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就该尽情释放美丽,成天裹在黑乎乎的校袍里,再娇嫩的脸蛋也会寡淡的……”
“为了不辜负这些礼服,也让它们发挥出最大的用途——我决定每两周更换一次排演的剧目,既能让你们更快熟悉舞台,又不至于丧失掉了对表演的热情。”
他卖力调动着学生们的积极性,“今天要排练的剧目融合了法国音乐剧形式,在传统叙事结构上加入了一些创新,整体恢弘华丽,更有沉浸感……”
“我选剧目的时候可费了不少力气,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即使屋内无一人响应,他也照样说得起劲,“对了,固定的搭档也该换一换,才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啊!”
里恩来回在男女两列队伍打量,最后用暧昧的眼神朝埃拉纳眨了眨。
刺猬姑娘不明所以,只觉得他活像只打鸣的公鸡。
“这次的选角会打乱之前的顺序,重新排列,当然了我会确保所有人的机会是平等的——”
才刚说完这句,里恩就推翻了话里的’公正‘,
“拿到金色树叶的演员们,你们保住了自己在剧团中的位置,在下一幕剧里依然参演重要角色……”
姑娘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这是她们上霍格沃茨以来,最难熬的一门课了。
埃拉纳无聊到捏叶子玩,看着他开始给男生们分发。
小刺猬打定了主意,如果波特也被留下,那她就算冒着被扣分的风险,也要当众拒绝里恩的安排。
大概梅林也不希望守规矩的赫奇帕奇被训斥,里恩只交给了詹姆小一号的银杏叶,
“不要气馁,波特先生。即使是配角,也是戏份最重的男二号——相信我,这会激发你的斗志,更能体现出’她‘对你的重要性……一段感情的促进,有些时候是需要人推一把的——我看好你哦!”
要不是他嘴里还含着曼德拉草叶,说话都不利索,詹姆一定会学他家姑娘,非得把这个戏疯子骂醒不可。
但显然詹姆还是低估了他的’病情‘。
里恩居然朝鼻涕精走去,还把象征主角的金枫叶递给了他。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一众俊男美女里,里恩竟然选了最不起眼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依旧穿着那身半新不旧的西装外套。
显然认为这种场合,还不值得让他花大价钱来维持体面。
看着那枚递过来的金枫叶,西弗勒斯后悔没多施几个忽略咒。
他皱紧了眉头,强忍着不去管肩上的动静,“斯内普先生,一段美好的关系呢,并不像晚宴上的点心一样一成不变,也是得靠争取的……”
“把握住这次机会,别让它溜走!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让你的女主角为你加分——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里恩提到的姑娘,看到搭档的人选,似乎松了口气,玩叶子的动作都变得欢快了。
看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这样才有戏剧冲突嘛!
至于完全没被征求意见的男主角,除了沉着脸接下来,也没有其它选择的余地了。
毕竟当众反驳教授是不明智的,斯莱特林从不会做这种蠢事。
差点就被归为’蠢人‘的埃拉纳,拿过他的金叶子,
“行吧,这回至少有熟人陪着,还不算太糟!”
“你之前几节课也都看这些垃圾吗?”
西弗勒斯的耐心快用光了,连辅导她补习魔药的时候,都没这么烦躁。
看看这些矫情的台词吧,写它的和拿来用的都是蠢货。
而不出意外的,他还得念出来……
“可不是嘛!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还得对着波特跟布莱克那两张脸——我宁愿朝着巨怪唱歌,也不想冲他们说什么情话了。”
这头热火朝天地定其他角色人选的里恩,趁喝水的功夫,望向另一边正研读剧本的两人。
他们看上去很熟悉对方,话题也是一个接一个。
特纳小姐变得活泼了不少,明显没有之前跟波特先生在一起时的’拘谨‘,好吧,可以说避之不及了。
她跟斯内普先生相处起来自然又融洽,就好像待在一块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对他们来讲再正常不过。
怎么看都不登对的两人,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里恩再一次感叹自己的明智,相信这幕新剧一定会不同凡响。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这种搭配乐见其成。
詹姆看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可他现在这种情况,贸然冲上去,除了喷鼻涕精一脸口水,连说话都费劲!
