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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钟声
要论体贴程度,她们学院称第二,大概没有能当第一的了。
连通公共休息室的爬道里,都用厚厚的软垫保护得严严实实,绝对不会硌到膝盖。
南瓜桌上永远摆着热腾腾的乳茶和点心,茶壶见底了还会有小精灵及时续上,简直再幸福不过了。
回来的路上埃拉纳就想好了,用它们填饱肚子——如果这时候去厨房要小精灵单独做一份’正常‘食物,它们肯定会认为她不喜欢今天的菜式。
埃拉纳可不希望小精灵们难过,自己凑合一顿没什么。
她坐到布艺沙发上,随手拿了个抱枕,抵在腰间,懒洋洋的就要去够司康,耳边却传来一阵响动。
埃拉纳循声看过去,是安东尼娅。
加大码的皮鞋来回在原处磕地,始终不敢往前迈一步,安东尼娅几次抬头又迅速低下,一直不敢跟她对视。
纵然道格拉斯人品败坏,但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低头不见抬头见‘。
同在一个学院,不可避免的会打照面,小獾们的天性不允许它们做出伤害同类的事。
埃拉纳更不会伙同其他人一起排挤她,但也仅此而已了。
既然对方不领情,她也没必要上赶着去讨嫌。
刺猬姑娘继续刚才的动作,伸手去够点心架,指尖还没碰到就被人喊住,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埃……埃拉纳。”
埃拉纳抬眸看过去,语气冷淡:“有事?”
大概是被冷硬的口气给噎住了,安东尼娅咬了咬唇,似乎没勇气再开口,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东西。
分量不轻的餐篮,恰好提醒了她现在最该做什么,“刚刚在、在宴会上,我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这是我做的百果派和香肠卷,还、还是热的——你放心,里面没有放……巧克力,更,更没下毒……”
“我知道你们做级长,还要跟着教,教授们巡夜。可饿着肚子很……毁身体的。如果不嫌弃的、的话,可以尝尝我的手艺,是连安格斯那么挑剔的人,都觉得还……还不错的。”
提到他的名字时,还是那样的流利,安东尼娅却像泄了气,提餐篮的手也垂了下来。
腕上忽然多出来股力量,帮她把要脱手的篮子接住,“那就谢谢了。”
“埃、埃拉纳,你……你肯收下它们?”她惊喜道,“你要是爱吃,我那儿还做了很多——”
“我也就这点用处了。”安东尼娅耷拉着眼皮,苦笑了下。
琥珀色眼眸里透着暖意,“别这么看轻自己。”
“埃拉……纳,我不光是为了送这些吃的给、给你,还想郑重地跟你……道歉。”
安东尼娅深吸了口气,试图鞠躬却被人拦住,望着那只拦下她的手,
“对不起,埃拉纳。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不该自己心情坏就、就迁怒你。我那个时候是,鬼迷心窍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都知道……对不起!”
“都过去了,”小刺猬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能想通就好了。”
还没等她捏一块篮子里的派,手就被反握住,“你真的愿意原谅我?不,不怪我了吗?”
那些话无论安东尼娅回想多少次,都还觉得过分,可当事人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她。
“大家都是赫奇帕奇,哪有跟自己人过不去的。”
见她仍不安的咬着唇,埃拉纳语气轻扬,“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了。把这页翻过去吧,要不然别别扭扭的该多难受啊——”
感动的情绪还没蔓延,就先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怪异的咕噜声。
安东尼娅丢脸的捂住了肚子,圆润的脸颊羞红了。
“你也别为了不值得的人委屈自己,以后有的是人珍惜你,在遇到’真爱‘之前,别亏待了自己的胃。”
终于吃上一口’正经饭‘的埃拉纳,没有嘲笑,事实上她紧接着就填进了下一口。
饿狠了的小刺猬边感叹道格拉斯的好口福,让他占了那么久的便宜,还不知感恩;边报复性地往嘴里塞食物,两颊鼓鼓囊囊的,可爱极了。
见她真的喜欢,不是礼节性的接受或是敷衍,安东尼娅显得更热切了。
兴冲冲的就要往回跑,“你等等啊!我再回寝室拿,还有很多呢——你可一定等着我!”