别到时候让特纳对他的印象更坏了。
或许老天也感应到了他的坏心情,窗外霎时劈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滚滚雷声在耳边炸响。
不少胆小的姑娘被吓得叫出了声,身边的男伴倒是很有绅士风度,低声安慰还顺便把肩膀借出去了。
詹姆死死的盯着另一头,幸好他家姑娘胆子大,没让鼻涕精得逞。
他也不准备再耗下去了,就算叶子掉了,大不了再等一个月。
这会儿事态紧急,他要再不上特纳就被斯内普抢走了!
詹姆拿足了架势,打定了主意要夺回自己的姑娘,哪怕出洋相也无所谓,却不料手臂让人抓住。
“西里斯,你拦我?咱们什么交情,你要帮鼻涕精?!”
嘴里同样塞着叶子的西里斯斜了他一眼。
只要遇到跟特纳有关的事,他就不管不顾的,把什么都抛在一旁。
西里斯口齿不清的提醒道:“闪电,暴风雨……你忘了我们几个的大计划了吗?得趁这会儿赶紧去打人柳那儿,把水晶瓶给刨出来!”
他要不说詹姆还真差点忘了这茬,光记得不能吞叶子了。
詹姆满脸为难,“可我得跟这儿看着,万一鼻涕精趁机占特纳便宜怎么办?”
西里斯有时候是真搞不懂他兄弟,“你可想清楚,这回的机会有多难得!要是错过了,咱们几个月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要真那么倒霉,你得含着这破叶子到毕业,说不定都没法变……陪莱姆斯玩。”
一头是兄弟,一头是爱情,詹姆从没这么犯难过。
但为了莱姆斯在每个月圆夜,不用缩到那栋小破屋里熬到天亮,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他们一起冒险。
讲义气的男生还是咬牙往门口跑,幸好此时大伙的注意力都在窗外,他们逃课的还算顺利。
四个黑影在暴雨中狂奔,由于体力悬殊,彼得·佩迪鲁渐渐落在最后,上气不接下气的摆手,想让他们等一等。
但只有莱姆斯肯停下来,陪他倒气、慢慢走,另外两人头也不回的冲向打人柳。
等他们慢吞吞的赶到时,之前埋水晶瓶的土坡已经被翻开了。
“就差你了,彼得!快,把你那片叶子吐进去——”
瞟见瓶口边还沾着一滩粘稠的液体,彼得吞了吞喉咙。
但对面投来的催促目光,迫使他压下恶心,照他们的话做。
随着第三片叶子掉进去,先前还浑浊的药水逐渐变色,最终定格在了比他们学院的代表色还要浓郁的血红色。
“成了!我们成功了!”
詹姆惊喜地晃着瓶子,血红色的药水在这种恶劣天气下显得更瘆人了。
但这对于他们来讲,可是千金不换的宝贝!
“咱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你的脑子肯定比我们的都值钱——能不能动一动,别光就记得晚宴上的火鸡跟熏咸肉!和只知道吃的赫奇帕奇一个样。”
面对西里斯毫不客气的挖苦,矮胖男生舔了舔嘴唇,讪讪地笑了。
“好了!快点开始吧!我都等不及看我的阿尼马格斯是什么了——”
詹姆率先掏出魔杖,将杖尖对准心脏,念出了都快要倒背如流的咒语:
“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马格斯。”
灌下几口药水,他就发觉身体立刻燥热起来,一股强烈的痛苦从各个关节传来。
同时这些天隐隐能听到的第二阵心跳,变得更明显了。
一个动物的轮廓逐渐在他脑子里清晰,那是鹿吗?