大概小刺猬扫/荡食物的捧场行为,激发了她身体的潜能,不仅说话不结巴了,动作也是相当敏捷,埃拉纳硬是没拦住。
结果就是,埃拉纳看着面前的一桌子食物陷入了沉思。
光是派的类别就有七八种,咸的、甜的满满当当不留空隙,连原本放在上边的茶壶和点心架,都可怜兮兮的挤在角落里。
刺猬姑娘咽了咽口水,决定把压力分摊,毕竟美食的意义就在于分享啊。
“一起吧!安东尼娅。”
“那怎么可以?这都是做给你吃的!”
安东尼娅显然很有原则,那些’赔罪礼物‘自己怎么能动呢。
而且自从跟安格斯·道格拉斯’交往‘以来,都有专门拜托小精灵帮她做减脂餐,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她怕忍不住抢了埃拉纳的,更担心会反弹。
“我能吃多少?这够我吃到下个星期的了——”
刺猬姑娘注意到她明明渴望,却还在顾忌着什么,开解道:“开心的时候呢,吃进去的东西是没有热量的。”
埃拉纳拿起块奶汁四溢的鱼派,递给她,“你难道是对自己的手艺没有信心吗?这么香的食物也能把持得住?”
对面的姑娘总算不再亏待自己,把那一牙送进嘴,圆乎乎的眼瞳瞬间变得亮晶晶的,五官都舒放开来,一脸满足。
“你很美。”
听到这话,安东尼娅震惊得连奶油汁都滴到了袍子上。
贝母手柄轻轻转动,那一小片污渍不见了踪迹。
“是真的……我们生下来并不是为了讨好谁的。那些不怀好意的异性,把你从头到脚审视一遍,还要定下标准来衡量,硬把人分出个美丑来。”
“可实际上,是胖是瘦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健康,就是好的。”
琥珀酒里散发着跟她们头顶的黄铜吊灯一样的暖光,
“比起那些,最在乎你的亲人只期望你,不要生病不要受伤,每天都能过得快快乐乐的,就已经很满足了。”
“有他们这样无私的爱着你,为什么还要把会刺伤你的刀,交给一个不懂爱的人,让他有伤害你的机会呢?”
埃拉纳咬了口百果派,上面的糖霜像雪一样飘落下来,“那样除了令自己不开心,还会让爱你的人心疼。”
“只有真正懂得欣赏你的人,才值得你付出精力去对待。不过等他真的出现,应该也不舍得你委屈自己。”
“他会接受你的所有,无论好坏。”
她将最后一块挞皮也塞了进去,小声的打了个嗝,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埃拉纳用手帕擦了擦嘴,“至于那些徒有其表的,就算长得再唬人、装得再光鲜,实际上心思恶毒、灵魂肮脏,本质是烂人一个的,照样不配收获爱情!”
“不值得跟这样的人置气,自己过得好才最重要,知道吗?”
安东尼娅望着这双琥珀酒,里面跳跃的光温暖而真挚。
她好像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会被埃拉纳吸引,为她着迷,教授们也对她另眼相待、赞不绝口。
不止是因为她有动人的美貌,出众的天赋,更重要的是她有比金子还要赤诚的品性。
埃拉纳真是当之无愧的院花,难怪大家都那么喜欢她。
但凡接触过她的人,应该都没办法抗拒吧?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最好的女孩子了。”
从礼堂回来的小獾们,看到这场面都摸不着头脑。
明明中午还剑拔弩张的,才过了几个小时,就这么和谐了。
圆润和清瘦的姑娘并排坐在沙发上,手拉着手互喂吃的,无论怎么看都分外和谐。
是他们错过了什么吗?
这就是赫奇帕奇,不管多大的误会,一顿饭都能化解。
如果不够,那就两顿。
可有些是连美食都抵消不了的——比每一年初雪来得都更准时的怪异事件。
昨天才干完自己分内巡逻任务的埃拉纳,今夜又戴上了级长徽章,跟弗立维教授一起巡视城堡。
对于晚餐格外丰盛的小刺猬来说,权当消食了。
何况能在考试之前,有大把时间跟教授们单独请教问题,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埃拉纳觉得这才是给级长们的特权呢!
“升入六年级以后,在我的魔咒课上,会引导你们去探究更深层次的、有关魔法来源和形成的知识,还会运用到炼金术相关的思想。”
“以你们的年龄还应付不了这么深奥的学问,特纳小姐。现阶段只要记住学过的咒语、挥杖手势,确保实践考试时,向考官熟练地施展它们。”
弗立维教授抬头看向规矩的走在他身旁的特纳小姐,她眼里有失落,却识趣的没再追问,将赫奇帕奇的老实本分发挥到了极致。
他眼珠一转,又望见周围漂浮着的、用于照亮的光球,里面闪烁的光点,比塔尖上的星空还要梦幻。
总归不愿意看到学生难过,更何况还是他那么看好的特纳小姐。
再者,就算现在不说,到了明年她也是会接触到的——提前了解一下,没什么不好。
埃拉纳惊喜的听到下方传来了弗立维教授的讲解声,连忙竖直了耳朵,
“元素们的出现甚至要早于人类的诞生,这个结论最早是由一位炼金术士发现的,‘一切事物都是由四种元素经过不同程度结合而成的。’”
“魔法也不例外,每条咒语的创立,都需要某种或几种以上的元素进行拆分、重构,再整合而形成的。”
“但还有第五种元素存在,看似游离在已知的体系之外,却是最不可或缺的一环。”
弗立维教授见她听得认真,语气更加生动,“它将另外四个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如果没有它,任何变形和转化都是不成立的。”
“神秘的第五种元素,我们通常可以理解为灵魂或者精神力量,也有种说法是代表仁慈。”
小刺猬全程聚精会神,眼里闪着求知的光,这是所有当教师的人都最想见到的。
弗立维教授的笑容更大了,“那就先从你们学院的象征说起吧——土元素,最接近家的元素,因此它是所有元素中最稳定的。”
“日常使用的魔法无论怎样变换,几乎都会拿土元素当作基石,在它的基础上进行演变。可以说,土元素是巫师们最值得信赖、也最可靠的伙伴。”
埃拉纳与有荣焉的挺直了腰板,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们在三年前的黑魔法防御课上有听罗尔……罗尔教授讲过卡巴拉魔法,还有’生命之树‘,感觉在观点上有些相似?”
弗立维教授先是感叹她的敏锐,“它们都是基于五种元素的概念下,所构筑的思想体系,便于巫师理解世界本源。”
接着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二年级就接触到这些……有点太早了。”
在黑魔防这门课上,他们更换同事的几率,与迎接新生入学的频次完全相同,从没有过例外。
他也没忘记那位行事随心、言辞锋利,长相却实在妖艳的女同事奥菲利娅·罗尔。
虽然她有看血统论人的毛病,说话还总是阴阳怪气,但好歹也真教了东西,总比新任里恩强。
难怪这一届出色的孩子这么多,也真难为他们了。
弗立维教授声音放的更轻,虽然听起来依然尖细,“一般把棕色、黑色、黄金和森林的颜色,视为土元素的原始色,也就是你们院徽的颜色。”
“同时蛇、雄鹿,琥珀与黑曜石等象征符号,也会在各种仪式里出现。”
埃拉纳同样觉得似曾相识,“去年的黑魔法防御课上也有讲到过跟仪式相关的……威卡魔法和五芒星!”