越来越烫的体温,让詹姆有把衣服撕烂的冲动:
’不行,还得回去见特纳!‘
但已然到了最后关头,剩下的那点理智,根本控制不住属于新身体的兽性。
麻瓜西服被撑裂了,取而代之的是棕褐色的皮毛,它们被暴雨打湿却显得更加野性狂放。
健硕的肌肉奔跑时,似波浪般起伏,四蹄叩地的重响,比雷声更震耳。
眼镜也早就不知道被甩去了哪儿。
雄鹿发出阵阵嘶鸣声,鹿角张牙舞爪的支棱着,像颗稀世名贵的珊瑚。
比不远处的打人柳还要繁茂,天生自带的加冕气场,尽显王者风采。
压迫感一点不输身旁的黑狗,几乎同时变形成功的西里斯,显然对新身体适应良好,已经开始和牡鹿追逐打闹了。
两只大型动物玩得不可开交:一会儿鹿角顶翻了黑狗的后腿,刚得意地甩了甩头,又被那只大脚板呼了一巴掌。
相比两个天赋出色的球手,彼得的变形之路就坎坷了许多:
捏着鼻子喝下药水后,即使感觉浑身快要烧起来了,还是只能干熬着,跟自己较劲。
好不容易顺着那股力量,慢慢不再抗拒身体的变化了,脑子里却突然蹦出了个念头:
’伊娃(Eva)还好吗?早上喂食的时候门关好了吧?万一它溜出去了怎么办?会被费尔奇那只坏猫吃掉的!‘
这么一打岔,刚才还站着的男生不受控制的弯腰、下跪,逐渐缩成了一小团。
最后停止变化时,好歹是只比仓鼠稍微大一些的老鼠。
但也没法跟草坪上打闹的两头巨型动物比,还不如黑狗的一只脚板大。
站不稳的老鼠,爬几步打个出溜,鹿蹄和狗爪干脆扒拉着它往前走。
“这下以后每个满月,我们都可以陪你一起变身了,怎么样够仗义吧——”
直到看见他们全都变回来,莱姆斯才彻底松了口气,把提前准备的衣服拿给他们。
除了谢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早就感动得无以复加了。
为了不让朋友陷进这种情绪里太久,詹姆提议道:
“现在我们有了新形象,该起个响亮的名号!莱姆斯你说一个?”
“那就……格兰芬多小队?”
西里斯果断反对,“不行太土了!再说有那么多格兰芬多呢,谁知道是哪几个人?彼得你来——”
“阿尼马格斯四人组?”
詹姆的眼镜差点没掉下来,“你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咱们练成了啊?咱们算偷偷练的,要用这名不出半天,魔法部就该来人要咱们登记了!”
他倒冒出来个好点子,“劫富济贫,伸张正义,咱们一直在干的不就是这样的事吗?干脆就叫劫道者好了,简单还好记!”
最懂他的兄弟,也笑嘻嘻的提了嘴,“那抱得美人归,把该是你的给抢过来……掠夺者也不错!”
“没错,我们是游荡的野兽!就让‘Marauder’的名头,传遍整个霍格沃茨!”
詹姆越说越起劲,“让那帮板上钉钉的黑巫师,听到咱们的名头,就吓得屁滚尿流——最后这两年,必须得给学校一点震撼!”
西里斯也觉得好玩,“别忘了咱们还有活点地图,整个城堡都是我们的地盘——谁在搞小动作我们都一清二楚,逃不过咱们几个的眼睛!”
“前几年要有它在,都不会闹成那样……背后捣鬼的,早让咱们逮住了!”
詹姆拿魔杖挠了挠头,“躺宿舍里不用动弹,就能把搞破坏的人揪出来——”
“我觉得道格拉斯那事,肯定跟新来的脱不了干系……”
虽然享受旷课的乐趣,但出于好意,西里斯还是开口提醒:
“要再不回去上那个里恩的课,可就要结束了。”
詹姆反应过来,“噢对对对,特纳还在那儿呢!现在回去应该还赶得及——”
“要是鼻涕精不识相,非往特纳身边凑,就用我的角把他顶到一边去!戳不死他!”
西里斯好笑的调侃道:“你就不怕那只刺猬先把你扎得满头包?”
“嗨,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疼!”詹姆大力拍了拍胸口,努力证明自己。
相比走在前边的异姓兄弟,落后一些的两人显得有点沉默。
这似乎早已成了他们相处模式。
彼得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与仍沉浸在感动中的莱姆斯不同,乌云密布的阴雨也影响到了他的心情。
为什么他们变身以后的样子都那么威风?
为什么他们轻而易举可以做到的事情,自己却要付出千百倍努力,即使这样还会被嘲笑?
难道他注定要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吗?
他们真的有拿自己当过朋友吗?
朋友不该是像詹姆喜欢的特纳,对待身边围着的那群人的样子——友爱、宽容、体谅、随和……
而不应该是他们这种施舍、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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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太阳是残酷的,整个月亮是苦涩的;
辛辣的爱情使我满身麻醉,
龙骨崩散,沉入海底。”
——阿蒂尔·兰波
【注】:
据查证,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小矮星彼得在五年级学成阿尼马格斯,和变成狼人的莱姆斯·卢平一起在月圆之夜探险。
Marauder意为“强盗、抢劫者、掠夺者;攫食的动物”,即指代令人不快的、危险的人或动物,因为他们四处游荡,寻找偷窃或杀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