虽然那时她被感冒弄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也还记得那几支校袍颜色的蜡烛,和五芒星几个角代表的意思。
原来元素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教学,他们也早就摸到了一点学习的门道。
虽然赫恩肖的人品实在不好说,不过到底是有真才实学的,至少没跟里恩一样,到了这时候还耽误他们。
“开启仪式时,魔法油膏是必不可少的,而被赋予了土元素特质的神圣植物,是没药、山艾、广藿香和依兰。”
被叫到教名的女孩,下意识低头看向弗立维教授,自然没错过他脸上的笑意,
“总的来说,无论作用在什么地方,土元素的特性永远脚踏实地、坚实可靠。”
弗立维教授接着往下讲,“火是变化、意志和激情的元素。在某种意义上,它包含了所有形式的魔法,因为魔法是变化的过程。”
“也正因火魔法是强大的,施展的结果往往会迅速而引人注目地显现出来,因此所有攻击性相关的魔咒内部,都有它的手笔。”
“像是火焰熊熊,粉身碎骨,霹雳爆炸……以及黑魔法中的厉火咒。”
借着漂浮的光球,埃拉纳看见教授脸色变得严肃,却又在发现她的目光时,逐渐柔和,
“火元素象征力量和保护,也是爱与勇气的化身。符号通常有闪电、太阳、熔岩和热源,还有代表勇气的狮子。”
“仪式里也曾经一起出现过象征冲突与防卫的獾、标志保护和关系的鹰,寓意自我更新跟修复的蛇……”
听到这儿小刺猬不乐意了,“不是说土地才是哺育万物的吗?这也太偏心了……”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些不服气。”弗立维教授没有一点教授的架子,面对学生的抱怨还乐呵呵的。
“凭什么学院的象征都让它包含进去了——但我们得把它们当整体看待,就像霍格沃茨有四个学院一样,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从钟楼那边传来了悠扬的报时乐,让陷在学术氛围里的两人意识到,现在已经深夜十二点了。
这也意味着今天巡查城堡的任务完成了,无论新生、老生都很乖,贴心地没去打扰学姐(学妹)的补习时间。
“还有些没聊到的内容,就等到六年级的课上再继续了……特纳小姐,我对你的期望很高啊。”
“我会努力的,谢谢您!弗立维教授。”
埃拉纳始终规矩的跟在弗立维教授身边,没有一刻越过他去。
乖巧听话的学生,有哪个老师会不爱呢?
“下个学期,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选修炼金术,它涵盖的知识面很广,像是变形术、魔药学,当然还有魔咒学,都是由炼金术延伸出来的分支,可以说它是这些科目的汇总,学习炼金术对你们会有好处的。”
“它只向六、七年级的学生开放,需要有魔药学、变形术和古代如尼文的O.W.Ls证书,在考试中取得‘O(优秀)’成绩才可以选修,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
“炼金术不比其他基础课程,需要学生进行大量未知的创新性试验,上手操作时稍有不慎,就会造成致命危险。跟这门课上的‘灾难’相比,亨特小姐的爆破天赋就不算什么了。”
见她表情严肃,显然是对这门风险极高的课产生了抵触,弗立维教授放缓了语气,
“但我相信,特纳小姐一定能很快掌握研究它的诀窍,你没问题的。”
埃拉纳没有过度自信,“不是说得三门课程同时达到O,才有资格选修的吗?”
弗立维教授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变形术和古代如尼文还好说,魔药学……
哪怕有西弗勒斯和莱拉克两位私人教师在,她也不能保证考试的时候不出错。
埃拉纳抿了抿唇,神色为难,“我会再好好考虑的……谢谢您,教授。”
他们刚准备结束这趟收获满满的夜巡,就听到楼上传来阵嘶哑的吼声。
尤其还在这个时间,就更瘆人了。
别看他们的魔咒课教授人不高,行动却相当敏捷,埃拉纳差点没追上他。
还没等她喘匀气呢,就看见了半夜‘闹鬼’的真凶——安格斯·道格拉斯和死守在一旁的费尔奇。
半梦半醒的男生,沿袭了他们学院的传统:睡衣都不好好穿,大敞着胸口在空中飘飘悠悠的浮着,也不嫌冷。
就算是想证明自己会漂浮咒,也用不着这样吧?
埃拉纳下压了嘴角,这种把戏连小孩子都不会再使了。
难不成他已经蠢到以为拿’魔力暴动‘当借口,就能免过扣分了吗?
如此明目张胆的夜游,显然把费尔奇气得不轻。
“你有种就在上面待一辈子!别被我逮住!小崽子!
他将洛丽丝夫人轻放到地下,使了十足的力气跳起来去够这个可恶的学生,却连他一片衣角都没抓到。
就像在遛他玩一样,格纹睡衣一下高,一下低,始终没让费尔奇捉住。
有几次蹦得狠了,差点踩到洛丽丝夫人,还是埃拉纳眼疾手快的把它抱到怀里,才没酿成悲剧。
弗立维教授罕见的板起脸,“够了道格拉斯先生,不要再戏弄我们的管理员了,这个时间你应该躺在床上,而不是在这里练习漂浮咒。”
缓过来的费尔奇立马夺过他的猫,狠狠瞪了一眼埃拉纳,还想说什么,就瞥见了她胸前的级长徽章。
最终嘴唇嚅嗫了下,到底没吐出什么来。
埃拉纳本来也没打算要他的感谢,看见走廊里飘着的人,仍然我行我素,没有半点要下来的意思。
她继续了中午的扣分:“违反校规夜游,戏耍管理员,无视教授劝阻,道格拉斯先生,格兰芬多将因为你扣去五分。”
听见这话,浮在他们头顶的男生,非但没收敛反而更起劲了。
猛地来了个空中翻转,道格拉斯的睡衣都上滑到脑袋了,露出了还算扎实的腹肌,可惜现场无人在意。
直到衣摆兜住了他的头,拖鞋砸在糊涂波里斯的雕像上,埃拉纳还认为他是在炫耀自己的好身手。
可下一秒,倒挂的’麻袋‘越系越紧,套在里面的人试图勒死自己的举动,就不能再当成是恶作剧了。
“教授,道格拉斯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等她说完,浮在半空的’麻袋‘就横冲直撞地往前飞,撞倒了一旁的盔甲,踢碎了盥洗室门边的花瓶。
幸好埃拉纳蹲下的及时,不然贝壳发卡又得遭殃了。
唯一站直的弗立维教授,惊讶地目送他转着圈飞过三人的头顶,向着尽头的楼梯奔去。
不停变换的方向倒成了天然的滑梯,坠地时惊险的咯噔声,听得人骨头都跟着发颤。
要知道一个没接上就是粉身碎骨,偏偏用屁股’亲‘过每节台阶的道格拉斯,玩得相当尽兴。
可实际上他人都要吓死了,眼睛被蒙上,其他感官就格外清晰。
他感觉有只无形的铁钩挂住了他的脊椎,狠狠把他往下拽。
他想大声呼救,喉咙却像被热炭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又一次滚到平台时,风把遮头的睡衣吹开了一角。
隔着灰尘和汗水,道格拉斯望见了正快速下楼的特纳和弗立维教授。
迷迷糊糊的男生只有一个想法:这回死定了,为什么来得不是他们学院的人?
听见身体磕在台阶上的闷响,再迟钝的人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没人愿意为了搞个恶作剧,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
“弗立维教授,这个格兰芬多……”
费尔奇的提醒显然是多余的,弗立维教授顾不上拿魔杖,咒语就脱口而出:“Glisseo(滑道平平)”
“Arresto Momentum(减震止速)”
为了避免惯性再往下栽,弗立维教授还用胶暂时封住了四楼平台。
这样及时的干预下,道格拉斯好歹是停住了,可也摔得不轻。
来不及歇口气的埃拉纳,掏出了西弗勒斯给她的药水,递给他,“弗立维教授,您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噢非常及时,特纳小姐。”
差点把道格拉斯闷死的睡衣,被弗立维教授变形成了担架。
他来不及为心爱的学生加分,就漂浮着担架往医疗翼跑。
埃拉纳本想也跟着去,但抱着猫的费尔奇虎视眈眈,瞪圆了的眼睛似乎在说:
即使是级长,现在也早过了巡夜时间,怎么就不算夜游了呢?
埃拉纳耸了耸肩膀,没打算跟他对着干,“那么晚安,费尔奇先生。”
顶着背后狐疑的目光,埃拉纳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虽然刚才足够心惊肉跳,可也实在是太晚了。
她强撑着困意迈步下楼,在等转开的楼梯接回来时,无意识抬头望了眼出事的走廊,却见到了一个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人——潘多拉。
她并不是待在事发的六楼,而在她们几个最近常去的八楼。
潘多拉行走的步伐显得僵硬而死板,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呆滞无神。
但好几次都避开了费尔奇,似乎并不是在梦游。
埃拉纳眯了眯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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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和欢乐、罪恶和无辜,就像两只难分难解互相交叠的手,人们要割断他们,就必须要穿过皮肉、血液和骨头。”
——卡夫卡
【注】:
《第五元素:探索》霍格沃茨六年级生魔咒课提高班所用丛书。
它指的是构成宇宙的第五种传统元素(其余四种是空气、水、火和土)。
这种元素通常被称为以太,但在不同的神话传说中有不同的标准,比如在日本的“五大”里,它代表“空”,而在1997年的电影《第五元素》中则代表仁慈。